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公卿(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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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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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你可会娶我?” 
  …… 
  久久久久,都没有回答。 
  陈容吃吃而笑,她低低的,沙哑地说道:“是啊,你怎么会娶我呢?可是不管如何,我还是得问一问,你说是不是?” 
  房中安静之极,依然没有半点声音传来。 
  低着头,纵使不曾梳理,也乌发如缎的长发挡着她的脸,她的声音,从长发后传来,“七郎,你准备如何安置于我?” 
  好一会,王弘温柔至极地说道:“你给我时,仍是处子,我已留有凭证。阿容,你仍可做我的贵妾。” 
  “贵妾么?” 
  “是。” 
  陈容低低一笑。 
  她慢慢抬起头来。 
  五指成梳,把头发拨在一侧,陈容侧过头看着王弘,她的嘴角上扬,清艳的脸上带着笑,“无媒无聘便跟了你,还是可以做贵妾?” 
  她的声音有点奇特,王弘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陈容又是一笑,她望着他,低低说道:“七郎。”声音温柔。 
  王弘轻应道:“嗯。” 
  “我就算是贵妾身份入的门,在琅琊王氏里,也是抬不起头做人的吧?”在王仪提亲时,她拒绝在前,现在却无媒无聘地跟他睡了……还真是贱得可以。这样的贵妾,连良妾都不如。 

  王弘低低地说道:“休怕。” 
  “是么?”陈容吃吃一笑,她眼波横飞,慢慢前倾,随着她的动作,那白嫩的双乳在阳光下荡漾着。 
  陈容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轻轻说道:“七郎,你相信么?我杀过人的。” 
  王弘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起这个,不由怔了怔。 
  陈容嘴角微扬,那完美白嫩如脂的躯体,那艳丽动人的脸孔,在阳光下,散发着夺目的艳光,她轻笑道:“我杀了七个……都是女人。” 
  王弘蹙起了眉,他的目光从她美丽的身躯上移开,盯着她的眼,他轻轻说道:“阿容,你累了。”她是什么样的来历,他一清二楚,这话分明已是胡言乱语。 
  可是,陈容的眸光,不但妩媚,而且清澈,哪里有半点说胡话的模样。她歪着头,眸光流波,依然似笑非笑,“便是我那族姐,若不是她一直住在别处,也早就被我弄死了……“ 

  一边说,陈容一边掀开被子,走下床榻。 
  一个刚刚失去身子的小姑,居然当着男人的面,这般毫不羞涩地裸着身子,光光地走下床榻。 
  可不知为什么,王弘却是觉得,阳光下,这具身躯直是苍天呕心沥血的杰作,直是艳美得惊心动魄。不止是这身躯,便是这张清艳的面孔,也一扫以往的怯懦,警惕,畏缩,笑得妖艳至极,冷得妖艳至极! 

