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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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飙-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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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弱中年微微一笑,道:“小弟纵然愚拙,也知师兄的‘迷踪谷’乃天下绿林总寨。”

胡柏龄突然一舒双眉,圆睁虎目,怒道:“你既知我这‘迷踪谷’乃天下绿林总寨,为什么胆敢出手杀人?”

张敬安淡淡一笑,道:“俗语道:‘出手不留情’,小弟如不杀他,他要杀了小弟,我岂不白白送了一条人命,连师兄之面也难见到。”

胡柏龄道:“好一个出手不留情,你敢在我‘迷踪谷’外伤人,心目中哪里还有我这个师兄,师弟既知出手不留情,想必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两句话吧!”

张敬安冷笑一声,道:“难道师兄要向小弟替属下索命吗?”

胡柏龄脸色一变,庄严地说道:“我如不能替届下做主,何以服众。”回头望了霍元伽一眼,接道:“给我拿下。”

罗浮一叟应声而出,大步向张敬安走了过去。

张敬安神色镇静,微笑说道:“咱们师兄弟十几年不见了,师兄可是想较量一下小弟的武功吗?”

霍元伽见多识广,张敬安看去虽然文弱,一付皮包骨头的样子,而且面黄如蜡,好似久病初愈一般,毫无起眼之处,但目中神光闪烁如电,两面太阳穴高高突起,实已具上乘内功,到了不着皮相之境,是以丝毫不敢大意,相距张敬安五步左右,停了下来,抱拳说道:“在下霍元伽奉谕领教张兄几招绝学。”

此人老奸巨猾,暗中早已运集了全身功力,准备出手,但口中却说的十分客气,言中之意,无疑说出奉命出手,情非得已,并无以命相搏之心。

张敬安微微一笑,道:“久仰,久仰,霍兄尽管出手,兄弟舍命奉陪。”

霍元伽笑道:“张兄远来是客,在下理应奉让先机。”

张敬安不再谦让,双肩一晃,欺身而上,举手一拳“神龙出水”,当胸击去。

霍元伽暗中一提丹田真气,突然向右让开三尺,但却没有还手。

张敬安抬头望了胡柏龄一眼,说道:“霍兄礼让一招已够,怎的还不还手?”

霍元伽道:“张兄和盟主同门之谊,在下礼该奉让三招。”

张敬安左手一挥,虚空击出一掌,道:“这算第二招。”紧接着欺身而上,右手疾向罗浮一叟前胸拍出。

霍元伽上身突然向后一仰,让开掌势,右臂一招“横招千军”拦腰击去。

他出手力道惊人,刮起一股啸风之声。

张敬安想不到他反击之势,竟是这等强烈,心中暗骂一声:“好阴险的家伙。”气运左臂,一招“力屏天南”,硬接罗浮一叟击来拳势。

两人双臂相触,砰然出声,各自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张敬安抬头望着胡柏龄道:“师兄请恕小弟放肆了!”余音未绝,人已疾扑而上,左掌横击,右掌直打,一攻之中,用出了两种力道。

罗浮一叟和对方硬拼一招之后,心中已自有数,看去文弱的张敬安,功力并不逊于自己,这一场搏斗的结果,胜败甚难预料。当下一提丹田真气,改采攻势,准备先试试对方拳脚招术,再想破敌之策,拳脚并用,把门户封的甚是严谨。

张敬安却是着着*进,招招煞手,攻势猛锐至极,二十招后,掌力拳劲不但未减,而且愈来愈是强猛,拳拳如铁锤击岩一般。

罗浮一叟弄巧成拙,原想先用游斗之法,耗消对方真力,待发现对方后力不继时,再以雷霆万钧的方式,展开反击,哪知强敌内力,有如长江大河一般,绵绵不绝,大有愈攻愈猛之势。

他在防守被动之下,失去先机,一时间要想扳回劣势,极不容易,二十招中,竟无法还击一拳一掌。

张敬安久攻不下,似是动了怒火,大喝一声,拳法忽变,出掌飞腿,诡异绝伦,身法飘忽,不可捉摸,罗浮一叟霍元伽,登时被迫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厅中群豪都看出霍元伽形势愈来愈险,再打下去,势必要伤在对方手中不可,岭南二奇更是关心异常,缓步而出,运功蓄势,只要霍元伽一遇危险,立时出手相救。

