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张头张脑地出了船舱。人来人往，这俩人仗着服装，如入无人之境。王白几天没见美食，看见桌上的精美红葡萄，抓起来就往嘴里塞。木木拦不住他，只得顺手抓了几串塞他怀里去了。
“小白兔？”木木一眼瞅见一碟做成小白兔形状的馒头，想起聊斋，便急忙往怀里揣。
王白正吃着葡萄，瞥见木木的动作，连忙从旁边随手捻了块纱巾递给木木，“用这个装！”
两人吃着拿着，满脸笑容。
“再去哪里？”王白嘴巴里塞满食物，含混不清地问木木。
“嗯，带你去青龙街的赌场见见世面吧！”木木肩上扛着一大包东西，回头去拉同样扛着大包东西的王白。拉了半天，没拉动。回头一看，王白正被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抱在怀里。
好家伙！木木呆愣地看着王白熟稔地和醉男**，几下就解脱出来。
“你以前，也是做这个的？”木木颇为鄙夷地看着王白。
“什么啊！”王白白了木木一眼，“我家的妻妾，就是这么取悦我的！”
“妻妾成群，还逃出来，你找罪受呢？”木木无语。
“喂，你们两个！”忽然一个老鸨的声音传来，惊得木木和王白急忙背转身迈着小步匆匆离去。
“站住！”老鸨插着腰赶过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张老爷还等着你们去跳舞，你们瞎跑什么？！”
“是，妈妈！”转身低头，木木对着老鸨颇为乖巧地一福身。
“是，妈妈！”王白跟着木木做了一样的动作，声音几乎让木木要掉下一堆鸡皮疙瘩了。
“你……”老鸨盯着王白的胸。
“回妈妈，奴家最近练了一种瘦身神功，没料想瘦错了地方。这两天，正准备慢慢胖回来……”王白一甩手帕，娇笑。
一旁的木木捂住嘴巴，就差吐出来。
好不容易拜托那老妈，两人绕到船背后，“噗通”、“噗通”跳下水去。
“哈哈，回妈妈，奴家瘦错了地方！”水中，木木浮在水面上对着王白模仿他刚刚的语气。
王白脸一红，把水泼到木木身上，“不许笑！刚刚幸好我机灵，不然咱们两个都跑不掉！”
“是，王姐姐！”木木抱住王白的肩，笑个不停。
王白一张脸涨得通红，矜持半晌，最后跟着木木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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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夜游帝都（2）
王白和木木奋力划到河岸边，清透的月色在他们身后拉开了长长的两道波纹。两人爬上岸，浑身又湿透了。王白把系在身上的食物包裹拿下来，和木木在河边找了个大石头坐下开吃。
“你什么回去？”木木啃着一个梨，发问。
王白笑了笑，“你是在下逐客令吗？”
木木不语，细白的双腿在河水中晃悠着。王白看向木木的侧脸，那侧脸在月色下美得惊心动魄。王白一愣，忽然凑上前，贴近少女的脸颊。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漂亮？”
细如蚊讷的声音，让木木觉得耳朵那儿痒痒的。她用手挠了挠耳朵，随即把王白推远，“我漂不漂亮，关你什么事？”
王白笑着给木木剥了个橘，“也许有关系哦！也许，我会心动也说不定。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干净，自由。”
“自由？”木木嗤笑，想起那个五年之约，她就蹦跶不起来了，还自由？五年后她要是输，这辈都别想获得自由了。赢的话……反正总感觉那个杀千刀的无论输赢，都不会放过自己。这段时间在朱雀街待着，还算是平静。但总觉得这平静，不大寻常。
叹口气，木木拾了颗葡萄塞进王白嘴巴里，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带你去见识见识青龙街的赌场！”
木木和王白站在地下赌场的入口时，不停有人偷瞄他们。毕竟，大半夜穿着一身舞女装跑到赌场来，看起来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更何况，其中一个人貌似还是个男人！
无视四周的惊诧目光，木木带着王白大摇大摆地进了地下赌场。反正来者是客，奇葩客也是客，她就不信那些开赌场的人会放着钱不赚。
两人身上的水湿漉漉华丽丽地滴了一，把人家铺在门口的大红地毯也给弄湿了。还好看守素质良好，对这奇葩二人组选择自动忽视。
赌场内自然热闹非凡，木木站在人群之外，望着那群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赌客，半晌无言。这里是地下赌场一层，最低阶的赌博场所。她曾经跟着公孙红楼去过这间赌场的贵宾区，其规格和设施与这里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tm的，老又输光了！你们等着，我去把我老婆的耳环卖了再跟你们赌！”
