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珍慈,这孩子倒也温婉,若是能嫁过去,定不会忘了荣国府的恩情,更何况现在她的母亲还在世,也是个胆小老实的,待珍慈嫁了过去,那陵绎不又多了一个帮手吗?”老夫人笑道。
越姝意一想到是为了赵陵绎,便也笑开了
“陵绎若是多了柳石帮忙倒也是好的。既然祖母有此想法,不若姝意明儿个跑一趟宁国府,去见见宁国公夫人。”
“如此甚好,甚好啊。”老夫人哈哈笑着,看着越姝意真是越看越满意了,只不过此时站在帘子后面的人却升起了浓浓的担忧。
待越姝意离开了,帘子后的人才走了出来
“祖母。”
“梅儿,方才的话可是都听到了?”老夫人看着面容姣好的梅夫人道。
梅夫人依旧是一身黑色襦裙绣着白花,见老夫人问话自也是颔首“梅儿听到了,只是祖母,珍慈是个孩子,如此门不当户不对的嫁过去,往后只怕要吃不少排揎。”
老夫人轻笑
“不用担心,不管怎么说,她一个庶女要是能谋到正妻的位置这不也是她的福气吗?怪也只怪我嫡支没能有几个女儿,若是有的话,倒也用不着她了。”
梅夫人见老夫人如此说,便也未再多问了,只是看着越姝意离开的方向还是放不下心,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赵陵绎,有一个如此妻子,当是如何的心思,赵陵绎对连袭玉的情义,她也看了几分在眼里的,只不过老夫人为了荣国府,便是什么都能舍弃,现在更遑论亲孙子的幸福了。
大夫人看着官府的人离开,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被身后的人扶住,只是看着地上的尸体,大夫人的面色又白了几分。
“大夫人,黄妈妈的尸首怎么办?”有丫环过来问道。
大夫人面色铁青,
“埋了。”还能怎么办,官府的人不想惹事所以只推说是自杀,但是黄妈妈昨儿个晚上还与自己在说着话儿,如何就会自杀了去,定然是老夫人亦或是越姝意做的手脚,当初她查到扬州那些人里有太子的人时,她就怀疑赵陵淮之事也是与太子府有关的,现在越姝意已经拿走了自己手里的掌家之权,为的不就是将自己彻底的压制下去吗?老夫人本就不喜自己,现在更是偏帮着那越姝意了!
看着黄妈妈的尸首被人抬走,大夫人才踉跄着走出了屋子,原本健朗的身子骨现如今早已被折腾的虚弱不堪了。
“大夫人,咱们去哪儿?”扶着大夫人的丫环问道。
大夫人面露哀痛
“去府外,今日,不是杨府行刑之日吗。”大夫人的声音哽咽着,今日要斩首的人都是她的至亲之人,但是他们所被定的罪是谋逆大罪,她不能明着去送,难道还不能暗着去吗。
“是。”看大夫人这般阴沉的模样,丫环原本还有些担心的话现在也不敢说出口了,只是大夫人今日若是被人发现,定要招惹了麻烦来,大夫人平日里树敌太多了。
大夫人一行人才出院子,荣国府各处便也得了消息。连袭玉接到消息时倒是未有别的想法了,黄妈妈一事定然有人暗中在操纵,既然那人打算对付大夫人,那么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定然也是不会放过。
大夫人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往斩首的市集而去,只是到了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围观的百姓,百姓嘴里都在议论着杨家人,或好或坏,都已经改变不了今日的事实了。
大夫人坐在马车内未曾出来,便是听着外头的议论声便已经是泪如雨下。
“午时三刻已到,斩!”监斩官的声音传来,明晃晃的太阳下锋利的刀刃也闪着寒芒,大夫人的心已经纠在了一起,只是到了最后也没有将马车的帘子掀起来去看自家亲人最后一眼。
“大夫人,已经行刑完了。”丫环看着不断啜泣着的大夫人说道。
大夫人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
“回吧。”声音里已经满是疲惫,自然,这个仇她也是记下了,只是马车还未往回跑,人群里边冒出一个诧异的声音“那不是荣国府的大夫人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被赶出府
众人听到声音都往这边看来,大夫人面色一白,怎么会有人发现她?
