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漂亮点,让我看着也高兴……”
殷慕情脸上一红,嗔道:“总这么没点正经,在孩子面前都没个当师父的样……”
莫流香看看三个徒弟都一脸忍笑忍得难受样,笑道:“这也没什么好笑的,等你们长大了,我一人给你们娶个好媳妇!我莫流香的徒弟如果要娶妻,贤良聪慧是必须的,是不是大门户倒不重要,模样也不能差了……。守仁也快十六了,等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就给你张罗了。用不了多久,也有人叫我爷爷了!哈哈……”
守仁脸上一红,守智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守礼也是轻轻的笑出了声。
殷慕情笑骂道:“这么没正经怎么当人家师父的!你才多大啊,竟然就想着当爷爷了!也不害臊……”
莫流香笑道:“这有什么好害臊的!他们个个都跟我亲生的一样,你当娘的怎么也得尽快给他们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不是……”
殷慕情满脸通红,又羞又气:“你……在徒弟面前也不知道避讳点,不理你了……”
莫流香大笑这搂进妻子,向前走去。三个徒弟紧紧跟随在后面,一行人虽然人数不多,但一路上却也笑声不断,颇为惬意……
嵩山为五岳之中,但论威风不及泰山,论险峻不如华山,论奇幻不如恒山,论清幽也不如衡山!可是既称山中翘楚,自然也有其出众的地方!
嵩山欠威且壮,无险但伟,不奇也妙,非秘又灵。虽然没有过多的雄奇,但也更素雅。没有太多的神秘感,可也充满灵性。由简单中感悟灵秀,嵩山自有其独到的风韵!
莫流香在山下购置了三千套僧装,和一些佛门用物,又雇了十几个挑夫径自上山。到了山门前,守仁上前通明求见。知客听说来人竟是当今江湖上名声最响的月影门主夫妇,不禁愣了阵子。然后道声“稍后!”连忙入内回报。
少时,知客引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僧人出门。老僧见到几人合十行礼道:“贫僧迟生,家师了性方丈有情莫公子……”
“有劳大师……”
莫流香才要举步,迟生微微行礼又道:“请莫公子见谅,敝寺千年寺规,从不接待女施主,还请恕罪!”
莫流香微微皱眉道:“哪里,这倒是在下疏忽了……”说着转过身对妻子徒弟道:“慕情,那你先去山下客栈等我吧,让守仁和守礼陪你一起去。就让守智跟我进去可以了……”
看着妻子和两个徒弟下山,莫流香师徒跟随迟生进入少林。寺里环境颇为清静,莫流香心情一阵沉静。对来往僧众彬彬举止,莫流香心里也颇为叹服,心里暗赞:“少林虽未曾出过许多顶尖高手,但能享誉江湖千年果然也有其过人之处。想各大门派哪一个不是巍峨辉煌,门人气势豪放。而这少林弟子数千,竟可以如此秩序井然。能冠绝天下佛门,果然确有风范!而由此也可见寺中主持之人的气魄和才能,等闲如何比得……”
守智被安排在一间禅房之内等候,莫流香虽迟生走进了另一间更加宽敞的禅堂!
迟生向前方坐着的五个老僧微微行礼,然后又对莫流香点点头,径自出去回手关好房门。
莫流香也能想到面前正是名震江湖的少林五大圣僧,当即微微行礼恭敬道:“后学莫进月影门莫流香见过五位大师……!”
堂中五个老僧也未起身,只坐在那微微颔首算是还礼。居中老僧微笑道:“久闻莫公子年少英雄,乃天将奇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衲正是本寺主持了性,这位是本寺达摩院首座尘灭师弟,般若堂首座尘度师弟,戒律院首座尘微师弟,藏经阁主持尘慧师弟……”
莫流香对几人一次见礼,了性大师微笑让座。莫流香坐下微笑道:“少林乃武林泰山北斗,在下心仪已久。本该早来拜谒诸位大师,无奈身在凡尘难脱烦恼,琐事缠身难离,还往诸位大师见谅!”
了性笑道:“公子太客气了!你此来为本寺施舍极重,本寺上下同感大德!”
五位高僧同时躬身,算是道谢布施!莫流香恭谨道:“大师言重了!在下一介凡俗之人,仅能以些许微薄俗物聊表对佛祖敬意,若有失礼不当之处,还请各位抱憾一二……”
寒暄几句,尘灭大师缓缓道:“莫公子,数月前老衲应武林盟之邀也曾上过月影,虽与公子缘悭一面,但有幸得见令妹白小姐!令妹年纪虽轻,而且身为女子,但行事道理不弱须眉,令老衲极为敬佩!不知令妹可还安好……”
莫流香恭敬道:“大师过奖了,舍妹一切还好!舍妹年轻识浅,言谈对各位武林前辈多有失礼,还往海涵!”
五位大师齐齐打量莫流香一阵,了性缓缓道:“莫公子,年余前南少林新任主持法有大师曾寄信老衲,谈及公子当年南少林一行,并附公子当年所留偈语。看到后,老衲颇有感触,并对公子智慧极为叹服!几位师弟观后亦觉对佛法的修持颇有领悟,所以今日正巧公子光临,老衲等想请公子代为开解心中疑惑,不知公子可肯赐教……”
“大师言重了!在下凡俗之人,蒙各位太爱。若有见问,必不敢欺!”
