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今日功课已至,不再多言。”说完,顿时杳无音讯。
乔乔见及此老已去,方才转回墓中。
待到乔乔进去没有多久,百里之外的一个山头上陡然腾起一道绿光,转眼消失在天际。
第五章 古神鸠
绿袍回转百蛮山,心中也不禁自鸣得意,自己假手乔乔,下了一部暗棋,就看将来如何祸起萧墙吧。
回到百蛮山,绿袍便开始准备着手另外一件事情,前段时间忙于祭炼百鬼夜行图,那捉到的古神鸠却依旧还禁闭在石室之内,无有工夫驯化。此番得暇,却是要将此鸟恶骨炼化,叫其为己所用,然后对付冥圣也能多一帮手。
古神鸠因为当年误食仙人堇,中毒数千年一直未能复苏,前段时间为救故主无华氏父子,强行运气,与穷奇氏和冥圣争斗,结果终究功力未复,不敌二人又为所伤,后逃至百蛮山一带,复为绿袍所擒。不过被擒之后,也就将其禁闭石室之内,古神鸠本就知晓人性,更况岁久,知道擒住自己之人,暂时未有行动,也不作逃生之念,何况此人法力甚高,凭此时功力,即使逃出,也必为再次捉回。便暂罢逃离之念,乐得此地清静无人打扰,终日在此修养气息,争取早日恢复神通,到时候自然不惧来人。
绿袍来到石室之时,发现古神鸠依旧是双目紧闭,周身不动,好似僵死一般,知道它余毒未清,还在行功。
不过此鸟肉身虽僵,但心灵一样灵转,绿袍一进石室便已知晓,恐怕来人不怀好意,强自睁开双眼。
绿袍忽然见那古神鸠头已昂起,那一双精光远射,能变幻五色的怪眼,已自微微睁开,放出比火还红的目光,正在注定自己,两只比蒲扇还大的钢爪,也在微微伸动。
知道它强行苏醒,也不惊惧,只是笑道:“我素闻你通灵变幻,怎的此时却是如此不知时事,难道还想与我动手不成。”
古神鸠闻言,周身钢羽竖立,样态甚是凶狠,晃晃脑袋,似乎对绿袍很是不以为然。
绿袍见它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就像那私塾中的冬烘先生一般,颇为滑稽,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大鸟,既然你前主人已死,何不就此随我,日后我也自当为你避灾免劫。”
神鸠一听,故主之事,心中也不忍伤痛,悲鸣不已。
“你莫要这般叫唤,如若跟随与我,日后自会为你故主报仇,否则就算你功力尽复,恐怕也不是穷奇氏和冥圣两人的对手吧。”绿袍自然不会告知神鸠,穷奇氏和冥圣业已反目之事,只是利用此鸟深恋故主之意,以期报仇之思,横加引诱。
神鸠此时早已收却先前凶狠之态,知道来人只是想收服自己,别无他意。而且闻言,似乎能为故主报仇,心下里一想,穷奇氏二人确实不是自己能够对付,而眼前此人功力也甚是高强。两厢一想,神鸠自然也无不可,禽兽之思却是比人要简单得多,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绿袍见神鸠终于点了点头,很是开心,哈哈笑道:“既然你已答应,老祖我这就施法与你恢复功力,莫要惊慌。”言罢,右手并一剑诀,指尖飞起一道绿光,细若游丝,直往神鸠口中钻去。
神鸠似乎明了绿袍并无恶意,并未反抗,反而闭起双目,任着那道绿光进入口中。
说也奇怪,绿袍那道绿光看去,光芒也并不强烈,但偏偏一进入神鸠体内,竟然将神鸠通体都映得一片绿色。而且神鸠体内绿芒好似愈演愈烈,盏茶的功夫,神鸠已然被体内绿光映得晶莹通透,周身都变得绿光透明,体内一丝一毫都所见不差。