霍元伽在险象环生中又支撑了二十余合,才找出张敬安一个破绽,大喝一声,全力攻击两招,拳风呼呼,把张敬安迫退了两步,纵身斜向一侧跃开五步,脱出张敬安拳掌笼罩。

张敬安目光环扫四周群豪,见个个怒形于色,心中暗暗忖道:“我纵能胜得霍元伽,也难当师兄神勇,何况群豪虎视眈眈,大有出手之意,今日之局,胜败都难善终,”心念一转,大生惮忌,当下举手一拱,说道:“霍兄武功过人,兄弟甚是敬佩,今日之战,就此罢手如何?”

当群豪面前,霍元伽如何能忍下受挫之辱,冷笑一声,说道:“兄弟看在盟主份上,有意相让张兄几分,但如不分出胜败存亡,兄弟也无法向盟主交代。”

张敬安一瞪双目,怒道:“这么说来,霍兄是非要和兄弟拼个生死存亡出来不可了?”

霍元伽一松腰中扣把,抖出蛇头软鞭,道:“张兄请亮兵刃吧!”

张敬安缓缓把目光转投到胡柏龄脸上,问道:“师兄可是有意相迫小弟施展毒手伤人吗?”

胡柏龄转脸望了钱炳尸体一眼,冷冷说道:“杀一人和杀数人有何不同?”

张敬安道:“师兄既然这么苦苦迫小弟杀人,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霍元伽一抖蛇头软鞭,接道:“张兄再不亮出兵刃,兄弟就不再等待了。”

张敬安眼珠一转,忽似若有所悟一般,微微一笑,道:“兵刃无眼,我如失手伤了霍兄,可别怪我出手狠辣。”

说话之间,右手探入腰际一摸,取出一个金光灿灿的黄圈,接道:“霍兄请出手吧!”

霍元伽刚才相让,失尽先机,几乎伤在对方拳掌之下,这次哪里还肯再让先机,口中说道:“张兄留神了!”话出口,人已欺近对方,蛇头软鞭挟着一缕尖风,直袭前胸“玄玑”

要穴。

张敬安气定神闲,对霍元伽迅猛的攻势,视若无睹,直待那蛇头软鞭近胸三寸左右时,才随着霍元伽攻来之势突然一侧身子,蛇头软鞭掠着前胸衣服而过,手中金圈忽的反臂打出。

霍元伽大喝一声,猛然收住前冲之势,双脚一起加力,倏忽之间,又向后跃退六尺。他去势如风,退回之势更加迅快几分,当真是动如灵蛇,快似电奔。

张敬安却和他刚好相反,避敌,施袭,始终未移动半步。

两人交手一招,霍元伽已自心惊,暗道:看来他那金圈上招术,比起拳掌之学,更要诡异几分。不敢贸然轻进,凝立原地,不再进击。

第十一回血印毒掌初传警讯

张敬安微微一笑,道:“霍兄好快的身法。”金光一闪,已然欺身攻了上来。

霍元伽大喝一声,手中蛇头软鞭一招“八方风雨”,舞起漫天鞭影,护住了身子。

张敬安金圈斜撩,一招“流星赶月”,锵然一声金铁交击,把罗浮一叟的重重鞭影撩开,左掌“天外来云”疾向前胸拍去。

霍元伽冷哼一声,左掌“推山填海”平胸推出。

两人掌势,又自接实,这一招各人都用出七成以上的功力,罗浮一叟站立不稳,一连向后退了五步才拿桩站住。

张敬安却施出“风摆枯荷”的身法,双肩晃动不停,卸去了承受的强劲之力,站在原地未动。

霍元伽一退即上,蛇头软鞭破空点来。

张敬安初时,显得有些慌乱,但二十合后,渐渐稳了下来,手中金圈左封右挡,身法如行云流水,打的十分轻松。

直待霍元伽一套鞭法用完,张敬安才冷笑一声,道:“霍兄还有什么绝学,快些施将出来,让兄弟见识见识,如若黔驴技穷,兄弟可要反击了。”

