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外洞,钱莱、石完也来势极快。同声大喝:“好个狡猾妖道!口出狂言,敢用障眼法欺人,妄入仙府。今日教你来得去不得!”
石完一扬手,便是七八团石火神雷连珠打出。钱莱紧跟著手掐灵诀,一按遁光,身形一晃,二人同时无踪。一连串的石火神雷,已先爆发。道人先为神雷将防身宝光震破。易静突然飞来见状大惊,不及阻止,扬手飞出一片中具两个乾卦的镜光,挡了一挡。就这样,如非功力甚深,几被打死,人已受伤不轻。
道人假装久别重逢,意欲骤出不意,乘机发难。不料易静借著戊士神雷阻隔,立在三丈之外,开口便问:“我早转世,与你情断义绝,寻我做什?”
道人闻言,不禁大怒,刚喝骂得一声「无耻贱婢!」,即觉到元命牌中元神所在。有内应指引,於五行不合运之界隙处,竟穿宫过遁,直趋水宫宝库的六角形的洞门。同时耳听众声呼叱,又飞来十来道遁光,众人已先後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金蝉、朱文将天心双环合壁飞出,两圈青红二色的心形宝光已相对射向道人身上。道人当时被困在内,法力失效,全身不能转动,恶狠狠咬牙切齿,骂得一声:“小狗男女!”
易静深知天心环的威力,宝光已将来人制住,只要相对一合,形神皆灭。口方急呼:“蝉弟、文妹,快些停手,此人是我旧友。”
话未说完,金、朱二人已将法宝收去。道人见面前敌人不分长幼,个个仙风道骨,福缘深厚,知非敌手。不禁愧愤交加,怒说:“此仇早晚必报!你们人多势盛,我去也。”
随纵遁光飞起,心中恨极。英琼见他手掐法诀,料在临走以前要暗下毒手,方在暗中戒备。忽听前面有人接口道:“阮道友,你的飞针、旗门在此,请带走吧。”
声随人现。道人猛瞥见面前人影一晃,现出一个癫女尼。认出是昔年心如神尼的徒孙癞姑,手里拿著先在上面埋伏的诸天旗门,笑嘻嘻站在面前。那随著自己心意扬手即发的太阴六绝神针,不知怎地,竟会同时到了敌人手内。那百零八座旗门,不用时长才寸许,由一个八角金牌托住。飞针恰也百零八根,分插在旗门中心。道人这才知道厉害,阴谋已被敌人识破,愧愤交集之下,怒道:“蒙你见还,後必有报。此时无暇多言。”
随手接过,手指处,旗门、飞针一齐不见,连金牌也已缩小多半,悬向胸前。
重又回头,咬牙切齿,恶狠狠说了句:“行再相见!”
怀著满腔恶气,忙纵遁光,匆匆飞走,电驰往外飞去。池内众人因被易静止住,全未追赶。阮完到了外面,想将幻波池灵泉顺手破去,却被神雕在空中发现,告知袁星,正要下击。钱莱、石完疾恶心盛,欲往上面等候。刚到外面,便见敌人行法,想破水源,不由大怒,石完扬手便是大串石火神雷,二人又各将仙剑、法宝纷纷放起。
洞内忽听洞外霹雳连声,山摇地动,一连串响到上面。同时又听神雷大震,势更猛烈。易静当先飞出,只见洞外灵泉水柱刚被震散,重又复原,地上水深数尺,也顾不得行法退去,匆匆穿波而上。
道人见势不佳,又恐敌人闻声追来,咬牙切齿,一路连声咒骂,往上飞去,被雕、猿、上官红迎上,再一夹攻,差一点没受了重伤。就这样,还被神雕一爪将道袍抓裂,连皮去了一大片,方始运用玄功破空逃走,仗著飞遁神速,雕、猿不曾追上。
