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公卿(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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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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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中年文士也笑道:“原来小姑子前来,是诉苦来着。好好好,难得有此妙事,小姑子尽管说来,你放心,便是把王七砍成八块,也要如了 你小姑子的心愿。” 
  一个一个,语带戏虐,都站到了陈容这一边。 
  王弘抬起头来。 
  他对上了一脸得意地陈容。 
  嘴角慢慢一弯,王七郎转过头去,他朝着众人睨了一眼,慢条斯理说道:“此,卿卿我我之句也,你们凑什么热闹?” 
  他说,这是他和陈容之间打情骂俏的话…… 
  陈容瞬时哑了。 
  她无力地低下头去。 
  扁了扁嘴,陈容低低地哼哼,“郎君坏我名节,小心我赖着你不放,逼着你娶我为妻。” 
  说道这里,她的语气添了几分狠气,“还有你家族里安排的那些女郎小姑子的,我也见一个赶一个。哼哼,你莫以为我不敢。” 
  回答她的,是王七郎似笑非笑地一睨,不得不说,眼前人神采飘然,皎如玉树,这般一笑一睨,真是令人目眩神迷。因此,陈容又呆住了。 
  当他醒过来时,王七已把酒杯斟满酒,袖子一甩,把它顺着胡波送出老远。 
  醒过来后,陈容望着他临风而立的身姿暗叹一声,决定把烦恼事压后再说。 
  这时,酒杯已转到那中年名士面前。便在风波当中,水浪之中,轻舟飘荡之时,他令奴仆拿来一卷宣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挥洒起来。 
  陈容望着他握得稳稳的笔端,好整以暇的气质,心中暗暗折服。 
  不一会,一副笔黑淋漓的行书出现在众人眼前。 
  名士们纷纷道好时,那酒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几次都荡向了王弘。每每荡到,王弘便是大袖一卷,把它送走。 
  庾志哇哇大叫,恼道:“王七郎,你敢不守规矩?” 
  王弘斜眼睨向他,道:“我想守时,它就是规矩。” 
  这话说得,恁地任性。 
  名士们哈哈大笑起来。 
  桓九郎率先叫道:“好,好好,正是如此,我想守时,就是规矩。哈哈哈。” 
  满座大笑中,只有陈容,她眨巴眨巴着眼,诧异地望着王弘,想到:他居然说什么,‘我想守时它就是规矩’,王七郎,还真是敢说阿。 
  本来,她心情郁郁,难有敞开胸怀的时候。可与这些人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她的心情就是放松了,就是快乐了许多。 
  不知不觉中,她已是满脸笑容,目光明润。 
  王弘无意中朝她一瞟,嘴角一扬,信手捞起湖中的酒杯,仰头一饮。随着他右手一划一拨,一缕幽扬清远的琴声在湖水之间流荡着,飘入白云当中。 
  第072章 有时候,可以狠着来 
  现在毕竟是冬日,太阳就算暖暖的,那风吹来时,也是遍身生寒。 
  众人游玩了大半个时辰后,已有点禁不住了。于是在酒转一轮之后,体质最弱的桓九郎便提到回去。 
  轻舟回荡,众人络续坐上马车。 
  陈容的马车走了两步后,她令驭夫停下,反过头去,看向王弘等人。 
  这些名士,无一不是才华高绝,气质出众。要是前世,她别说是与这些人呆在一起,便是远远地看到,也别道而行——那种自形惭秽,是难以言状的。可这一次,也许是因为站在王弘身后吧,陈容竟是感觉不到众名士咄咄逼人的傲气。不但感觉不到,她甚至觉得与他们相处时,整个人都放松了,时间也过得飞快。 

