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请别为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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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请别为我哭泣-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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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不是”更是充满了仇恨。“我对丫仇恨满胸膛!”季有铭之所以对班长彭小刚有如此深的成见,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最主要的还是“是不是”平时对这个北京来的“###青年”要求特别严格,并把班里最重的武器——班用轻机枪交给了论个头和体质都不算最好的季有铭。对来自祖国伟大首都、毛主席身边的季有铭,“是不是”有一种绝对无私和强烈的“恨铁不成钢”的感情。“真金不怕烈火炼,是不是?”“是不是”总是对季有铭如此说。在季有铭入团的问题上,“是不是”认为季有铭离一个共青团员的标准还有距离,但距离不大,只要再努一把力,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光荣、合格的共青团员。钱国庆那篇充满了革命热情和高度政治觉悟的入团申请书还是季有铭帮着写的。季有铭非常明白,团支部里面一天没有自己的哥们儿,他就一天也混不进这个“革命队伍”。后来,季有铭终于成了全班最后一个加入共青团的新兵,钱国庆是他的入团介绍人。季有铭愤愤不平地对钱国庆说,他其实入了两回团,一次帮钱国庆,一次是自己,接下来就该是入党问题了。可惜他们的岁数还没到入党的年龄,“###青年”决定暂时不急于严格要求自己了。于是“是不是”很遗憾地说,季有铭入团以后就放松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早知这样,当初应该再多考验他一段时间。季有铭对“是不是”的这番言论非常反感,他私下对钱国庆说:“……‘是不是’其实是全连最大的‘###’,丫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哥们儿平时的表现在班里还怎么了?‘书记’和‘会计’比哥们儿壮多了吧,丫怎么不把机枪让他们扛呀?!还有那个‘有没有搞错’,丫不就是平时帮‘是不是’洗几件衣服和臭袜子吗?!还有你,别看你当个班副,你比哥们儿强哪儿了?……”钱国庆对季有铭的遭遇深表同情。
  

第二章 雪入眼 三(3)
几年后,钱国庆再次见到“###青年”季有铭的时候,两人回忆起这段往事,依旧感慨万千。“是不是”和季有铭参加了后来的自卫反击战。“是不是”为掩护季有铭牺牲了。“是不是”的母亲至今每月还能收到季有铭寄去的两百元钱的生活费。
  新兵班的训练结束了,新兵们被分配到了各排各班。季有铭被连长看上了,成了最令新兵羡慕的连部通信员。
  不久,钱国庆在一次急行军当中突患急性化脓性阑尾炎,被连夜送到了师部医院救治。
  师部医院位于西藏美丽富饶的林芝县,三面环山,朝向大河。到了夏天,一望无际的绿色世界孕育着万千的生机和希望。最美的就是雨后的景色,云雾缭绕、万物清爽,那满山盛开的各种奇花异草鲜丽娇艳、芬芳醉人,如同人间仙境。
  钱国庆万万没有想到,为他做术前备皮的竟是一个几乎和自己同龄的、有着一双长长睫毛和大眼睛的女兵(由于戴着口罩,钱国庆暂时还看不见她容貌)。这是钱国庆一生当中,第一次被一个同龄异性触摸那里。女兵眼神镇静、动作娴熟,很快将本来就不算太成熟的钱国庆拾掇得干干净净,且自始至终一言未发。最令他羞愧难语的是他那不争气的“东西”完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竟然擅自作主,自以为是且自作多情地进入了那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他几乎被羞惭折杀了,他的自尊心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甚至连把自己那玩意儿掐下来的心都有了。
