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松口气,虽然这口气松得有点莫名其妙,像预想别的答案似的。
沈冬不敢看,又不自在,只能催促:
“那你好了没有?你到底想干什么?”
“为斩建木,我将神识、灵力、本命真元皆灌注到剑中,原以为是护你周全,没想到…”杜衡语调愈发古怪,“难道你没察觉到,你根本没法以自主意识变回去?”
“对!没错,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没有消耗的本命真元留存在剑中,阻碍了你自身意志。”
“那怎么办?”沈冬虽然阴差阳错的对做人这件事有执念,可是一旦回忆起来,他不排斥继续在人间混日子,有手有脚的生活比作剑自由得多,但要是变不回去,这问题就严重了!
“所以,我要与你双修,先让神识融合…”
沈冬依然对那个词反应不良,下意识的避开:“现在解决这个问题了?”
“没有。”
“那就松开,你不觉得这样飘着看自己…咳,有点怪?”
“有什么怪的?”杜衡不但这么说,甚至揽住沈冬的右手也顺势下滑,沿着背脊一直滑到尾椎,动作轻缓,又充满了说不出的暧昧。
尽管身体的反应沈冬感觉不到,仍然有头皮一麻的窘迫。
“等等,这不对,你为什么能控制你的身体,我为什么只能…这样飘着?”太不公平了!难道元神出窍还有差别待遇?
“因为你是我的剑。”
“……”沈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想回来,那么…定心凝神。”
虚幻如影的景象猛然一阵摇晃,沈冬感到自己像坠下万丈悬崖,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然后瞬间感到某种叫地心引力的东西拉扯着他的手脚,那种清明虚浮,仿若掌握一方,洞察所有的好感觉没了,醉酒的身体沉得连手指都抬不动,只想脚一软坐回地上。
揽住腰上的手臂阻止了他的跌滑趋势,唇也在此时分开,残余的灵气缭绕在口中,温热的触感离去,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我…唔?”
沈冬发现了一件更尴尬的事,全身滚烫,小腹更是燃烧着某种炽热,硬得都发痛了。
下意识的往后挪,仅仅是微小的动作,这一摩擦也带来了快感,沈冬倒吸一口冷气,拼命要控制手脚将自己撑起来,结果努力了半天,却突兀的感到腿上一凉。
撕衣服的声音,他都没听到,这醉得多迷糊?
“你、干、什么?”沈冬很想咬牙切齿的,奈何现在身上没一处听他使唤,一咬却咬伤了自己的舌尖,痛得一挥手。
墙上毫无悬念被砸出一个洞。
“你自刚才就抵得我不舒服。难道你不难受?”
“那也是你折腾的!刚才我神识不在,你右手乱摸,我当然——啊!”
沈冬恨不得跳起来,这算是变本加厉?
说了别乱摸,立刻就攻城略地,直取炽热的中心?也太过分!
沈冬听不分明,看不清楚,连搁在墙壁上的手,都没有触感,也不知脚踝碰到的东西是什么。就好像悬浮在一个没有任何东西的空间里,唯有那么一双手,只要轻抚过那里,仿佛就将正常的感觉带来了,手指过处,皮肤就一阵战栗,然后是更燥热模糊的不安,某个要命的地方被不轻不重的摩挲,没有什么技巧,甚至控制不好时间,让沈冬晕乎乎的在难受与愉悦的边缘反复挣扎。
终于,强撑的一股力如潮水般席卷而去。
沈冬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感觉到自己在大口喘气。
然后感到背后一硬,似乎被放到什么上面——八成就是他们房子里最坑的那张床,哪里是床,就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大青石,终南山搬过来的。
大汗淋漓,酒意倒是解了许多,沈冬恼怒万分外加不甘心,出乎杜衡意料的猛然翻身爬起来,不由分说狠狠按住杜衡的肩,再猛然一拽,直接将人压到床上。
“第二次…”沈冬一头栽在杜衡肩上,贴着他耳际磨牙念。
倒霉的第一次在某大浴场淋浴间。
杜衡反手按住沈冬的肩,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推起来。
可自认自己吃了大亏的沈冬哪肯罢休,要想想他的原形,兵器就没有不标榜自我,不争强好胜的!
