《马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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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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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官了,参将!”

    看着吕大兵摇摇摆摆地从眼前消失,李清嘴角抽搐了几下。“大人,你真是翼州李家子弟么?”王启年兴奋地凑到了跟前,“您真要当常胜营主官,当参将了么?”姜奎,冯国都兴奋地围了上来,翼州李家,那是什么人哪?一门一公三候,大楚有数的世家,跟了这么个世家子,以后前途一片光明啊!

    难怪大人说以后我们会当将军,原来大人是李家的人呐!三人都是恍然大悟。

    “什么李家的人,滚,消失!没事做么,刚来那几百人,去分营,去操练他们。”李清突地大发脾气,一脚便将桌子蹬翻,唬得三人连蹦带跳地逃了出去。

    终于还是绕不过去呢!李清苦笑道。李氏,威远候。

正文 第十五章:夜谈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定州知州方文山,定州军大帅萧远山率着定州文武,跪了满满一院子,低着头听着钦差,寿宁候李退之一板一眼地念着圣旨,其实圣旨的内容,在场够份量的人早已通过不同的渠道了解得一清二楚,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李清以鹰扬校尉的身份,本是没有资格来这里听圣旨的,不过这份圣旨里有专门对他的恩旨,因此得以前来,跪在最末,此时他耳里根本没有听清什么话,只是低头想着自己的心思,李退之,寿宁候,自己名义上的二伯,要以什么资态面对他呢?

    终于听到了“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谢恩声,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出了一口大气,定州军大败这件事到此算是揭过去了,在场的人都没有什么大碍,仍然是原来干嘛,现在还干嘛,只有一人天上掉了馅饼,那就是原常胜营云麾校尉李清,连升三级,从鹰杨校尉,越过了振武校尉,成了常胜营主官,参将,从现在起,他便可称之为将军了,二十岁的将军呢!所有的人都艳羡地看着李清,是李家的人啊,也难怪了,这世家子没功还要升官,何况这李清在这场大败中,还是有实实在在的军功的。

    李清木然地接受着众人的祝贺,木然地随着众人喝完了给钦差的接风酒,然后木然地回到了常胜营。

    已然接到命令的王启年等人将常胜营崭新的营旗升上了营头,全营仅有的一千人排着整齐地队列欢迎着他们的参将大人回营。

    “恭迎参将大人!”上千人齐声的呐喊将木木然的李清吓了一跳,总算回过了魂,看到王启年三人及一干手下那热切的目光,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罢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想歇歇!”仍下手下,独自走向帐中,他想要安静地思索一下,他知道,接下来,寿宁候李退之肯定会找上自己。

    身后,王启年等人已抓住了唐虎和杨一刀,正逼问着州府里发生的一切。

    钦差行辕,李退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面前的李清,魁武的身材,比自己和三弟都要高上一个头,面容里依稀有着三弟年轻时的影子,只是一双眼睛却闪动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神彩,那是久历风霜,看尽红尘的了然,还有一丝的桀傲不训之色。

    “常胜营参将李清,叩见钦差大人!”李清犹豫片刻,仍是大礼参拜下去。

    嘿!李退之冷笑一声,果不出父亲大人所料,这李清心存怨恨,难怪父亲大人安排自己亲自过来。

    “怎么,连声二伯也不愿叫么?”李退之没有去扶李清,而是冷冷地道。

    李清伏在地上,既不起身,也不回答。倔强地以头抵地,一言不发。双发僵持半晌,终于李退之叹了一口气,“罢了,果然是个犟种,你起来吧!”

    李清爬了起来,束手站在一边,低头看着脚尖。“坐!”李退之愠言道。

    “你的事情,三弟一直瞒得紧,父亲大人和我也是此次方才知道。”李退之慢慢地道,其实他是说谎了,安国公李怀远的确是才知道,但他却是早已知晓,“你心中可怨恨你父亲么?”

    “不敢!”李清从喉咙里喷出两个字。

    “嘴里说不敢,其实心里是恨的,不是么?”李退之慢条思理地喝了一口茶,道:“其实也不怨你,这事要是搁在我身上,我也恨。”

    “从你不愿叫我伯父这一点,我便知道你恨意不小,但你并没有改姓易名,这说明你心里还是认可自己是李氏一族的。”李退之捻着胡子,点头道:“这便好,这一点让父亲大人很是欣尉,如果你改了姓,这一次这参将可就到不了你的手上了。”

    李清抬起了头,目光炯炯地望向李退之。

    “你可知这一次为何是我亲自到定州?”