“大夫人,咱们现在怎么办?”丫环明显是没经过事的。现在已经慌张不已,大夫人也是杨家人,这次侥幸逃过一劫,若是再被人发现来送这些死囚最后一程,定然会叫皇上责怪了去。
“快走!”大夫人自是也知道这些道理,忙吩咐着车夫往回赶去,可是过了半晌马车依旧丝毫未动,待大夫人掀开帘子才发现本该坐在前头的车夫早已经没了踪影,而帘子一掀开,下面的百姓也都看了个清楚,都开始议论,“哎哟,是杨家的嫡女呢。”下面一个老者说道。
“可不是吗。今日是家中亲人被斩首,居然连下都没下来,最后一面只怕也没见上吧。”
“真是不孝。”
……、
各种指责声将大夫人淹没了,大夫人放下车帘,指使丫环下去雇了个车夫过来。匆匆从市集离开回了荣国府,可是直到到了荣国府。她也还没从那些责骂声中回过神来。
“大夫人,到了。”丫环看着还呆坐在马车上的大夫人道。
大夫人面色黑沉,扶着丫环的手下了马车,进了荣国府,可是还未进去多久,老夫人便来了。
“谁许你出去的!”老夫人显然很生气。
大夫人抬头看着老夫人,
“他们都是我的至亲之人。”大夫人也跟着怒了起来,到了最后,自己儿子没了。娘家没了,荣国府的老夫人还是在步步紧逼,她怎么能不恼?
“哼,你可知你今日去了的后果?”老夫人冷哼一声,看着大夫人,眼里已经全然没了丝毫的温度,仿佛看着陌生人一般。
“有何后果我一力承担便是。”大夫人也站起身看着面前面色冷漠的老夫人,“想当初我嫁入荣国府,你虽不喜,可是看在杨府的面上倒也不曾为难与我,现在杨府没了,你便开始露出你的本来面目了吗?老夫人!你可别忘了。这么些年,荣国府这个大窟窿是谁在填补着。”大夫人看着老夫人道,自己这么些年丰厚的嫁妆银子全部赔了进去,荣国府根本就是个无底洞,庄子铺子都是只亏不赚,更何况荣国府自从荣国公的爵位没了之后,朝廷的俸禄也少了,荣国府根本就是个空架子。团史状圾。
老夫人冷笑
“这些年还真是为难你了,等你离开时,我自会给你处小院,就当做是你这么些年掌家的赏赐。”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所有的事情你一力承担吗?那你就一个人去承担吧,来人,把休书给她。”老夫人冷漠的看着大夫人道。
“你不能休我!老爷呢,老爷在哪里!”大夫人听说休书都已经带过来了这才慌张了起来,本以为老夫人是个好面子的,不会在这种关头过河拆桥让外人捡了话柄,却没想她真的是不管不顾了。
“你不顺父母便是犯了七出,我代我儿便能休了你。”老夫人说完直接拿过一旁人呈过来的休书丢在了大夫人面前。
“日落之前离开荣国府,你现在已经不是荣国府大夫人了。”老夫人说完,看着大夫人煞白的脸,面上露出笑意来,这么些年她一直看在杨府和赵老爷的面上未曾发难与大夫人,现在好了,杨府没了,赵老爷也不再管事,现在大夫人更是忤逆了她的意思出去探询死囚,如此儿媳,她自是又道理休了。
“祖母。”越姝意一直在外头候着,见老夫人出来忙迎了上去。
老夫人看到是 越姝意,面上的笑容又多了些“姝意啊,往后这荣国府可就都靠你了。”
“是,祖母,父皇已经与姝意说了,再过两日封父亲为荣国公的圣旨便会下来,届时,咱们荣国府的荣耀便回来了。”越姝意亲昵的拉着老夫人的手往前走去。