  就在她望着王弘寻思之际,正与庾志等人交谈着的王弘转过头来。他望着陈容,嘴角一扬,右手轻挥,“阿容不必恋恋不舍,你先行回去,若是想我,随时可到王府来。” 
  他的一句话刚刚说完,便看到陈容的小脸嗖地涨然得通红,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也有火焰在沸腾。 
  王七郎见状,眉头一扒,奇道:“卿卿如此望我,可有不尽之意?” 
  陈容小嘴一咬,一个‘屁’字差点脱口而出。 
  而这时,庾志等人已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们的笑声中,陈容转头向驭夫叫道:“我们走。” 
  三个字一吐,笑声更响了。 
  王弘却是不笑,他静静地目送着陈容急急逃离的身影,直到那激起的灰尘挡住了视野,才懒懒地转过头来。 
  陈容的马车是直接驶入院落中的。 
  她小脸晕红地走下马车,抬头一看,秀眉微蹙,唤道:“平妪?” 
  平妪没有出现。 
  陈容脸色凝重了些,她大步踏入台阶,叫道:“有人没,出来一下。” 
  直叫了五六下,尚叟才从后院急急走出。他脸上身上都是灰尘,看来刚刚还在忙碌着。 
  陈容望着他,问道:“人呢?今日怎地这般安静?” 
  尚叟没有回答,而是朝左右看了一眼,急急走到陈容的身前低声道:“入房再说吧。” 
  陈容一惊,点了点头,与尚叟一道走入堂房。 
  尚叟朝外面看了一眼,轻轻把门掩上,才转头对上陈容,苦巴着脸说道:“方才郎主的如夫人李氏过来了,她说,女郎既已归于郎主名下,自当受夫人管制,一切饮食起居,与阿微那小姑子相同。她还说,女郎年幼,她愿替女郎保管粮粟。因此,她令人把仓库中的四车多粮粟都搬走了,还强行遣走了五个仆人,平妪也遣走之列。”顿一顿,他低声说道:“平妪五人,老奴把他们安置在刚买下来的店铺中。众仆去送了,应该快回来了。”说这些话时,尚叟一直担忧地望着陈容,生怕她如往日一样,不管不顾地大发脾气。 

  不过,直到他把话说完,陈容都很平静。在尚叟诧异的目光中,陈容低下头来,寻思了一会后,她轻声说道:“那被裁走的五人,你去安排一下,便放在买下的店铺中。对了,那七车粮粟可都换成了店铺?” 

  尚叟连连点头,喜笑颜开地说道:“换了换了,还是女郎想事周到啊,不然,现在那七车粮,也被如夫人给搬走了。是这样,各家人心惶惶,那些店铺只要是用粮换,便比往岁便宜甚多。那七车粮,在平素只能换下三个店面的,可老奴这次足足换了十二家。南街那里只有十家店铺出售,老奴已全部买下,另外还在主街也买了二家店铺。” 

  陈容点了点头,她沉着脸,低低说道:“这事不要声张,你去交待他们一下,便说,若是陈氏的人见到了问起,便说那店铺是冉将军置下的。” 
  “是。” 
  “去吧。” 
  尚史应声就走,走了两步,他迟疑地回过头来,小声问道:“女郎,平妪她,这些年了,你都习惯了她的服侍,现在她不在,女郎你?” 
  陈容沉着脸,挥了挥手,道:“这个我自有主张,退下吧。” 
  “是。” 
  望着尚叟离去的背影,陈容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没有想到,阮氏和李氏竟然这么狠,她们丈夫陈元虽然是个小人,可他多少还顾及别人的说法。这两人倒好,大大方方地把她的粮粟全部拿走,把她的忠仆遣散!幸好陈术给她的那一车布帛属于女孩家的小钱,不然的话,她现在吃穿住用,都要受制于人了。 

  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功夫,阮氏和李氏便下这样的狠手了?陈容百思不解着。她在房中转悠了好一会,恍然大悟:必是因为陈三郎!必是两人把陈三郎被名士们冷遇嘲讽的帐,算到她头上了!看来,看到自己身卑无依,有人想骑在头上拉屎了! 

