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没去过那房子,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吗?”吴队长目光阴沉的盯着赵静。
赵静越是紧张,越是慌乱,这会儿只不停的点着头说:“我没去过!没去过!”
“可你的邻居看见过你有!你的跋扈,你的发型,你的高跟鞋,邻居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慕森笑着问。
他们的连番施压,赵静显然已经抵挡不住了。
现在又听见慕森说有邻居看见了她,连忙又改了嘴说:“那……那可能是回去看过房子。”
“回去看房子的时候没见过里面住的人?”吴队长追问。
“我……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有杀人案发生,你们就去追查杀人凶手!难道所有凶案发生地的土地拥有人都有嫌疑和罪过吗!”当压力过大,自己又破绽百出的时候,赵静再次开始歇斯底里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谎言的破绽
慕森听到这里站起了身,十分平静的对赵静讲道:“当一个人在刚刚这样的压力下,开始不停的重复‘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那么他们多数是不但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还记得所有的一切。说不知道,只是不想别人看透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这算是一种隐藏和抵抗。”
赵静狠狠的瞪着慕森,怒目而视。
慕森没有回避这种怒视,反而还直视着赵静的眼睛说道:“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问题,那么你现在是在怒视着我,而不是凝视着我,对吗?怒视和凝视的区别在于,凝视是一种持续性的行为,而怒视是一种忽然间的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怒气。这种怒气充满着敌意,你仿佛是在警告我‘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你最好立刻通过行为来表达你对我言语间的信任’。你因为我们对你和陈贺东的怀疑而感到愤怒,这非但不能证明你们是清白的,相反,还加重了你的嫌疑。因为你在说谎。”
赵静在慕森这种“咄咄逼人”的侧写下,仿佛原形毕露。她不断的否定着,否定着慕森的侧写,否定着警方的怀疑,甚至,她都开始否定了死者是否和他们的房子有关系。
慕森看着赵静这种状态,其实心里是比较乐观的。因为嫌疑人越是不平静,那他们离破案的时间就越会缩短。现在既然赵静打死也不承认,那就只能带着她和陈贺东一起去看看尸体了。
凶手,对自己亲自“创造”出的尸体,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即便隐藏的再好,也必定会有所流露。至少,那种莫名的情愫是逃不过慕森的眼睛的。
赵静已经算是败下阵来了,当她被带到陈贺东身边的时候,她看向陈贺东的目光是无助的,那是女人在恐惧的时候试图找到依靠的眼神。
慕森很客气的对陈贺东说:“现在,需要麻烦你们夫妇去认一下尸体。我知道,你们可能有些抵触,但是现在案子既然已经发生了,有些事也是避免不了的了。”
陈贺东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和额头,很疲惫的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案子的被害人到底是谁。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怎么会不告诉你们?至少那样可以尽快帮我洗清嫌疑,不是吗?”
莫子棽站在慕森的身边,这时忽然笑了一下,对陈贺东说:“陈先生,你还是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就和你的太太一样,欲盖弥彰,言多必失了。说谎可是个力气活儿,尤其是在强压之下,那是会令人感到非常疲惫的。因为说谎者只有全神贯注,步步为营的小心谨慎,才能确保自己不露出破绽。当人们感到疲惫的时候,经常会下意识的揉眼睛或者额头,就像你刚刚那个样子。所以在审讯过程中或者是在法庭上,经常可以看到那些闪烁其词的犯人用上这种动作,以放松眼部周围的肌肉。人的眼睛会因为紧张和压力而血流增加,毛细血管扩张,此时唯有用揉眼的方式来加以缓解。不管是孩子还是成年人,在压力下开始揉眼睛都是隐瞒事实的一种象征。这样的人,我们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个了。”
陈贺东听后,苦笑了一下说:“早就听闻莫子棽莫法医的心理学是一流的。就连对人体行为动作的侧写都和你的搭档慕森有一拼。现在看来真是名不虚传。可是,你说了这么多,只为了告诉我,我的下意识动作给我加重嫌疑了是吗?可是我想问问二位,你们的证据呢?就算我现在是嫌疑人,你们的证据在哪里?我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我都不认识被害人,我为什么要杀她呢?还用那样残忍的方式。”陈贺东很理性的反问慕森和莫子棽。不过他这种“攻击型”的反击方式,也恰恰表明了他的心虚。
慕森笑而不语,只对陈贺东和赵静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很明确,不管他们如何辩驳,都逃不过去看尸体的这一关了。
陈贺东自己也知道,再推脱下去,只能显得自己更加心虚。所以只好拉上赵静的手,跟随者吴队长他们朝法医室的停尸房走去。
尸体刚刚才被送进停尸房,虽然已经不是人彘装在坛子里的状态了,但是她那被划烂了的脸和残破的躯体,依然狰狞可怖。
刚到法医室的时候,赵静就紧紧的抱着陈贺东的手臂,躲在他的身后,战战兢兢。
陈贺东还算淡定,只安慰了赵静一句,告诉她不要害怕,有他在。
慕森他们直接走进停尸房,拉出了人彘那“一截”尸体。毫无过度,根本就没有给陈贺东和赵静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
赵静看着尸床上的那一截可怕的尸体,顿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她目光惊恐的盯住尸体,尖叫的同时仍然瞪大了眼睛在死死的瞪着尸体。
慕森和莫子棽交换了一个眼神,慕森便对赵静说道:“这个可怜的女性之前是被装在坛子里的。按照骨骼和部分躯干情况来看,生前也是个高挑清丽的姑娘。没想到,却被人砍去四肢装进了一个小小的坛子里。你们看看,能有点儿印象么?”
