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这停尸房里的温度却毫无來由地降至零摄氏度以下,四壁上还凝结出了霜,这就表明是另有一股奇寒之气侵入了停尸房里,才会出现这种室温突降的物理现象。
我和胖子头皮一麻,难道,那些鬼僮们已经进入到了停尸房里。
胖子手快,仓啷一声,就从后背里掏出了两柄玄铁剑,随即一手正握,一手反握,将两柄泛着寒光的玄铁剑护住胸前小腹的要害,背靠着我,开始四下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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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那不长心地暗自得瑟着,胖子用胳膊肘儿使劲撞了我后腰一下,我一扭头,就见胖子正朝南侧的墙壁上努嘴。
我往那里一看,我的亲娘祖奶奶啊,只见那面里面粘有厚厚的保温板的墙壁上,莫名地出现了十几个就像是半个足球大小的鼓包,而且那些鼓包还在不地胀大,似乎随时都有胀破爆炸的可能。
我惊惧地朝那些鼓包看了几眼,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便有些慌乱地转过身,看向其他三面墙壁。
不出所料,另外三面墙壁上也都出现了数量不等的鼓包。
“该來的,终于來了。”我吐出一口气,心里面反倒踏实了。
“你真的可以肯定,这些脏东西是鬼僮,说不通啊,王强他舅舅养的那几只鬼僮咱们见过,对那老道是俯首帖耳,忠心耿耿,按说不可能会去反噬自己的宿主啊,对吧。”胖子洠в谢赝罚榭斩莱隽诵睦锏囊苫蟆
“嗨,鬼僮那玩意儿,就跟设置了程序的机器人似的,那老道一开始设置了自己的程序,那些鬼僮自然对他言听计从,但是,一旦碰上了法力更高强的术士,比如李茂,修改了预设程序,那么,结果可想而知,鬼僮在新主子的驱使下去反噬自己的前宿主也不是啥不可能的事儿……”我一面向胖子解释着,一面用脚将那袋儿江米勾到了脚下,准备一会儿先采取米打鬼的战术,杀杀这些鬼僮的锐气,也算是先声夺人吧。
这时,就见那些鼓包猛然胀大了数倍,而后又悄无声息地恢复了原状,四面墙壁依旧平整如初,就像什么都洠в蟹⑸谎
但是,那还不可能的,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我和胖子赫然发现,在我们俩的头上方出现了无数条就像敦煌壁画里的飞天一般的人影,只不过,那些人影既不是婀娜多姿的仙子,也不是吴带飘飘的侍女,而是一具具黑衣蒙面、难掩尸臭的鬼僮。
那些均以一袭戴帽子的黑衣将头脚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看起來就像是披麻戴孝的阴森造型的鬼僮们就像是海里的蛇一样,在我们的头上方不停地來回穿梭游动,似乎在寻找我和胖子的破绽,而后乘隙一拥而上,将我们俩连血带肉囫囵吞个干净。
我和胖子也算是久经沙场了,焉能莽撞,遂冷眼看着那些有意给我们施加心理压力的鬼僮们,以静制动。
在观察了我们片刻,见我和胖子根本就不上套,就在底下以逸待劳地等着它们,那些鬼僮尽管生性狡诈歹毒,可它们毕竟早已丧失了人性的智商和判断力,只不过是仗着宿主们以法术、符咒及药物、金石吸收天地日月灵气,再渡入它们的魂魄内,使其勉强保住人形,可一举一动,如无宿主的操纵,则不过就是按照一种动物的本能來行事而已,所以,当那些鬼僮们发现我和胖子不为所动,它们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以后,便此起彼伏地发出一阵尖利的聒噪之声,就像是狼群在纠集同类向猎物发起进攻似的。
我和胖子知道,这些缺心眼但绝不缺凶残的鬼僮们已经失去了耐性,是要下來和我们短兵相接了。
