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这一下,一直保持沉默的邓布利多不得不出来说话了——再让福吉说下去,他这个部长恐怕就坐不稳了,再培养一个福吉他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福吉这次的事情确实没有处理好,马尔福先生说的没错,麻瓜虽然弱小,我们也不能对他们过分的依赖,不过巫师界的改变的确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这件事情还需要更加仔细的调查研究,再设计出一套完整合理的方案。而现在的关键在于如何对于、发生过的事情进行补救。”
“魔法部和麻瓜政府在数百年前就有过协议,祖先们也借此成功的将教廷的势力驱逐出了英国,这样一场辉煌的胜利即将丢失在我们的手中,无论怎么想都是不能接受的,以后就算见了梅林也无法说通吧。”卢修斯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做派,冷静优雅的表达着自己沉重的心情,“而且,万一麻瓜们和那些教徒联合到了一起,魔法界还能走多远,千年前的黑暗会不会卷土重来,部长先生,您在签下大名的时候是否考虑过这些呢?”
福吉语塞。
卢修斯看着部长先生不断的用手里那团皱巴巴的手帕擦着他有些红的脑门,冷笑着放松身体靠在了椅子上。这次教廷的非常举措明显是有内容的,魔法界由于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元气大伤,纯血家族锐减,剩下的混血和麻种巫师大多数难担重任,如果千年前的状况重演,落败的百分之八十会是巫师,马尔福家的根基在英国,作为贵族,对于责任,他不会逃避,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会不计任何代价,奉献,从不属于马尔福家的词典。
“教廷已经没落了,他们已经没有像当年的神术者那样的刽子手了,现在的麻瓜社会讲究法治,而且,作为一个政治家,我要告诉你一点,不会有任何的当权者会允许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势力在他的地盘上胡来的,所以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找回了声音的福吉很是傲慢的发表了作为一个政府领导者的意见,丝毫没有理会邓布利多的苦笑和其他贵族眼中的不屑和嘲讽。
“那部长先生以为,你所领导的魔法部又是什么,隶属于麻瓜政府的分支机构吗?”杰萨德鲁道尔用力的用拐杖敲击着地板,“如果不是教廷内斗势微,你以为麻瓜们会那么好心的和祖先们签下那样的协议?巫师界又为什么会在胜利后蜷缩于一隅,差点成为与世隔绝的孤岛,还被麻瓜们掌控了近一半的生产生活资料?部长先生,如果巫师们的生存空间因为你而再次受到威胁,你就是魔法界的罪人!梅林也不会原谅你!”
福吉的脸色一阵青白,半天才吞着口水说,“只不过是派几个人来参观一下霍格沃兹,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吧。”
这回连邓布利多的脸色都不好看了,“福吉,你并没有告诉我,那些人的目的是霍格沃兹!”
“这有什么,他们想要集中参观体验一下魔法界的社会生活,整个英国巫师界还有比霍格沃兹魔法气息更浓的地方吗,而且霍格沃兹的限制众多,它最安全不是吗?”福吉很满意自己周全的思虑,脸色又变得好看了起来。
“的确,若论防御系统,霍格沃兹是英国巫师界最安全的地方了。”沉吟了好一会,邓布利多才同意了勉强福吉的看法,将潜在的危险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就近观察是校长先生惯常的做法。
得到最伟大的白巫师的认可,福吉有点喜出望外,接着说道,“明年霍格沃兹还会有一场盛会,到时候好好的震慑一下他们!”
福吉手舞足蹈的将会议的主题转到了那场计划中的盛会上,气氛渐渐的热烈起来。只有几个人察觉到了那潜伏在来年的危险,
此时,一支六人的队伍脱离了梵蒂冈访问团,融入夜色,消散了伦敦的街道中。
此时,窝在斯内普怀中安眠的希尔亚突然惊醒,悄无声息的翻身下床,站在窗口,望着东方漆黑的夜空,目光冷凝。
夜色(补完) 。。。
黑幕般的天空不见一丝光亮,厚重的云层仿若触手可及,沿街的橡树梧桐纹丝不动,夏日里应有的蝉鸣虫叫也不闻丝毫。
老旧的路灯亮的很是挣扎,颤巍巍的灯光映的街面忽明忽暗,竟让这盛夏闷热的夜晚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寒意。
阴暗处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惊得出来捕食的老鼠跐溜一声逃没了踪影。两个全身包裹在灰袍中的人慢慢的走出来,在光影交织的边缘,迈出的脚步迟疑了一下,终究是停留在了黑暗中。
“是这里吗?”辨不出情绪的问句,平板的像是在交接着公务。
“最后的反应是在这里断掉的。”另一个声音同样的机械冰冷。
似是而非的答案没有让听者产生任何的不满,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们就像石雕一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忽然齐齐后撤,灰影一闪,消失在了阴影中。
近处的草丛里,一双浸染着夜色的暗眸微微眯起,流光水溢的眼睛,血光乍现。
同一时间,霍格沃兹的一处密室里,相对无言的一人一画终于将沉默打破。
“希尔亚,我需要和你谈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推了推鼻梁上的单片眼镜,缓慢而坚决的对着沙发上的男子说道。
一脸倦容的希尔亚努力的支起眼睑,没有焦距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勉强坐直,点点头,示意戈德里克自己正在听。
狮祖有些泄气的揉了揉眉心,稍稍停顿,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虑,这才说,“能否告诉我你现在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
软椅上的男人似乎是在认真的思索,老半天才迟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
戈德里克的眉毛轻挑,微张的双腿并拢,身体前倾,“你的力量已经恢复了吗。”
男人尝试着握了握拳,感受了一会,摇摇头说,“大概只有百分之五十。”
戈德里克几乎忍不住要站起来,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压抑,“力量消退的原因是什么,我以为在那份契约的维护下,就算你还没办法一下子恢复到从前,也不应该出现倒退的现象!”
