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武当派的地盘里了。”
武当自命名门大派,诩为正道之士,我们明目张胆经过他们的地段,恐怕……
“怕什么?哼!”笑面观音打断粉面观音的话尾:“人不犯我,我不惹人,他们敢怎样?”
玉面观音说道:“是啊!三师妹,三音妙尼岂是省油之灯?”
文俊笑着接口道:“还有我呢?”
玉面观音吃吃笑道:“你是一条龙,可惜!被我们三个女菩萨牵住两只脚,飞腾变化的道行不太灵光啦!可是你的剑么,还算得上神物。”
笑面观音接口道:“是啊!神剑上进公候,下临妖孽。俊哥儿,你值得骄做,有此一剑天下去得。”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文俊引吭高歌贯休和尚投吴越国王钱缨之诗,其声坚镪,宛如龙吟。
玉面观音说道:“哥儿,你俗,这不过是借喻,四十州还不是不切题?真要贯休和尚大叫”三十亦难,词日难添改“么?”
粉面观音接口道:“哥儿,快人快活,那和尚的后两句倒是切题:”闲云孤鹤,何天而不可飞?“天下虽大,何处不许你这一龙一剑飞腾?”
“当然有些地方不许飞腾哩!”
文俊探手入囊不经意他说道:“师姑可不信邪,这是指何处而言?”
“远在天边,看罢,有人不答应了。”
声落处,前面小丘下丛林中,有两个人影鬼魅似的。
无声无嗅飘出林来,在路中屹立不动,四人也勒住了马电影,星飞向文俊和玉面观音射到。
假使换了旁人,注意力必辉落在现身的人影,绝难防备侧方突来的暗器袭击。
文俊在左,恰好首在其中,他冷哼一声,虎腕倏伸。一颗黑棋子脱手,他五指箕张,只一绕一带,三只其薄如纸,色若淡蓝的掌形暗器,在他掌前飞舞,发出刺耳尖锐的厉啸似要挣扎逸走。可是文俊突然哼了一声,三只暗器如电闪,倏然堕下文俊的掌心。
这同时,林中响起一声闷哼,衣袂飘风之声渐去渐远,文俊向林中嘿嘿冷笑道:“要不是你仗着树干护体;休想活命。”
他将暗器递到玉面观音眼前,问道:“请看这是什么。”
玉面观音定神一看,惊道:“这东西名叫落魂掌,可以任意内家力控制飞翔,指梢染有剧毒,见血封喉早年白道中有一奇憎,名叫千手如来宏观,所用暗器就是此物。”
“哼!便宜了他。”
“喂!拦在路上干吗?”笑面观音向三丈外路中黑影娇喝。
黑影一高一矮,黑纱蒙面,只有两双寒星也似的双目露在外面,他们置若未闻,仍然屹立不动。
文俊说道:“喝!装神弄鬼么,你们算是装对了。”
只见他一长身,凌空横掠一丈,飘然落在两黑响右侧,不知何时,他脸上突然变成淡金之色。
两黑影正欲定睛看时,人影已沓,他们浑身一震,似乎本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俱在,马上落下之人,确是突然消失了的。
两黑影还来不及四面搜视,身后惊到一阵沏骨寒流,两人裹地转身,身后鬼影俱无。
摹地里,他们脸上所蒙的黑纱,突向上一升,露出了本来面民两黑影大吃一惊,左右一分伸手去按腰中剑柄,刚举头一望,两块黑纱已经迎头罩住,闹了个手忙脚乱。
在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中,两黑影抓住黑纱转向笑声处看去,四匹马上面四个人,半个不少。
蓝衣少年仍这摊开掌细察那三只暗器落魂掌,三个尼姑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们突感到身后凉搜搜的,伸手一摸,突然怪叫一声、转撤腿就跑,在他们转身时,可以清晰地看出,他们的背部和臀部,全露出白亮亮的皮肉,大半个背脊和两个屁股蛋,白晃晃地不堪入目。
“哥儿,真缺德!”三尼全掩口吃吃笑了。
“他们也想装鬼,活该,我的九幽魅影轻功就专为装鬼用的,简直是门班弄斧。”
玉面观音问道:“你看清他们的面目么?是谁?”
“陌生得紧,三流脚色,看样子,他们定另有用意,不然怎么派这种货色来?”
