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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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兰心-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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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丘姑娘。”

她凝视他半晌,突然走近他身前,吹弹着破的粉颈泛起朝霞,垂下粉颈颤声道:“一别之后相见不知期,你……你能亲我一亲么?”

文俊迟疑良久。那年头,亲如兄妹亦不可授受,何况陌生男女?但他不是木石人,不忍伤这位少女的芳心,何况与她裸身相处为时甚久,避嫌已是多余之事了。

他举步上前,丘玉琴缓缓闭上美眸。他在她粉颈上亲了一亲,低声道:“祝福你”。

姑娘缓缓转身,突然急步走入那有春宫壁画的甬道。

文俊走向绣榻,取回天残剑,正欲展开绝世轻功越过深窟,找绎衣夫人释放迷魂姹女和三音妙尼。

摹地身后传来丘姑娘一声尖叫,并有一个苍老的嗓音说道:“哈哈!你不是那班女乐的师傅么?怎么了”你春心动啦!也除去身上的劳什子了。晤!椒乳紧凑,乳珠丹红,还是个黄花闺女。这些日子里,你用衣裳掩住天生丽质,老夫倒走了眼啦!嘻!“

“畜生!你敢毛手毛脚……”

“贱东西,你敢骂老……”

文俊大吃一惊,疾如闪电向南道扑去。

壁画甬道没有人踪,推开那银色门扉,就是有白玉美人的甬道。

勇道尽头,当门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面色惨白,一头白发却下颔光光的青衣老人,腰带下悬着一把长剑,正出手如风向丘姑娘抓去。

丘玉琴抱住瑶琴,身上的蝉纱已被撕掉一幅,轻灵地左闪右避,要摆脱那双攫人的巨灵之掌,但甬道窄小,两侧又有和真人一般大小的玉美人,躲闪不间甚是不易。白脸老人的功力又高,出手捷如闪电,危机一变。

文俊大吼一声,腾身猛扑,他去势如电,声未到人已先到了,一手将姑娘挽到身后,一掌拍出。

白脸老人怔了一怔,勃然大怒,他还只道文俊是洞中之人,或是丘玉琴的面首,了不起顶多是武林第三流脚色。他面泛冷笑,轻描淡写地一掌封出。

两人用的都是阴柔内劲,文俊出手相救,功道已用了七成,老怪物还未用上三成劲,苦头可大了!

“噗!”一声闷响,白脸老怪直飞而退,“平”一声,把门扉撞者四分五裂,几乎一交跌倒在地!

“玉琴!快退!”文俊已知这怪物功力极高,这一掌并未把他震伤,且话掌相交之际,对方掌心那澈骨寒气凌伤已极。他百忙中无暇思索,脱口直呼姑娘的芳名。

姑娘精神一震,将琴放在远处,娇唤道:“俊哥小心,他就是阴山天魔,我们联手攻他。”

“你护住琴,我要斗他一斗。”响起一声龙吟,天残剑倏然出鞘,光华炽盛。

阴山天魔步步迫近,满头白发无风自摇,他励声怒吼:“天残剑!原来是你这小子!

丢下剑投降,我收你做衣钵弟子,不然你死活都难。“

“你在做梦。亮剑!”

银光一闪,阴山天魔撒出三尺银剑,银虹吞吐耀目生花,好一把切玉断金的宝剑!

文俊知道老魔功力深厚,这一仗关乎生死,不能大意,决定先以龙韬十二剑应敌,消耗对方真力,再以儒林狂生所授“大周天剑法”一举毙敌。

两人同时叱喝一声,光华和银芒漫天飞舞,人影乍合修分,各进一招。

剑气狂鸣,刺耳动心,劲风寒冷澈骨,两旁两尊玉美人,在光华银芒闪烁中,化为百十的碎片。

阴山天魔狂吼一声,奋起猛扑,他气吞河狱,每一剑都贯以十成真力,每一招都是诡异莫测的歹毒进手招式。

文俊从容挥剑,震出朵朵光华,身前结成一道绵密的剑幕,每功一招,必将阴山天魔迫退两步。但阴山天魔的动势凌厉已极,他不得不徐徐后撤,地方太窄,鼠斗于月,力大者胜,龙韬十二剑的妙用,仅能发捷六成。

斗了一个更次,两人客上皆现汗迹,各出千招以上,端的是武林罕见的一场好斗。

阴山天魔仍在步步进迫,文俊已退了七丈之远,已有七对玉美人粉身碎骨,也有四盏玻璃灯完蛋了。

文俊身后的丘姑娘,浑身冷汗,粉面失色。她已将玉琴放在南道未端,想助文俊退敌可是甬道窄小,她想加入已是不可能之事,只有在后面干着急。

第八对下美人又成粉碎,阴山天魔的狞笑十分刺耳。

阴山天魔狂妄他说道:“小子,你只有这。匀儿道行。嘿嘿!如此而已。你认命啦!