  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以后几天的康复过程中,那个女兵一直是他的当班护理。起初,钱国庆都不敢正眼看这位女兵,他心里有鬼,因为自那天以后,他几乎每夜都能梦见她,而且还有一次竟然“走火”了。更令他无地自容的是,第二天女兵在为他拆换被单的时候,顺便将他那条压在枕头下被污染了的军用绿色裤衩也拿走了。要不是连队离医院有一百多公里,他真敢当时就偷跑回连队,永世不再见到她。
  这天,钱国庆上完厕所回病房,正碰见她从病房里面出来,这一次她没有戴口罩,两人的目光终于交织在了一起。就在那一刹那,他认定,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一切都像是命运早已安排好的,钱国庆的初恋在一瞬间产生——成熟——完成了。她羞涩地冲他笑笑,便离开了。回屋后,他发现床铺已被整理好了,那条裤衩也被洗得干干净净,整齐地叠放在了他的枕头下。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灌入了他的鼻孔,竟是从枕头下的那条裤衩散发出来的。这天夜里,钱国庆又一次“走火”,这一次他趁着夜深人静,溜出病房,干脆将裤衩扔进了茅坑,彻底销毁了“罪证”。
  随着身体的迅速康复,钱国庆离归队的日子也一天天近了。他深深陷入了单相思的痛苦和迷惘中。
  这天,连队运送给养的车顺道来接他。当他办完出院手续,爬上后车厢斗的时候,她出现了。她站在车下,清纯的目光含着少女特有的娇媚,他们默默地注视着对方,直到车轮扬起的尘土掩埋了渐渐远去的他和她。他们几乎还没有讲过一句话,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叫龚丽红。他们通过彼此的目光交融,完全读懂了对方心灵的表白。钱国庆也因此悟出了一条真谛——人与人有时候是可以用心语进行交流的。如果有缘,这种交流的基础只需瞬间即可产生,且其美妙和真实远远超过了任何其他语言形式所能达到的境界。
  钱国庆变了,他常常独自一人来到大河边,望着滔滔东去的河水,陷入沉思。
  对于钱国庆的变化,季有铭非常纳闷儿,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的阑尾跟大脑有什么联系。没听说过缺了阑尾会缺心眼的呀?钱国庆自从出院回来以后,常常独自一个人发呆,整个儿“###了”。终于有一天,钱国庆向季有铭彻底袒露了自己内心的苦恼和对龚丽红的思念。对钱国庆这段半生不熟的桃花运,季有铭既羡慕又惋惜,说要是自己的阑尾哪天犯坏了,师部医院的那帮小妞儿有一个算一个,怎么也不至于弄出个有头没尾的故事呀。他极力怂恿钱国庆给龚丽红写信,如果钱国庆实在为难,他可以代劳。季有铭说自己当兵前就有过那种事了,是过来人。钱国庆当然没有同意,他觉得这是对自己真诚情感的亵渎。季有铭无可奈何地哀叹道,听不听由你,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国际歌》里唱得多好——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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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雪入眼 三(4)
机会终于来了,这天季有铭给钱国庆透露了一条消息,师部医院的卫生员培训班要开学了,学员全部由各个连队选送。侦察连今年有一个名额,指导员和连长这两天正选人呢。“……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赶紧想办法吧!”季有铭对钱国庆说。这一夜,钱国庆费尽心思,想到了一个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偷偷地给叶参谋打个电话,再让叶参谋出面跟连长和指导员说说情。
  季有铭机智巧妙地趁连首长带队外出训练的时候,为称病躲在连队的钱国庆挂通了军区的电话。叶参谋在电话里说这没问题,并让通信员季有铭转告连长和指导员,等他们回到连队以后,尽快给军区回电话。
  钱国庆到师部医院报到的当天,就见到了那位他日夜思念的天使——龚丽红。就在他们重逢的一刹那,尽管相距百米之遥,但他清楚地看到了龚丽红眼里盈涌着幸福和激动的泪光,他似乎能听见她在对他说:“我想你!”