“他们想先骄敌念,可笑之至。走啊!”
四人策骑缓走,暗中疑神戒备。
这一带是系绵起伏的丘陵,林黑道窄,阴森森鬼气冲天,走不多远,突然四周响起阵阵嗽嗽鬼声,飘忽不定,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四人相对一笑,置之不理。暮地里,路旁深沟中“吱刺,,一声,滚出一团绿色鬼火,向马蹄下卷到。同时,崩簧狂呜,百十枝短驾蜜如飞蝗,四下里射到。
文俊和三尼早有准备,可是没想到会有还许多驾箭,显然人家已出动了大批爪牙,安排下天罗地网了,他们不怕驾箭,可是要保马确是万难。
文俊怒火如焚,身形贴地掠出,双手齐扬,“满天星罗”手法洒过百十望黑白旗子,向崩簧响处射去。
四匹马倒了两匹,三尼已冒险闪入林中,在黑白旗子锐啸中,林中传出数声惨号,和濒死的呻吟,三尼的娇叱也连续传出,惨叫时起。
文俊不入林,他舌绽春雷,向前面道路转角处喝道:滚出来!别躲在那儿。“
没有人回答他冷哼一声,取出袖中奇来的三只落魂击掌,他乃是暗器行家,一看这玩意便知用法,伸平右掌。突然反掌扔出,三只落魂掌飘出逸向前飞舞,眨眼不见,转角处传出数声凄厉的狂嚎,接着射出来六个人影。向文俊扑去,剑影在影光下发出阵阵的寒芒。
“果然不出所料,哼!不要脸的狗东西。”文俊恨声怒骂。
六个黑响都是熟面孔。吴天堡的漏网贼脑换了一剑的海天一搜,千手如来宏观,昆仑的剑圣至真,武当丢下了耳朵的通道,道圣。另一个是身材小巧的五毒判官苗成。
海天一搜恶狠狠他说道:“今后江湖中,你将步步危机,小子,你乖乖自己裁算了。”
“狐群狗党聚在一起了!小爷看你们全是些家中枯骨,上鸡瓦狗。”
文俊俊面泛煞,缓慢撒出天残剑,锈迹一敛,光华耀目。
五毒判官苗成悄悄走在最后,溜到一旁。在吴天堡,说文俊曾见过这人一面,不知他就是五毒判官苗成,故并未在意。
一支长剑一根龙首拐,加上千手如来的钢柄拂尘,将文俊围住,各自运功作生死一拼。
文俊徐徐举剑,清啸一声,光华倏功,他首先发难扑海天一叟。
五个人全非庸手,算得上是顶尖人物,但比起文俊,却相去甚远,光华幻出万道剑影,捷如电闪,急似惊雷,把五个恶贼迫得团团转。
一旁的五毒判官苗成,象个幽灵似的,在外围悄悄转了圈。
罡风怒发,劲气尖啸,五股兵刃杀着时出,险机危机,此进彼退,联手合攻,似乎甚有章法也似乎曾经操练,进退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文俊攻了七八剑,心中暗自好笑,忖道:“这些家伙似乎准备多时,配合得恰到好处,小爷可不愿和你们练剑。”
身形转疾,杀着倏出,一招“云封务锁”迫退三把剑,突然旋身“回龙引凤”直取海天一叟的六阳魁首,剑芒一带,千手如来的钢柄拂尘齐柄而断。
光华急龙剑圣的瞬间,后面的海天一叟感觉手中一轻,他聪明,爬伏在地急溜。“
剑圣还不知道海天一要要相逃命,长剑贴地盘进,道圣道通双剑左右俱出,猛袭两肋。
文俊剑出“大地龙腾”,掠过剑圣顶门,剑光左右一分,红光崩现。
剑圣的长剑,几乎将刚伏下的海天一搜双足削断,道通的天灵盖飞起三尺,道圣右肩丢掉一层皮肉。
剑圣还未转身,后心冷气已临,他临危自救,向地面一伏,双起一蹬,贴地飞射丈外,再向右一翻头面朝天,一剑拂出。
文俊并未追袭,他鼻中突嗅到一丝草霉气息。
“蛊菌毒”那家伙是五毒判官苗成。“他举目搜索,但那小巧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就在他举目搜索的片刻,剑圣和千手如来的消失在林影之中,道圣浑身的血污,抱着师弟尸身沉声向文俊道:“武当派与阁下誓不两立,三天后三元宫为阁下超引。”说完,转身大踏步走了。
文俊没理他,向先前三尼入林处扑去。
林空寂寂,人影俱无,只有血腥触鼻,和零星的倒毙尸体,三尼早已不知去向了。