快些丢剑投降。“

刷刷刷紧功三剑,到了第九对玉美人之前了。

文俊凝神运剑封出,突然冷冰他说道:“你也不过如此而已。哼!你高兴得太早了。”

光华突然转援,文俊右足踏前半步,天残剑歪歪斜斜自下向下一挑,“嗤”一声直向点出。“大周剑法”终于出现了。

阴山天魔吃惊非小,怪事!明明自己连功两剑取对方。上盘,怎么却会硬往左右崩开呢?对方剑影射到,明明封出三剑,怎么又感到剑影却全是虚影,无法封住,又非封不可呢?他只有惟一的保命办法:退!

文俊每攻一剑,阴山天魔非退一一步不可,也必定连封三至五剑方能稳住。

又是半个更次过去,外面该是五更正啦!

阴山天魔终于迫得以全力以内家真气御剑了,也迫得缓下剑势想拼内力了。双方地位已由第九对玉美人退回第二对碎屑之地啦!

文俊满头大汗,呼吸不正常,内力也损耗至至。他内力修为比阴山天魔相差一成,剑法又不能发挥精微之变化,对方以深厚的内力由剑身发出,迫他较量,所以虽步步得手,但真力损耗更甚。

阴山天魔也到了山穷水尽之境,化解阻挡文俊的一招,他必定付出巨大的代价,方能幸免血贱青锋之危。他脸色更为惨白,仿佛从坟墓里刚爬出来的僵尸,豆大汗珠滴如檐下水串,脖子两旁青筋狂野地跳动、扭曲,步履虚浮,喘息声愈来愈粗要了。

两人剑势更为沉滞了,每一招真力锐减,银芒不再吞吐,天残剑的光华也渐渐弱。

龙争虎斗将届尾声。

退到门边了,阴山天魔突一咬牙,吸入一口长气,拼命一鱼剑点出。

文俊仍是右足在前,剑起右方,一振一圈,“刷”一声顺势滑落,等阴山天魔手忙脚乱挥剑斜掠,他的剑突然一吞一吐,贯入阴山天魔右肩骨,再向外一撇。

阴山天魔狂叫一声,咬牙切齿一剑砍来。这家伙疯了!剑如用砂,岂不完蛋?

他确是急了,肩骨开了一个洞,加上那一撇,几乎将他的臂筋割断,他岂能不惊不怒?

文俊也一咬牙,急退两步,对方剑一掠而过,他突然急进三步,光华一闪而出。

阴山魔“嗯”了一声,肩下开了一个小洞,几乎透背而过。他跄踉退后五步,一手掩住创口,抖颤着说道:“青山远在,绿水长流,除非老夫死了,我会……重……来。”

他喷出一口鲜血,转身摇摇幌幌地走了。

文俊以剑支地,屹立不动,直待阴山天魔身形消失,方心神一懈,天残剑手堕地,往后便倒。他只听到身后丘姑娘一声尖叫,口中一甜,立时跌入一个滑腻的躯体里,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

丘玉琴在文俊身后不远,文俊一倒,她惊叫一声,将他一把抱在怀中,在脊心拍了一掌,盘膝坐下将他侧拥入怀里。她身上除了一条透明的蝉纱以外,别无它物,而且蝉纱已被香汗湿透,可以挤出水来,根本不能派上用场。她顾不得避嫌,张樱口吮干文俊口腔内淤血,默运神功,解开他胸前绊纽,以纤掌发出内力,替他一阵按揉,往血归脉,导气凝聚丹田。

纤掌按抵气海穴,六俊已经悠悠苏醒,但他浑身脱力,动弹不得,纤掌运抵血门商曲穴,文俊觉气血向上一涌,浑身一震,一双虎掌突然一张一合。

姑娘羞得粉面驼酪,浑身发软,文俊的手正在她胯下,他这一动,岂不令人羞煞?

