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秦锥还是摇了摇头,相比之下,他更想笑着对国师说一句:别惹疯狗!@。
第四十八章 法旨
一七一八K文学提供最新章节中士人间物产丰饶,当然不会只有一条疯狗,而其中最大、最凶猛、也最疯的那个,非燕帝景泰莫属……
1陛下的狗死了,那次,宋阳和景泰远隔万里、却同时叹息。而这一次也不例外,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两个人又在同一个时间里,保持了同样的情绪。燕子坪上小疯狗亢奋,燕皇宫御书〖房〗中大疯狗欢笑。
景泰刚得到国师的飞雀传书,见上面提到“觉毒源尸体的下落、
即刻启程去夺回”景泰心hua怒放,大笑个不止。
苏杭就在御书房外,微笑着、蹦跳着、追着自己的影子去踩她来找景泰,正赶上国师密信入宫,所以在门外等着。放眼整座大燕,在等候见驾天子的时候,自己和自己玩踩影子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不久之后景泰召见,皇帝早就免了苏杭跪拜俗礼,苏杭只寒暄问候了两句,就转入正题:“想请陛下给我调些人手。”说着,把早就准备好的清单递给书〖房〗中shì驾的小虫子。
景泰心情大好,还没看清单就点头答应下来:“允了。这次又想出来什么有趣的东西,来找我要人?”
苏杭摇头而笑:“是旧东西,陛下还记得不,我山庄后院里还躺着个做到一半、就再做不下去的玩意?”
景泰点头:“记得,那个是叫火、火气球?”说着,打开清单一看,皮匠、木匠、铁匠等等不一而足。
“热气球。”苏杭纠正,又继续道:“最近又有了些新想法,打算重新开工。”
景泰饶有兴趣:“这次真能飞起来?像你最初说过的那样,能带着好几个人一直往天上升?”
苏杭笃定点头:“九成把握,应该不会错了。”
景泰哈的一声笑:“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反正你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但有一样,等你做好了,记得通报上来,朕要第一次飞!”1J、
虫子从一旁听着,当即吓了一跳,忙不迭跪倒相劝:“万岁爷”第一次万万使不得,万一飞上去之后有个纰漏,惊扰了圣驾”
今天景泰开心,对旁人的劝阻、反对全不计较,反而欢畅大笑:“好个小虫子,果然忠心耿耿,赐你随朕一起去飞那个第一次!”
燕子坪上”宋阳回到自己的马车附近,把射出的月刃一一捡回、装回机括,他的心思还沉浸于昨夜的乱战,一边忙碌一边摇头笑着:“我和蛮子的交情,大半来自舅舅的一道方子:这架机括马车,也是他亲自改装好的,今天国师就惨败在这两样上,还真是报应呵……”不提蛮子,单说这件凶器,若非尤太医把它拆改、装于马车,完全变了个模样,国师又哪会上当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等忙完马车,寒阳又去看了看背在阿二身上的那件凶器。
凶器遭月刃打击,受损严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动,宋阳不敢乱动。把秦锥拉过来,给他仔细讲了这个东西的可怕之处,一边听讲”丑汉子的神情也随之变化,先是吃惊、骇然,继而懊恼,最后丑脸上全是浓浓的后悔,早知道这个黑箱子如此可怕”应该不等宋阳回来就先把它埋起来藏好……
而宋阳最后笑道:“这一件归红bo府,好歹是件战利品,本就该你们拿走。不过承运、研究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误碰机括就会死人。”
秦锥霍然大喜,先是没口子地答应,跟着又连声谢个不停。丑汉子不是虚伪客套的xìng子”但这件东西是送给红bo府的,他是在代主人道谢,宋阳笑呵呵地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挽起袖子蹲到阿一阿二的尸体前,开始搜索他们的随身物件。
两位和尚大宗师几乎是趴到车顶上挨的刀子,比着当年yīn家栈中那些赶尸匠碎得还要更彻底,怀中、挎囊里的东西也系数被月刃搅碎,几乎都没什么用处,唯一让宋阳留意的,是阿一囊中的一封短笺。
短笺是国师潜伏白塔寺时,传达给国内手下的一道法旨……
内容有关一笔巨款的调拨。
国师传下的法旨一向由阿一代笔,写好后最后再请师父审验,合格了才会传出去。这道法旨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当时传出去,阿一也没将其毁掉,而是随身收了起来。
法旨和宋阳要图谋的事情无关,让宋阳感兴趣的,是这份短笺本身,举着被鲜血染透的信纸,对着阳光左看右看,他终归也没能找到“防伪标记”转头望向秦锥:“这个就是国师法旨?随便谁写一封给大雷音台送去,就能指挥所有大燕和尚?”