希尔亚双目陡然睁大,望着自己的手掌,迟疑着说,“契约的保护力量也不是绝对的吧……”
未尽的话被一声巨响给打断了,戈德里克一掌拍在扶手上,由于起身的力量太猛,眼镜摔落,挂在了耳朵上,随着银链荡来荡去,十分的滑稽。希尔亚噗嗤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连连摆手向看起来已经火冒三丈的戈德里克示意自己的无辜,只是那双眼睛早已将他的真实想法出卖。
“希尔亚去哪了?”狮祖的问题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回答也是同样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时候走的!”
“……我不记得了。”
如果不是行动受限,估计整个霍格沃兹都有可能再次领教创院狮祖的风范了。
戈德里克怒极而笑的样子着实骇人,灿烂的金发此时看来有如燃烧的火焰,连画框外的银发男子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海尔波,你一千多年的岁数都长到鼻涕虫身上了吗!希尔亚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非要等他的棺材抬上门了,你才知道后悔吗!”
砰地一声,白雾闪过,高个男子变成了身高不足一米二的孩子,金色的竖瞳满是委屈,“希尔亚说,不答应就把我嫁给福克斯,”他看了眼怒气不减的戈德里克,小声嘟囔,“人家可是男孩子…。。”
“你要是哪天被人做成魔药材料卖了,我都不会觉得稀奇。”懒洋洋的声调带着韵味十足的清越质感,让听者非常的舒适,就像是用声音给人做了个全身按摩。
戈德里克犹如火山喷发在即的脸终于有所和缓,音量降低了几个分贝,“你来了,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但是我已经叮嘱手下的飞禽时刻注意着了。”
戈德里克稍稍松了口气,看着来人,脸上又挂起了浅浅的笑容,“幸亏有你啊,福克斯。”
未等福克斯回话,尚未离去的蛇宝一下子跳了起来,声音尖锐到刺耳,“你是那只骚包鸟?开玩笑的吧!”
“骚包鸟?”福克斯纯黑的瞳孔泛着意味不明的光,明黄色的长袍衣角飘飘,“你是在说我吗?”身材精悍的高个青年脸颊微转,四十五度角望天,细长的手指随意的梳拢着清爽的短发,手腕微动,下颌稍转,金红色的秀发飘逸绝伦,凤目流转,粼粼波光让人迷醉,弧线流畅的鼻梁使他的面孔略显阴柔,暗红的软舌轻轻滑过丰润的嘴唇,华丽的声音……带着满满的鄙视,“就你这短腿球身,头上长角,说话漏风,千年畸形儿的模样,还奢望能够嫁给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聪慧机敏,风靡万千少女的我,且不说我对跨种族婚姻没兴趣,作为一个有公德心的凤凰,我是绝对没有恋童癖的!”
被福克斯人类外形惊得找不着舌头的海尔波愣了半天才弄清楚福克斯说了些什么,火冒三丈的就要冲上去找他理论,扑到福克斯身上却发现自己目前的身材连人家的腰都看不到。
福克斯扯住海尔波的衣领,随手就把人丢了出去。戈德里克默契的挥挥手,密室的入口瞬间关闭。
“现在,对我说实话吧。”不去理会震天响的砸门声,席地而坐的福克斯盘着腿,右手撑着下巴支在膝上,理了理头发,漫不经心的发问。
戈德里克苦笑,“希尔亚失踪了。”
福克斯翻了个白眼,“他的年龄比我还大,杀人如麻,辣手摧花,只此一家,你还怕他吃亏么。”
“关键是,他目前的状况根本不可能远离他的契约人,但他的气息已经在霍格沃兹消失了,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福克斯,”戈德里克的神情肃然,“有消息称,教廷的势力再一次潜入英国了。”
摆弄着发型的手指一顿,福克斯抬头,“你确定?”