  陈容并不是一个有急智的人,而且,她也知道自己性格冲动,一直以来,她都让自己忍耐着,每逢遇到会出现冲突的场面,都避开着。难道说,现在是避无可进了? 
  陈容又踱了几步,冷冷一笑,看来,真不能让那些人以为自己软弱可欺了! 
  想到这里,她把短刀放入袖中,向外走去。 
  不一会,陈容便扭着细腰,娉娉婷婷地出现在阮氏的院落外。 
  站在拱门处,她朝着一个婢女盈盈一福,低声细语地说道:“不知夫人在否?阿容求见。” 
  那婢女先走一怔。 
  这时,另一个婢女走到她身后,低声说了一句。 
  瞬时,那婢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点了点头,还以一礼,“是阿容啊,进去吧。” 
  “多谢。”陈容温柔地道了谢,脸上含笑,姿态曼妙地向里面走去。 
  不一会,她便来到了台阶下。朝着里面略略一福,陈容清声唤道:“阿容求见夫人。” 
  一个清柔明亮的声音传来,“是阿容啊,进来吧。” 
  “是。”陈容提步入内。 
  端坐在堂房中的,却只有那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李氏,在李氏的左右还站着四个婢女。 
  李氏低着头,正在喝着什么,见到陈容走来,她把那杯子慢慢放在几上,笑道:“阿容来了,坐吧坐吧。” 
  “是。”陈容在右侧一榻上坐下。她抬头瞅向里面,好奇地问道:“夫人不在么?” 
  李氏嘴角含笑,语调轻快,“姐姐不在,阿容有事便跟我说吧。” 
  “是。”陈容低眉敛目的,她声音清脆地说道:“阿容刚才听到老仆说,夫人下令了,说我的待遇与姐姐阿微相同。阿容闻言,不胜感激,特意前来道谢。” 
  李氏端起杯子,朝着里面吹了一口气,再小小地抿了一口,看也不看陈容一眼,道:“阿容却是个知礼的。夫人是大家出身,不喜被他人闲话,阿容你虽是另一支系,夫主既然接手过来,便与阿微一样,也是夫人的女儿——她这样做,着实是体贴阿容,阿容既然心存感激,那就还是个晓事的。”语气半阴半阳,一段话竟含有多重意思。 

  不过陈容没有心,也不愿意去细思。李氏的声音一落,陈容便是天真地一笑,然后,慢慢地,她右手一甩。 
  嗖的一声,一抹寒光透袖而会出,森森刺目。 
  几女一惊,不约而同地低叫出声。 
  李氏瞪大了双眼,她眉头一蹙,压下涌出了咽喉的惊呼,喝道:“阿容,这是什么东西?你,如此地方,你拿一把刀出来,想做什么?” 
  陈容闻言,好不天真地格格一笑,双眼都弯了起来,“如夫人休要害怕,这不过是一把小刀,刚才阿容与七郎,桓九郎他们相会时,也把刀拿出来耍了哦,他们还觉得很好玩呢。”陈容说到这里,把手中寒光森森的刀突然朝空中一抛! 

  刀锋飞到半空时,一缕阳光映射其上,瞬时寒光森森,四射而出。 
  几女再次惊呼出声。 
  这个时代,虽是乱世,可士族以文弱为美,有的士族少年听到马叫声都大惊失色,尿湿了裤子,何况陈容手中玩耍的还是一把真正的刀? 
  就在她一抛一甩,刀光森森间,几女虽然强自镇定,可个个脸色发白,表情惶惶。 
  陈容私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几女害怕了,她一边格格直笑,一边站了起来。陈容斜睨向李氏,嘴角含笑,眼中带煞地说道:“如夫人,我那四车粟呢?阿容心善,想把它拿出来分给那五个被赶走的奴仆,夫人意下如何?”她一边走,一边把刀一抛一甩着,一句话说完,整个人与李氏只有三步之遥! 

  就在李氏眉头一竖,准备叫人入内时,陈容拿着刀的动作微微一斜。便是这个动作,令得阳光折射其上,瞬时,一道刺目的森森光芒闪电般地射入了李氏的眼中。 
  李氏大惧,一屁股坐趴在榻上,情不自禁地尖叫出声。 
  随着她一尖叫,嗖嗖嗖,几个婢女和护卫一冲而入。他们冲入房中,傻乎乎地望着瘫坐在榻上的李氏,又望向刀已入袖,正施施然地走回自己榻几的陈容,怔了半晌,叫道:“如夫人,出了什么事?” 

