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呵,居然还有恶人先告状的奴才,活我全包了,还嫌不够好?
待叶寒走后,二号愤愤的冲了进来,什么也没说便狠狠的瞪了我几眼。我只能在心里苦笑,做人如此,又何必呢?
一飞,又是从早到晚,当飞机最后降落蓉城时,已经23:00了。
刚下机组车,叶寒在后面叫住了我。
“若狐,今天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
我客套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拉着箱子往回走。这两个月来,什么都见识过了,当没有力量去抗衡时,便得学会去习惯。
回到宿舍,空无一人,黎男还没回来。我赶紧打开电脑,查看明天,也就是下周的航班计划。还好,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竟有三天的休息安排,不过那航班却不可小看,全是大四段,甚至还有一天是八段。照例,我看了看同飞的组员,不是吧,怎么还有三天是和叶寒同飞?说实话,他人挺好,可我就是觉得别扭。
思前想后,我打通了调度的电话,一问究竟。
“哥,我是乘务员李若狐。我想问问,怎么我老是和叶寒一起飞?”
许是被我的问题惊到了,只听得电话那边一阵干咳。
“哦,是这样的,他说你工作做的很出色,所以希望将你和他多安排几班。”
是这样?我心里忽感不舒服起来。
“哥,能不能调下我的班,换我跟其他人飞飞。”
对方一阵短暂的沉默。
“好吧,不过明天下午的班不能调,已经来不及赶计划了。”
有换总比没换好,我盘定。
“好,那就谢谢哥了。”
挂了电话,洗完澡,黎男终于回来了。此刻,时间已经过了00:10。
“你还没睡?”一进门黎男便问道。
“才回来一会儿呢,你怎么才回来?”
“延误了。唉,咱们公司不延误就不叫天羽航空。”黎男便说边脱了制服。
我笑了笑,仔细一想,自打飞行以来,还真没几天准时过。
“你今天还飞?”黎男又问。
“飞呢,晚班青岛。”
黎男一听,双肩抖了一抖。
“还好我明天休息,不然得疯了。”说完,黎男便钻进了浴室。
……
屋子里一切安静了下来,连同窗外那个寂静的世界连成一片,沉睡着,呼吸着,幽梦着……
次日,当从青岛回来时,时间又快到了23:00。
“若狐,等等。”我刚下了车,便被叶寒叫住。
“有事吗?”我问。
“你换班了?”
我点了点头,网上一查便知,也想趁此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
“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不好意思,明天约了同批的同学。”
“哦,这样啊,那改天了,改天希望你能有空。”
能有空?我听出了这话的含义,浅浅的笑了笑。就在这时,韩氷正拎着箱子过来了,看样子他也才回来。
我赶紧向叶寒告了辞,这人,我不大愿意看见。
回到宿舍,黎男还没睡,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还没睡?”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床上。
“明天不用起早。”
唉,这工作,不是早起,就是晚归,碰到又早起又晚归的班,一天下来,人都累散架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公司都喜欢招年纪偏小的姑娘,精力旺盛,活蹦乱跳,够榨。像我这样的,算是老人儿了。
次日,九点不到,黎男便出门了。虽然起床时间不早,可我感觉到黎男很早便醒了,这种感受我是再明白不过了,那是心里无形的一种压力,可以说,闹钟响前一个小时甚至更多,头脑便被这种压力敲醒了,此后的状态,只能是昏昏然的半闭着眼。
终于,能够在休息的一天睡个半饱,可是睡眠质量却无法保证。我慵懒的洗漱好,拉开窗帘,正好洒下一米阳光,窗外一片明媚。忽然,咕噜几声,肚子饿了,从昨晚到现在,还没进过食。
我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穿好,没了黎男,一个人也不知道吃什么。师妹?对,去找师妹一起吃。可来到楼上,师妹不在,执行航班去了,又找了几个姐妹,都不在,都有任务。没办法,只好一个人进馆子了。
刚走出小区大门,便看见叶寒正站在一棵树下,似乎在等人。我本想趁他不注意闪身而过,却没想到被他抬头撞了个正着。
“若狐。”他喊道。
我苦笑了笑,客套的点了点头。
“你等人啊。”我随口一问。
“嗯,等人,不过人已经来了。”叶寒诡异的笑了笑。
我扭头看了看周围,似乎没看到他所谓的人。
“那你忙,我先走了。”我赶忙应付道,说完便迈开步子冲走。
“若狐,等下。”叶寒又叫住了我。
我停住脚步,心里总感到不定,这种不定是反感的害怕。
“其实,其实我是专门来等你的。”叶寒支吾道,“我知道你昨晚是敷衍我说没空。”
听了这话,我感到事情在慢慢开始变化、明显。
“要是你看不上他的话,可得当心点。”黎男的话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真的约了朋友,现在正要赶过去。”我道。
叶寒先是一怔,或许他真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而后又尴尬的红了脸。
“哦,我还以为你是在搪塞我,那你快过去吧。”
我抱歉的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赶紧离开。又找了一个偏僻的小馆子,钻了进去。
“回锅肉,青椒土豆丝。”我点菜道。
话音刚落,却听得又一声音道:“服务员,再加一个糖醋排骨,一个酥肉汤。”
我循声抬头一看,是叶寒,正对着我笑。此刻,我感到自己脸上已经不知所措的慌乱起来。
“不介意的话,我能坐这里吗?”没等我应话,他已经坐了下来。呵,这是在征求意见么?