秦锥知道他是在说笑话,没去废话反驳,伸手接过信笺仔细:“或许传信前还会有火漆加封吧,另外怕就是核对笔迹?还有落款处的印鉴?”宋阳搜索尸体的时候,从阿一身上翻出个印章,可惜和其他东西一样,被打碎了。
秦锥也肯定不了啥,干脆笑道:“这个事咱可说不清楚,你最好能抓个国师手下来问问。你想冒充国由指挥和尚,关键是得破了他法旨鉴真办法,至于模仿笔迹、印戳,
这都简单得很,你身边就有人能做。
其实找出“防伪,所在不是难事,但想要破掉、复制“防伪,就不是件容易事了,这个道理就好像上一世的钞票,人人都知道哪里有水印、哪里有暗记,可要一模一样的做出来,非得特殊工种不可。
这种事不是有野心、有想法就能成功的,宋阳暂时也不去想太多,把信笺随身收好,跟着才去问秦锥:“我身边有人会仿字仿戳子?
谁?”
他一问反倒让秦锥有些意外了:,“你不知道?和尚啊,红城入队的那个,施萧晓,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得了个绰号,叫做“一笔平甲子”六十年间像样的名家笔法,他都能写得出,神形兼备仿得惟妙惟肖,即便真正内行也难分真假”他篆刻的本事也一样。”
上次任小捕从红城回家之后,与三姐闲聊的时候提到过施萧晓,这个人任初榕听说过,当时说了几句,秦锥就在一旁守护,听得一清二楚。
宋阳诧异而笑:,“还真不知道和尚有这个本事。”说完他不再闲聊,就此岔开了话题:“镇上住民的解药我已经交给木恩了,随时可以救醒。”随即他伸手指了指周围的血沼尸域:,“这里,还有后面那些琐碎事情,我帮不上忙”都要拜托你和郡主了。”
琐碎事情当真不少的,除了打扫战场、说明那支大营为何会覆灭,另外还有燕子坪已经死绝了,可真正的镇民在深山里藏着、还是要回到镇上过活:“涝疫,只是“虚惊一场,等等,都得给朝廷拿出个合理的解释。
秦锥笑:,“你不找事我们就犴谢佛祖了,还敢指望你帮忙?”说着伸出大手压了压宋阳的肩膀:,“放心吧,三小姐应付得来。”
对此宋阳倒信任得很,如果不是提前就想好了解释,任初榕也不会给他帮忙。
承邻郡主的本事,宋阳是由衷佩服的,套了句前世的话,笑道:,“有女当如任初榕,镇西王好福气。”说完,对秦锥拱手告辞,这就准备启程返回大燕了。
秦锥有些意外:“这么急?”
宋阳应道:,“睛城里还有一个仇人,我还有一屁股事情,得赶紧回去。”
神医朋友来了没有?谭归德的病有得医么?侏儒老道和鬼谷瞎子的算计如何了?顾昭君没带着自己的宝贝跑了吧?宋阳算是明白了,“反贼,这工作真tǐng忙的。
除了这些,另外还有一件事。宋阳对秦锥道:“这次看过国师的阵势,我也大概明白,景泰为什么会觉得一品擂胜券在握了。”
能从月刃中逃得xìng命的国师、两个大宗师的弟子宋阳不知道的,本来还有一个阿泰,应该是三个大宗师的弟子。师徒四人都是要登擂一品、替大燕出战的。经此一役,他们谁也上不去擂台了。
宋阳又笑了:,“景泰下了重注,现在却没了必胜的把握,我得看他怎么收场!”