文俊也自一惊,俊面泛上些许血色,闭着眼轻声说道:“谢谢你,丘姑娘,放平我的身躯,我自己调息。”

“不成,地上阴凉,你将留下终身大患。”

“你也够累的,也同样会受凉哪!我不要紧,调息一会儿便可行走了。”

姑娘没理他,伸掌安在他背心灵台穴上,注入真气替他导引,并幽幽他说道:“你又叫我丘姑娘了,我不能叫你俊哥么?”

“玉琴,别说话,我的真气已抵玄关了。”

银色门扉轻轻推开,绎衣夫人率领迷魂姹女和三音妙尼,还有大群少女,她们都穿戴整齐,鱼贯而出。

看了甬道中的惨象,众女齐声惊叫,一拥而上。

“啊,是俊弟!”迷魂姹女向前一扑。

“不能惊动他们!”玉面观音一把将她拉住说。她审视文俊半晌又道:“无妨,脱力而已。南宫夫人,能弄一杯参汤来么?他遇上强敌了,能使他脱力的武林人并不多见呢!”

文俊已将真气运转一周天,真力已恢复八成,他伸虎腕将丘玉琴扶起说道:“谢谢你,玉琴假使没有你在,那老魔是不会仓皇退走的,鹿死谁手难以逆料,我最多只能支持片刻。”

“违心之论!不和你说。”姑娘笑嗅他一眼:“我先走换衣,你们都到客室去吧!”

她向众女略一招呼,自行走了。

文俊拾回天残剑,与众女厮见了。

“南宫姐姐告诉我说,你为了三位师姑找来了。”吴芳芳挽住他的手臂,喜孜孜他说:“我不相信,想不到竟然真是你。”

“芳姐,你怎么跟了南宫夫人?你不是返回归德府了么?”

“一言难尽。半年前突然听江湖传言,你被宇宙神龙所……我兼程南下打听消息,在武胜关遇上南宫姐姐,此后便一无所知了。假使南宫姐姐刚才不告诉我,我还莫名奇妙哩!”

绛衣夫人赦然道:“一切都是我不好,且到客室再谈罢!”

这一座石室布置得富丽堂皇,金慢绣筛,锦墩香几一应俱全。绛衣夫人肃客人座,侍女奉上香茗。丘玉琴一袭白娟官装,出室与众人重新见过。

绛衣夫人首先向众人道歉,然后正容说道:“梅兄弟宅心仁厚,南宫瑶总算重新做人,此恩此德,没齿难忘。武兆会即从此烟消云散,我该到东海向祖姨她老人家请罪了。

各地分会冗务尚多,亟待处理,未知芳琴两妹,能以三月时间伴成一行,至各地解散分会么?“

迷魂姹女用目光向文俊询问,文俊只好说道:“在下须踏遍天涯寻找闻人老贼,芳姐能与夫人同行成此功德,确是急务。我姐弟一别年余,相逢不易;可否暂借夫人洞府,小聚三天?”

绛衣夫人笑答道:“梅兄弟怎说借住二字?不太见外么?”随之面色一正,说道:“恐怕这三天中,将有一场凶险的厮杀。昨夜梅兄弟力挫昆仑武当和吴天堡的六名高手,武林震动,今晨武当门人与江湖败类大批出动,在左近大肆搜索,恐怕他们已发现我们的秘窑踪迹了。”

“哼!”文俊冷哼一声说:“他们要后悔此举的。”

绛衣夫人说道:“目下已是辰牌时分,眼线该回来了。”

“叮叮”两声钟呜发自壁角,丘玉琴应声站起,到壁角深垂着的绣慢后,伸手入慢。

石室对面石壁突然缓缓移开,外面暗影中,现出两名村妇打扮的老妇人。

绛衣夫人略一颌首,两村妇进入室中,向夫人为礼,退在下首,文俊眼尖,已看出她们是经过化装了的。

“消息如何?”绛衣夫人问。

“武当天机三老亲率门人莅临,已搜至乱葬岗之东。俗家弟子湘江大侠谭瑞与耿盟主随后赶到。阎王谷黑白无常亦与吴天堡千手如来及病道人松风一起,共有近二十名高手,亦已由此面搜到将抵但楼。”

绛衣夫人冷然他说道:“双凶一霸的爪牙全来了。”

丘王琴淡淡一笑道:“武当也大举出动啦!”