两匹马倒毙路中,另两匹是他与玉面观音的,正在路旁以蹿掀地,不住休休发声,并未受伤。
文俊心中大急,绕林搜了一遍,当搜至正北林缘时,鼻中突然嗅到一种幽香,中人欲醉,那是女人身上常用的脂粉渗和着香汗,发出的奇特肌香。
他心中一震,三尼这次重入江湖,并未使用脂粉,这香味也不是她们的歹毒逍遥香,那么,今晚这儿定然有女人参予了。
他神目如电,黑夜中可以明察秋毫,猛一抬头,突然三太树枝上,挂着一条暗色的丝中。
他惊出一把捞在手中,一股幽香自丝中中发出,浓极媚极,令人发非非之思,他无动于衷大胆擦亮折子察看。丝巾不大,粉红色鲜艳夺目,上面用眉笔写了两行字:“南行十里乱葬岗旁古记楼,洁遵以候,四更过后,恕不再等,小龙儿,敢来么?”
更妙的是,旁边画了一个美人头部,淡淡的几笔,却十分神似,那笑意美极。
小龙儿?哼!不是指他恨海狂龙而言吗?岂有此理!
他不是怕事之人,但三尼下落不明,他可不能前往一看究竟,将丝中揣入怀中,自语道:“小爷有事不奉陪,日后看,咱们会相见的。”
他走了两步,突见左侧一颗大树上有一络白影,拾起一看,原来一柄拂法。
“咦!这是三师姑的。”这仿佛是他在汉中府买的,故一看便知。“三师姑一定落在这留中女子手中了,我得前往一探。”
他回到路中,解下两匹死马鞍后的包裹,捆在两匹马后,飞身上马,牵住另一匹,向正南荒野狂奔而去。
二更正,他到了群山起伏的山区,这一带是武当山西北余脉,正北是绵绵不绝的崇山峻岭,无数丘陵向北伸张,起伏并不大,十余里之后,方是巍巍奇峰。
他沿丘陵边缘向东搜寻乱葬岗,沿途全是荒林蔓草十分凄凉,他想:“这一带村落甚少,哪来的乱葬岗呢?”
他却不知这一带原是十分繁华之地,大明天国之时,这一带成了古战场,遭了兵变之祸,百数十年来,一直成了鬼域无人地带,始终元气未复呢。
搜了三五里,前面展开了一座广大的山坡,星光下,断碑残蝎阴森可怖,冬青白杨零落萧条,一丘丘荒坟尽被野草所掩,时隐时没飘浮不定的阴磷火鬼令人毛发皆竖。
文俊跃上马背,将僵绳绕在一株白杨上。
树顶突传出一声果啼,马儿惊地一蹦而起,在这阴森的鬼域里,不但是人,连马也自心惊。
文俊脱下长衫,结束停当,悄悄沿坟场边沿搜去,他要找岗旁的古权楼。
鬼影幢幢,狐鼠惊窜,采啼鸦号,草木萧萧,连一石一木皆有八分鬼气,胆小朋友不被吓死者几稀,但文俊毫无所惧,身形似电向西绕去。
林密草深,四野虫声卿卿,野兽悲鸣,绕过西角,视界甚狭。
他正想以绝世轻功飞越林梢草巅,身形略定,突见前方三丈余茅草梢头缓慢升起一个黑影,象有两个人,一白一黑,他毫不犹豫。去势似奔电,伸手便抓。
手一伸出,他“呸”了一声,赶快缩手飞起一脚,黑影哼了两声,滚下草中去了,原来是一头巨大狼狗,口中刁着一个骷髅头。
在他还未落地的瞬间,远处一星莹火一闪,接着两个白影悠悠升起,突然向下一落,隐身坟旁不见。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闪电似的向前急射,到了白影隐没处白影早沓,而远处那一星莹火,却又突现,瞬即消失。
他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家伙倒是真快!草密隙多,极易匿伏,要找委实不易。
远处莹火又闪,鬼啸碉嗽之声隐隐传来,凄厉震耳,他不加思索,展开九幽凌虚魅影绝学如飞而去。
距乱莽正西半里地,耸立着一座危楼,危楼四周断瓦冗垣占地甚广,显然这儿过去定是大富人家的别墅园谢,可是已成了废墟兽窟。
危楼高有三层,左倾半壁已权,三楼只有左檐屹立,瓦脊壁墙全都不知去向,二楼也是四面通风,下层大厅亦破败的不成样儿,假使来上一阵狂风,不全部垮台才怪。
四周围墙大部坍权,院中蔓草高与人齐,乌鲁粪便狼籍只有园门与厅前石阶的青石走道可以容人快过。
文俊艺高人胆大,他站在石阶下,手扶左首大石柱,向已没有大门的黑黝黝厅堂喝道:“恨海狂龙到,你们是怎么迎客的?”