宋阳没再返回凤凰城,从燕子坪启程直接赶赴大燕,顾昭君先他而行,也替他打点好了行程,每到一站都有人接应,从通关文牒到车马食宿全不用宋阳操心。
虽然没能手刃元凶,可毕竟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只怕燕国师从降生起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由此宋阳开心得很,而赶路时处处省心,也让他在开心之余有些胡思乱想:若做了皇帝,顾昭君来当左丞相,任初榕来当右丞相只要他俩不造反,皇帝就啥事都不用管、光剩享福了。
除了车马奔bo有些辛苦,一路都顺利得很,不日又到十停关,让他意外十足的是,在这里接站的人居然是李明玑的亲信手下,叶非非。
不止小丫头自己,在她身后还跟了一对中年男女。叶非非向他俩一指,给宋阳介绍道:“帛先生、帛夫人。”
帛先生人过中年身材肥胖,四肢短小但肚囊硕大,眼睛向外鼓鼓着,偏又穿了件绿sè绸衫,乍看上像极了成精的青蛙:帛夫人身材长相都还正常,与普通fù人无异。
帛姓夫fù对宋阳点头招呼,叶非非则开门见山,直接说出她到此的目的:,“一个朋友被国师手下抓了,想要放成那把火,就非得救她不可。”
宋阳没急着追究缘由,而是问道:,“是什么人?”
叶非非忽然1ù出乎个古怪笑容,少有地卖起了关子:,“此人身份极重,和你不相上下。”
叶丫头是付党身份,被国师手下抓去的人“和宋阳一样分量”宋阳反应不慢:“是付家的眷属?我的亲戚?”
“是,你亲戚”坐在一旁的帛先生忽然开口了,笑呵呵的。
夫唱fù随,帛夫人跟在夫君后,轻轻说道:,“你媳fù。”
宋阳懵了。a。
第四十九章 走狗
宋阳当真有一个媳fu的。
百岁宴时,常廷卫主官谢大人、景泰皇帝驾前的那条“蛇”把自己的女儿当做贺礼送给了付丞相用来抵命的儿媳fu,谢孜濯。
宋阳“死,后第二天,谢胖子就把女儿送到了付家,从那以后谢孜濯就在付家长大。
燕四大重臣“文武仙蛇,之中,“蛇,被除在“文,之前,当年谢胖子离奇暴毙,家眷莫名失踪,昔日里惊惧天下的常廷卫先是被清洗、
最后干脆都取消了番制,烟消云散再不见痕迹。
而谢家出事后,也不见有什么心腹门下来找过谢孜濯。
又再几年,一夜间付丞相被景泰拔起,三天内落罪所有男丁一个不留,女眷被贬为奴,但主母、嫡女、正室妻子甚至得宠的妾房这些重要女眷,根本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大牢,谢孜濯也在其中。
所有人都道此人已死,可付丞相倒台后过了一阵,李明玑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谢孜濯还活着,在下牢后被人救了出来。不是强攻、
劫狱,而是内应帮忙掉包换人。
这个时候李明玑恍然大悟,就如付家倒台了但还有残党一样,谢胖子身后,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叶非非口齿清脆,先把前面的事情大概说了下。跟着帛先生咳嗽了一声,接口说了下去:,“老爷出事之后哦,我家老爷就是谢大人了。老爷出事后,夫人、公子和家眷就离开了睛城,出城不久和旧部汇合,被护送着赶往老爷生前就安排好的隐居之处,不料还是走漏了风声,所有人都死了个干净。从那个时候起,老爷唯一的骨血,就剩五小姐一个人哦,五小姐就是付丞相的儿媳fu本名谢孜濯。”
帛先生说话不是一般的罗嗦,但他自己丝毫不觉,语气和善笑容满面,不急不缓:,“当时小姐还在付大人的府上,锦衣玉食万事无忧,我们这些人已经变成了“反贼”大伙商量着,还是不打扰她了,就这样也ting好。可万万没想到的,付大人也遭了昏君的毒手。唉本以为丞相府是琼瑶地,哪成想居然是万骨冢哦,我这么说姑爷千万别怪罪,我这个人心思直、嘴巴笨,掌嘴、掌嘴。”
