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叱喝,阵势发动。向左急旋而走,令人眼花僚乱。刹那问,剑气锐啸,白芒吐出千朵白莲,四面八方寒光齐闪,七支宝剑在前,剑气以雷霆万钧之威,一举袭到。
文俊左足一带,身形蓦地后飘,伸虎握向后一抓,抓住一支长剑,喝声:“来得好”!
长剑一扔立即抓住剑靶。白芒倏涨,响起一声龙吟,和惊天地的吼叫,摇光拉是七个老道,一个丢了剑,另六个长剑寸裂,撼山似的反震潜力,将后面的导力的六名老道,震得连连后退,长剑无力地下垂,不少人嘴角隐含血迹。
蓝影快逾电闪,在阵中飞掠,所经处波开浪裂,惨叫之声和飞仆之声此起彼落。
只片刻间,文俊仍然回到原地,左手火把烈火熊熊,右手长剑斜指,地下躺了四十二名老道呻吟哀号之声不绝于耳。他低声吼道:“把这些脓包般开,恨海狂龙要会会你们的十绝剑阵。”一旁的数百名道俗门人,惊得腿也软了。
文俊喝声一落,还没有人来得及出手抢救伤者,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惨叫,一个人影手握长剑飞抛五丈外,“叭达”一声跌了个脑崩肠裂。
原来有一个受伤不重的人,乘文俊说话的空隙里,突然爬起一剑向文俊背心猛刺,剑距背心一尺,突然他浑身一震,飞掷五丈外,立被惯死。
文俊似若未见,又说:“快!别拖时间,恼得我火起,你们谁敢别想活。”“罡气!”
有人惶急地叫。“不,是菩提掸功。”另一批人叫。“天亡武当,咱们拼了!”有人大叫。“你们知道就好,上吧!等什么?”文俊怒叫,举步而进。人影疾飞,出来了天机三老和地阈二仙,五支青芒蒙蒙的长剑向前一拦。
“好啊!你们早该出来的,七星山有你们几位呢。”
文俊冷笑着上前迎去。
天机一剑咬牙切齿地说道:“施主,你还有人性吗?四十二条入命,就为了出一口气,上天也不会饶……”
“住口,狗东西你还配讲人性二字?为了一把天残剑,你们为所不用其极,你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滚!”兰影一闪,快逾电光石火,一闪而进。
五把剑疾吐,剑气嗡嗡慑人心魄。他们应变不可谓不快,在武当门。人中,五个老杂毛可算得目无余子,技臻化境,可是他们向兰影将剑振出,兰影已经消失。耳听“仆”
一声闷响,红影仰面坐倒。众人一惊,四下一分。对面兰影一动不动,而天机一剑坐倒在地,左颊上伤痕恰好有剑尖大小,血如泉涌,浑身发抖,两眼泛白。
四老道骇然大震,冷汗直流,慌不迭抢上前去察看,蓦地又响起文俊的阴森语音:“你们也躺下,算是人质。”罡风压体,徘山暗劲已行袭到。“
四老道大吼一声,左手拍出武当绝学一气掌,右手剑攻出一招“天地分光”,想将文俊迫退他们不出招还罢了,一气掌力一近文俊身畔,以更劲更猛的力道反震而回,火光一闪,白芒耀目,四老道四支长剑一触白芒,寸裂而飞,“哎”了一声,抛飞上外。
文俊夹住剑,将五个半死的老道堆在一块,朗声说道:“五天前,贵派擒了不相干的八位男女,快请他们出来,换回你们这五个半死的什么老和仙。要快些,不然,哼!”
