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提一口真元,将身外极光光幢猛的一缩。随即又一涨,却是那将围绕四周已是强弩之末的白气生生震破。低啸一声,身形化作一抹流光,带着谷辰便自往上空冲去。
“哼!”看见此番举动。银衣少妇冷笑一声,右手凌空一指,半空中那白芒闪烁的圆盘,陡然一涨。却是化作丝缕白气破碎开来。玲珑仙子见此突变,反倒愣了一愣,遁光之势也不由得缓了一缓。银衣少妇与她相知多年。如何不知她小心谨慎的性格。等的便是这一愣。若是她毫无顾忌的直冲而上,反倒自己还要麻烦些手脚。现在她这一顿。那聚云碟却是已经布散开来,阵势已成泰半,看她如何能逃。
聚云碟此刻化散开来,好似朵朵云絮,完若九天上地祥云被采摘下来,摆在此间。玲珑仙子急切间也看不出什么玄虚,暗自提防,依旧驾着遁光直冲而上。
飘飘忽忽、虚不受力,这便是玲珑仙子此时的感受,刹那间仿佛置身于域外虚空一般。刚想再起秘法,心中忽然想起一事……
慌忙向四周展开神念,果然如此……
明明看见朵朵白云如柳絮一般,在眼前飘荡,但却是连一丝感应也无……
如是推想那般,即便把那《极光吐纳元化书》还与她也未尝不可,饶是玲珑仙子这般厉害的角色,心中此刻却也是打起了大大的退堂鼓,升起了罢战之心。
思前想后,还是先探探是否是自己料想地那般再说,玲珑仙子毕竟也是心机深沉、思虑周全之辈,不愿无故示弱,平白丢了面子、失了宝物。
凝声成线,依旧端上笑颜:“姐姐所施宝物倒也神奇,却不知是从何处习得这凝云奇术、显化虚空的本事。妹妹倒是新奇得紧呢!”
银衣少妇听得玲珑仙子突然改口问起话来,倒也看出此刻她好似有些服软之意。心中冷笑一声,她倒是机敏,显然是认出此宝来头,想要探探自己的根脚了。“妹子既然能够说出凝云之术,自然是知道来历。姐姐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将《极光吐纳元化书》交还于我,凡事好商量。”银衣少妇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一番话语说来,却又是把球踢还给了对方,真个滴水不漏丝毫。
这番话,却是把绿袍老祖在一旁听得有些纳闷了,他在阵外看来,玲珑仙子二人只不过就是突然停在了那朵朵云霞之间。而且看架势,玲珑仙子此刻已然有退缩之意。
绿袍老祖心中自然是疑惑大起,难不成此宝还真有这么大个威能,连玲珑仙子这等法力之人,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心中疑惑一起,这在阵外看不出威势,绿袍老祖却也不甘心隐蔽一旁,忍不住想要探探这银衣少妇布下的奇阵宝物奥妙。
只是看那玲珑仙子受困架势,绿袍老祖也不愿轻易涉险,暗起一缕神念,就向那半空布起地云霞之处伸去。
“何人一旁窥视,还不快快现身。”银衣少妇突然转身,气声如浪,震得脚下四周海面顿起波涛。
绿袍老祖神念刚一接触到那云霞之上,便知不妙,那一丝神念竟然就那样突然失去了。果然还不及反应,那银衣少妇便已发现,登时出声呵斥开来。
既然露了行藏,再这般躲藏下去,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撤去周身法光,脸上摆起一丝苦笑,单手道揖,欠身道歉:“贫道寒泉,此番却是多有失礼了,望道友莫怪。”