    “您不是来宣旨的么?”李清反问道。

    哼,李退之冷笑道:“宣旨这种跑腿的事,还用得着我亲自来么,这一次是父亲大人亲自吩咐,让我来的,宣旨办是顺路而已,主要的是为你而来。”

    “我,我不明白!”李清呐呐地道。

    李退之满意点点头,这小子没有自称下官,这便是从心理上打开了缺口了,这一点也不奇怪,这时代,宗族观念比之国家观念可要强多了。

    “我此次来,便是要解开你的心结,让你重归李氏,你还没有名列族谱吧,这一次父亲大人已将你的名字列上了族谱,等你有时间回京城的时候,再正式让你认祖归宗。你是威远候府的长子,这一点已是无容置疑地。”

    看着侃侃而谈地李退之,不容置疑地李退之,不容反驳的李退之,李清地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地转着念头,来到这个世上已够久了,他也了解的够多,大楚,早已不是皇权至上的朝代了,皇朝大权基本操纵在各大世家手中,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几大世家联手,要换个皇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现在几大世家相互牵制,这才让大楚苟颜残喘,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大楚的崩溃只是转眼之间的事情,而李家便是这些世家中举足轻重的一员。靠上这颗大树,自己会过得更好,更何况自己这具身体本来也是属于李氏一族的。

    “多谢祖父大人和二伯。”李清低低地道。

    闻听此话,李退之脸上露出了笑容,安国公之所以要派他来,便是担心这李清桀傲不训,对李氏心怀怨恨,不肯认祖归宗,那李氏这一翻心血可就打了水漂。现在李清的反应明显比预料的要好,这才李退之看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很好,既如此,你我便可以放开来谈一谈了。”李退之点点头,“侄儿,你少时便离家,一直在外闯荡,对眼下时局可有什么看法?”

    这是要考较自己了?李清暗自腹腓道。

    “皇权衰落,世家把持朝政,说严重一点,眼下便如同割剧一般,大楚已是风雨飘扬,一旦风吹雨打,必然崩踏。”李清沉声道。

    李退之双手一合,“时局既如此败坏,你却说说我李氏当如何?是继续扶大楚,还是退而自保?”

    李清目光闪动,“就眼下而言,世家还保持着平衡,大楚还能苟颜残喘,我李氏一族自当扶大楚,保有大义名声,暗自积蓄实力,一旦风起云涌,进可逐鹿中原,退可保一族荣华。”

    “如何积蓄实力,你可知我李氏现状?”李退之反问道。

    李清站了起来,走到李退之身前,伸手蘸上茶水,在茶几上画了几笔,“伯父请看,我李氏虽强,但翼州之地,实为四战之地,无险可据,且又出产丰饶,世道一旦大乱,我翼州自保尚可,但想要更进一步,却是难上加难,乱世若持久,我翼州必将遭人窥探,到那时,便是我李氏衰落之日,是以走出翼州,已是我李氏布局之关键。”

    李退之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清,“如是你,怎么做?”

    李清微微一笑,“祖父大人深谋远虑,眼下不是已经在做了么?”

    李退之哈哈大笑,“佳儿如是,我李氏之福。三弟啊三弟,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如此佳儿,居然放之流落四方?”

    “伯父谬赞,李清只不过井中之蛙,狂言时局,二伯勿怪。”李清躬身道。

    “不,你说得很对,父亲大人正有此意,先前父亲大人纵论时局,与你所见,不谋而合。不过清儿,你在定州,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将,可有什么计较?要知道以后你身属定州军,而李氏不可能占居定州军。”李退之问道。

    李清傲然道:“**一遇风云便化龙,伯父大人,不是李清夸口,只要我有了一块地盘,不出三年,我便让定州成为我李氏囊中之物。乱世来临之际,定州翼州双向齐攻,拿下复州,三州连成一片,天下亦可问之。”

    “好!”李退之大笑道,“有此雄心,不愧我李氏族人,清儿,今日我在这里向你保证,如你能在三年之内拿下定州,则李氏三房的继承人将是你,而不是你父亲的嫡子李锋。”

    李退之兴奋地在房中转了几个圈子,他本来是奉安国公之命来安抚李清,顺便布一颗棋子而已,没想到李清才干惊人,对天下时局看得极清,却目标明显,显然是深思熟虑,早有计较,不由庆幸自己幸亏来了这一趟。

    “清儿,此次来,我带了十万两银子给你,想你常胜营初建,用钱之处甚多,一定要将这支军队牢牢握在手中,父亲大人知你现在没有什么人手,所以临来之机,我还带了几名幕僚,你先用着,如果顺手,便留下来,以后要什么只管开口,要人我们给人,要钱给钱。”

    李清心中暗道,钱当然要,人倒也罢了,你的人来多了,那常胜营还是我的么?心里如是想,嘴里却是连声道谢。

    “记好了,清儿,有宗族,就有你李清,没有了宗族,那你什么也不是。”李退之一脸严肃地看着李清,“为了李氏一族的光大。”

    李清霍地跪下,以手扶胸:“为了李氏一族!”

正文 第十六章:幕僚

    马蹄声得得地敲击着定州城街面上平整的青石板,积郁在胸中的闷气渲泄一空,李清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整个人也显得清松起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感到如此的轻松。他的情绪感染了紧跟着他的唐虎和杨一刀,看到李清高兴,两人便也没来由地高兴起来。

    “将军,你今儿为什么这么高兴?”杨一刀问道。

    李清微笑道:“今儿个高兴,是因为我终于弄明白了自己要做些什么。”

    杨一刀搔搔脑袋,迷惑地道:“难道将军以前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么吗?”