说着掌嘴,他却伸手从桌上拿起杯茶,润了润喉咙后继续道:,“幸好,以前老爷麾下的好狗子还剩下几个,偏巧有一条从上到下的整线在刑部大牢,总算老爷在天有灵有惊无险救出了小姐哦,对了,虽然有“一条线”但能力实在不够,充其量也只能救一个,我们做下人的当时也为难得紧,按道理应该去救付家主母可我们归根到底还是谢家的走狗……姑爷千万体谅、千万体谅。”
1姑爷,之类的称呼,宋阳不放在心上,也懒得去矫情,望着帛先生问:“你是……”
帛先生咧开嘴巴,笑子:,“月不是说了么我不过是条狗子常廷卫都指挥使谢得九谢大人门下走狗。”
自称走狗,点头哈腰,但或许是宋阳五感敏锐,他明明白白地察觉,这位帛先生在说到“谢大人门下走狗,时,语气中、神情里、目光内都藏了一份只能用“泼辣,来形容的自豪。
对于自己的身份地位帛先生打了个“比方,:,“这样说,您看,您麾下不是有位李明玑李大家么?你就帮我当成五小姐的李明玑就走了。”
宋阳明白了点了下头。
帛先生则继续道:“救出小姐后又等了一阵,等丞相的案子风头平稳了些我就找到李大家,我是这么想的,现在大家都是那个、那个反贼,倒不妨多亲近些,不是说大伙就此合伙,不过有啥消息多通通气,万一谁家一时手短、缺个钱少个人啥的,就彼此帮帮忙,互相有个帮衬,日子才能越过越过,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要说这几年,也的确得了李大家不少照顾,咱们这些谢门走狗哦,不是咱们,是我、是我们,您是姑爷,不是走狗我们都感ji得很,天天就盼着能有个什么机会,给李大家帮个忙、卸一卸xing中的愧1
疚。”帛胖子的话唠唠叨叨,处处透着假惺惺的客套,不过这一点没说错,这些年里在银钱上李明玑没少接济他们。
“不久之前,我忽然接到李大家的传讯,听说姑爷您还活着,小人又惊又喜,开心得我恨不得拎着刀子出去把街坊邻居全杀干净我还听说,姑爷xing怀锦绣手藏雷霆,才一到大燕就毁掉了整整一座夺山营。”
说到这里宋阳忽然抬头,直视对方。在边关时他做的那些事情大燕无人知晓,就连景泰都不知道他才是“罪魁祸首”眼前这牟青蛙似的帛胖子竟一清二楚。
帛先生明白宋阳的意思,赶忙笑着说:,“姑爷您忘了,老爷以前是做什么?当年常廷卫刺听天下,上至朝堂下到民户又哪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们?那时候要是谢大人突然来了兴致,想知道万牲老号里的羊群明天晚上会叫了几声,我们可都能数得一清二楚……现在么比起以前是没法说了,但总算还剩下几条走狗,鼻子还在。偶尔也能闻到些味道。”
含糊解释了句,他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姑爷的作为又何止夺山营,您到了睛城没几天功夫,就把镇国公抢到了手、还请来高人治好了他,又算计着一场大火……”宋阳神情一喜,转目望向叶非非,后者点头:“你那位神医朋友前阵赶到睛城,有她出手医治,谭归德已经醒来了,虽然还不能下g行走,但神智无碍,已开始联络亲信手下。”
这倒真是个好消息了。
帛先生仿佛说话上了瘾,一股脑地向下说道:“姑爷死而复生,又有欺天之才,我们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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