总有人因为赌博，倾家荡产。
颤巍巍的老人拄着拐杖在人群中艰难行走，努力想把迷途的儿给找回去。妻抱着小女儿在一角哭得昏天黑地，只因为丈夫赌得兴起，竟想把小女儿也给卖了充作赌资。
有人赢得红光满面，于是坚信今天的好运气，下的赌注也越来越大。却没想，在下一刻便好运尽失，连本带利地吐了出去。
“我不喜欢这里。”王白皱眉。
木木微微一笑，“我也不喜欢。”
看似天堂的地方，有时候往往是地狱。上一秒还在云端做着美梦的人，下一秒也许就沉沦到了地狱。
无可救赎。
两人在众人华丽丽的目光中离开地下赌场，直奔向白虎街。木木表示从这里走到白虎街需要好一段时间，王白犹豫半晌，从腰带上摘下玉，“附近有当铺吗？”
木木左右环顾，不远处一家店的布幡上大书“当”字。两人跑过去，木木却踌躇起来。
“怎么了？”王白不解。
木木瞥了眼布幡下角上绣着的“公孙”二字，摇摇头，“没事，进去吧！”
那当铺掌柜捧着王白的玉佩在灯光下瞅了又瞅，最后扶了扶老花眼镜，摇摇头，“不值钱，不值钱呐！”
不值钱你妹！王白恨得牙痒痒，十几代人传下来的古玉，你tm说不值钱？！我看你才不值钱！
“你们看看，这玉成色不正啊！你们摸摸，这玉的触感，不行啊！根据《古玉十八经》记载，*&；amp；#……”老掌柜说着，开始神神叨叨起来。
“不卖了！”木木脾气大，一把抢过古玉，给了老掌柜一个漂亮的白眼就走。
王白紧紧跟在木木后面，也给了老掌柜一个白眼。
“喂喂喂，价钱好商量嘛！”老掌柜态软了下来，笑嘻嘻看着木木和王白放缓了出门的脚步。
“你说值多少钱？”王白兴冲冲凑上去问老掌柜。
那老掌柜朝外面街道看了一眼，继而状似随意地在桌上敲了几下。木木眼尖，一眼看见内屋蓝布帘下数双黑靴移动，连忙冲进去拉住王白往外跑。跑的过程中，还不忘一脚踹翻老掌柜摆在大厅中央看起来还蛮值钱的古朴木桌。
木木拉着王白一狂奔，可是还没跑出一条小街，那批人就前后堵截了两人。木木撇嘴，这里的地形自己不熟。
“怎么办？！”王白目光炯炯，看起来很是兴奋。
“你兴奋啥？！”木木无语，这货是典型的人来疯吗？弱书生一个，啥忙都帮不上，却会在一边瞎兴奋。把他换成聊斋或是河上鲤，逃脱掉的可能性都要大上许多啊！
王白挥舞拳头，“上次在菜市场看见你揍那些混蛋，简直酷毙了！这次女侠要采取什么攻略？在下可以做辅助的喔！”
做你姥姥家大冬瓜的辅助！木木无语，就你那小胳膊小腿还做辅助？不添乱就行了！想着，木木衡量了前后夹击人数，最后决定先从一突击出去，只要能跑到青龙街外面，估摸着他们应该不会这样玩命追的。
一块玉而已，那掌柜竟然出动这么多人硬抢，推算起来那块玉应该很值钱。木木想着，更加白了王白一眼，什么人啊，带着块宝贝这么招摇过市，也不怕被识货的人抢了去！
脑海中闪过万千情绪，木木一把抓住王白，猛地朝街头冲去。正往这边逼近的人明显没想到木木会选择正面冲锋，想到可以用人数优势压倒木木，那群人明显激动起来。
木木表情泛着寒气，一手紧紧抓着王白，直接狠狠扑向那群人。
以身体为肉盾，没有丝毫保留。
典型的聊斋抗打战术。
可当那群人正准备施展拳脚功夫给木木一点厉害看时，哪里还能看到木木半个身影。
这群人的背后屋顶上，木木抓着吓得半死的王白潇洒站立。
刚刚撞向这十人时，木木是没有丝毫躲闪。可是她在即将接近这几人时忽然侧身，旋即上身下滑，硬生生从他们的缝隙中挤了过去，顺带抓着王白。
可怜王白头朝地被木木抓着，啃了一嘴泥。
青龙街最高的摘月塔上，两道俊逸的身影静静立着。
“后悔吗？被她逃脱……”披着华丽紫色外套的步天歌注视着青龙街某一处屋顶上潇洒站立的人。
步天歌身旁的黑衣少年微微一下，邪气肆意，“我很期待，五年后她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当然，她的结局只能是输。还有，你，步天歌，你不准对她动心。”
“那是自然。”步天歌声音散漫。
从摘月塔到木木所站立的地方，一般人目之所及只是一片混沌。而这两人，视力竟达到如此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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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游帝都（3）
“那是什么？”王白在恢复过来后，指向不远处的高塔。
青色的塔身，被夜色染成墨黑。塔身上没有任何现代装饰，仅仅是古朴的方砖堆砌而成。塔顶上微露光亮，想必是守塔人点的灯。
木木想了想，纤手一指，“下一站，摘月塔！”
王白正兴奋着呢，忽然被木木一拽衣领，直接飞身而出，踩着各户人家的屋顶，直冲着摘月塔而去。