话还未完,突然欺身而上,手中金圈一招“惊鸿离苇”直击过去。

罗浮一叟蛇头软鞭一沉,反向张敬安小腹上点去,人却横向左面跨了一步,让开张敬安击来金圈。

张敬安打了一个旋身,让开蛇头软鞭,右手金圈平推击去,左手一掌拍向罗浮一叟肩头。

两人立时展开了一场近身相搏,鞭圈并举,掌指齐出。

激斗之中,忽听一声冷笑、闷哼,同时响起,两条盘旋交错的人影,突然分开。

凝神看去,只见张敬安手横金圈站在原地,罗浮一叟却一连向后退了五步,才拿桩站住。

胡柏龄目光微侧,已然看出霍元伽受了暗伤,张敬安丝毫无损,当下冷笑一声,道:

“咱们十几年工夫不见,师弟的武功,又似精进了甚多。”

张敬安道:“师兄神武过人,小弟难及万一。”

胡柏龄淡然一笑,道:“师弟用的什么武功出手伤人?”

张敬安笑道:“那位霍兄功力深厚,拳掌纯熟,小弟难是敌手,迫不得已,只好施出‘血手印’掌力……”

胡柏龄目光转投到钱炳尸体之上,接道:“这人可也是伤在你‘血手印’掌力之下吗?”

张敬安微微一笑,道:“小弟虽已穷尽十年之功,但‘血手印’掌力,还未到五成火候……”

霍元伽突然松了手中蛇头软鞭,嚓的一声扯去左肩衣服,低头望去,只见左臂肘上肩下之处,印着三个血红的指痕,不禁心头一震,转头望了胡柏龄一眼,欲言又止。

他本想问胡柏龄这“血手印”掌力,伤人之后,是否还能救治,话到口边之时,忽又感羞于说出。

张敬安突然大笑一声,道:“霍兄不必担心,兄弟只用二成功力……”

霍元伽冷笑一声,接道:“大丈夫岂把生死事放在心上!”

他微微一顿后,又道:“在下看在盟主份上,不愿暗使毒手,伤害张兄,却想不到张兄竟以这等歹毒的武功对付兄弟,只好一还一报,咱们再动手时,张兄要留神兄弟的毒手了。”

张敬安摇头笑道:“霍兄已中了兄弟的‘血手印’,虽有再战之心,只怕难有再战之力了,如果霍兄心中不服,兄弟三天内大概还死不了,等你伤势好了之后,再打一场不晚。”

罗浮一叟暗暗想道:“看臂上血红的指痕宛然,想‘血手印’定是异常歹毒的武功,在天下绿林英雄之前,出口问他疗救之法,实在羞于出口,不如用话激他一激。”遂冷笑一声,道:“什么不能再战,难道这点微小伤势,还真能要了人命的吗?”

张敬安笑道:“兄弟虽只用出两成功力,但‘血手印’剧毒已然深入霍兄肌肤之中,如不服用兄弟的独门解药,十二个时辰之后,剧毒随着运行的血气,浸入霍兄内腑六脏,那时纵使华陀重生,也难救得霍兄性命,过招动手,无疑促使血脉运转加速,那只要六个时辰,霍兄生机即绝。”

霍元伽吃了一惊,但他外形之上,仍然保持着镇静神情,回头望着胡柏龄抱拳一礼,道:

“属下武功愧不及人,有辱盟主之命了。”

胡柏龄似是就在等待他这几句话,听完之后,失声笑道:“武林之中,胜败乃常见之事,霍兄不必放在心上。”大步走了下来,举手在霍元伽伤臂之上一点。

霍元伽只觉伤臂上一麻,一条臂登时垂了下去,不听使唤。

胡柏龄探手入怀,摸出两粒丹药,送在霍元伽的手中笑道:“霍兄快把两粒丹药服下,然后运气调息,一个时辰,再放出伤毒就可复元了。”

这时的罗浮一叟,凶骄之气一扫而光,依言服下药丸,退到大厅一角,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胡柏龄转脸望了张敬安一眼,道:“师弟到这‘迷踪谷’来,一共伤了几个人?”

张敬安略一沉吟,道:“不敢相瞒师兄,连这位霍兄算上,两死三伤。”

胡柏龄笑道:“两死三伤,换师弟一条命不知是否值得?”

张敬安脸色大变,冷冷说道:“那要看怎么个算法,如要兄弟来说么,再加上十条八条人命,也不值小弟一发一毛。”

胡柏龄道:“好大的口气,小兄这绿林盟主之位,如交于师弟,不知对伤害属下的凶手,该如何处置?”