易静刚出水面,便见天边一条红影,在密云层上略闪即隐。钱莱、石完和火旡害、上官红,还有神雕、袁星,正由前面赶回。易静知道敌人受伤逃走,叹口气,还不忏悔自己任性,因私害众。
却不料地底深处即有尖锐刺耳的异声,隐隐传来,整座宝库已发生震动,四壁已自摇动。夹著轰隆洪发,惊魂震耳,是魔雷发动。这邪恶法宝那收集天地间淫恶之气炼成,沾上一点,即堕劫败道。魔雷早已附入元命牌,多年来已全渗入宝库。阮完原本心黑手辣,知水宫下乃地肺火眼,用秘魔神雷引起地火,激发与地肺相连的火眼,要使方圆五千里,齐成死域,以消怒愤。
一声巨响,夹著一团青色寒光,还有一条电也似快的银光随同飞堕,是阴魔入|穴收阴雷,以淫汇淫,以先天真气导淫入正途,淫恶反刍而得颂。|穴底响起梵唱声音。先前滔滔沸沸出|穴口的白气,已软弱无力,更似往回吸退。薄薄白雾中隐见两人,头上均有慧光,底下一片祥云托著,缓缓上升,白气挨著祥光,便自消灭。风雷之声越听越远,实似全灭。金光一闪,佛光清明,圣姑李宁送往证果,已自飞去。
第二百三十二节垄断朱颜
兀南老怪自幻波池失败後,终日为沙红燕复颜操心,把黑伽山付与亲灵峤宫一系妖徒管理,企图求取蓝田玉实。阴魔曾以玉实成胎,知其功效无补娇容。也因曾Cao沙红燕,知其她体质特殊,连疗伤圣品毒龙丸也无效,只金银岛所产朱颜草能有返老还童、化媸为妍的妙用。朱颜草是瑞云芝中一种,乃九天仙府灵药奇珍,偶有几粒种子在千年前被罡风吹坠,落向岛上。功效用途虽与毒龙丸不同,也是道家最珍贵的灵药,稀有之极,却仅能回复本来娇颜,无增无改,更无助长道力,所以争者不多。只对沙红燕恰好合用,由此牵制兀南老怪,顿时价值高涨。
阴魔屌控了灵峤宫,当然有野心把兀南老怪也玩弄掌上。只要垄断了朱颜草,则寰宇两大超级势力全在影响之下,是血魔门统一寰宇之契机。便夥同李洪向金银岛飞去。
飞遁神速,不消多时,便转入北海。先见下面暗云低压,恶浪排空,一片混茫。眼望过去,老是雾沉沉,一派荒寒阴晦之景。再往前飞不远,便见狂涛滚滚中,拥著不少大小冰山,数十百丈高,矗立海上,透明若晶,顺流而下,随波起伏,回浪生光,不时撞在一起,发出轰隆巨响,化为无数碎冰,向空激射,海下骇浪如山,水花飞涌。
越过北极冰洋境界,再朝北飞万馀里,就是陷空岛北海尽头,金银岛尚在侧面。遁光一偏,改朝西北飞去。飞有万馀里,始终是在海气蒸腾、暗雾茫茫之中。
除一片无边无岸的冰洋大海外,望不到边际,只偶然看到几座冰山。後来渐离寒带,除了天,就是水,连冰山也见不到一座,海雾却越来越浓。
忽然飞出雾阵之外,回顾来路,水色立变为黑。最奇的是两水交界处一青一黑,全不相混,整整齐齐,宛如划了一条界线,那雾也只笼罩到黑水之上。过界以後,雾影全无,上面更是云白天青,风和日美,一片清明空旷之景。下面一眼望去,碧波滚滚,水色清深。