慕森目不转睛的看着陈贺东和赵静的表情,他们夫妻二人的反应还真是耐人寻味。赵静是死死的盯着尸体,像是吓傻了,可却又偏偏移不开眼睛。而陈贺东与赵静正相反,他平静的看着前方,就是不肯看向尸体。说的玄一点儿,好像就连余光都在避开那具尸体。不知道是真的从心底感到抵触和恐惧呢?还是另有原因。
看着他们的这种反应,慕森故意说道:“她的脸已经被人割成这个样子了,不管生前多么的天生丽质,现在可能都不太容易辨认了。哎,也是……有点儿难为你们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本着公民义务帮忙仔细看一看,对这姑娘到底有什么印象没有,毕竟她可是死在了你们的房子里,并且,还被砌进了你们的卫生间里。”说着,慕森的眼神锁定陈贺东,问道:“怎么样,这和当初你说的那个乡下姑娘是同一个人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摇身一变
“她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让我怎么辨认?我还能辨认出什么?”陈贺东忍无可忍的看向了慕森。慕森注意到,陈贺东仍然避免着自己看到尸体,直接转过了身。
慕森点点头说:“是,尸体的情况确实是惨烈了一点儿,可是仔细看看的话,好歹还是能看出一些模样的。被挖去的双眼,曾经可能十分明亮。被割去的鼻尖,曾经也许小巧挺秀……”
“够了!!”陈贺东终于爆发了怒意,他对着慕森吼道:“慕森!你是神话,是波罗,还是福尔摩斯,我都不管!可是你不能拿你的恶趣味强加在我们的身上!你这是要逼我对着一具残破不全的尸体发挥想象力,来联想她活着时候的样貌吗!”
慕森笑了:“怎么,你不敢想象她生前的样子吗?”
“……”陈贺东仍然瞪着眼睛,但是却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慕森继续笑着问道:“陈先生,你一直避免自己的目光和尸体有任何的接触,是不敢看她吗?你是真的害怕?还是愧疚?害怕从何而来,愧疚又是从何而来呢?对了,我忘了问一个问题。你,认识她吗?”慕森的手指缓缓地指向了尸床上的尸体。
陈贺东的呼吸开始有点儿急/促,他仍然别过头,就是不肯看向尸体一眼。这种异样的行为,就连吴队长都察觉出了不对劲。所以这会儿吴队长也开口问道:“我说,你这样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带你来看尸体,你却死活不肯看尸体一眼。你看看你老婆,到现在都没错过眼神儿,直勾勾的看着尸体。你不会还不如她呢吧?”
莫子棽这时在一旁接道:“直勾勾的看着尸体,也并不一定就代表她问心无愧。来的时候,她不是很抵触的吗?进法医室的时候,她还吓得浑身发抖呢。为什么现在看见了尸体,反而平静了呢?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目不转睛的看着尸体呢?一般来说,只有凶手,才会对自己亲手创造的杰作有如此复杂的情绪,以至于根本移不开眼睛。”
赵静听到了莫子棽的话,慌忙的转过了脸,不再看尸床上的尸体。可是她此时此刻的面部表情,却不是恐惧的,而是出奇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这种没来由的冷漠,立刻就引起了慕森的注意。
正好在这个时候,慕森的电话收到了一条非常有用的短信,是孟小天发来的。慕森看了一眼手机,不由自主的笑了。死者的身份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看来这个案子不必出停尸房就基本可以破了。
慕森放下手机,回头看了一下陈贺东,又问了一遍:“你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陈贺东回答的很果断。
“一个乡里的,住的地方距离不到二百米,你竟然不认识她。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大了,二百米的距离足以隔绝一切了啊。”慕森看着陈贺东,眼神中的自信,让陈贺东看的有些发颤。
当慕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贺东已经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了。他多年来隐瞒的身份被揭穿了,自己曾经那段灰头土脸的历史也被揭露了。自从自己来到了城市,过上了现在这种生活之后,陈贺东就在极力的撇清曾经的一切。那个穷乡僻壤的破地方,那个埋藏着他二十年青春的地方,那个他做梦都想改变的出生地,他拼了命的想要甩干净这些。可惜……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即便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的命运,也改变不了历史,改变不了出身。
“陈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名字。我很想提醒你,现在你是陈贺东,但是陈东也是你,是你无法改变的过去。你飞黄腾达了,也改变不了你的出生证明,户籍历史,身份信息,档案证明。一个合法公民拥有的一切,都像是烙印刻在了每一张档案里。如果连这个身份你也准备否认的话,那我们只能换个地方说话了。”慕森站在尸床的另一边看着陈贺东。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张尸床,隔着一具恐怖的人彘尸体。
陈贺东的呼吸慢了下来,当一切都已经被揭穿,心情反倒有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赵静看出了陈贺东的苗头,急忙抓住了陈贺东的手喊道:“贺东!不要被他蛊惑!不要跟他说任何话!他会毁了你的!!你别着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爸爸……我们很快就能出去!”