  受训卫生员的营房离龚丽红的宿舍不足百米。两个彼此深深爱慕着的少男少女就靠着每日那短短片刻的目光交融,倾诉出火热的真情。他和她的情感交流虽完全只能靠眼神来传送,但却达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最高境界。钱国庆眼前的世界在天使柔情似水的浇灌中变成了一片充满着欲望和幻想的海洋。他们的每一次相视都会给彼此带来一次全新的震撼,把各自内心激荡的爱潮涌向属于对方的彼岸,在如痴如醉中尽情享受和体验最美好的时光。
  终于有一天,他们在后山一棵粗壮的千年古松下相遇了。他和天使相互默默注视了不到一分钟,便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他们还不懂得用接吻来宣泄火热的情欲,他们就那么抱着……两张滚烫绯红的面颊紧紧地贴在一起,强烈无比的快感猛烈地撞击着两颗幼稚狂躁而又纯洁真情的少男少女的心房。他们烈焰般的激情像火山喷发的岩浆,顷刻间毁灭了理智和矜持。渐渐地,她几乎完全瘫软在了他的怀里……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人生最美好最浪漫最刺激的情感体验……当他把手情不自禁地偷偷伸进天使怀里的时候,那双柔软温热的少女娇乳勇敢地迎了上来……天使闭上了眼睛,完全沉醉在因他笨拙、热烈、煽情的爱抚而生出的巨大欢娱和幸福之中。
  从那以后,钱国庆和天使的约会均是在夜深人静的月光下。西藏的月亮特别的明亮,这给他们的幽会增加了不少的难度。用“色胆包天”这句成语来形容钱国庆和天使的勇气毫不过分。他只看见过一次天使的裸体,还是在月光下,就在那一次,他胆大妄为地久久地亲吻着天使最圣洁、最宝贵的私密处,直到天使浑身颤抖,发出柔媚、娇啼的呻吟。钱国庆并不懂得这种呻吟的真正意境是什么,他只是在猜想,也许是天使害羞或不好意思?这一夜,他几乎吻遍了天使柔美温暖的每一寸肌肤……洁白无瑕、娇嫩妖冶、美丽纯净的少女身躯,还有那双柔情四溢的大眼睛构成了他一生难以忘怀的一幕。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激情爱抚,他和她慢慢学会了很多男女云雨的技巧。除了真正意义上的两性结合,她总是设法尽一个女人所能来满足他生理上的需要和情欲发泄。每当他在她灵巧、激烈的套弄下,气喘吁吁地流出以后,都会感到一阵短暂的空虚和茫然。但当他偷偷回到宿舍,钻进被窝的时候,他又会带着巨大的满足和欣慰,悄然地进入他与天使共同拥有的甜美梦境。他们没有再进一步的发展——一是不敢,二是没条件,万一要是怀孕,那后果不堪设想。
  天使的父亲也是一名老十八军的普通干部。她4岁那年,父母就离异了。以后她又随父亲到了西藏。天使告诉钱国庆,由于父亲长年累月在西藏工作,内地的母亲耐不住寂寞,跟别的男人好了。母亲的背叛对她和父亲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永远也无法驱逐的噩梦。在她13岁那年,父亲不幸因公殉职,她成了孤儿。父亲牺牲后的第二年,部队首长特批她参了军。用当时的话讲,叫继承革命先烈的遗志,接好革命事业的班。从此,她像一朵绽开在荒山野外的无名小花,用她那娇柔脆弱的生命与日月风雨朝夕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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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雪入眼 三(5)
钱国庆和天使的爱恋日益激增,他们几乎每夜都要躲在猪圈后面的围墙下呆上十几分钟。尽管环境和氛围都不太协调,但没办法,因为只有那里是哨兵极少光顾的“死角”。他们觉得自己现在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两只小鸟,相互依偎,相互支撑,用挚爱和真情构筑他们心灵的爱巢。
  ……
  钱国庆:“这么多的星星,哪两颗是咱俩的?”
  龚丽红:“牛郎织女。”
  钱国庆:“别瞎说。牛郎织女是说那些再也见不了面的爱人!”
  龚丽红:“嗯。”
  钱国庆:“丽红,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个天使,后来我在心里就一直这么叫你。”
  龚丽红:“你瞎说,天使什么样,你怎么知道?”