  陈容赤足走出一步,清声唤道:“来人。” 
  声音一落,织姐便清声应道:“是。”竹门打开,她与另一个婢女,端着水盆和衣裳走了进来。 
  两女一进来,便对上了光裸在阳光下,静静而笑的陈容,不由怔了怔。 
  转眼,两女垂下视线,向她走近。 
  陈容朝那托盘上的衣裳望了一眼,嫣然一笑,“这衣裳怎是黄色?去,把那套白色衣裳拿来。” 
  两女一怔,如果她们没有记错的话,前不久这个女郎还说过,不穿白色衣裳的。 
  呆了一会,织姐走出。 
  不一会,她捧着那白色裳服走了进来。这裳服是她从陈容的包袱里拿来的。 
  织姐把衣裳放在已经洗漱完毕的陈容面前,忍不住轻声问道:“女郎不是不喜欢白衣裳么?”是了,她是为了讨好郎君。 
  想到这里,织姐轻薄地瞟了陈容一眼。 
  陈容却是轻轻一笑,她拈起那衣裳,望着它,莞尔一笑,“是啊,我是不喜欢的……我这么庸俗,这么心狠,这么可笑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这般至纯至净的白色衣裳?” 
  这话一出,房中的三个人都怔住了。 
  一直歪着头,含笑打量着陈容的王弘,笑容慢慢一收。 
  陈容垂眸,她含着笑,慢慢穿上那白色衣裳,继续说道:“不过,我现在可以穿它了……若能再生,必是配得上它的。” 
  最后一句有点含糊,只有两婢隐约听清了。 
  把衣裳换上后,两婢开始给她梳发。 
  不一会,陈容命令道:“解开。” 
  两婢一怔。 
  那织姐皱起眉头,轻声解释道:“女郎,你现在是妇人……”还没有说完,陈容已冷冷说道:“梳成小姑发髻!” 
  两婢一怔,相互看了一眼后,转向王弘看去。 
  王弘还在看着陈容,他一直都在静静地看着她。 
  见他不说话,两婢只好顺从陈容的意思,把她的头发梳成少女的式样。 
  不一会功夫,陈容已是梳理妥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成为妇人,她的容色,在以往的清艳之外,另添了一份冷。这种冷艳,使得她艳色照人,直有咄咄逼人之姿。 
  陈容的目光从铜镜中移开,她站了起来。转过身,她含笑问道:“昨晚,那神仙饮,是谁的意思?” 
  两婢一怔。 
  不由自主的,她们再次看向王弘。 
  再一次,她们看到的,是静静地望着陈容,目光瞬也不瞬的郎君。 
  两婢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那年青的婢女轻声道:“是我。”她的声音一落,织姐便在一旁笑道:“女郎可是恼了?可若不是那神仙饮,你也不会得偿所愿啊。”她嘻嘻而笑,又说道:“我们知道小姑子是个女郎,就算喜欢郎君,也不敢说的,因此才助你一臂。”她向陈容深深一揖,求道:“女郎,你恕了我们吧。〃 

  陈容没有回头,她走到窗台旁,玉白肉嫩的小手,轻轻抚上窗沿,抚上挂在旁边的佩剑,“这么说,给我喝神仙饮,是你们两个的意思?”声音含笑。 
  织姐见她似乎没有动怒,也笑了起来,“是……女郎,你恕了我们吧。”她和那年青的婢女再次深深一揖。 
  这两个婢女,模仿着士大夫向陈容行着礼,口里说着道歉的话,可不管是她们的动作,还是说辞,都透着种轻浮,都透着种从骨子里发出的轻鄙。 
  “恕了你们?”陈容低低一笑,她轻声说道:“那有谁,能够宽恕我?”她轻言细语地说到这里,小手抓着剑柄。 
  “嗖“的一声,长剑出鞘,阳光照在寒森森的百炼精铁上,光彩流离。见到她突然拿起剑,两婢同时叫道:“小姑子,这个不是你能碰得的!“声音带着习惯性的颐指气使。 
  陈容似是没有听到她们的指责,她把剑举起,手指成勾,在上面轻轻一叩,在发出一阵清锐的低吟声后,她笑道:“琅琊王氏的,果是好剑!“ 
  笑声出时,她右手闪电般地向后一刺! 
  “卟——”的长剑入肉的声音传来! 
  只是一静,转眼,两婢同时尖厉的惨叫起来,而一直优雅的笑着望着的王弘,这时也推几站起,惊愕地望着陈容。 
  陈容回过头来。 
  她手中的利剑,正稳稳地刺在织姐的胸口上!鲜血成河中,陈容脸上的笑容,嫣然之极,妩媚之极。 
  “哗“的一声,陈容抽出了长剑,然后,右手轻扬,血淋淋的剑尖再次向前一挺,刺入了兀自尖叫着的年青婢女胸口! 
  随着她这一刺,卟的一声,鲜血四溅。有数滴鲜血溅在她清艳明丽的脸上,给她那嫣然妩媚的笑容,增添了一份令人心悸的艳丽。 
  直到这剑稳稳地刺入,旁边才传来躯体重重仆倒在地的声音。却是那织姐的尸体栽落在地! 
  “哗——”的一声,陈容再次抽出了那血淋淋的长剑。她抬起头看向了王弘。 
  便这般提着血淋淋的长剑,陈容向王弘走去。 
  王弘正在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在他的注视中,陈容从他身边越过,慢慢走向门口。 
  王弘回过头,望着阳光下,她挺得笔直的,孤绝的,美丽的身影,忍不住叫道:“阿容。” 
  他的声音有点不稳,语调也一扫平素的优雅清淡,带了点低暗,带了点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复杂,“我的贵妾,你便这么不屑么?” 
  媚公卿 第122章 两军阵前 
  陈容慢慢地侧过头来。 
  便这么侧着头,似笑非笑的瞅着这个令得她倾心,令得她失身的男人,陈容清艳的脸上,有着惊心动魄的明丽。 
  她瞅了他一眼,也没有开口,便这般转过头,推门离开。 
  她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台阶。 
  王弘低着头,望着她那挺得笔直笔直的背粱,望着那染了斑斑血点的白裳。 
  刚才两婢的惨叫,早就惊动了府中的护卫。这时刻,几十个身着盔甲,手持兵器的护卫,正急匆匆地冲了过来。他们刚要呼叫,一眼看到站在竹楼门口的王弘,心神大定,便住了嘴。 