遥望天边碧波无垠中,隐约浮出一黄一白两点岛屿,直似一顶金冠,一个银盆,随著浪头起伏,出没波心。因相隔太远,波浪又大,日光照将上去,巡回反射出金光万道,银霞一片,当中又有一团日影。白云往来,上下同清。渐飞渐近,岛影也自加大。这才看出,那岛形如玉簪,两头圆形,中段较细。左边半岛外围满布金色奇花,中拥一座金碧楼台。右边半岛石质如玉,并无房舍树木,却被一片银霞笼罩其上。中段相连之处作珊瑚色,上面设有一座飞桥,形若彩虹,下面陆地相通。那金银岛本是一座浮礁,平日深藏海底泉眼之内,随著极光感应升降。
每一甲子浮起一年零三个月。
这时离岛约有四五十里,斜日返照,色彩格外鲜明,只见岛前面现出千丈锦云,霞烟闪变,内有两大云漩,左右冲突。云漩中人本欲往隐形窥探,哪知前行不远便入禁地。当时只觉眼前一花,涌起千层云片,花飞电舞,一层接一层环身裹来,直似实质而又具有粘性。云层厚密,变化无穷,生生不已,只一挨近,不是被云网卷走,就或是困在其内,不能行动。云漩中人虽未被那云涛卷去,但是上下四外云光变灭如潮,压力绝大,冲突艰难。所到之处,寒光如雨,交相飞射,卷起无数大小漩涡,将全岛阵势发动。更集有无量数的血神针飞射,再被刺中,更难活命。
金银岛主吴宫得道多年,功力甚深,人本阴骛沉著,喜怒不形於色,又素来强傲,不肯下人。虽然极少恶行,终是旁门左道出身,自从移居北海,仗著天时地利,与外人隔绝,来访同道和昔年旧友多是那些向隐海外的旁门散仙和五台、华山两派馀孽。海底独修,素少交游,为此在岛上设下一座十三门恶阵,与峨眉仙府右元洞情欲十三限有异曲同工之妙。外面禁制重重,那云网更是前古奇珍,隐现由心,神妙非常,威力甚大,不易冲破。
岛岸虹桥之上,立著一个披发仗剑的赤足门人,手掐灵诀,朝外连指,烟云光雨立时加盛。同时从岛岸上一座临水的楼台里面飞出两道白色光环,瞬息之间,合而为一,正朝内中一个云漩冲去,猛施毒手,将旁门异宝发出。此宝名为泥犁珠,乃昔年冥圣徐完所赠,最是阴毒,专污法宝、飞剑,并破隐形之法。双方微一接触,先由白光中发出大片黑色火弹,爆炸之声连珠乱响,对面云网中来敌有点相形见绌。黑色火弹爆炸以後,再化为一片邪气隐隐的墨色妖光,往上罩去,云网中人隐形立破,现出小仙童虞孝。
原来虞孝自来锺情缥缈儿石明珠,爱逾性命,因听心上人儿说自见到小寒山二女和英云姊妹後,觉有些自愧不如。近日遇到几位灵峤宫女弟子更是个个仙骨珊珊,宛如朝霞,容光照人,几乎不可逼视。问知原来可仗著玉实、灵丹之类以美容,自嗟不知将来有无这样福缘。虞孝记在心里,偶听金银岛灵药朱颜草结实,庆幸自己的前古奇珍后羿射阳神弩正是岛主人那两件最厉害的法宝克星,忙向凶险闯去。
射阳神弩发出一道青白二色、其亮如电的箭形宝光,朝那百丈锦云与墨色妖光射去。一经接触,箭头上立射万道精芒,妖光即被冲散消灭,云网也被冲破一个大洞。另一云漩中的铁鼓吏狄鸣岐也现出全身。二人更不怠慢,就在箭光前冲,锦云四下飞滚,分而未合之际,各纵遁光,同由云衕中直射过来,冲破头层云网阻隔,落向岛上。云衕刚现,阴魔陈岩和李洪也随同穿过,隐身一旁,正准备相机行事。
吴宫门下共有八个弟子,十二侍者,见师父云网至宝九天云网为射阳弩穿破一洞,全都暴怒,各指飞剑、法宝杀上前去,当时把虞、狄二人围住,同声厉喝:“小狗纳命!”