这一声哼,冷得令人发抖。
蓦地红影来势如电,十六个人如同十六头疯虎,长剑急挥,要来抢救五老道。
文俊不屑地冷笑说道:“你们不行,别在送性命。”
没有人理采,十六支剑狂疯似的卷到。
银芒如经天长虹,一暴一敛,接着红光“呼”一声四面飞射,惨叫之声雷动。十六支长剑都断了两尺剑身,十六名老道身上全是火,滚烫的桐油连火飞洒,十六名老道怎受得了?浑身着火鬼叫连天,满地乱滚想将火压熄。
钟声三鸣,玉筒声响了三遍,观门出来了十六名老道,拥着王道人踱出观门。他扫了场中横七竖八哀嚎鬼叫的门人一眼,脸上现出愤怒而又痛苦的神色。
“哈哈,老杂毛,你终于出来了。七星山一别三月余,老杂毛你别来无恙,可喜可贺。”
文俊将火把插在石中,入石近尺,说完,狂笑不止。
玉道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凄然道:“施主,你太过份了,如此残杀,你不怕天谴吗?贫道想……”
文俊剑眉一轩,截断他的话头说道:“天为不明,鬼为不神;如果鬼神有灵,第一个该遭天谴的就是你,你是世外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贪嗅之念,促令你做下令人不齿的恶行。我恨海狂龙并非残忍之徒,即使报复,亦限于一身,并无株连之意。自第一刻起,在下就声言要找你算帐,不想你龟缩不出,让这些脓包前来舞爪张牙,怪得谁来?难道说,你龟缩不出,我就拍拍双股走路,任令你的贵门下高手赶我走?哈哈!老杂毛,你太老了,老得糊涂啦!哈哈天下间有的是理?你间直做清秋大梦。”
“施主,即使如此,你也不该这么心狠手……”
“闭上你这张臭嘴,恨海狂龙不和你废话,猫儿哭老鼠之举,留着给你的徒子徒孙看,你来得好,咱们该一清七星山之债了,但在清债之前,先做一笔交易再说。”
“贫道方外之人,不做交易。”
“你非做不可。五天前,贵派擒了八名不相干的男女,恨狂龙做事独来独往,恩怨分明,不愿朋友因两肋插刀而受苦受难,赶快放他们出来,我也把贵派的什么老和仙交换。所以,这笔交易你非做不可。”
“武当派擒下之人,断无轻放这你少做梦。”
“喝!尊驾神气起来啦!也罢,那几位朋友与我还无一面之缘,不知是否专为我而来?我也懒得管他们死活。而这几个老杂毛,还是你的长辈呢,大概你也不管他的死话了,咱们各行其事走着瞧就是。”
手一抄,火把在手,“嗤”一声响,焦臭触鼻,闲散子的右腿火光熊熊。“谁敢上?
哼!谁上谁死,休怪我言之不预,老牛鼻子,你可不能再说我不该了,是你叫他们上的,最好叫他们走近些。“原来玉道人在文俊行刑的瞬间,举手一招,抢出十六名老道,拨剑涌到。
文俊阴森森一说,把他们唬住了,抖动着长剑,不知如何是好。文俊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又说:“既然来了,我就不怕武当山上有上千高手,我没把握怎敢到武林圣地三元宫撤野?老实说,一千八百我已早请阎王爷先挂在帐上了,不信你们试试看?上啊”杂毛们,怎么,不上啦?那我办我的事。“”嗤“一声,火把火烙在断了腕的寨纯阳小腿上。两个杂毛被烙得杀猪般嚎叫起来,但穴道被点,动弹不得。
火把向太极羽士腿上点,玉道人已极力大叫了:“住手!贫道愿交换。”
“那我等着,请听清了,八个人如有被弄了手脚之嫌。或者有三长两短,一个人必须以甘条性命交换,当场格杀,绝不稍待,恨海狂龙说一句是一句,言出必行,我听候你的卓裁。”
说完,俊面上泛上无穷杀机。
玉道人确是弄有弄手弄脚的打算,这一来只好死心塌地认裁,喝声“带人”!十六名老道缓缓退去。
不久,云彪和迷魂姹女以及六名大汉带到,他们容色憔悴,只受到外伤。
迷魂姹女和云彪一见到文俊,惊喜地正待大叫,文俊已阴森地说话了:“解缚!让他们自己走过来。我得先查验一番,看武当正派门下是否对我的朋友施了手脚。”
八人身上的牛筋一除,向文俊奔来。文俊突以传音入密之术对他们说道:“不必激动,诸位受惊了,有话以后再谈,小弟先行谢过诸位云天高义。”
说完,逐一检验他们的气血两门。气是呼吸,血是脉息。真是百毒天尊的解毒真经得主,当然内行,发现一切正常,便对云彪说道:“云兄且和诸位到祭坛上会合,即和刘老英雄等人下山,小弟大事告峻,再向诸位道劳。”
又向迷魂姹女轻声道:“姐姐,苦了你了,下山之后,小弟再谢你,目前大敌当前,恕我对你冷淡。”
迷魂姹女含着一泡珠泪,会意地点点头。八个人径奔祭坛会合刘深兄弟,然后高举火把,浩浩荡荡下山而去。
文俊拍开五老道穴道,退回坛旁,朗声喝道:“快收拾场子,恨海狂龙要重会贵派的寒英神剑。一气掌八卦剑亨誉武林,是否浪得虚名,立可分晓。”玉道人脸色铁青恨声向道:“施主心犹未足吗?”“哈哈!恨海狂龙事还没办完怎能罢手,你道区区在下是三岁小儿吗?哈哈!”