某些事情沈冬也许很久前很懵,不过现在前有撞见浴场激情戏码,后又倒霉附到寻欢作乐的两条蛇身上,现在该懂的事情他一样懂。杜衡对他意义非同寻常,什么道侣红线,都被杜衡擅自扯过了,有点恼,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他还仅仅只是十方俱灭,道相通神识交融,也就是了。天上多得是这样的神仙眷侣,可谁让沈冬曾经非常顽固的想做人呢?!
人有七情六欲,不能脱于尘世枷锁。
自他化形以来,身为人的概念,就严重影响他的神识,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他才是沈冬。没有的话,他就只是一柄通灵性的剑,与别的剑仙手中的那些,并无差别。
尘世如荆棘,心念不动,故而不伤,无爱亦无怖。
无爱无怖…没有怖,也碰不到爱。
倘若论道,以沈冬这脾气一定会不屑的说,尘世荆棘怎么了?笑话,他是剑,还怕斩不断?无边无际生之不绝?难道能比建木更难砍?
只是——断天门不但没有教剑修猜自己的剑心思,也没教剑琢磨自己家的剑修。
沈冬难免嘀咕,杜衡如此,那不是情。修真者只有道,所谓道,就是因为杜衡的剑是自己吧!据说泰岳剑仙当初给徒弟搬来的灵石多得很,也许重来一次,他们就没有现在了。
这个疑窦卡在心底,难以释怀,沈冬潜意识想到他跟杜衡时,总是避免进一步多想什么。
现在沈冬被酒冲晕了头,眼角通红,是怒,也是情欲。
——凭什么他要吃亏?天底下没这个道理!不行,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便宜占回来!
他并没有完全清醒,就是一股闷气,蛮横的扯杜衡挂在手臂上的衣服,嗯,裤子也不放过!刚才这家伙是怎么摸的?他不介意照着来一次!
动作没轻没重,那力道,普通木头都能给他捏得裂开,纵然是杜衡,呼吸间也忍不住一顿,手臂胸膛顿时红红紫紫一块块,逐渐呼吸就越来越急促,沈冬又晕头转向的试图撑住脑袋,想爬起来认真的把便宜占回来,压住杜衡的身体两下接触间,难免磨磨蹭蹭。
微凉的肌肤终于也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绯红,变得炽热起来。
杜衡起初不说话,也没动,但沈冬得了便宜还不肯罢休,越摸越离谱,顺着腿弯一路磕磕碰碰,最后终于要握住——
骤然一晕乎,沈冬半晌才回神,发现他跟杜衡换了个位置。
有什么东西抵着他小腹,刚稀里糊涂的挪了一下,肩膀立刻被按得死死的。
“什么都别想…”杜衡的声音暗哑,听上去很古怪。
沈冬没转过来弯,纳闷嘀咕,为什么不想,口头便宜实际便宜,杜衡你占得还少?