看着手忙脚乱准备拿手机的赵静,陈贺东忽然拦住了她。
“别这样,他说的没错,我没法改变我的出身。”陈贺东坦然的说着,并转过头对慕森说:“是,我承认。当初那两个人找到我的时候,我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同乡,于是就留下了他们。可是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清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遗憾,没想到我的收留竟然会酿造出了这样的恶果。”
慕森一边点着头,一边听陈贺东说完。等他完全说完了,慕森便回道:“我也感到很遗憾,是真的很遗憾。我本以为咱们之间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你也就有觉悟不再撒谎了。可是我没想到,你还在试图狡辩。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说清楚你和死者的关系吧。”
“死者如月,比你小三岁。住在你家附近,你们两家始终关系都很好,你和如月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是你的邻居,你的妹妹,还有,你的妻子。有很多农村并不信奉婚姻法,而是信奉自己村里的规矩。如月不到十七岁就嫁给了你,并且为你怀了孕。只不过,你当时一心想要走出乡下,出人头地。于是就让村里的医生为如月做了堕胎手术。十七岁,如月和你的婚姻是不被法律承认的。但是你们却已经有了婚姻的事实。你没有负起这个责任,而是独自离开了乡下,来到了城市里,通过和赵静的婚姻,摇身一变,改头换面成为了现在这个年轻有为的陈贺东。”(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罪过
吴队长虽然之前已经听慕森说起过这个陈贺东的另一身份了,但是却没想到他和死者之间的关系竟然是这样出乎意料的关系。
看着陈贺东那双复杂的眼睛,慕森摆了摆手说:“还有,请你不要再提‘那两个人’这种话了。她都已经死的如此凄惨了,你为什么还要侮辱她呢?根本就没有什么第二个人,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女朋友。你说的孙雷,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你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掩饰如月独身住在你家里的嫌疑。而且,在邻居的反映中,提到过垂头丧气的你,提到过清新朴素的如月,提到过你那嚣张跋扈的妻子赵静,但就是没有提到过你的房子里还走出来过第二个男人。那个最大的嫌疑人,不过是你虚拟出来的。”
慕森有些沉重的看着陈贺东,他感到替如月痛心。过早的不合法婚姻,害了那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她死在了她的爱情里,死在了她的婚姻中,而且还死的如此凄惨。恐怕她直到咽气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婚姻爱情和自己想象中甜美浪漫差距如此之大……
现在,所有人都看向了陈贺东和赵静。大家都多多少少的猜测到了如月的死亡原因。这其中一定是和爱情有关,与利益挂钩。不知道是不是果真发生了现代版陈世美的悲剧,但就算是陈世美,也没有将自己的发妻做成人彘啊。
吴队长的脸色很难看,他走到陈贺东的面前,声音低沉的问道:“是不是你杀了她?”
陈贺东不回答。
“是不是你杀了她!!”吴队长再次愤怒的逼问。他实在是控制不住,忍无可忍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比较欣赏的一个年轻人,竟然是这样的警界败类。重婚,杀妻,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
可陈贺东仍然还是不回答。
倒是一旁的赵静,心理素质本来就很差,再遇到眼前这种状况,终于彻底崩溃了。她一边护着陈贺东,一边大声对吴队长叫嚷着:“你喊什么!!不就是一个乡下的死丫头吗!!犯的着这样吗!”
“乡下的?!乡下的怎么了?你的意思是人命还分穷富贵贱是吗!就你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在我眼里,连给穷丫头提鞋都不配!”吴队长红着眼睛冲赵静回吼着。
赵静生气极了,她指着吴队长说:“你这个队长算是干到头儿了!!你等着!!”
“我不怕!有什么能耐你尽管使出来!我也告诉你,你父亲和你们的好日子也已经到头儿了!这个国家有说理说法的地方,不是你能一手遮天的!”吴队长正义凛然的说着,字字掷地有声。
赵静看到吴队长完全不惧怕强权,这会儿也只剩下了呼呼的喘着粗气。
陈贺东一直沉默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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