接下来一阵尴尬的沉默,而我是根本不想说话。不多时,菜全部上来了。
“我去拿点饮料来。”叶寒站起身子,走向柜台。很快,拿了两瓶椰奶回来。
“我有种预感,就知道你今天有空。”叶寒笑着道。
“你跟踪我。”我心里有些不悦起来,很厌烦别人耍小聪明。
“真是抱歉,我也不想的,可不这样,您能给我一次机会同你进餐吗。”
我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与其说不知道,还不如说是懒得讲话。
叶寒为我盛了一碗饭,放到我跟前。
“快趁热吃,今天我请客。”
我坐不住了,这顿饭怕是吃不下去了。我站了起来,径直走到柜台,结账。
“小姐,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付过账了。”
想必是刚才拿饮料时付的。这人太小聪明,太自以为是了。
我走回饭桌,也许此刻我真该表明我的立场了。
“叶寒,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我只喜欢一个人喝茶,至少目前还不想改变。”
叶寒尴尬的溅红了脸,很快,他又镇定的说道:“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对不起,没有机会,因为我根本没打算给任何人机会。”说完,我向门口冲去,却没想到撞见了韩氷。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顾不了这么多,我赶紧向宿舍冲回去。
话我已经说明了,且不说我看不上这里面任何人,我心里面所期待的那杯清茶还没出现,而我,不是一个随意的人,也不是一个凑和就行的人,因为那将是我一辈子唯一的选择。叶寒,你不是,也不可能会是我那杯茶。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走了两个
“若狐,你今天不飞吧。”我还没起床,便接到了桑影的电话。宿舍里只有我一人,黎男天不亮就飞去了。
“嗯,连续飞了四天了,总得让我休息吧。”
“那太好了,一会儿出来吃饭,木柠、亚男她们都在。”
“嗯,好啊,难得碰上这样的机会。”
“那好,一会儿见,十二点在宿舍大堂外等。”
“嗯哪。”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妈呀,都十一点了。昨晚回的太迟,延误了老半天,我刚睡下不久,黎男便起床了。头真晕啊,这黑白颠倒、日夜不分的滋味,我总算体会得透彻了。
我赶紧翻身起床,姐妹们好久没聚在一起了,对于这样齐聚的机会,那是可遇不可求。
今天除了柳茹外,其他几个都是难得的休息。一行人手挽着手,开心的跟小兔子似的,蹦进了谭鱼头。难得的聚会,当然要选个环境好的地方。
“哎,你们知道不,那个商晴已经辞职了。”席间,桑影说道。
“不是吧,辞职了?这还没三个月啊。”木柠惊呼。
“真的走了,你们没看到文件都下来了?”桑影又道。
“没注意。”大家摇了摇头,成天累个半死,谁还关注这些个文件呢。
“那她四十万不是白交了?这才赚回来多少啊。”杨童不解。
“人家家里有钱,四十万不在乎。”亚男接口道。
“再有钱那四十万也是钱呐,光烧也得烧好一会儿吧。”古曼摇了摇头,似乎不敢相信。
“我听说是因为太累了,自己不想干了。”桑影解释道。
一说起累,大家不约而同的摆了摆头。
“谁不累啊,这几个月没日没夜的飞,我每个月都飞*十个小时。”杨童抱怨道。
“*十?怎么这么少啊?我第一个月九十个小时,第二个月九十八,这个月才过半,就已经五十六个小时了。”木柠喊道。
“呵,你们算少的了,我基本上都过了一百。”桑影噘起不满的小嘴儿。
大家一摊开,这才了解,我、桑影、傅蕾和李亚男每月过百,其他几个也都不下于九十空时。
“实在是太累了,每天就只想好好睡觉。这班也不知怎么排的,不是大早就是大晚。早了睡不醒,晚了又睡不好,真是够了,我也不想干了。”桑影撇着嘴,满眼烦躁。
“谁又不是呢?这才飞了三个月不到,我感觉人都老了。你们看,看看我的皮肤,都发黄了。”古曼捞起袖子,伸出手臂嚷嚷道,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长叹一声。
“说真的,确实好累,我也快飞不动了。”亚男也垂下了眉头,平时就数她精力最旺盛,没想到现在也有气无力。
累,当然累。且别说还得在飞机上干活,就是光在机上站*个小时,这也累吧,更何况连坐着休息几分钟的时间也没。每次下了飞机,脚肿的连鞋子都快穿不进去了。
“照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多久。”桑影道。
是啊,此刻就连我也无法预想将来,当初对蓝天的渴望,早已在忙碌而又疲累的程序中,消失殆尽。我这才体会到当时师傅的话,很久没睡过好觉了,都快忘了好觉的滋味。
“我也想走了。”杨童低低的呐喊道,听得出,这是出自肺腑的话,大家都能体会到。
“是啊,照这样下去,不被累死就得被愁死,一看到第二天的班,我就有种想死的冲动。还经常被骂,大家都是同事,干嘛要这么针锋相对呢,一点点没如她愿的,就噼里啪啦喷来了。”木柠附和道,看来被骂的情况不止我一个人有,这丑陋的风气早已吹遍航班上各个角落。
“唉,真想干完这个年我也辞职算了,这活真不是个人就能干的。”古曼叨叨道。
其实古曼所说的,我想在座的姐妹们都曾想过,包括我。有时看到一周的航班计划出来,一、二、三、四、五、六,四段、六段、乃至七八段,一股无名之火便由心而上,怒冲脑门,真想一走了之。可是就能这样很干脆,很豪放的走?