随即一种诡异的异物感,沈冬下意识的用手捶脑门,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尾椎窜上的酥麻,发软的身体不断抽搐颤抖,完全不受控制,甚至很难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一阵,沈冬才回光返照的醒神,惊骇之下,身体猛然往上一窜,一头撞在杜衡肩上,力道很大,杜衡的手指还停留在温暖紧致的地方,难免被撞得后仰,另外一只手顺势按在沈冬下丹田上,没有灵力,也没有真元灌注,只是安抚的轻轻揉动,某只膝盖就软了,控制不住的一弯。
“呃!”这石头好硬,跪砸下去,痛得都冒冷汗了。
沈冬像溺水的人一样往旁边扒拉手指,但什么也没碰到,倒是拽断了杜衡几根头发。
脚踝一紧,像是被握住,手指顺着小腿轻轻摩挲。事实证明这种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很有效,沈冬焦躁间只一心一意想把自己的脚拽回来,连尾椎后莫名的刺激消失都没留意到,直至撕扯般的剧痛陡然袭来,失控虚软的身体僵不起来,只能虚垂着手臂一阵痉挛。
沈冬好悬没晕过去,意识彻底成了一团糨糊。
这种痛法,也就比紫霄神雷劈在身上,三昧真火锻造灵石好一点。可是关于疼痛的记忆,任何人都会下意识淡忘,不去回想,现在那些尘封的折腾全部又冒出来,沈冬往后一仰,眼前模糊,脸上有凉凉的,类似水的玩意往下滑,压根分不清是痛出来的眼泪还是冷汗。
手指抽搐,近距离死死掐杜衡的手腕,喉咙里出来的声音都是破碎的,只能用神识愤怒的吼:“我不是你师父那柄剑!”
十方俱灭够窄的了,从中间劈也分不成两半!
——混账,给他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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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最新更新章节 。。。
泰岳剑仙重重打了一个喷嚏;他有点纳闷的揉揉鼻子。
这感觉真怪;自从他修道有成后;凡人的小毛病早就不会来找他了。难不成是天道有感;要降大因果给他?
赶明个得去找承天派的仙人测算一下天机。
“泰岳!正商量事情,你走神走到哪里去了?”翎奂剑仙借机公报私仇;怒喝一声,众剑仙立刻投来不满的目光。
“你拿主意不就行了;还商量什么!”泰岳剑仙撇嘴,态度很不屑,“你这些天的做派;不就是自诩是门主的徒弟,所以顺理成章接管一切,暗示我们都得听你的?”
翎奂大怒:“我还是你的师祖呢,这是对师祖说话的语气?”
“算了吧,你当初在凡间不就解散了断天门?”泰岳无所谓的说,“反正没了门主,断天门迟早完蛋,让你穷折腾整完蛋,这黑锅正好盖你脑袋上,与我等不相干啊!”
“……”
翎奂当场暴走,抽出轻鸿剑。
秦峰不在,洛池视若不见的打瞌睡,其他四位剑仙只好一拥而上,硬是拖胳膊拽腿的拦下翎奂剑仙,总算没让医院大楼彻底成为废墟。
正闹哄哄的时候,秦峰剑仙回来了,拎着一只豹子似的东西,顺手往地上一丢(N天之后,罚单会增加新款项,杀死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这是不对的!影响很坏…)。
秦峰压根没搭理他们鸡飞狗跳的闹腾,以前在十四重天的时候,只要门主一闭关打坐,或者一出门闲逛,剑仙们就能互相掐起来,习惯就好。
他只是嚷嚷:“快来帮把手,先把皮毛完整的弄下来…再随便炼制一下。我在很远的山林里转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只。”
剑仙们面对血腥是眼都不眨的,可问题来了。
“怎么炼?”
“是啊,我只会炼剑。”泰岳拈着胡子发愁。
——你们这个门派都只会铸剑的好吗?而且还是唯一性的,只会炼制自己的剑!师徒之间剑的特性都相差十万八千里,可以说全无关联,想帮忙也帮不了。
“我来吧!”一位飞升仙界后才加入断天门的剑仙无力的站出来。
修真界的剑修很少,一个门派全是剑修的就更少。渡劫的难度是九重天劫,往往接连好几代都被劈成渣,一到渡劫期,剑修们就紧张兮兮拼命稳定心境。自己都没时间,还教什么徒弟?这样的门派又怎么传承得下去?
所以除了断天门之外,修真界的其他剑修都是野路子,每个临近渡劫的剑修都会把心得书简或东西封存在某处留待有缘人,这种情形下,剑修的出身难免五花八门。有被门派放逐的机缘巧合得了传承,也有原来是凡世读书人,偶得一本旧书,甚至有做铁匠的…
这位粗通炼法宝手艺的剑仙匆匆忙完,翎奂就皱眉问:
“这么一整块,要怎么穿?系腰上还是披肩膀上?”
