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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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妃-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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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香蹙着眉头,眼底尽是不屑,“别的也就罢了,那金丝嵌琉璃的镯子,小姐从前还赞过工艺精妙,戴都没带过几回,生怕有个磕碰。如今却要拿去便宜了她,奴婢实在替这些东西不值,小姐随便找些东西打发过去就罢了,何必真的用珍品送她。”

    夕鸢摇头道:“这哪算的上什么珍品,不过是还能入眼罢了,这东西是送到敦肃候府,又不是送去二娘那儿。堂堂端亲王正妃,难道要送些小家子气的东西么?那岂不反倒掉了面子,那镯子我也只是欣赏做工精湛,模样却并不大喜欢,太花哨了些,留着也是无用,还不如送了她。”

    她见染香仍旧不情不愿的模样,忍不住笑着逗她道,“你只管放心,等来日你成婚之时,我给你封的妆奁必定比这个丰厚十倍,何必跟她计较这些呢?”

    染香被她逗的羞红了脸,嚷着叫道夕鸢嘴巴太坏,只知道笑她,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染香还是下去后头库房寻来盒子,将首饰包好,又照着夕鸢的吩咐,亲自送上了门去。

    等她回来之时,神情已不复去时模样,反而带着一丝别有深意的浅笑。夕鸢靠在案头看书,见她回来的这样快,也不免道:“你的脚程倒快,外头时气不好,怎么不让车夫赶的慢些?”

    “不怪车夫,是奴婢急着回来要见小姐。”

    染香眉目间隐隐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模样,仿佛是存了什么非说不可的话一般,夕鸢见状笑道,“听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让你急成这幅模样,有话就说罢。”

    “方才奴婢按小姐的吩咐,将东西送到了敦肃候府,这种事情,一贯都该是侯爷夫人来料理的。谁知道奴婢要交礼单的时候,府里的总管却说,侯爷夫人身子不适,就不出来清点了。”她说的眼眉都忍不住向上扬起,滔滔不绝,“奴婢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按理说这是大喜之事,怎么侯爷夫人身子倒不适了。奴婢在给总管礼单的时候,恰好遇上四小姐身边的婢女过来,说四小姐闹着嘴巴苦,要人炖了燕窝送去南边园子。可是礼单上给小侯爷的东西,总管却都让人送去了东边,可见他夫妻二人竟不在一间房里呢。”

    夕鸢此刻才终于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染香,“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了就是。”

    染香抿唇一笑,“小姐聪慧,怎会不懂奴婢的意思呢?难怪她一有身孕,这侯爷夫人就病倒了,敢情是心里头气闷的。杜氏教养的好女儿,可真是争气长脸,狐媚手段都伸到公公身上去了!”

    夕鸢横了她一眼,蹙眉道:“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言?有些话自个儿心里明白就行了,非要宣之于口么?”

    她说话时,自带一股凛然气势,慑的染香不禁肩头一颤,连忙垂眸道:“奴婢是一时失言,小姐别生气,可那杜氏没调教好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若是这事让老爷知道,必定不能容得下她。顶好是撵了她出去,也算是为昔年小姐和太太受的委屈,算上一笔总账。”

    夕鸢却轻轻摇头,对她这一番话很不以为然,“告诉爹?告诉了又能怎样,别说你这话没有真凭实据,这样的家门丑事,除了吞声咽下,又能如何?更何况,那小侯爷傻了也不是一日两日,夕莺当初嫁过去的时候,只怕爹就料到了如今之势。”

    染香听后,诧异至极,掩住嘴巴低声呼道:“小姐是说,老爷明知敦肃候会对四小姐……他却还是……”

    “夕莺在御前失仪,想再找个好人家本就不易,爹与敦肃候来往一向频繁,若能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夕鸢冷冷一笑,语气极为凌厉,“明知如此又怎样,反正夕莺已经嫁了过去,如今又珠胎暗结,咱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了。”她朝着窗外努一努嘴,“该操心的,不是咱们,自有侯爷夫人呢。”