老夫人听到越姝意的话更是喜不自胜,看着她更是满意了,却不知身后的德宁院,未曾除掉的大夫人是她最大的祸患。
“大夫人?”一旁的丫环看着瘫坐在椅子上没了表情的大夫人担忧道。
大夫人拿起手中的休书,冷笑出声
“收拾东西离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相信赵老爷绝对是知情的,不然不会容许老夫人这般轻易便将她扫地出门。
“是。”一个丫环应承道,不过也只剩下这一个丫环了,周围的丫环的卖身契可都是荣国府的,现在看着大夫人已经被休,自然是不愿再过来伺候,而那个丫环是原先大夫人自己个儿的陪嫁,出了黄妈妈,原先也还有几个得力的,可是都因为得罪了大夫人而被处理掉了,现在便只剩下这个胆小无用的。
出了荣国府的大门,大夫人的面上俨然已经没了当初的荣光满面,现在杨府被定为谋逆,原先与之亲近的各大官都不再来往,对大夫人更加是避之不及了,最后不得,大夫人只得与丫环想要寻一处客栈歇下,可是大夫人这么现年的风光,京城里谁还不识大夫人,自从市集一闹之后,众人都猜测这大夫人肯定会出事,所以都不愿再接纳她了,最后不得已,只能寻了一处废弃的庙宇歇下来。
秀兰倒是不断的传了消息回来,所以现在她也能清楚的知道大夫人的具体动向。
“姑娘,想不到大夫人居然这么轻巧便被赶出去了。”秀兰轻笑道。
“对呀,不过也仅仅是被赶出去了而已。”连袭玉一面焚香一面道。
“姑娘的意思是大夫人还会有动作?”秀兰不解。
絮儿则是在一旁轻笑,放下手里的绣绷子看着秀兰“奴婢猜想那幕后之人定然还要对大夫人下手。”
“正确。”连袭玉赞许的看了一眼絮儿。
絮儿笑着又开始继续绣手上的东西,秀兰则是嘿嘿一笑“姑娘,那咱们是不是不用再盯着大夫人了。”
“你不用盯着了。”连袭玉焚好香,这才熄了手里的火,将镂空花纹的香炉合上。
“啊?”秀兰不太明白连袭玉的意思,却见连袭玉慢慢认真了面色“大夫人手里的秘密我很想知道。”连袭玉嘴角微扬,解开这个秘密算是对赵陵绎帮了自己的回报吧,如此两清倒是甚好。
☆、第一百六十八章 锒铛入狱
“姑娘,您看着这花样子如何?”絮儿将手中秀好的花样子给连袭玉看,是照着那几支簪子的梅花团绣的。
连袭玉看着雪白的绸子上开出的朵朵鲜红的梅花,笑得弯了眼睛。
夜色很快降临了。赵陵绎过来与连袭玉一道用了晚膳之后才匆匆离开了,赵陵绎一直想寻着机会说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沉默的晚膳之后便又匆匆离开了,只道太子府那处还有事。
怀礼待赵陵绎离开,才匆匆与连袭玉说了几句话“爷是特意从太子府赶过来的。”说完看着连袭玉微微惊愕的模样才行了礼离开了。
只是为了一起用膳么?连袭玉皱眉,看来她要尽快离开荣国府了,这赵陵绎似乎已经越陷越深了。
“姑娘,舒夏带来了。”絮儿在连袭玉耳边小声道。
“嗯。”连袭玉颔首,吩咐人都在外头候着,自己则是进了里间。
“姑娘!”舒夏看到连袭玉进来,眼眶都红了,她一直在等着见到连袭玉,这都差不多一月未见了。
“姑娘。”另一道身影也差点红了眼眶。
连袭玉斜睨了他一眼
“京城的一切可都还好?”