银衣少妇见数十丈外一个身着半袖白袍,双足直裸,长发后束的奇装道人,忽然显出身形来。只是感应到他与自己气脉相似,想来功法相近,法力倒也不逊于自己多少。一时间摸不清来历,倒也不敢大意。只是冷着一双妙目,直声斥道:“看道友法力精湛,功行甚深,想是有道之士,只是不知为何学那鼠辈,藏头露尾。”
绿袍老祖这具寒泉化身,素来在外人面前显露的都是自命为正道有德行之辈,如今听到这番斥责,却也只能生生忍受,除了苦笑,却也别无他法。若是真是以绿袍老祖身份在此,早就要给此女点教训。
“道友勿怪,贫道只是尾随玲珑仙子二人而来,想要请教一二,刚刚见此法阵,颇有玄妙,见猎心喜,一时间却是多有冒犯。”绿袍老祖既然此刻假命为道德之士,此番话说来,倒也滴水不漏,破符合如今身份。
第十九章 洪都道人
珑仙子此刻虽是人在阵中,但此阵并未遮掩四周景象瞧见了那突然现身的寒泉道人。闻得那番言语,心中暗想,看来这道人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一路尾随至此,自己竟也未曾发现行藏。什么想要请教一二,想必是对于先前交手之事多有不满,看来也不是心胸广博之辈,如此言语也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
看看银衣少妇神情,显然有些怀疑此人乃是自己同党,却也不开口解释。恨不得双方一言不合,就此大打出手,那才真个如了玲珑仙子心愿。
绿袍老祖心思虽然未必如她揣测那般,但若说真个没有较量之心,想必也无人相信。此刻被这银衣少妇发现形迹,言语多有责问,迫于此刻身份,只能好言解释。
“此番我与玲珑妹子有往事需待解决,道友不如下次再来请教一二吧。”银衣少妇却是懒得再与寒泉道人言语拖拉,径直的下了逐客之言。
绿袍老祖自然是不甘愿就此离去,碧眸一转,继而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与玲珑仙子虽仅一面之缘,却是想就此向道友讨个脸面,厚颜相询。却不知二位道友,到底有何过节。”
银衣少妇闻言,秀眉轻皱,心中暗道,这道人却是好生不识抬举。自家已然开口请逐了,却还偏偏问这多缘由。只是看那玲珑仙子架势,恐怕二者之间的关系,却也并非自己原先所想那般同道之友。莫不是这道人也是前来寻仇生隙。自己素来知晓那玲珑仙子品性。若真个此人与她熟知,恐怕早已与其内外夹攻,哪有现在这么好生言语。
若说这道人乃是假装不识,却也不像,要知道玲珑初见此人之时,眼中隐现不愉之色。银衣少妇虽然神情好似漠不注意,实际上却是看得点水不漏。
既然此人非敌,法力又自高强,银衣少妇却也不愿在此紧要关头。竖此强敌,免得让那玲珑白白得了便宜。况且自家之事也没有什么难对外人言道地。
这般转念一想,再开口时,语气已然缓和许多:“玲珑妹子本与我交情甚深。只是她多年之前,曾趁我外出之际,盗去我门中诸多宝物,自此方才交恶。那诸多宝物之中。有一册秘典,名曰《极光吐纳元化书》,乃是奇门玄妙之法。”
绿袍老祖从一开始便在揣测这银衣少妇的来历,此刻陡然听她说起极光秘典之事。心中隐隐约约却是有了一些猜想。
银衣少妇自然不知绿袍脑中所思,继续说道:“近些年参悟上乘法门,这《极光吐纳元化书》对我来说。却也并非什么紧要之事。只是无奈。此书并非本派原本传承之法。乃是不夜城中镇派秘典,昔年三位祖师也是机缘之下。方才借来一观而已。只是后来琐事缠身,飞升急切,却未曾来得及将此书还与不夜城。只是留下遗训,嘱咐后人,定要将此书物归原主。故而,此番才会前来索要。”