神鸠体内虽然被绿光映透,但是绿光之中却还是夹杂着另外两种光芒,其中之一便是一团紫巍巍的光华,凝聚在神鸠胸口之处,大若鹅卵,光艳避人,唯有此处乃是一片紫色,不见丝毫绿芒,这自然便是神鸠苦修近万载的内丹真元所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彩烟,游走于神鸠体内,四散不定,飘忽无踪。若不是绿袍施法将神鸠体内景象一一照出,恐怕一时半会还真发现不了呢。这道彩烟应该就是神鸠当年误服毒草所化成的毒气,只是没想到有这般的诡异。
绿袍飞进神鸠体内的那道绿芒虽然动作迅捷,但依旧不敌那毒气变化无端,四散无形,总是追踪不到。
好家伙!心中暗叹一声,绿袍右手收回那道绿芒,左手一伸,指尖放出五道青光,转眼变至儿臂粗细,连成一片青光华幕,就像神鸠身上罩去。
此时神鸠神情已然不似先前那般从容,周身不断的战栗颤抖,好似痛苦已极。
约摸过了一顿饭的功夫,绿袍左手一提,就见原先附着在神鸠身上的那幕青光好似手掌一般,带着一缕彩烟,缓缓从神鸠身上腾起。
再伸手一招,那缕彩烟已然置于绿袍手心之内,刚想将其炼化毁去,突然转念一想,此毒竟然连古神鸠都禁受不住,说不定日后还有用处。想到此处,手中青光一闪,原先的那缕彩烟,已然变成一个蚕豆大小的晶莹药丸,色彩斑斓,甚是好看。
绿袍翻手将那药丸收起,再看向古神鸠,除却稍微有些疲惫之色外,显然业已完全复苏过来。见到绿袍看向它,神鸠甚是通灵的对绿袍欢叫了两声,算是表达谢意,不过神情依旧是有些倨傲不驯。
知道它恶骨未化,野性难驯,虽然因为自己现在替其除去剧毒有所感恩,但日后却还是不能如指臂使。心下想罢,双手一搓一放,放出一蓬红光,其艳似火,其明胜光,片刻就将神鸠困罩其内。
神鸠原本在闭目养神,忽然感受到体外温热如火,睁开一双怪眼一看,已然身至一片红艳艳的光华之中。不知那人所为何事,心中顿时大怒,便想运用内丹真气,给此人一个教训,不料…。
绿袍此时将神鸠神色看得是一清二楚,见其目露凶光,便知其意,哈哈笑道:“果真是野性难驯,你那劳子内丹,已然为我先前施法定住,运用不得。就算你能运用,却也逃不出我这离火真气的反锁。”
神鸠闻言气极,尖叫凶鸣不休。
绿袍听这声音着实难听,不堪入耳,伸手一指,便将神鸠声音禁住,“你莫急切,老祖我只不过施法,要将你的恶骨化去,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自然能够脱困,到时想必你也能够明白老祖的苦心。”说完,也不理神鸠,径自走了出去。
第六章 天狐劫数(上)
自从那日教化神鸠之后,绿袍这几日闲来无事,却是继续将九疑鼎好好的钻研了一番,虽然未有什么大的收获,但是将其炼制宝物的特性,着实摸索了几分出来。
一日,正在行功运气将毕,突然神念一动,发现司徒平此时正站在门外,不知又有何事,好在每日功课已了,便自收功,正声道:“司徒平,进来吧。”
司徒平原本站在门外,突然听到呼唤,知道定然是师傅行功已毕,发现自己站在门外,故此出声询问。
待到司徒平进门,行礼已毕后,绿袍开口问道:“不知此番站在门外,可是有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徒平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没憋出一个字来。
绿袍最看不惯别人该说不说,这司徒平什么都好,就是行事太过忧柔了些,否则凭其根骨资质,在自己一番的调教之下,将来定然也能在正邪小辈之中大放异彩。唉~可惜!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绿袍此时心下里忍不住对司徒平有了些许失望,或许他根本就不适合这个生死夺杀,瞬间交错的修行之界吧。
司徒平原本闷着头,还在想此事怎么开口才好,突然听到师傅叹息之声,忙抬头一看。此时师傅脸上神色已然是一片唏嘘默然,看着自己,好似刚刚的叹息就是对自己而发的。司徒平资质甚佳,也自聪慧,只这叹气一点就已看出,恐怕是师傅对自己先前犹豫不决之色,感到甚是失望,心下了里不禁惶惶不安。