敌党中有一身材瘦小,吊睛塌鼻,满脸奸诈的妖人,同一个身材微胖,眉有黑痣的中年妖人,新由左侧飞来助敌,满身都是邪气,不似前斗诸敌虽是旁门,不施邪法,身上还看不出。二妖人乃五台派馀孽,同党甚多,近又拜在摩诃尊者司空湛门下。瘦的一个突然扬手发出一道妖光,形如灯燄,碧光荧荧,四外黑烟包没,黑烟爆散,腥秽之气刺鼻难闻。眉有黑痣的一个张口喷出一团血光,连那妖光一起化为大片黑烟血云,正朝虞、狄二人电驰飞去。
李洪嫉恶,扬手先发出太乙神雷,数十百丈金光雷火打将下去,血云妖光当时震碎。二妖人见状,怒吼一声,一个二次口喷血云,一个把手连指,空中妖光正待由分而合。李洪如意金环已化为三圈金光,朝前迎去,只一闪便将二妖人连人带妖光一起罩住,云光立灭,二妖人挣扎欲逃。说时迟,那时快,李洪身上断玉钩已化为两道交尾精虹,电驰飞来,迎著妖人环身一绞,金光祥霞往下一压,两声惨号过处,形神皆灭。
岛上众妖徒见此,如潮涌退,齐声呼喊。一道白虹突由岛後作半环形凌空抛射过来,其长何止百丈,粗约四五丈,光并不强,来势万分神速,一头尚在岛後,另一头已作弧形自空下射,带著轰轰雷电之声。前头半段更发出无数的光箭,声势猛恶。李红正要迎敌,阴魔陈岩的一道红霞已由他身後电射而出,迎将上去。
红霞之中,金光乱爆,发出一股银光、一股金光,宛如亿万金银米碎聚成的两道长虹匹练,从半天空倒挂而下,将白虹裹住。一时红、白、金、银四色宝光照耀中天,霞光万道,映照得全岛大放光明,连天和海水全被映成了异彩。
陈岩也大喝道:“双方本无仇怨,前杀二人,乃是五台馀孽,与令高徒们无干。不如作个人情,仍按旧规通行十三门恶阵,任往西半岛采取灵药,免伤和气。
难道真要一拼不成?“
吴宫曾作公布,自称:“此岛所产灵药乃是天生,非我种植,但平日不愿人扰我清修。来人除非和我有缘,自愿相赠;否则必须等到此岛浮出海面,灵药成熟之时,决不禁人来取。自来仙法易修,灵药难求,经我苦心培护,才得保存至今。来者必须经过前岛所设十三门法阵,深入灵药产处,才可任意采摘。‘因白虹受制,知非敌手,也无词以对,不得不作下台阶。这时天由暗而明,全山景物一起不见,只面前大片平地,矗立著一座红色牌坊,好似城门。牌坊两侧似有一圈雾影,环若城堡。雾虽极淡,几非目力所能辨认,但是里面景物全被挡住。眼望过去,暗沉沉似雾非雾,似烟非烟,但又望不到底,里面彷佛斜阳平西,回光倒影,一片暗赤昏茫之景。
虞孝曾在峨眉开府是体会过右元十三限,初意认为阵法大同小异,不去触动埋伏,再将本身元灵守护,不为幻象所迷,便可免去危害。却不知情关七念与欲界六魔总名十三限,实则相为表里,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能澄观息机,心有主宰,守定灵台方寸之间,使其返照空明,宛如壁月沉波,天空云净,点尘不著,上下同清,再由有相转为无相,使其神与天会,里外空灵,慧珠明莹,大观自在,无我无物,已是仙佛境界,远离尘俗,那里还存有阵入阵,什麽情欲严关?尘世有我有身,无可空无,只能抱其元守其一,一在我在,一亡我亡。
吴宫此阵本是异宝炼成,再加魔法妙用,魔头威力之厉害不可思议,除各种禁制外,每阵门上均有法宝镇护。这些牌坊乃法宝炼成,与禁制相连,两下里合为一体,便於运用。经此一来,果然增加了好些威力妙用。平日也以此自满,狂傲非常。在他原为镇护这十三座牌坊,增加威力之用,不料那些法宝与牌坊联合一起,反易牵动全局。如连环船、拐子马,只要毁破一两座,馀者就许全失灵效,纵不全数瓦解,决可通行自如。
吴宫见来访的二妖人为敌所杀,四道遁光联合在一起,精芒强烈,势若雷电,直往阵中冲进,惟恐阵法拦阻不住敌人,越想越恨,便将所有埋伏一齐发动,邪法、异宝全数夹攻。无形中各走极端。
李洪等四人刚一入阵,猛觉一片淡微微的红影微一闪动,先是一片粉红色的烟光朝众人飞来。阴魔陈岩看出此是左道中最阴毒的迷魂邪雾,得隙即入,只要闻到那股膻香,立时中邪人魔,不能自制。妖道说不为恶,偏设下这种恶阵,已够造孽,还要加上这类阴毒的邪法,更增杀机。暗中传旨,命血魔门倾巢而来,隐身候命。然後施展天视地听之法,暗中查看好了方向门户。
众人各把心神守住,付之不闻不见。只见风和日暖,水碧山青,遍地繁花,香光如海,山巅水涯之间,现出不少金碧楼台,端的富丽清华,仙景不殊。花林中的美女忽然纷纷列出,当著四人歌舞起来。有的宫装高髻,霞被霓裳,手持萧管,音声柔媚,艳歌时作,十分娱耳;有的雪肤花貌,臂腿全裸,楚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