片刻,藏经阁尘慧大师缓缓道:“敢问公子如何看待我佛?”
莫流香呆了下,没想到开口竟然就问出这么艰深的问题,当即合十道:“我佛慈悲!”
“慈悲于何?”
“于世。”
“怎见?”
“心见!”
“心在何处?”
“心在路上!”
“何处路?”
“来往路!”
“何来?何往?”
“往来!来往!”
“我佛善乎?”
“无恶无善!”
几人明显愕了下,尘慧皱眉又问:“公子方才言我佛慈悲啊?”
莫流香微笑点头道:“敢问大师,大师可善?”
“老衲微薄!”
“大师可恶?”
“老衲尚宽!”
“大师可慈悲?”
“这个,老衲……”
莫流香轻轻叹了口气道:“天下灾荒,各地有良之士纷纷施予援手,此应为善。但其多锦衣华服,饮食无度,可能称为慈悲?”
“老衲……”
“我佛光照万世,普度众生。天灾人祸何时有了?可能称善?各位大师生在凡尘,偏强节人欲,苦行无度,我佛慈悲乎?焉是慈悲……?”
五位大师微微皱眉莫流香缓缓又道:“天灾人祸无了时,有赠有得有善恶。苦乐各有自得意,无恶焉知何为善?慈悲本是渡世心,有心不怕荒芜居。无心纵令善尘寰,满腹血肉灭慈悲!”
沉思一阵,五位大师相视露出会心微笑!尘慧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公子慧也……”
半晌,戒律院首座尘微缓缓道:“公子如何看待世人?”
莫流香笑道:“人之为人有苦乐,无苦无乐焉为人?”
“我佛言苦即为乐,乐亦为苦!”
“人非真佛,佛非世人!众生平等,何曾平等?”
“苦乐自知,佛度有缘!”
“轮回有数,佛亦难脱。缘无今生,何世来渡?人之贪乐,我佛心苦!”
“佛心仍苦,何时人解?”
“人之极苦,贪欲难足!佛心之苦,人不免俗!”
“人若免俗,佛心不苦了!”
“无度无苦,不贪无乐!苦乐自知,知真即佛了!”
“佛留警言千千万,世人本可自渡身。佛纵慈悲亦无奈,众生无识真可怜!”
“警言入耳化作风,圣贤亦非无箴言。春雨润木尚存露,空言渡世有何见?”
“佛本慈悲,众生自知。若无善念,礼佛亦枉!”
见尘微大师脸色不悦,莫流香笑笑道:“佛是慈悲,人尽皆知!奈何贪欲,人性难逃!”
尘微大师错愕一阵,缓缓叹道:“知世当入世,我佛已逝!老衲等敝帚自珍,公子真达观也!”
莫流香笑笑:“在家方知家事,出家岂知柴米之价……?”
片刻,般若堂首座尘度大师微笑道:“莫公子果不愧天人下界,见识超凡啊……!敢问公子可信佛?”
“佛在心头,信即不信,不信也信!”
“公子信道?”
“道在见中,信即不信,不信也信!”
“公子信己?”
“己在何处?何谓信与不信?”
尘度奇道:“公子道理精深,老衲愚钝,往予开释……”
莫流香微笑道:“信佛者,佛信也!信道者,道明也!信己者,知己也!无信,无明,无知者,何谓信哉!”
“公子信人也……!佛在天地外,人心皆向之。佛升往生界,人心皆泯矣!”
“佛不入天地,人心怎向之?佛升也奈何,人心至此泯!”
“佛无功德?”
“大师见之?”
“老衲佛徒!”
“在下凡俗!”
“此乃佛门!”
“亦处尘寰!”
“尘寰净地!”
“在下感念!”
“言语不恭!”
“叹未开蒙!”
“公子惠人!”
“惜未遇佛!”
“济世怀善!”
“善济凡尘!”
“亦可超脱!”
“人欲仍存!”
“他日自了!”
“今尚无知!”
“佛亦降魔障!”
“诚心未敢欺!”
“只见不敬佛!”
“佛当知真心……!”
沉思半晌,尘度大师微微颔首道:“哎!公子妙人……”
接着,尘灭大师笑道:“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公子高明,更已远甚……!公子心中真有佛?”
“佛心眷顾未敢弃!”
“公子既佛心诚厚,何不免俗以求达?”
“诸位皆得道高僧,佛心之诚必然无人敢疑!但请问一句,诸位可能免俗求达?”
“轮回有数,命由天定!既得佛佑,自当求道!”
“不免轮回,天命早知。虽幸圣佑,难明正道……”
“惧轮回乎?”
“自然!”
“焉敢知天命?”
“天命予我。”
“天尚护你!”
“未敢或忘!”
“何时正道?”
“听天由命!”
“有何可忧?”
“凡尘无奈!”
“佛佑善人!”
“恶人未报!”
“佛心无量!”