及至此刻,绿袍老祖却也终于可以确认,这银衣少妇便是南极小光明境的当代传人。而玲珑仙子只是偷了人家的秘典修习罢了。而且这部极光秘典,竟然真正的来源,还是那闭派锁宗上千年之久的南极不夜城。嘿嘿,这不夜城与小光明境之间还是大有秘密所在,否则当年人家不夜城的镇派秘典,怎会跑到小光明境中,而且数千年来,也从未有那不夜城之人前来索要。这样看来当年正道传颂的南极光明三仙子,恐怕却也不是泛泛之辈,手段才智俱都不凡啊。
玲珑仙子此时闻得前因后果,心下里却也不禁有了几分相信,只是那件事情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格格,姐姐莫要说得这般委屈,当年之事,乃是妹子多有得罪。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只要姐姐今日将这布阵法器来历告诉妹子一二。定然将那极光秘典,双手奉上。若违此誓,定化心魔傀儡。”
此番话语一出,不仅是银衣少妇多有动容,便是绿袍老祖听了,心中也是暗暗吃惊。心中对那布阵法器之来历,大起疑惑,瞧这架势,恐怕内中还真个有天大的秘闻。
要知道修道之人,上体天心,所发誓言,无论怎样,只要违背,定会被天地惩罚应誓,一任你法力通天,也自难逃。
银衣少妇听及誓言,自然是相信了玲珑仙子所说话语,只是依旧冷笑一声:“你心中所想,我自然知晓。此宝乃是我夫君与我合练之物,想来还是能入妹子法眼。”
她言语说得模糊,玲珑仙子却是听得明白,面上神色陡然一白,笑容虽是依旧,却带苦意:“姐姐真是好福气啊,没想到洪都道兄却是有如此天大机缘。”
“哼!”听及这般言语,银衣少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甚开心地往事,声音愈发阴冷,“此事也全托妹妹之功,若非当日我俩反目,他也不会离开小光明境,独自云游四方。”
“呵…呵…”玲珑仙子还能如何,先前料想已成现实,而且得势之人乃是银衣少妇之夫,更是对自己诸多愤恨,尤甚其妻之上。嘴中现今都好似有了一丝苦意,随手从袖中取出一物,轻轻抛入阵中。
银衣少妇目光如电,自然看得清晰,一册雪白数卷,上面隐隐有绚烂光华泛起,着实华美。知道此物便是极光秘典,伸手一招,那原本还在阵中云霞之中漂浮的书册,已然被其握在了手中。稍稍翻阅一番,确定乃是真品,方才收入袖中。
双手微微摆动,原本四散开来的多多云絮,又返还成了一个尺许大小的圆盘。再一招手,那圆盘又自化作一道白光,隐没身后。同时脚下也自飞起一道银芒,同落身后。
原本闭目悬空盘坐地六个冰魄娃娃,不知何时,也已收回头顶喷薄而出的冰魄元气,再次散去身形,化作六点银光,收拢银衣少妇袖中。
绿袍老祖见此场面,一时间却也有些惊愣了,先前还恨不得你死我活的。这玲珑仙子竟然如此轻易便服软认输,交出秘典。这银衣少妇之夫君---洪都道人,究竟却是有何来头,如此神通广大。
第二十章 再起波澜
然极光秘典业已到手,此行目的便已达到,银衣少妇在此多作停留,连话也未落下一句,便是一展衣袖,卷起一片银芒,带着素文、韩瑶二人,驾着遁光离去。
一时间,波澜海面之上,只剩下绿袍老祖三人,迎风而立,这气氛刹那间,不禁有些微妙起来。绿袍老祖的这具寒泉道人化身,也是与玲珑仙子二人小小的交手一番,虽然说不上深仇大恨,但是小小间隙还是有的。
玲珑仙子先前虽是一脸苦涩,但此刻却反是她先出口询问:“不知寒泉道友,一路尾随至此,却是有何指教?”