猜测师傅怕是不喜自己这般拖拉忧柔,心下一横,便自复又跪至绿袍身前,“弟子此番实在是有一事想要禀报。”
绿袍:“说吧。”
司徒平:“弟子早些时候去东海寻找缔结木,曾获一位海外前辈散仙之助,方自能够轻易到手。”
这番话一开口,其实绿袍不用推算便已知晓,自己这个徒弟想要说什么事情了,也不点破,“不错,那东海缔结木乃是为师命你前去寻找的,散仙之事也曾听你回来禀报过。”
司徒平想了想,方才有些迟疑的说道:“今日那散仙的女儿前来寻找弟子。”
“哦?”绿袍故作惊讶地问道:“不知此女前来找你何事,难道还与为师有关不成。”
司徒平:“那位前辈散仙近日之内,劫数将至,特来寻求弟子帮助。”
绿袍哈哈笑道:“徒弟,据你所言,那位散仙法力高强,她那劫数恐怕以你之力难以成行吧。莫非你前来跪求为师,便是希望为师能够去为那散仙助一臂之力。”其实绿袍知道,那天狐其实根本不是找自己,如此问法,也只是想逗逗自己这个笨笨的徒弟罢了。
司徒平显然被师傅这番有些自作多情的话吓着了,难不成当着师傅的面说,人家不是找您的,纯粹就是找徒儿的,是您老自作多情了,汗!此话一出,估计师傅恐怕马上就要发飚了,一时间满脑子的浆糊,愣在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绿袍见司徒平已然急得汗都出来了,自然知道他为难什么,心中暗爽一把,不过也暗赞一番,这小子还算机灵,没指着绿袍的面,说不是要他,否则扫了绿袍的面子,就算此事绿袍已然明了,也定然不允成行。
知道司徒平素来忠厚老实,也就不逗他了,呵呵笑道:“你所想之事,为师业已知晓,先前所言,也只是看看你心中是否还知道有我这个师尊。”
一闻此言,司徒平不禁暗叹师傅法力高强,神机妙算,直至末了一句,忙又伏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道:“弟子怎敢行那数典忘祖之事。”
“呵呵…。看把你吓的,为师也没有说你有背师之举,莫要多想。”绿袍抬抬手,“起来吧。”
司徒平方才起身,站至一旁,并手而立。
绿袍沉吟一会,开口道:“那人之女还未走吧。”
“是,还在门外等候弟子回复。”司徒平恭敬的答道。
绿袍:“那你去把她叫进来吧,为师有些事情想要嘱咐于她。”
司徒平得令,忙到门外将那散仙之女叫喊进来。
片刻,司徒平就带着一个身穿紫衣,相貌端庄锦绣的少女走了进来。
那紫衣少女,见到绿袍,忙欠身行礼:“小女子秦紫玲,见过绿袍老祖。”
绿袍也不客气,生生受了一礼,开口问道:“你母宝相夫人可还安好。”
紫玲虽然有些惊讶绿袍知晓自己来历,却也没有失了礼数,依旧温温软软的答道:“家母尚且安康,多谢前辈问候。”
“嗯,你此番来意,我已知晓。宝相三次天劫将至,非我这弟子司徒平不能解救。只是恐怕仅有我这弟子,没有峨嵋派的助力,你母劫数依旧难逃。”绿袍开口笑道。
紫玲甚为恭敬的说道:“那不知前辈之意,又在如何。”
绿袍暗叹一声,此女果然机警,知道乃母大劫,司徒平乃是主要,其余还可想法解决,故此丝毫不提峨嵋之事,只问自己之意。
微微笑道:“想来你也知晓,我等魔教中人,素与正道不合,定然难与正道之人同流合污。”
紫玲来时已得乃母指示,知道此事定然会有转机,只是不知绿袍此言究竟却是想表述什么。“晚辈驽钝,尚且请前辈明示。”
“呵呵…你母得道三千年,乃是旁门中的能手,虽与老祖我并无交识,但此番渡劫超生在即,先前又对我这弟子结有恩情。此事老祖本也是乐于成全的,只是…。”绿袍故意顿住不语。
紫玲见绿袍说话顿时止住,知道想来是要有所要求了,但无奈有求于人,只得接口问道:“还望前辈不吝明言,但有差遣,无不遵从。”