“阿弥陀佛……”
“公子善也!”
了性大师两边看看自己的四个师弟,见四人虽面含愧色,但眼光中也大有赞许,当下微笑颔首:“公子得天独厚,降生救世,真乃众生之福啊!”
莫流香淡淡笑道:“大师过誉了!在下只求心安理得,不敢有失本分而已!”
“佛德无量世人感,为救众生何必贪!”
“佛凭通天虽神力,无贪亦难救众生!”
“善恶到头终有报,何必强求天道改?”
“果报皆在知觉后,一息尚存难通关!”
“事实难全真天意,缺失自补何须急?”
“未见天理辨善恶,但凭绵力补天缺。”
“天既有缺人奈何?到头徒然真心憾!”
“非愿非求因无奈,为人谁免心存憾?”
“公子诚也……!”
长叹一声,了性大师缓缓又道:“于我佛,惠者正也,达者明也;于众生,信者得道;于道理,妙者可悟;于诸象,诚者才知呐!公子生就天眷,可谓救世真主啊……!”
“大师过奖了,在下不过据实答言。如有得罪,还请原谅!”
了性大师看看四个师弟,缓缓问:“各位师弟如今如何作想……?”
四人相对半晌,齐恭敬道:“谨遵方丈法谕!”
了性大师点点头,缓缓道:“公子,实不相瞒!我等今日对公子相试并非心存冒犯!日前终南幻觉道兄曾来本寺就公子之伤相求老衲,他因感念公子当今仁德,不忍公子死于非命。他知本寺有部易筋经乃是本寺至宝,或许可对公子内伤有所帮助。可是,千百年来纷争无数,恶者未见得必有其业报。而那些曾为善辈,却不免有许多在功成名就之后流俗,因此老衲未敢轻易付诸。老衲等商议之后,决定试公子一试,若你乃当救之人老衲等自然义不容辞!如今,公子心志令老衲等佩服之至。易筋经虽未见得便能解公子困厄,但也算是我少林为武林同道的一点心力了……”
莫流香微微皱眉,恭敬道:“大师,此事在下之前确无所知。今日来此,纯乃为拜会各位高贤,绝无他意。而且在下内伤非同寻常,易筋经又是贵寺至宝,在下不敢妄求。所以,各位美意在下只有心领,今日就此告辞……!”
“公子且慢……!”
莫流香已经站起来,正要出门听了性大师阻止不禁眉头微微皱起。
了性大师微微叹气道:“哎!莫公子,你一身于当今天下干系重大,众生苦乐已全赖于你。天意应人,任谁也无力改变。而且你自己也心存救世之志,兼具济世之能,如何可如此怠慢自身!济世艰难,人生路漫。你本通达之人,自不至贪恋凡尘俗事。但是天降大任于你,将众生安危托付于你,你又岂可轻生?我等奉送易筋经虽是为救你性命,但也是为苍生才如此。即便你不畏生死,难道也不再顾念天下苍生了吗……?”
莫流香紧皱眉头,一时间心里大感为难!说实话,莫流香当然不是怕死的人,也不是矫揉造作。可如果真的只给他一天,一个月,甚至一年,他或许倒是可以轻松许多。可如今,他虽知自己难逃一死,却还要不停的给他希望,无形中必然给他增添了很多压力。如果易筋经真的可以救他,面对着武林瑰宝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可他明知易筋经也不能救自己,便不免颇为踌躇了……!
良久,了性大师缓缓道:“莫公子,你乃通透之人。世间万事早已明了真谛,是生是死,于你而言本早不萦于心。怎么?现在为了怕要知别人之情,反倒落俗了!这岂应是你为人……?”
莫流香看看几位大师,见他们眼中都大有故里之意,轻轻苦笑声缓缓叹道:“哎!各位大师,并非在下流俗,只是天命难违,在下实在不忍糟蹋了贵寺至宝……!哎!既然几位大师盛意拳拳,在下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了性大师微笑道:“这便好了,其实我等也是一片心意,并未见得真能帮到公子!现在,就请尘慧师弟带莫公子到藏经阁一行,请他为本寺法学稍加指点……”
两人恭敬对了性大师行礼,退出禅堂。莫流香先来到守智休息的禅房让他先下山,告诉殷慕情自己三五天就回去,以免妻子担心!
跟着尘慧大师来到藏经阁,莫流香环视四周满满挤了一整间屋子的书架,此处收藏的佛法、武学可以说管绝天下!若是放在以前,莫流香走进这里必然会向久离湖海之龙,久宿尘俗雅仙一样如饥似渴的去遍览群书。可是这时候看着这些天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他的心里却充满了苦涩……!
莫流香天赋聪颖,博闻强记,三两天功夫就把少林寺的武学和佛法记全,而这也不得不说归功于他对天下武学本早有贯通之能。
一天吃过午饭,尘慧大师缓缓递过一本百十多页的小册子缓缓道:“莫公子,这便是本门的易筋经。得知你已将本门武学佛法尽皆记熟,方丈师兄嘱老衲将此物交给你。希望它真的可以对公子稍有帮助,也算本寺对苍生略尽一份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