“很好。只是四王府那里,杨月嫣似乎开始觊觎四王妃的位子了,奴婢担心会控制不住她。”舒夏收敛好激动的心情,回着连袭玉的话道。
“暂且不用管她。”连袭玉淡笑,这杨月嫣与越狄也算是天定的缘分。前世今生都在一起,只是前世祸害了自己。今生却要去祸害马佩儿罢了。
“你让杏花引导着杨月嫣去与马佩儿争便是了,再过些时日便将杏花抽出来。”
“是。”舒夏颔首,却见连袭玉继续道
“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去替我查一个人。”连袭玉又想起了昨夜在魏靖衡窗前那个冷漠的女人。
“谁?”舒夏疑惑,刘奎见连袭玉压根不理自己,连忙凑了过来“查谁?”
“与魏将军接触的神秘女人,要尽快查到她的资料。”现在皇帝恢复了往日的康健,不过却只是回光返照罢了,现在各处的势力都在绷紧弦,京城的局势一触即发。她根本不想魏靖衡牵扯进去,待她抽而出之时,她希望我魏靖衡依旧只是魏靖衡,而不会出现其他的变故。
“是,属下一定会替姑娘查清楚,不过姑娘,您是不是该跟舒夏说说我和她的婚期了。”刘奎忙接话道,当初连袭玉可是答应了自己待解决完马轩之事便会开口与舒夏说婚期之事的。
舒夏面色一红,狠狠的掐了一把刘奎,刘奎疼的怪叫一声,却还是嘻嘻的看着舒夏。
连袭玉轻笑
“舒夏你觉得呢?”
舒夏听连袭玉这般说,羞涩的垂下头
“但凭姑娘做主。”
连袭玉抬眼看着刘奎。刘奎自也是心满意足的笑了,待二人离开连袭玉才给了秀兰吩咐。
“姑娘这是替谁准备的陪嫁呢?”秀兰一边拿着红折子写着一边问道,这都写了三四个陪嫁折子了,可抵得上富贵家小姐的陪嫁了。
连袭玉淡笑不语,只让秀兰收拾着,舒夏若是嫁了倒也好,至少她一个女子身边能有人照顾,这也是她最想看到的。
看着外面沉沉然的夜色,连袭玉又动了去魏靖衡那处的心思,却是才在通道内,还未打开魏靖衡那方的门,便听到了那头的声音,隐约间似乎是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和临安的求饶声。
连袭玉便静静的站着,想起了魏靖衡浑身是伤趴在药池便的情形,她知道外面被打的人是魏靖衡,而打他的人定是那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连袭玉的手指攥紧,冷眼往前看着,似乎要看穿了这道墙一般。她不能出去魏靖衡定然也不想自己出去,若是出去,魏靖衡还要来保护自己,因为到现在,她也没有能力能与他背后的人抗衡,她出去了只会是负累。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终于平息了,连袭玉拿出手里的簪子放在墙上的洞中,门慢慢打开,连袭玉才走出来便看到了瘫软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魏靖衡。
“连姑娘。”临安听到声响转过脸来看着连袭玉,一个七尺男儿此时也已经满眼是泪。
连袭玉看着趴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的魏靖衡,身上的黑衣已经全部破损,道道血痕。
连袭玉走到魏靖衡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他也清醒的看着自己,两人相视而笑,却都红了眼眶,魏靖衡时痛苦,而连袭玉是心疼。
处理好魏靖衡的伤口,连袭玉愣是一滴泪也没落出来,替他清洗伤口,敷药止血,直至换好衣裳。
“睡吧,明儿个不是还有事么?”连袭玉笑道。
魏靖衡喑哑着声音
“我不疼。”
“我知道。”连袭玉笑看着魏靖衡,替他掖好了被子,起身便离开了,两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只是一个眼神便已知对方心意,这便是不知何起的情,却一往而深了。
临安不安的看着连袭玉,连袭玉走到床后的拿处地方,开着的机关门前还留着一滩的血,是魏靖衡的。
连袭玉一句也未曾多问,她知道,定是那个人发现了这个机关,所以想要过去,却被魏靖衡拦下了,以至于魏靖衡受了今日的苦。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魏靖衡的什么人,为何魏靖衡会一直忍着她,但是她不会忍,这个女人她绝不会放过!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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