“阁下要报七星山之仇、这些人的血,还不够吗?”
“他们是受阁下之赐,与我无关,天残剑现在三元宫后殷石室,仍然安然康在,你想我会罢手吗?”
“武当宫观乃皇上束建,修真的道侣上千之众,为惊世骇俗扰乱道侣清修,你我何不另行觅地了断?”
“牛鼻子,你少玩狡猾,在七星山我曾说过,再另行觅地了断也该我选选了。”
“就由你选择就是。”
“今日先行了断,我不会要你的命,下月初十日,六大门派掌门须在少林大雄宝殿会聚,恨海狂龙单人独剑,再斗你们这六个卑鄙无耻之徒,今日事了,你必须再传玉简,以一日夜千里脚程召来各派掌门,一人不到,我惟你是问。来来来,今日先与你一搏。”
他插好火把,倒提着“剑,缓缓向玉道人走去。玉道人虽是他手下败将,但欺他没有了天残剑,雄心一壮,脱掉道袍,接过寒英神剑,呵呵一笑道:”贫道只好领教高明了。“
两人徐徐走近,五丈、三丈、一丈了!
二十一
文俊仍倒提着剑,要理不理地欺近。玉道人徐徐举剑,他的玄门罡气已练有八成,有恃无恐。寒英神剑人间仙品寒芒闪缩,迫人肤发,发出慑人心魄的嗡嗡剑啸。
寒芒暴涨,剑气丝丝,千百道光华疾吐,上下飞旋而出,向文俊涌到,势如惊涛骇浪。这是天地分光,在玉道人手中使出,大大的不同,威力何止大了两三倍?
文俊已看出老道有恃无恐,定以为他没有神刃,绝攻不破护身罡气,不由暗暗冷笑,他要在第一招中,就给玉道人难看。寒芒施到,吸力和推力同样猛烈,他泰然地一剑浑出身形暴进。响起一声令人心往下沉的剑啸寒芒倏敛接着兰影急进,白芒闪缩“嗤嗤”
两声裂帛响,兰影将红影迫得连退三丈,方行停止不迫。
玉道人脸色死灰,心惊胆落,寒英神剑不但没将文俊的普通长剑削断,反而被崩得寒英剑要破空而飞,一连串的急封狂架,仍止不住贯入的剑影,更令他几乎自抹脖子:的是,可反震任何外加力道的护身罡气,不但没将人家抢自门下手中的长剑震开,反而让人在胸前划了一个大十字,一横在乳下,一直从胸前到衣带,恰未伤及肌肤。
一招失手,武当掌门接不下一招!这简直是骇人听闻,令人不能置信之事,但不信是一回事,事实俱在。
文俊在牛鼻子身前两丈冷然注视着他,手中剑若无其事地轻轻垂下来回拂动,他嘴角现出嘲弄的微笑,说道:“别急,先调息片刻,罡气极耗真力,等你恢复真力再来不迟。”玉道人气得“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站稳。身后众道人哗然惊叫,只道掌门不测,向前一涌,“退下!”
玉道真人有气无力地叫。之后抬首望天,喃喃地说道:“这是什么奇功?无量寿佛武林危矣,武林危矣!”