文俊杰然站起,冷峻他说道:“我要教他们灰头土脸。看天残剑一振昔日雄风。”

“梅兄弟,少安毋燥。”绎衣夫人笑着要他坐下:“这些人也是冲我而来,按理也算我一份,可是他们人多,天机三老是武当硕果仅存的五名替宿之三,插翅虎耿天雄号称无敌。这些人以一对一,实不在我眼下。王琴妹也毫无所惧。可是他们一拥而上,却是可虑。”

“一网打尽,免得多费手脚……”

绛衣夫人打断他的话道:“梅兄弟,那是匹夫之勇。我知道你神勇绝仑,可是不能自陷绝地。这些人利害悠关。目前不得不聚集共谋,但其中恩怨牵缠,势同水火。我们且让他们一步,不久他们就会互相猜忌,一哄而散。那时……兄弟,岂不省事多多?跑得了和尚,庙可不能跑哩!”

“你是说各个击破?”

“兄弟,正是此意。天色不早,请至内室入席,我们小饮三杯。他们即使找到秘窟人口,至少须送掉百十条人命,方能秘窟中枢之地。请!”

绛衣夫人在前领路,进入另一间珠光四射,锦绣奇罗装饰得华丽无比的室。瞬间珍奇的古玩摊设在古色古香的桓木雕架上,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稀世之宝。

中间白石园桌上,杯盘碗碟全是水晶玉石所雕成,唬琅色的美酒盛在水晶杯中,映着珠光灿烂夺目。

八名宫装的纤丽少女,在一旁伺侯着客人,菜式是八珍俱各,水陆杂陈,把文俊惊奇得呆住了。他流览四壁宝光四射的珍玩,轻叹道:“南宫夫人费尽心血,集人间珍玩于一室,享尽人世奢华,倾声色之娱,委实不易啊!我这一打岔,不知该是不该哪!”

他声音极低,但绛衣夫人功力极高,全皆入耳,娇笑道:“梅兄弟,想不道你也着相了!如果你有兴,我唤来那班舞姬,美人、名酒、奇珍、万象俱陈,你更惊异哩!你要么?”说完,吃吃轻笑。

文俊玉面绊红讪汕笑道:“南宫夫人见笑了!”

“兄弟休怪:其实这古窟是我师父偶然所发现,谁也弄不清主人是谁,虽拥有这巧夺天工的秘扈,和如许无价奇珍,而今安在?请入席吧?”

文俊在主客座落坐,依次是迷魂姹女,三音妙尼,绛衣夫人和丘玉琴在上首相陪。

其实园桌主客皆不需明分。这也是绛衣夫人的诚意安排。

酒过三巡,先谈些武林新闻。蜂衣夫人口才卓越,所识极为渊博,对武林奇闻秘辛,如数家珍,文俊大为佩服。

文俊偶然想起,绛衣夫人和丘玉琴,曾多次提起近回东海之事,他想起一再和他为难的绿衣女郎风瑛两位姑娘,便信口问道:“在下有一事请问南宫夫……”

“咦!”绛衣夫人接口道:“梅兄弟,菲妹小我三龄,你叫她姐姐,难道就不许我梅兄弟么?”她神色木然,幽幽一叹,又道:“我知道你不齿我这万人唾……”文俊急忙伸手接住她的皓腕,说道:“瑶姐!小弟如有此心,天……”

“那么你饮这一杯。”绛衣夫人喜悦地将他的酒杯拈起,送至他唇边,巧妙地阻止他往下说又道:“愚姐高攀了。

文俊接过一饮而尽,待女斟上酒,他举杯说道:“小弟回敬瑶姐一杯。”她豪放地干了。

绛衣夫人饮毕,吾孜孜说道:“俊弟,你所问何事?”

“瑶姐和琴妹都曾说过返回东海,但不知与东海神蓬菜三仙有何涯源?”

丘玉琴接口道:“家祖昔年曾遭五怪暗算,中毒失去武功。家祖慈护送反家途中,遇上太清妖婆侯喜娘,要不是恰好三仙途经那儿赶走了妖姿,家祖慈也就活不到今天。

此后,家祖慈感三仙临危援手之德,遂举家迁往神山蓬莱仙岛,为三仙掌管翠微圆。“

文俊总算明白了大概,在江西时百毒天尊还臂赎葱,这段公案算是大白了。“令祖慈去岁途经南昌府,与小兄有数面之缘,她老人家目下可好。”

“托福。小妹离蓬莱时仅半年,那时她老人家甚为健朗。”她沉吟半晌,又道:“当年白龙峰决斗,三仙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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