    夕莺有孕,按理说自然是要回娘家去小住几日的,夕鸢实在不愿瞧见她那带着刀子的眼神,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索性就不往顾府跑了。这几日又临近年下,听说顾承恩屡屡上奏,陈词表愿,说的老泪纵横,只为恳请皇上开恩,将顾尚鸣放出天牢。

    “真是愚不可及,这样追着赶着,皇上心中只会觉得厌烦不已,哪里还能省下什么顾惜垂怜。”夕鸢彼时正算着各房过年的月例,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有我一句规劝,好容易让皇上免了他的责罚,如今又要为那宝贝儿子做下蠢事来。”

    染香见状忙问道:“那小姐,如今可要再劝劝老爷,别再皇上面前进言?”

    夕鸢握着杆毛笔,在账目上边勾画边道:“不必,由着他去罢,就算皇上本来有了赦免之心,让他这样三催四催的,只怕也要效益殆尽。顾尚鸣多关些日子也没什么妨碍,咱们又何必咸味吃萝卜淡操心。”

    染香听了这话,便不敢再多言语,夕鸢将笔一停,随口道:“你将这账目送到账房去,告诉长顺,各房的月例我都看过了,也做了更改,他若仍觉得不妥,让他自个儿来找我就是。对了,出去的时候,再让云谨过来,我有话要嘱咐她。”

    云谨匆匆前来之后,夕鸢却只是递给她一个包袱,打开一瞧却是些碎银子,另外还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她顿时一惊,不解问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那些碎银子,你叫给杨福,让他去分派给铺子里头的伙计们,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分。至于那张银票,是给你和杨福的,你们二人愿意分了也好,收起来也罢,都是我的一点心意。”夕鸢眉目柔和,笑容清浅,握了云谨手指道,“若不是你和杨福费心替我打点,我又哪里能将铺子的生意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云谨,你可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同你说过,我要上至皇廷,下至百姓,人人都用我夕颜阁的香皂,今时今日,也算是诺言成真吧。”

    云谨眸中闪过一丝感怀之意,却不肯收那银票,“是王妃心思灵巧,能够想出这样旁人想不出的花样来,奴婢替王妃办事是天经地义,如何敢受王妃的赏。”

    “为何不敢受?那会儿我就说过,要你和杨福都入了铺子的股份,这五十两,全当是咱们年根下头的一点红利罢。”她笑吟吟的将银票塞入云谨手中,又硬是将她的手指扣了起来,“我让你拿着便拿着,你跟在我身旁将近一年,咱们之间名为主仆,我却将你视为我最贴心的知己朋友。你若再推辞客气,我可就要生气了。”

    云谨握着银票垂首敛眸,除了指尖的微微颤动之外,几乎看不出她还有什么别的情绪,忽然她向后退去一步,俯首跪在夕鸢面前,一字一句道,“奴婢受王妃如此看重,今生除了尽心侍奉,再没有什么法子来回报王妃了。往后奴婢便对王妃生死不离,绝无二心,否则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夕鸢含着浅笑伸手将她扶起,“分明你是比我年长的,可年关下头,你若再跪我,我还要给你压岁钱了,快起来罢。”

    她对云谨并非是有意利用,而是当真欣赏这个睿智聪慧、历练良多的女子,往后若离开王府,云谨必定是她身旁不可或缺之人,也是再难寻觅到的人!

    这个年过的倒是还算热闹,只是除夕夜里又要进宫宴饮,吵吵嚷嚷的就这样过了。大年初二是回门之日,夕鸢知晓夕莺也会回去,便不禁有些头疼起来。

    直到坐在了马车上,夕鸢仍是苦着一张脸,宇文昊见了不禁笑道:“人家这初二回门,都是欢天喜地的,怎么偏你这样不痛快。”

    “人家回去不会有不想见到的人,我却不同,在府里应付那些烦心事就已经够堵心了,回了娘家更是如此,怎能不烦?”夕鸢苦笑,这真是没有一处净土了,今儿个一早去给太妃请安的时候,李氏还因为发放的月例比往年少些而柔柔弱弱的问了几句,结果立刻引来太妃一通冷声斥责。

    说起来也实在不能怪她,前阵子与西北和谈,封了两千万两的白银过去,国库空虚,首先就是要他们这些王爷捐款。宇文昊手下铺子和庄子的数目又不算少,自然不能抠唆,一下子就封了十万两出去。夕鸢看着府中用来过新岁的银子,简直是焦头烂额,新的进项没到,旧的又剩余不多,再不节省还能怎样?