  李氏颤抖着,伸手指着陈容,叫道:“她,她,她……”‘她’了半天,却没有后文出来。说起来,陈容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做,只是耍了耍刀而已。 
  李氏望着怔忡地望着自己的众仆,又看向陈容,心下暗恨,她尖声叫了起来,说道:“阿容,你好大的胆子,便没有尊卑上下了么?” 
  她的尖叫声堪堪吐出,陈容已歪着头,眨巴着大眼天真地看着她,笑嘻嘻地说道:“如夫人,阿容什么事也没有做啊。” 
  在令得李氏一呆后,陈容扬起嘴角,慢慢嘟囔道:“方才七郎还说,为免我难做,想帮一帮三哥呢。”她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李氏刚好可以模糊听到。 
  李氏连忙收敛心神,向陈容问道:“你说什么?” 
  陈容不答。 
  李氏瞟见满堂的仆人,挥了挥手,喝道:“没事没事,都退下吧,退下吧。” 
  “是。”众人依次退出。堂房中再次安静下来。 
  见到他们退下,陈容扁了扁嘴,有点委屈,也有点不解地说道:“不过是耍耍刀子,刚才在七郎面前阿容这样玩,他还哈哈大笑呢,还伸手过来拿呢。怎么如夫人这般胆小,都吓成这样子了?” 

  李氏一听,顿时气结。她伸手抚着胸口,低喝道:“你,你……”喘了几声,她决定把这件事稍后再计较,便向陈容倾了倾,问道:“阿容,你刚才说你三哥怎么了?” 
  陈容眨了眨眼,反问道:“如大人,我那四车粟呢?我那些仆人跟我一路南迁而来,几经生死。既然家族愿意承担我的费用,我那些粟粮便想给了他们,也免得他们沦落无依。” 

  李氏蹙起了眉头,脸一沉,道:“阿容,四车粟粮何等珍贵,你太小了,还是让我替你保管吧。什么给仆人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她的声音刚刚落地,陈容已嗖地站了起来,尖叫道:“为什么?他们一路护我重我,以衣衣我。如夫人,难道你想让世人指责我陈氏阿容无情无义?不行,那四车粟必须给我。”她显然太过愤怒,尖叫声中,藏在衣袖中的尖刀再次露了出来,寒森森地晃人双眼。 

  李氏实在是怕了这刀了,也怕了拿着刀,行事完全不按规拒来的陈容,更怕她此时此刻,那眼眸中流露出的疯狂和煞气了。在陈容那刀再次反射着阳光,刺入她的眼中时。她一屁股坐倒在地,叫道:“给你给你,都给你。” 

  她急急喝道:“来人啊,把陈容这疯姑子请出去。” 
  在几个仆人一冲而入时,陈容收刀入袖,朝着李氏匆匆一礼,哼哼道:“不用请了,我自己出去。” 
  她身子一转,朝着那冲进来的仆人叫道:“走,跟我装粮去。” 
  几个仆人一怔,看向了李氏。 
  李氏惊魂未定,她伸手按在胸口,脸色苍白,连连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依她依她。” 
  几仆闻言,施了一礼,跟在陈容身后向外走去。 
  直到陈容走出老远,一个婢女才回过神来,她恨恨地叫道:“这个阿容,竟敢对长者如此无礼?她的眼中还有尊卑上下吗?”婢女转过头,朝着李氏大声说道:“如夫人,可不能这样放过了她。不行,一定要处罚她!” 

  李氏还是一脸苍白之色,她咬着唇,半晌才说道:“怎么处罚?她是在长者面前亮了刀,可她一来只是耍耍,人还站在几步开外,不曾用刀指着我们,世人说起,只会说我们自己胆小如鼠。再说,真要计较,她完全可以说自己是为了给仆人争粮,这是义!”顿了顿,她无力地说道:“最最重要的是,名声上,她是王七的人,就算是夫主也不敢不给王七面子。整个南阳城的人,都知道她识大体,讲情义。我们说出的话,有没有人相信,还是个问题。她越说越是无力。 

  好半晌,另一个婢女颤声说道:“这个陈氏阿容,就是个疯子。” 
  这话一出,几女都频频点头,她们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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