“这给你一次小小的警告,你若无力再拼,我该办正事了,天残剑在贵殿之内,我懒得找,神浑乃是万年寒犀角所造,可克任何火毒,火一起,我就可以找到了。”“
了字一落,火把凭空飞到他的手中,蓝影一闪,破空飞去,越过观门立时不见。
众老道还没弄清他是怎样失踪的。三元宫正殿上层,突然冒起两处火头,浓烟骤升,接着第二次火舌又起,宫中惨叫之声动人心弦。众老道狂叫一声,声震天地,齐向观中奔去。
玉道人又喷出一口鲜血,拼最后一口元气,用千里传音之术向内叫道:“恨海狂龙,天残剑还你,不可毁我武当基业!”蓦地里一声长啸划空而过,兰影出现在祭坛上,火把熊熊,长剑隐于时后,正是恨海狂龙,震天巨雷骤响:“我等你片刻,天残剑不交出,所有宫观将成火海,血流成河。”
玉道人颓然坐倒。片刻,一名老道提着没有剑鞘的天残剑奔出,刚近台,天残剑突然飞入文俊手中。“别忘了,下月初的少林之约。”声音似在耳畔,人早就不见了。三元宫人声鼎沸许久方将火扑灭。
二月初,一匹骏马自湖广出武胜关,踏入河南地境,马上人正是恨海狂龙梅文俊。
周一时间内,六大门派在少林聚首,少林的长眉佛已经闭关,由监院三者接待五派掌门人,藏经阁二佛笑面佛慧因,冷面佛慧法二人主持大局。五派掌门,各带了一名派中长者同行,看样子,有孤注一掷的打算。“
双汉沟李大人府上,茹姑娘在望穿秋水,等着心上人平安归来,她对江湖毫无所知,无法打听消息。屈指计算时日,小冤家该回来了,但事实上人并未回来。
姑娘空自焦急,坐立不安,这等待的滋味确是不好受,她恨不得插翅飞到武当一看究竟。
这天她倚在窗前,眉锁春山,愁怀百结,正凝望着远处丈俊的小室默默出神,心儿早飞到小冤家那儿去了。
忽然房门轻轻推开,秀秀笑嘻嘻地踱入,将一个素封在她眼前一幌,扑嗤一笑道:“小姐,治心病的仙丹来了。”姑娘眼尖,早已看清封上那铁笔银勾的四个大字:“茹妹亲启。”她手急眼快,手一抄便抢在手中,忙拆开封盖火漆,芳心怦然地展笺一看:“茹妹庄次:一切顺遂,天残剑失而复得,吴姐平安救出虎穴,勿念。小兄即赴少林,约会六大门派掌门,日中当可安返。此行深具信心,浩然正气所向无敌,小兄内力修为已可以气驭剑,天残剑可发三尺晶芒,故深具必胜信念。吴姐端齐书拜会,请善待之。
临书神意飞驰,依妹庄畔,纸短情长,望妹珍慑。俊。“
她将书信贴身藏好,急问道:“秀秀,吴姐姐呢!”当夜,两女挑灯夜谈,一见如故,迷魂姹女将与文俊结识及尔后的一切所为,毫不掩地娓娓细谈,把茹姑娘喜得心花怒放。女孩子在一块,琐琐碎碎无话不谈,无足为外人道之事,亦百无禁忌,姑娘由迷魂姹女口中,总算彻底地了解小冤家的为人,怎能不喜?
迷魂姹女在李府逗留两日,方告辞重返武昌,她要和云彪先往归德府一走,尔后可能结婚后返湘南九轰山定居,临行一再祝福茹姑娘,并希望她能和文俊同至九巍山一游,或者到归德府参加她自己和云彪的婚礼,方依依惜别。
姑娘放下了重重心事,但对文俊的赴少林,却又有一丝忧虑爬上心头。
迷魂姹女走后,当夜她正在香闺静坐行功,正在物我两忘中徐徐醒来,鼻喘突觉沁入一股幽香。她蓦地喜极大叫一声:“师父!转身扑入一个宫装打扮,明艳照人的少妇怀内。来人正是茹姑娘的师父,假和尚雷音的爱妻,百花洞的主人,百年前群魔闻名丧胆的”云裳金剑“。
她已修至金刚不坏的境地,明艳如昔;谁相信她两甲了以上年年纪老女人呢?她挽住茹姑娘,慈爱地笑道:“咦!你的进境大出我意料之外,我看了你好一会了,小小年纪已修至由神返虚之境,难得啊,丫头。且先别说,让我猜猜;晤!笑靥如花,忧郁一扫而空,比我那次带你到百花洞天之时,相去夭坏。孩子,不用问,你已经知道他的消息了,是吗?”姑娘粉面红似西在晚霞,但她故意装傻,据着小腰儿不依,厥起樱桃似的红艳艳小嘴,绽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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