  钱国庆:“我当然知道,就和你一样。我出院以后,经常跑到我们连后面的大河边上看河水。看着看着就想起了老家工厂外面的那条小河,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越想越伤心,越伤心我就越想你,一想到你,我马上就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孤独了。”
  龚丽红:“我也是。你走了以后的好多天,我都还以为你在呢。每次看见你住过的那张病床,我就觉得你好像还躺在那里似的。”
  钱国庆:“我出院那天你为什么来送我?”
  龚丽红:“我知道你想再看我一眼,所以我就去送你了。”
  钱国庆:“骗人,你就不想再看我?”
  龚丽红:“当然想。你们的车走远了以后,我就跑回宿舍去了,我哭了。我想我可能再也见不着你了。”
  钱国庆:“怕我把你忘了?”
  龚丽红:“嗯。”
  钱国庆:“哎,对了,告诉我,你给我备皮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太那什么了?”
  她轻轻一笑,什么也没说。
  钱国庆:“你怎么不说话了?”
  龚丽红:“没有,我就觉得你……一开始我只是想,这个小当兵的真没出息!嘻——”
  钱国庆:“你哪儿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差点没被自己骂死了。”
  龚丽红:“为什么呀?”
  钱国庆:“我不是故意的,它……它好像一点都不听我大脑的指挥,自己就那个什么了,真丢人!”
  龚丽红:“我知道,我没怨你。这种事情我们经常遇到。老护士跟我说过,说好多这种情况都不是男孩子成心的。嘻——”
  钱国庆:“你笑什么呀?”
  龚丽红:“我想起了你当时的表情,真可怜,好像都快哭了的样子。我还生怕你会哭了呢。”
  钱国庆:“那倒不会。我是第一次被女孩子看那里,而且还被你用手摸了……”
  龚丽红:“不许你瞎说,人家带着手套呢……”
  钱国庆:“那不还是一样的。唉——,真想一下子就过10年。”
  龚丽红:“为什么?”
  钱国庆:“咱们就可以结婚了呀!”
  龚丽红:“你真傻。”
  钱国庆:“我想亲你!”
  龚丽红:“嗯!”
  ……
  天使温柔、贤惠、明理、文静、善良的性情融化了积压在钱国庆内心深处的冰川。爱情清醇的甘泉荡涤着童年和少年时代给他们留下的污浊的伤感记忆和泪痕。他们用青春灼热的激情温暖着彼此孤独苍凉的心灵……
  像所有人的初恋一样,他们在美好、恍惚、匆匆的时光隧道中度过了人生最浪漫、最幸福、最癫狂的岁月。
   。。

第二章 雪入眼 四(1)
钱国庆和龚丽红的恋情终于暴露了,组织上对他们采取了果断及时的处理措施:将其调离分隔,并让他们保证从此不再保持恋爱关系。这个决定在当时已经是最人道、最从轻、最有面子的处罚了。因为一个是军区副司令员的公子,另一个是革命烈士的后代。龚丽红被调到了很远的一个团部卫生所,继续服役;钱国庆被发配到大山里的一个军用农场,接受“劳动改造”。南辕北辙,两人相距千里之遥。从此他们天各一方,彼此再没能联系上。由于钱国庆的身份比较特殊,组织上特别派了一位保卫干事陪他前往农场。一路上,这位干事和钱国庆聊了很多,他们成了朋友。临别的时候,这位比他大了五六岁的兄长,语重心长地对他讲:“小钱,说几句可能是我不该说的话——我理解你们,也非常同情你们,真的!可能……可能你们没有错。但无论如何别怨恨你父亲和咱们部队领导,更不能自暴自弃……好好干吧,过段时间我一定争取来接你……”这是钱国庆当时得到的最温暖、最真挚、最富人情的安慰。
  后来钱国庆考上了内地的军医学校当时,这位干事虽然没有来接他,但若干年后,这位干事却以另一种方式,兑现了他对钱国庆当初许下的诺言。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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