张敬安道:“自然要替他们报仇雪恨,才能服众。不过……”

胡柏龄大声喝道:“不过什么?你连伤五人,还有什么话说!

还不束手就缚,难道当真要我出手吗?”

张敬安抱拳向后退了一步,道:“小弟是奉师命而来,师兄纵然不替小弟留步余地,也该看在家师份上……”

胡柏龄笑道:“酆师叔要你来送信之时,可曾要你出手伤人吗?”

张敬安道:“这个……”

胡柏龄笑道:“欺师之罪,非同小可,师弟可三思而说。”

张敬安道:“家师虽然没有指示小弟遇到拦截时,出手伤人,但师兄属下苦苦相遇,如何能怪小弟失手……”

胡柏龄道:“别说酆师叔尚未指示你遇拦时出手伤人,纵然他告诉过你,入得我‘迷踪谷’来,也要受我规戒约束,再不放下兵刃,听候裁决,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张敬安仰脸大笑,道:“师兄如若不满小弟所为,尽可留待家师到此之时,转告家师,想要小弟束手就缚,只怕难以办到!”

胡柏龄双眉一瞪,虎目中神光暴射而出,沉声说道:“十余年来,想你的武功定然精进甚多,既然迫我出手,或已智珠在握,看在你千里奔来传书份上,让你一招先机,快些出手吧!”

厅中群豪,全都聚精会神,等看这一场龙争虎斗,有不少江北旧人还暗暗替胡柏龄担心,寒碧崖盟主争夺之战,厅中群豪大都目睹霍元伽、胡柏龄力拼内功的凶险之搏,胡柏龄虽然稍胜一筹,争得盟主之位,但那场大战之后,他已累得筋疲力尽,文弱的张敬安力败罗浮一叟,看去却并不吃力,仍然气定神闲,毫无疲倦之容,两人这一场搏斗,鹿死谁手,实叫人难以预料。

张敬安在胡柏龄虎目逼视之下,又缓缓向后退了两步,说道:“师兄当真要和小弟动手吗?”

胡柏龄笑道:“难道我还用诈不成,再不出手,我可要抢先机了。”

张敬安突然放声大笑道:“师兄这等苦苦相逼,小弟如再推辞,未免有伤师父威名,我恭敬不如从命,师兄留神了。”双肩一晃欺身而上,左拳“直叩天门”当头击下。

胡柏龄左手疾起“天王托塔”,反向张敬安脉门扣去。

张敬安下落拳势忽然一偏,拳臂出肘,右脚同时向前踏进一步,猛向胡柏龄“期门穴”

上点去。

这一招看似平淡,实在寓防于攻,去势迅快至极。

胡柏龄右手横里点出,袭向张敬安肘间“曲池穴”,口中却大声笑道:“师弟武功果然精进了不少啊!”

张敬安道:“好说,好说,师兄夸奖了。”右脚一旋,身子疾转了大半周,让开胡柏龄点袭之势,右掌左腿一齐击出,脚踢小腹“丹田穴”,拳击前胸要害。

胡柏龄大喝一声,双手一并而出,由“童子拜佛”化作“野火烧天”,双掌一上一下,上封拳势,下击张敬安膝间关节要害。

张敬安疾退两步,突然一振双臂,身子凌空而起,双掌连环下击,胡柏龄却疑神而立,挥掌接架,两人同时以极快的变化相搏,张敬安脚落实地,两人已过手了四招,只看得场中群豪目不暇接。

胡柏龄接完张敬安连环掌势,突然大喝一声,欺身击进,左拳右掌着着逼进,拳如巨斧开山,掌似落英缤纷,倏忽之间,打出六拳一十二掌,把张敬安迫退了七八尺远。

搜魂手巴天义看的一皱眉头,低声对拘魄索宋天铎道:“盟主武功似较寒碧崖比武之时,精进甚多,拳风掌劲,也似强劲不少,难道这短短半载之功,能有这大进展不成。”他们怎知那日寒碧崖争夺盟主之战,胡柏龄替谷寒香捡得那重伤孩子疗治伤势,耗去真气甚多,他和霍元伽动手之时,真力尚未恢复,是以那场力搏,显得与霍元伽不相上下。

张敬安被胡柏龄奇奥迅快的招术,迫得连连倒退,还手无力,心中才明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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