“…这嘛,你还是期望门主别嫌弃材质普通,不肯穿。”秦峰剑仙愁眉苦脸的说,“说来也怪,这偌大的山,竟然连一只大虫都找不到。”
老虎啊!在这个年代,还是去动物园找比较快。
“是你太不中用!“翎奂剑仙不屑的说,“待我去找一圈,定有收获!”
——你确定能找到回来的路?
众剑仙一致鄙夷看他。
“要是杜衡在就好了。”泰岳剑仙开始啰嗦个没完,“至少知道哪里有妖兽(山海易购…),越稀罕越好,门主的眼光一向都是高的,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此刻,直播完绝地大逃亡节目的余昆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
这脊背发寒,有不好预感!等会就去找神机子算一算。
“余经理,山海易购什么时候恢复营业?”后面有人追着提问。
余昆当即擦了一把冷汗,这种现场直播,说话绝对要谨慎,修真界的观众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一个不乐意,破罐子鞋子什么东西都会砸过来。余昆现在体积超标,目标很大,很容易遭殃!
鲲鹏的老资格跟强大实力?那也不能粗心大意!
开山斧有句话说的好,身在盘丝洞,隔着弥天大网跟他说话的凡人,永远猜不到它是一把斧头。同理可证,看电视发飙的观众,你也不知道他们是实力差劲的阿飘还是各门派长老宗主。更正,现在还得加上那些要命的神仙!盘古大神保佑,幸亏剑仙们不懂要怎么看电视!
“这个山海易购啊…咳咳,我离开的这几年呢,一些琐碎的事情还没接手搞明白。正式营业时间不定,如果大家有什么紧急需购的商品,可以拨打我们的订货热线,熊猫快递12时辰不间歇服务——咦?你说什么?斩断建木的时候笼罩神州好几年的结界也自动解开了,哈哈,那挺好啊。诸位道友就是想购买舶来品,也可以…”
余昆兴致勃勃的说,“对了,顺便问一句,西方血族电视台那部电视剧结尾了吗?我飞升的时候刚播到妖精叛乱…还有,岛国电视台的那个长不大的小孩破案子有结尾吗?最终幕后BOSS是谁…什么,全部都出来了!太好了!飞升到天界那一刻我都绝望了,我还以为有生之年都看不到结局了,真不甘心!”
“……”
修真界观众有的茫然没听懂,也有人一头黑线盯着屏幕里的余昆唱作俱佳的扯开话题,他们不由嘀咕,这余昆到底在怕什么?这么好的赚钱机会都不要,嗯,有问题!
——开玩笑,山海易购也经不起那些神仙的折腾!
宁可关门停业,也绝不能造成损失,余昆听说售前部门已经有员工不顾山海易购的铁规定,豁出去放话说宁可死,也要辞职!
余昆匆忙结束直播,自己也嘀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一拍手,有了!售前部门属于前台,前台主管是谁?哼,一个好的超市总经理,就要懂得把问题分派下去…不不,他是说放权,适当的放权!有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天打雷劈啊!把十方俱灭往售前部门一摆,再一报名,杜衡的剑,断天门剑仙的剑,亲,你的脑袋能比建木更硬?哈哈哈,余昆仰天大笑,决定立刻打电话召唤员工上班!
只要那家医院没有成为废墟,埋掉所有剑仙,就算不在服务区也一样能接通,余昆信心十足的在屏幕上画符箓拨号: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正在双修…”
余昆一头撞断了三棵树,手机砸中脚背,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他往后一仰,原来趋势是坐倒在地,结果上半身重量偏大,直接摔了个倒栽葱。把地面砸出好大一个坑,还好修真界电视直播场地是阵法圈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