  转眼间,几十双目光,嗖嗖地朝着陈容盯来。 
  他们盯着陈容,盯着她手中那滴血的长剑。 
  盯了一陈后,他们向王弘看去。 
  这时刻,陈容已走下楼梯。她望着站了一院,把去路堵得结结实实的王家护卫。嘴角一扬,浅浅一笑。 
  便这般停下脚步,回眸瞟向王弘,陈容眼波如水,似笑非笑,兀自红肿未消的樱唇轻扬。 
  她望着他,“七郞,你是想留下我吗?” 
  阳光下,她的衣裳白得晃眼,她那血淋淋的长剑,也红得刺眼。 
  在王弘望向她时,一个护卫上前一步,他朝着王弘双手一拱,大声问道:“郎君,这个妇人可是杀了人?“ 
  王弘没有说话,他还在眸光复杂地盯着陈容。 
  便这般,他盯着她,她含笑回睨着他。 
  久久久久,王弘挥了挥手。 
  随着他这手势一做,众护卫同时退下,转眼间,院落中再次一清。 
  见到众人退去了,陈容转头,提步向前走去。此时此刻,不管是阤转头的动作,琮是那向前走去的步履,都是那么坚决,那么毫不犹豫。 
  盯着那白色的倩影,王弘双手紧紧扶着竹子做成的栏杆,他再次唤道:“阿容?“ 
  他的声音不小,可那白色的倩影不曾有丝毫停顿,她只是这般持着长剑,这般一步一步地朝外走去。 
  每走一步,地面上,便会留下几滴鲜血。那鲜艳鲜艳的血迹,触目惊心。 
  王弘低哑温柔地开口了,他轻唤道:“阿容,回来……你无外可去啊。“ 
  他的声音,吹入风中,如那落叶一般,转眼便被卷起,再也不曾在天地间留下痕迹。 
  陈容没有回头。不但没有回头,她甚至不曾停顿。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远方,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他的视野中,直到再不可见……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马蹄声传来。 
  转眼,一个骑士翻身下马,朝着竹楼上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王弘拱手说道:“郎君,南阳王有十万火急之事,令你前去相商。” 
  这骑士声音刚落,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接着,另一个骑士策马奔来,他朝着王弘叫道:“郎君,胡人已在城外结阵。” 
  王弘抬起头来。 
  他温声说道:“备车。” 
  “是。” 
  转眼,马车便备好了。 
  不过王弘没有动,他一直低着头,任由寒风卷起他的墨发同,任由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个护卫名犹豫地唤道 :“郎君?” 
  他的叫声惊醒了王弘,令得他抬起头来。 
  他迎上那护卫,可不知为什么,那平素清澈高远而温柔的眸子,此刻似是有点空洞。 
  他看着那护卫的后方,轻轻开了口,“来人。” 
  几个护卫应声而出,拱手道:“在。” 
  王弘扶着栏杆,俊脸微垂,一缕碎发在他眼前飘荡,他静静地说道:“去,盯着那陈氏阿容……保护她!“ 
  几个护卫良朋声应诺,转身离去。 
  直到他们走得远了,王弘才慢慢地松开栏杆,他轻轻说道:“里面的人,埋了吧。“ 
  “是。“ 
  两个护卫相互看了一眼,大步走上。 
  他们推开房门,入了阁楼。 
  片刻后,一人拱手问道:“郎君,这两婢以何礼葬之?“ 
  王弘低着头,慢慢朝下面走去,他头也不回地轻声说道:“欺主之人,实可杀也!扔出去便是。“ 
  这话一了,众护卫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也是常年跟着王弘身后的,自是知道,这两个婢子,是服侍王弘多年的老人。 这样的人,便是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按常理,便 
是做了天大的错事,她们人都死了,主家怎么着也应该宽恕她们的……如今郎君这句话,说来轻飘,可对这种家生奴仆来说,她们扔父母兄弟,在王家怎么呆得下去? 
  虽然同情,众护卫也无人质疑。他们低下头,应道:“是。“ 
  应承中,已有人把王弘的话记录下来,准备传递去琅琊。同时,另外一个准备上前询问的仆人也退了下来。他是准备询问事由的,可王弘此话一说,便给这事盖棺定论。于是,她们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所杀,也没有了追究的必要。 