厅城里死寂无声,只有编蝎飞行时偶或发出的尖鸣。
他冷哼一声,运功护体大踏步上了台阶,一掌护胸径自闹入厅中。
厅堂甚大,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天生神目,籍大门射入的膝陇星光,已将厅堂物景尽入目中。
四处是残几碎椅,正中神龙祖案歪倒一旁,此令人惊心的是,左右臂问倚着八具惨白色的骷髅,竟然是完整的,他大惑不解,扇亮火折子一看,即来每一关节部是用铁丝嵌住的。
“这些人装神弄鬼,倒花了不少心血!难得!”他想。
他息了火折子,进入穿堂,直赴内厅。
内厅前天井却是经过打扫的,两侧是东西月洞门,直通两侧破败的花园和厅台廊无。
内厅更黑,伸手不见五指,家具零落,蛛网尘封,那破败腐败臭的气息,中人欲呕,显然,这儿根本未有人迹。
他退出内厅,猛然一怔。
天井中,站着两个面罩白纱,白帕包头,白衣白褂垂地的纤小人影,手中各提一盏没有光的白色纱灯,面向他一动不动,象两具死尸。
他心中冷笑,大踏步走近,沉声问道:“是你们引我前来的么?有何用意?”
两白影没作声,缓慢转身,似在领路,文俊可不懂,踏前数步虎腕蔽伸,扣住两白影上臂向怀中一带。
着手处肌颅温热凝滑如脂,两白影在他怀中,一阵少女幽香直透心脾,她们缨咛一声,靠在他的怀中娇喘不已,可是却不说话。
文俊冷冷他说道:“你们的功力还来入流,强不得,快回答我的问话,免吃苦头。”
两女象是哑巴,靠在他身上不想起来,那两双白纱上的星眸,紧盯着他的俊面,娇喘吁吁,吐气如兰。
文俊不知怜香借玉,心悬三尼安危,她怎能不急?双掌用了半分劲,冷哼了一声。
“哎哟……你……你这人……放手啊!”右手少女终于说话了。
“三音妙尼现在何处?”文俊松了手,退后两步。
两女站稳身形,不住操动被扣之处,仍由右面少女答道:“小婢春兰,奉夫人之命,请大侠赴石室一会,其他事一概不知。”
“管它什么鬼夫人,我只问你三音妙尼何在。”
“已被夫人擒来,现在石室之下。”
“你所称的夫人是谁?”
“到时自知,恕难奉告。”少女的口才到是不坏。
文俊欺近厉声说道:“你非说不可。”
“家家有规,门有门风,婢子不敢说。她叹口气,又道:”你功力奇高,杀我这弱女子易如反掌,横直是死,就死在你手上罢,可别折磨我啊!“她幽幽一叹,闭上双眼,向文俊怀中偎去。
又是个用软功的人,而且是女人,他怎能下手迫她?一把将她推开说道:“在前领路。”
“石室奇险,梅大侠请小心,随婢子足迹移动,不可乱踩。”她嫣然一笑,正待转身。
文俊惑然问道:“怪!他怎么知道我姓梅?”
大名鼎鼎的恨海狂龙梅文俊,武林杰出的奇葩,谁不知道呢?“春兰笑答道。
“其实梅大侠的音容笑貌,婢子早已相识多时,只是梅大侠心目中充满仇恨之火,未能留意身边之人,故不识婢子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