现今在看她神色,哪有什么异样,早已恢复初始那番摇曳生姿的景象。绿袍老祖“哈哈…”一笑,“贫道原是想要向仙子请教一番极光秘法,不料却遇此场景。如今若再执意强求,反倒有落井下石之嫌,贫道虽非大德之辈,却也不屑于此。就此告辞。”说完,行一道揖,作势便要离去。
却不料,谷辰此时听了这般言语,登时大怒,喝骂道:“虚伪无耻之辈,且让本座来领教一二。”话未说完,身后满天黑气翻涌,晃若长虹一般,就向四周落去。
绿袍老祖本就没有准备就此轻易离去,只是现今假意化身道德之士,自然不能恃强凌弱,先行出手。故而才会说出那番以退为进的话语,目的便是要激得玲珑仙子二人出手。
见那谷辰虽然被激出手,但是心思却也颇不简单。不愧是当年自立教派的宗主级别地人物,显然是不会小看任何人,卜一出手,便是最为犀利的手段兽幡,顷刻间凝结法阵。
在那玄阴法阵布起之时,绿袍故意装作不及逃避之态,也不阻拦。只是任那谷辰径自将法阵布起。仅是足下一顿,升起一片白银光芒,聚结成幢,将自身护住。
玲珑仙子虽在一旁。却也没有制止谷辰出手,只是身形一晃,一道流光过处,已然身处阵外。此刻面色阴冷。显然又被这番话语刺激,想起了先前不快,只是那银衣少妇此刻来头甚大,自己难以奈何。如今连着不知名的区区散修之辈。也敢当面嘲讽,今日不将此人挫骨扬灰,实难解心头之恨。
“今日道友自寻烦恼。那就莫怪妾身心狠手辣。”玲珑仙子此番话语。一半是说给绿袍听。一半却是说给谷辰听的。
绿袍老祖听了,却是暗自嘲笑。自己若是没有高深本领,岂敢在此大肆嘲讽,早就有多远跑多远。当然,面上却不能作此颜色,反而摆出一副震怒神情,大声呵斥道:“玲珑仙子,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来此,也不过,想要见识那极光妙法而已。枉自贫道先前还帮你讨要人情,没想到此刻却是行那恩将仇报之举。”
“哈哈,你这道人恐怕真是修炼修傻了吧,本座也不与你这般无见识之辈,多作口舌之争,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莫说谷辰听得好笑。这么一番穷酸腐儒,东郭先生之式话语,方一出口,便是绿袍自己心里早也笑开了花。
只是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怒极的神色,着实好不辛苦,干脆也不在话语,径自御使四根玄冰神矛,向四周阵势冲去。那四根玄冰神矛,声势好不惊人,化作银光四道,每道皆有数十丈长短,矫捷冲突,宛如蛟龙一般。凡所经之处,定然黑烟湮灭,精魂避退,偶有躲避不及的,定然被那银光一卷,顷刻灰飞烟灭,不留丝毫痕迹。
谷辰见了也不惊讶,这寒泉道人法力高深,早在围剿宝相夫人之时,便已知晓。若是被困阵内没有这般声势,那才叫人奇怪。这寒泉道人打算,谷辰也是一眼便看出,不惜耗费法力弄出如此巨大声势,无非就是要寻找到那布阵法器之摧毁一面,如此一来,这玄阴法阵便就有了破绽,到时候自然他便可以伺机脱阵而出。
只是无论这他如何催动法力,也难以从玄阴法阵之中逃脱。谷辰对于此阵,却是有着绝大的信心。要知道自外面看法阵范围好似不过数十丈方圆,但内中玄妙,自也有芥子之间,展化须弥的妙用。否则,这玄阴法阵也枉费了那邪道凶阵的威名。
只是这寒泉道人法力,着非一般,谷辰却是为防万一,亲自在阵中主持。只是见那四道银芒声势太过嚣张,谷辰却也忍不住冷哼一声,伸手一指,也自身后飞出四道黑色剑光,分别向那四道银芒敌去。
黑煞剑,乃是谷辰玄阴一脉独传地炼剑之术。乃是取地肺之中,地煞之气,结合妖物精魂,以秘法炼制,也是邪道中有名的飞剑。虽然气势磅礴之处,跟正道诸多飞剑难以比肩,但是只要不是仙府奇珍、上古神兵,都难逃被污秽灵气的命运,端是阴毒无比。
谷辰放出的这四道黑色剑光,正是黑煞剑。不过这几把剑却并非他自己所炼,乃是托困之后,师姑玲珑仙子传下。俱是当年查双影祖师传下,威力自然不凡。
而且这黑煞剑,在玄阴法阵中使用出来,威力又添一分。神矛银芒固然犀利,但是黑煞剑光时隐时现,次次皆指神矛气机薄弱之处。饶是这四根玄冰神矛,也算是上古神兵之器,遇上了这般攻势,一时间也难以有什么作为,好似神龙被捆缚龙索。
绿袍老祖见此情景,眉宇间固然是流露出一摸焦急之色,但是真个心中如何,却也无人能知。
谷辰此刻心中也不禁定了七八分,看架势想要收拾了这个不知所谓地寒泉道人,也就是时间问题。看那四根神矛宝物,却也不凡,待会却要伺机能够取得手中,想必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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