摘月塔上傲立的两人，忽然黑线满脸，这是什么情况？！自动送上门吗？！还有，少女身边那二货怎么也被她“拎”来了？！
步天歌赶紧熄了灯，公孙红楼则掏出手机一阵猛按。他已经从各情报网得到了最精确的消息，对木木现在的大致情况清楚得差不多了。言两语告诉步天歌后，步天歌顿时产生一股无力感。
“躲不躲？”公孙红楼捏着手机，有些无法定夺。
步天歌看着地面距离摘月塔越来越近的少女，蹙眉，“出塔的只有一条，我们下楼梯，必然会正面碰上她。”
“该死！”公孙红楼一阵骂娘后，突然盯住无障碍的窗。
“你不会是想从这里下去吧？摘月塔高几十米——”
“来不及了！”公孙红楼的听觉异常灵敏，他能捕捉到少女的脚步声已经在塔底。
木木拽着王白的衣领，王白抬头看着黑乎乎的弯弯楼梯，丝毫不掩饰窘迫，“好高啊！爬不上去怎么办？”
“爬不上去也得爬！”木木踹了王白一脚，这家伙，自己运着功夫大老远把他带到摘月楼这边来，都没喊累，他爬个几层楼就嫌累了？嫌累别来啊！
王白在木木杀人的目光下，只得揉揉屁股，委屈地往上爬，期间唠叨不断，“在下小小书生，怎适合做此等事！”
木木懒得跟他啰嗦，一看他停下来要休息，就在后面一脚踹他屁股上。折腾了好一阵，才终于爬上塔顶。
王白揣着粗气从塔顶眺望远处，即便是深夜，帝都东陵城看起来还是这么热闹。灯光遍地，与黑夜形成鲜明对比，夜景美不胜收。清风徐来，木木趴到窗台上，眉眼弯弯。这等美景，自己也不曾见过啊！下次有机会，得把聊斋和河上鲤也带过来看看。
王白趴到木木身边，悄声在木木耳畔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木木。”
“我说真名！”
“木木。”
“切，你告诉我真名，我就告诉你真名！如何，公平吧？”
“不要。”木木把头偏到一边，“你名字很值钱吗？知道你的名字又不能让聊斋吃饱饭！”
“那可不一定！”王白的眼睛亮晶晶的，贼精贼精地盯着木木，“换不换？”
“不换。”木木脆生生地回答。
王白自讨没趣，只得挪到一边赏夜景去了。
“贱人啊！”窗台下方，紧贴着塔身外缘的黑衣少年感叹。
“你声音小点，不怕被听见啊？！”步天歌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可是说着要人家小点声的话，自己却一点也不小声。
趴在窗台上的木木心下一动，悄悄从地面拾了根木棍，屏息凝神地按住窗台。一阵风后，木木忽然翻身出塔，惊得王白在塔内大呼她的名字。
夜风清凉。
空中，少女面对着塔身，一手持棍，冷眼注视着紧贴在塔身上的两人。公孙红楼一怔，旋即毫不犹豫地在空中出招。
少女以棍格挡，两人同时下落。
少女的一头长发在漆黑的夜风中飞舞，双眸与对面一同下落的公孙红楼对峙，舞女裙的白纱折射出绝美的月光。
紫色大衣衣袂飞扬，步天歌在一旁同时下落，展开的大衣仿佛是落羽的苍鹰。此刻步天歌心中一阵嘲讽，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多余的吗？
人毫发无损地落地，木木招式变幻，直攻公孙红楼，步步取其要害。公孙红楼徒手接挡，动作流利招式连贯，没有丝毫破绽可寻。
步天歌在一旁保持警戒状态，像是只随时会出手的苍鹰。
塔顶上的王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合着这座塔身上藏了两个人是吧？大半夜的什么人会不睡觉犯神经贴在塔身上玩？很好玩吗？话说那个木木反应还真快哎，以她的身手都可以选进大内带刀侍卫行列了！
王白想着，急忙慢吞吞下了塔。没办法，人家可以用飞的，自己啥也没练过，只能慢慢爬下去了。自己要是照他们那样飞下去，不摔成肉饼才怪！
公孙红楼一招扼住木木咽喉，俊美非常却又邪气十足的脸凑近木木，声音压得很低，“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十足的嘲讽。
公孙红楼放开木木，舒展下手臂，“怎么发现我们的？”
“你身上的味道。风吹过来，有你的味道。”木木一本正经。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嗅觉也很重要。
一旁的步天歌耐不住了，“喂喂喂，别把我酸掉牙了可成？！我大半夜跑出来可不是闲着没事来看别人亲密的！我的习惯还没那么恶俗！”
木木颇为鄙夷地看了步天歌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步天歌挠挠头，“就是说，你家主公孙红楼不是个好东西了？”
木木无语，步天歌很会拉仇恨。
王白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月光下一看，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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