    “嗯,是的,不知道,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但今天,我搞明白了。”

    唐虎拍马紧走几步,落后李清半个马头,问道:“那将军想做些什么呢?”

    李清瞄了他一眼,反问道:“唐虎,你最想做什么?”

    唐虎笑道:“将军,我就想跟着您做个亲兵,过几年攒几个钱,讨一房婆娘,生几个娃娃,等娃娃们长大了继续给将军当亲兵。”

    看到唐虎一本正经地述说着他的理想,李清不由哈哈大笑,“杨一刀,你呢?”

    “我?”杨一刀想了想,道:“没怎么正经地想过,将军这一问,还问倒我了呢?嗯,我从军前就有个婆娘,生了个女儿,不过那时的我穷得很,累得她母子也是吃了上顿愁下顿,所以我从军了,至少军晌还能让她娘俩吃上饭,现在定州大乱,也不知她母子二人安好不,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让她们不愁吃,不愁穿,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李清点点头,“说得不错,你们都是想日子过得更好一些,我也一样,但想要将日子过得更好,命运就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乞求别人让自己过得更好。”

    唐虎迷胡地道:“将军,您说错了,我们跟着将军,只要将军过得好,我们自然就好了。”

    李清一噎,忽地醒悟过来,自己所站的高度和二人不一样,当然过上好日子的期待也不一样,他们可以靠着自己,但自己却要靠着谁呢?李氏么?李清冷笑一声,宗族?

    两腿一夹,胯下马儿会意地小步奔跑起来,“杨一刀,我放你几天假,回去瞧瞧你的婆娘女儿吧,唐虎,做好你的亲兵,顺便瞧着顺眼的女子便娶了来,将军我给你做主,哈哈,既然靠着我了,我自然要让你们过好。”

    唐虎和杨一刀打马快步跟了上来,都是又惊又喜,“多谢将军。”

    第二天,十万两银票和两名文人便来到了李清的常胜营。

    “见过小候爷,鄙人路一鸣,奉寿宁候之命,前来襄助小候爷。”年纪稍微长一些的文士抱拳深揖,朗声道。李清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此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袭文士巾自头顶垂下,眼光深遂,一看便知是久历宦海的人物,不论说话还是礼节,挑不出一丝的错处。

    “我不是什么小候爷,你还是叫我将军吧!”李清淡淡地道,路一鸣不由一愕,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不等他说话,李清的目光就转向了另外一个三十许的文士,哪人却随意的很,一袭白袍虽然洗得干干净净,但头发却只是一根飘带随意地束了束,任其披洒在肩上,看到李清往自己看来,两手一抱,随意地拱了拱,道:“小将军请了,在下名尚海波,我与路爷却不同,路爷深受寿宁候器重,我却只是一个不得意的秀才,往日窃居候府,做些文收工作,只是讨口饭吃,在府里是个讨人嫌的角色,这在府里实在呆不下去了,听闻将军这里需人,便毛遂自荐地跑了来,如将军觉得可用,便留下我,如果觉得不可用,便逐了我去。”

    李清听着有趣,不由失笑,这人倒也坦坦荡荡,不过听他这口气,却是傲气的紧,自视甚高,显然没将路一鸣看在眼里,扫眼看了下路一鸣,果见他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两人一看便不对路。

    “寿宁候也不知怎么想的,既然派人来帮我,却让两个不对路的来,是嫌我这里不够麻烦么?”心里如是想,嘴里却道:“先生言重了,我这常胜营初创,却是艰苦得很,两位先生肯来屈就,李清是感激不尽,如有什么不周之处,二位尚不要见怪才好。”

    路一鸣赶紧道:“小候爷,哦,不,李将军,我等既然前来襄助将军,自是要与将军同甘共苦,怎么有怨言?眼下将军如同雏凤展翅,不日定将高飞九天,能与将军共事,那是我等的荣幸。”

    李清唤来唐虎,吩咐道:“去给两位先生布转营房,嗯,一人一座,就扎在我营帐旁吧,路先生,常胜营初创,千头万绪,便先请您为我筹画,尚先生便为我打理一应文书,如此可好?”他将征询的目光看向两人。

    路一鸣抢先答道:“如此甚好。”尚海波嘴角微微一牵,无可无不可地道:“便听小将军安排。”看到两人随着唐虎下去,李清不由皱起眉头,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呢,不过也不妨,省油的灯自己还不要呢,先让他们二人干一段时间,看两人的才干再说吧。

    安排了两个新人,李清召来王启年三人,询问新到士兵的训练分营情况,兵是他的立身之本,是万万马虎不得的。

    “将军,依照您的吩咐,我左翼现在在编在册五百人,现已分组完毕,正在训练,月余后应可达到老兵们的水平。”王启年喜上眉梢,李清升官,他自也水涨船高,现在已是堂堂的鹰扬校尉了,一个月的功夫,从大头兵一个跃到到鹰扬校尉,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在他看来,李清是他命中的福星,从眼里到心里都闪烁着对李清的崇拜。

    同样升任了鹰扬校尉的姜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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