“走?”亚男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使劲的摇摆着铃铛似的脑袋,“虽然我也很累,可是我还不能走。”
大家齐齐的伸长了脖子,不解的望着亚男。
“你们想,咱们是怎么进来的?就算要走,至少也得把交出去的钱赚回来吧,不然就真对不起我父母了。”亚男解释道。
她说的没错,之所以我还这么忍气吞声,受着这份累,并不是心里的那份渴望支撑着,梦想在蓝天飞翔的憧憬,我早已抛诸九霄之外,因为这个梦想并不适合我,之所还想继续下去,全是因为我舍不得浪费那多父母辛苦转来的血汗钱。
“亚男说的对,最近以来,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当初的理想在这机械般的几个月里,早已不存在了,我现在只想不浪费所交的钱,等赚回本了,要走,还不是随时的事。”我道。
“是啊,咱们又不是有钱人,几十万随便扔,要是就这么走了,感觉真对不起家人。”桑影叹道。
虽然大家心里已经开始不平衡,可是真要谈到“走”字的实践上,我想大家都会舍不得,舍不得那之前所交的白花花的银子。
“所以啊,姐妹们,大家忍忍吧,赚回了钱,一个不乐意,要走就走了。”亚男道。
其实,此刻是最容易受情绪影响的时刻,如果大家都起哄说辞职,说不定真的就提不起干劲来了。人的思绪,也会被传染,尤其是不开心的时候。
大家点了点头,这话自然是对的,我记得有人说过,如果你不愿意,任何时候都能停下来,为何又非得现在停止呢?我一直将这话锁在脑海,的确,我们任何时候都可以停止不愿干的事。
“唉,说起钱,我就灰心了。对了,你们这两个月领了多少工资啊?”木柠问。
大家一个个面面相觑,摇头摆尾。
“第一个月3200,上个月4100。”亚男道。
“我也差不多,当初应聘时他们还说一个月拿到手的少不了5000,飞的倒是不少,可钱怎么差这么多啊。”桑影不满道。
接着大家挨着报数,大都在四千上下,还没一个人超过四千三。我的总数算是最少的,第一个月不说了,吃了哑巴亏,上个月才拿了4200,怕是这个月也不会超过这数。
“妈呀,我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我的钱啊。”杨童哭喊道。
也是,多的咱们不说了,那些交了几十万的,我是想也不敢去想,就单拿我的来说,一个月四千收入,吃饭、交房租(公司虽然提供宿舍,但是要交钱的)、水电费、车马费、电话费、化妆品费等,就算再省,一个月少不了2000,剩下的全存,不出意外,一年就算万,那我至少得两年半才能如数拿回。两年半?我此刻实在没信心是否能挨到。
“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能晋升号位就好了。”傅蕾苦笑道。
“升上去多难啊,我那同屋,飞了三年了才到二号,我们这才三个月不到呐。”亚男摇头喊道。是吧,就好像黎男,也飞了两年多,刚放二号不久。诚然,二号工资又会高出不少,至少也高出最低四位数,可那也是媳妇熬成婆,苦熬出来的。我不禁打心眼里佩服那些干了六七年甚至之上的人,且不说其他好坏,单就耐性而言,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慢慢熬吧,我现在只能打算熬多久是多久了,要是真熬不下去,也只能戛然而止了。”桑影道。
“行啦,大家别想不开心的事,难得一起休息,咱们好好吃一顿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不干这份工作,也不会穷途末路。”亚男提了提大家的精神,振奋道。我知道,她是不希望气氛越演越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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