    何况,她就是怕引来话柄,自己屋里的月例还比李氏少了许多,便是如此,却仍旧要被舒慧太妃数落一通,说不许苛待兰珍郡主。

    夕鸢实在气恼不已,简直想摔下这个烂摊子甩门离京,若不是因为忽然玩失踪这种事做的太不道德,对姚氏不知会有什么打击,她早就一不做二不休,翻出墙头扬长而去了。

    宇文昊听罢,若有所思道:“府中的烦心事儿?怎么,如今还有人敢给你气受?”

    他语气带些调侃,可夕鸢却没心思发笑,“王爷昨晚在李侧妃房中用膳,该听的该说的,想必都知道了罢。”

    宇文昊眨了眨眸子,眼底立刻蕴着淡淡笑意,柔声道:“怎么,吃醋了?昨儿个是她说兰珍病了,吵嚷着要我前去看看,这才没去你那儿的。”

    她见宇文昊当真像个被妻子埋怨的丈夫一样向她解释,脸上反而有些挂不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儿病了,你去看看是应该的,不用……不用跟我说啊。”

    说完她便扭过头去,掀起少许帷帐看着窗外风景,却听宇文昊的声音含笑响起,“可我就想告诉你,若是能从新来过,我宁肯府中空无一人,也不愿见你憋闷烦心。”

    这时车轮不知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猛的颠晃了一下,夕鸢的心也跟着上下颠晃一下,不知为何,连头都有些不敢回了。

    “王爷说笑了,王爷身份尊贵,府中……妻妾多些,也无可厚非。”

    “可你同我说过,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不是?”宇文昊此刻的神情,哪怕她不去瞧,也知道是何等的温柔缱绻。

    夕鸢只得轻叹一声,低声道:“想要也不一定代表就能够得到,人人都能心想事成的话,那这世道得变成什么样子。”

    宇文昊却不肯就此作罢,又追问道,“那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给你这样的日子,你可愿意?”

    真是的……怎么今天就较上劲了呢?

    夕鸢无可奈何的回过头来,对上他的眸子,语重心长道,“你注定给不了我这种日子,因为你有母亲的压力,你有孩子环绕膝下,这些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同我说起这个,但是我多谢你的心思,你我之间,这样的话,大约也只能说说而已了。”

    宇文昊扬起眉毛,刚要开口,车轮又是猛的一颤。这次夕鸢正面坐着,又没有防备,毫无预兆便要向前倾去,惊得她低叫一声,忍不住闭上眼睛。

    可过了片刻之后,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感觉,反而是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在怀中,一动不动。

    马车里变得很静,仿佛连外头的风声都能听见,宇文昊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的聪慧,你的善良,你的大度,你的才华……一切一切,都让我后悔不已,若是我像三哥一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执意不娶,那会不会……我如今在你心里,分量也能够再重一些?”

    在夕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就觉得额头上传来一抹温热触感,她霎时瞪大了眸子,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居、然、被、吻、了?