  不一会,载着王弘的马车,忽忽地驶出了庄子。 
  马车刚刚走上南阳街,外面便是鼓声急促,这“咚咚====咚咚“沉闷紧凑的鼓声,令得街道中的众人,开始急急奔走着,慌乱挤拥着。 
  王弘的马车更加快了,那车夫扬起长鞭,啪啪啪地斥喝声声。 
  转眼间,王弘便来到了北城门处。 
  看到他过来,五千王家护卫,齐刷刷举戟行礼。 
  王弘眼也不抬,面无表情地提步向城墙上走去。 
  不一会,他便来到了城墙上。 
  城墙上,这时已站着几十个士大夫,这些人个个宽袍广袖。看到王弘走来,瘐志上前一步迎上了他,呵呵笑道 :“七郞,你来得太迟了。“ 
  刚刚笑完,他呆了呆,奇道 :“出了什么 么事,怎么板起了脸?“ 
  王弘朝他瞟了一眼,没有回头。他大步走到城墙处,扶着墙砖看着下面。 
  城门下,二万胡卒整整齐齐地布成队列,旌旗飘扬。 
  望着他们,王弘轻声问道 :“可有音信?“ 
  他问的,是见他一来,便站到了他身后左侧的一个幕僚。 
  那幕僚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慕容恪在东西南北四处城门,都布有兵卒。不过以郎君所管的北门最多。冉将军的意思是,郎君从北城攻打胡人,牵制胡人主力,然后,于西门,南门,东门,同时做出突围之势。郎君只需要做好这些,对慕容恪的事,交给他好了。“ 

  说到这里,那幕僚续道 :“冉将军还说,郎君如果舍不得自家儿郎,尽可用南阳王的人替代。他说慕容恪围攻南阳城这么大的事,怎么着,也得流流血吧?“ 
  说到这里,那幕僚苦笑起来。冉闵这话说得很明白,他便是能轻易地赶走慕容恪,也不会这样做。他只需要最后关头出现,救了南阳城便够了。 
  王弘嘴角微扬,轻声回道:“便这么着吧。“ 
  他说到这里,又命令道 :“你可以传令了,便说,南阳的一切,我已令得冉闵出头,我们布下的人就不必动了。“ 
  那幕僚皱起眉头,有点急地说道:“郎君,我真不明白,你明明有对付那慕容恪的本事,为什么却隐而不用?郎君,你这样可是会令家主失望的。“ 
  他的声音一落,王弘便瞟了他一眼。 
  明明他这眼神淡淡的,可那幕僚还是不安地低下了头。 
  王弘望着远方,慢慢说道:“这种话,这一次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 
  几串冷汗从那幕僚的额头上渗下,他低头应道:“是。“ 
  时辰一点一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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