绿袍笑笑:“无甚大事,不怕人笑话,老祖我前些日子吃东海那三个泼皮闹上门来,虽然未曾能够奈我何,但是毕竟丢了些颜面。故此你母渡劫之事,只要有峨嵋弟子前去,凡我门下弟子,自然是不会去掺和的。”
第七章 天狐劫数(下)
紫玲先前听闻绿袍直言不讳,点名与峨嵋势不两立,只是心中不禁有些两难。司徒平固然乃是母亲渡劫不可或缺的关键,但是如果少了峨嵋助力,母亲雷劫恐怕还是大有风险,万一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司徒平先前一直就在听师傅与紫玲交谈,此番见到紫玲面色为难,好像师傅是提了一个什么大问题似的,虽然觉得没有峨嵋助力,师傅也定然不会袖手不管。只是不知为何,却是见不得紫玲难过一般,心中一动便想为她求情,口中就不加思索的说道:“师傅,紫菱姑…”
不料话一出口,绿袍横眼一瞪,训斥道:“孽障,还不站到一旁去,此间可有你说话之事。”
顿时司徒平被师傅一吓,下半截什么话都没有了,只得静静的站到一旁。
紫玲原本还在思索,突然被绿袍这么高声呵斥司徒平给吓了一跳,见到司徒平想为自己挨了一顿骂,心中也不禁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当这绿袍之面,却是不好表现出来。
绿袍此时又突转笑脸,对紫玲问道:“你可是甚难决断。”紫玲刚想言语,不料绿袍摇摇手,“你且莫多言,听老祖我言罢再说。”
紫玲闻言,点了点头,站立一边,静听绿袍言语。
“老祖我还有一折中之法,你母此番虽是天劫,实则乃是风劫、火劫、天魔劫三重相并。以你母法力,只要得司徒平之助,三劫皆不难渡过。只是那天魔劫数,来无影去无踪,甚多纠缠,即使渡过,无人设法驱赶,你母终究还是不能超生,此番也是你母必须要借助峨嵋之处。不过老祖我本魔教中人,不仅有那召唤天魔之法,也有驱除之力。只要你答应一件事,老祖我自然能使你母安然渡劫。”绿袍说了一番,最后方才摆出自己是有条件的。
紫玲:“不知老祖所说何事,只要晚辈能够办到的,决不推辞。”
绿袍:“呵呵,此事还真就只有你能够办到,如果你是我百蛮山的人,老祖我自然尽心尽力。”
紫玲一听,竟然想要自己另投他的门下,虽然现在看来这个绿袍老祖没有传闻那般凶残,但是终归乃是魔教,“前辈,晚辈早已拜入峨嵋门下,如此叛师另投,恐怕不仅晚辈,即使对前辈的名声也不太好吧。”
绿袍诡异的笑道:“老祖知道你业已投师峨嵋,自然没有叫你叛师之意,只要你嫁到我百蛮山就可以了,一样算是我百蛮山的人。”
紫玲万没想到绿袍竟然提出这等要求,看其神情,恐怕是看上了自己,一时间不禁悲愤不已,恨不得立马就此离开,但是转念想想母亲此番超生在即,如若没有司徒平,恐怕是劫数难逃,到时候形神俱灭…。想到此般,紫玲脸色不仅又是一白。
心中挣扎许久,终究乃至孝之人,暗探自己命苦,也罢,就此嫁与这个老魔头,等到母亲劫数一过,自己大不了就此兵解重修。
心思一定,咬咬牙,“晚辈答应前辈的要求,只是婚嫁之事,还望能够等到母亲劫数之后。”
绿袍闻言,哈哈笑道:“你莫要如此委屈,待到往后在我门下,日久便知,魔教也非你想的那般不堪。”然后对着司徒平说道:“司徒平,你的婚事为师可是帮你定下了,你岳母之事,到时候自然不能怠慢了。”
司徒平开始听到师傅说要紫玲嫁与百蛮山来,心中一时间半边欢喜,半边忧愁。欢喜的是,往后可以天天看见她了,忧愁的是,不知道师傅究竟会将其许配给谁。不过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一时间脑海里思绪纷腾。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