 第七十八章 女儿不是你生的?!【手打VIP】

    直至从马车上下来之前,夕鸢都有些怔怔,宇文昊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不知所措起来。幸好宇文昊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说给她时间,又说了好些话语,温柔低沉的嗓音,和午夜情歌电台主播没什么两样,稍不留神就会被电的七荤八素。

    “你若是愿意信我,我便尽力为你做到这个许诺,不过即便你不信,我也想让你日日欢喜。”宇文昊伸手攥住她的,听到车辙一顿,含笑撩起马车帷帐,迎上外面的日头,“雪霁初晴,天朗气清,这样舒服的日子在冬日里可真是难得。下车罢,别让你家人久等了。”

    因着是正月回门,要带的东西便比平日更多了几倍,夕莺倒是独自前来,进府之后也未曾见她,大约是与杜氏在房中说话。反倒是夕鹃在厅中迎人,她身穿一袭鹅黄色镂白对襟衣衫,点缀着蜜合色的风毛在颈间腕上,鬓间缀着数颗小指腹大的南珠,云鬓钗环,可见都是费了心思的。

    她见了二人便笑盈盈俯身行礼,又拉着夕鸢亲亲热热道:“三姐可来迟了,四姐到了好一会儿呢,这个时辰,再过一会儿便能用饭了。”

    夕鸢不动声色的微微笑道:“怎么劳烦妹妹在这儿候着,三姨娘也真是,这女子尊贵不易见客,虽说是一家人……”

    “就是一家人,才不拘束这些繁文缛节呢,姐夫说是不是?”夕鹃望向宇文昊,对他粲然一笑,又带着几分羞赧之意,“新岁时节,姐夫是否该给个红封包呢?”

    宇文昊显然没有料到夕鹃竟会在此向他讨要封包,一时间面上带了几分尴尬神情,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一旁夕鸢瞧了出来,含笑道:“我记着你也快到及笄之年了,怎么还好意思收人家的封包?”

    夕鹃抿唇笑道:“三姐的记性真好,正是半月之后呢,如今倒还没到正经日子,收些压岁钱也并无不可吧?”

    “是我的疏忽,忘了这一回事,今日身上并未带着红绳,实在没法子串了给你。”宇文昊歉然一笑,语气温和却不失分寸,“不妨等回府之后,让你姐姐亲手串成一串,再打发人送过来,你看可好?”

    夕鹃歪过头去,颇有几分俏皮模样,“姐夫这样说了,我又怎好为难呢?只是姐姐已经送了东西过来,这压岁钱,不知可否由姐夫亲力亲为?”

    “王爷忙于政务,哪里有这些琐碎工夫,妹妹还是别为难王爷了。”夕鸢笑着携了她的手,语气亦是亲切,“等到了及笄以后,让王爷帮着在朝中给你物色个佳婿,一定不亏待了你,这样可算是功过相抵了?”

    夕鹃脸上微微一红,眸子却仍旧往宇文昊那儿投去一瞥,“妹妹十分羡慕三姐,能有姐夫这样一位才貌双全,重情重义的夫君,看过了姐夫这样的男子,这世上的其他男子,哪里还值得一提呢。”

    夕鸢诧异道:“妹妹一贯和四妹交好,这样的话就不怕四妹听了心中不快么?她可是对王爷不肯释怀,怨怪王爷当日不该将二哥送入牢中。”

    “自然不会了,其实四姐一贯睿智,这会儿兴许是有了身孕的缘故,也变得糊涂起来。”夕鹃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言辞恳切,“二哥自己做错了事,还要连累爹在皇上面前受难,天下哪里有这样不孝的儿子?这孝道乃是人生根本,二哥已是不孝,四姐又偏帮袒护,二娘更是……不过三姐放心,我看的清楚明白,二哥这次是自作自受,罪过自然不能怪到姐夫身上。”

    夕鸢若有所思的看着夕鹃,淡淡一哂,“妹妹果真是长大了,懂事了许多呢。”

    夕鹃面上一喜,忙道:“妹妹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三姐的贤惠能干,妹妹还没学到十中之一呢。”

    几人正说着话,那厢顾承恩打发人来请宇文昊到书房说话,夕鸢也懒得同夕鹃在这儿虚与委蛇,便说要去瞧瞧姚氏。许是宇文昊不在一旁,夕鹃倒也没再多留她,只说一会儿再说话谈天。

    到了姚氏那儿后,夕鸢大致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又忍不住笑道:“三娘和夕鹃近日,只怕没少往你这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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