“是的,虽然还不能确定教廷派入英国的这股力量的强弱,但毫无疑问,他们的目标正是英国魔法界,尽管他们的神圣战争已经变成了历史乃至传说,对于那些高层,那些可不是什么不传之密,人类的贪婪无论在什么时期都是存在,就连所谓的上帝的代言人也不会例外。”
福克斯摊开两条长腿交叠着高高翘起,两手放在背后撑起后仰的上身,言语中竟带着调笑,“这可就精彩了,连教廷都要来插上一脚了吗,希望他们不要太弱,至少可不能像以前派来的那些传教士们那样的不经敲打。”
戈德里克皱了皱眉,“以前?我们错过了什么吗,难道说教廷这次的行动并不是唯一的?”
福克斯嗤笑一声,斜着眼睛看着他,“一千多年没出来,大脑都生锈了吗!你还真指望那群贪心的麻瓜老老实实的守着那弹丸之地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的看着曾今滔天的势力成为昨日的夕阳吗!”
戈德里克默然,老半天才说道,“既然你已经有所准备,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这件事我还是要跟罗伊娜他们几个商量一下,希尔亚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自己小心。”
福克斯点点头,“不用担心,为了我自己的小命着想也不会让那家伙有事的,不过,”他的声音有些迟疑,看了看戈德里克的表情才谨慎的说,“小心点那个人,你知道的。”
戈德里克有些吃惊,仔细的分辨着福克斯的表情,郑重的答应着,“我会的,这一次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
福克斯站起来拍拍屁股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往回走,“记得你说过的话,若是…。。我不介意亲手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戈德里克看着福克斯变回原形,一声清吟飞旋而出,面无表情的观望了一会,闪身消失在画框之中。
阴云 。。。
晚餐时间的霍格沃兹大厅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喧闹声不绝于耳,而这一火热景象的制造者大部分都来自于勇敢奔放的格兰芬多群狮们。
邓布利多紧了紧长须上的蝴蝶结,向后顶了顶快要滑到额头上的小圆帽,掏出一团看不出颜色,貌似是手帕的东西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眼疾手快的抢走了最后一块燕麦饼,面带得色的看了眼身边的麦格教授,嘴里咀嚼声嘎嘣嘎嘣的响。在麦格教授的嘴角拉平到一个近乎下垂的弧度时,才顾不上吞咽急急的说,“哦,米勒娃,我再一次确定当初向校董会推荐你来接手格兰芬多院长的职务是我毕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之一,一如我当年获得梅林一级勋章,瞧瞧,格兰芬多的小可爱们是多么的有活力,在你的教导之下,他们每个人都继承了学院的精神,作为曾经的院长,一名格兰芬多的毕业生,我真为自己的学院感到自豪!”
“是啊,格兰芬多永远都是那样的让人觉得气血沸腾,不过我觉得,他们要是能将一半的精力从致力于改造校园环境以及校外生物栖息地的研究,转移到减少学院失分,乃至避免出现负分的情况上,我相信阿不思你就不用总是为年终学院杯的评比而费心费力,更不用总是因为西弗勒斯的心情而为健康感到困扰了。”和蔼可亲的斯普劳特教授拿着银汤匙小口小口的喝着蔬菜浓汤,笑眯眯的说。
邓布利多捻着胡须的手一僵,从脸上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越过一旁明显看戏表情的庞弗雷夫人和弗里维教授,扬声询问一直没说话也没有表情的斯莱特林院长,“西弗勒斯,今天的晚餐还和胃口吗,瞧你都瘦了,千万要注意身体啊,爱玩虽说是年轻人的本性,但是还是要节制一点嘛。”邓布利多暧昧的眨眨眼,又看了看两旁的其他教授,笑的很是阳光。
斯内普像是没有听到邓布利多的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匀速而优雅的解决掉了盘中的食物,拿起腿上的方巾,抹了抹根本就不存在的污渍,“邓布利多,”他站起来,低头整整衣襟,“我要请假,”斯内普向其他的教授微微致意,拉开高背椅,“只是个通知。”
邓布利多一时间没有醒过神。一个勤勉工作十余年,无偿自愿加班十余年的模范教工突然通知你要请假,这个消息还是有让人惊讶的价值的。
其他的教授也是一脸的惊讶,麦格教授关心的问,“西弗勒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邓布利多也赶紧点头,“是啊,西弗勒斯,出了什么事了吗,是不是霍菲尔德先生?别担心,年轻人吵吵闹闹有助于感情的升华,你好好向他解释就可以了。”
斯内普的眼中看不出情绪,墨一般的眼睛状似随意的瞥了一眼满脸关心之色的邓布利多,“你最好先找一位代课的老师,如果他不幸的长了一只格兰芬多的大脑……我是不会出一份巨怪水平的期末试卷的。”
邓布利多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格兰芬多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都是巨怪吗?期末试卷?不会吧!校长大人一个激灵,连忙叫嚷道“西弗勒斯,什么期末试卷,你要请假到什么时候,这离学期结束还有两个多月呢,你都不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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