果不其然,一阵尖利的嘶鸣过后,那些行踪飘忽、如影似魅的鬼僮们就像一阵阴风,倏忽之间就将我和胖子团团围住,我们周围的空气气温再次骤降,冻得我和胖子都有点儿吃不住劲儿了,冷,真他妈冷。
我们之前并未和鬼僮交过手,不知道这些玩意儿的伤人手段是什么,也洠Ц衣趁惺拢患切┕碣滓丫平轿颐堑难矍埃肿記'含糊,左手虚晃了一剑,右手则闪电般一个劈刺,将一个鬼僮拦腰斩为两截。
那鬼僮洠в辛系脚肿映鍪秩绱瞬涣羟椋Р患胺兰洌鸵丫巧硎滓齑α耍墒牵枪碣妆慌肿友吨螅'有冒出一股黑烟就呜呼哀哉,而是象蛇一般在地上飞速地扭动爬行,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别钻入了尸柜下面,不见了踪迹。
胖子一击得手,似乎对那些鬼僮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纷纷避开胖子,朝我围了上來。
我一声冷笑,心说你们这群不开眼的混账王八羔子瘪犊子啊,咋地,看凯爷瘦的皮包骨,就以为凯爷好欺负呢,操,今个儿凯爷就让你们知道一回啥叫人不可貌相,啥叫瞎了你们的狗眼。
等那些鬼僮们都聚拢到我身边、相互就像挤在一起的马哈鱼的时候,我右脚一勾,将地下的江米袋子踢了起來,然后双手一抓米袋子底部的两只角儿,袋口朝向那些挤挤插插的鬼僮们一扬,就见如雪似的江米劈头盖脸地向那些鬼僮们撒了过去,那场面,是相当壮观啊。
那些鬼僮们的身体一被江米触碰到,立刻出现了就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一般的黑色斑点,密密麻麻,并冒出丝丝缕缕的青烟,就跟得了天花似的。
那些鬼僮们开始疯狂地扭曲身体,发出痛苦的嘶吼,相互不停地撞击在一起,搅动在一起,是乱成了一锅粥。
见一袋子江米就将那些鬼僮搞得是人仰马翻,我和胖子都有点儿不敢相信,更不敢托大,趁着那些鬼僮们或捂着脸哀嚎、或在身上胡乱抓挠的当儿,我们哥俩一使眼色,就冲进鬼僮堆儿里,开始大开杀戒。
只见死胖子抡圆了手里的玄铁剑,就如同切瓜砍菜一样,照着那些相互绞缠在一起的鬼僮们,也不管是头还是腚,只管卯足了劲儿地剁将下去,不一会儿就满地的鬼僮残肢,并出溜出溜地都爬到尸柜下面躲了起來。
一见胖子杀得兴起,我也不甘示弱,双手指甲一张开,就跟举着十把匕首一样,开始朝那些鬼僮们的身上可劲儿招呼,一抓,就是透明的十个窟窿,一个洞都不带少的。
碰上个别精气不旺、人形修炼不足火候的鬼僮,我这一抓之下,就是一个拳头的的大洞,都能看到对面了,用法医术语來说,就是造成贯通伤了。
我和胖子杀得兴起,那些洠в性獾轿颐禽倍镜墓碣酌堑挂布每欤嗪笸耍庋粊恚液团肿拥牧邮凭拖猿鰜砹耍趺茨兀璞鹊模腔岱桑簧群羰直劬袜徉岬叵蚝笈埽晌液团肿尤苛教跬龋沟昧羯癖鸨坏厣系哪切┱哪亩隽锏墓碣撞兄歉淼沽耍俣茸匀患醢耄睦锬茏返蒙夏切┌芡说墓碣酌恰
(光棍节快乐,书友们,呵呵)
第516章 死亡之网
在与我们拉开距离后,那些剩余的鬼僮们就像一群受尽了侮辱的怨妇似的,在仰面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之后,竟然不约而同地一把抓下头上的黑色帽子,露出了一直秘不示人的真面目。
我和胖子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向那些鬼僮,想看看这些藏头露尾的行尸走肉们到底长得什么德行,是不是又是传说中的骷髅脸或木乃伊面。
这一看,我和胖子是彻底受精儿(惊)了,妈妈桑啊,那些鬼僮们的脸上就跟放幻灯片似的,不停地变换着各种男人女人的面孔,而起每张面孔都是愤怒、怨毒、试图想从鬼僮的人形里挣脱出來的绝望表情,是好不吓人。
我和胖子目力所及,不禁连连后退,面如死灰。
奶奶个孙子腿的恶,我们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些鬼僮的魔力了,洠氲剑恢朗悄母龇Ω呱畹呐悦抛蟮赖幕煺耸跏浚谷唤煌墓砘晖狈庥≡诹艘桓龉碣椎那抢铮庋粊恚切┍环庥〉墓砘昝窃谕桓銮悄诠堆硬写匀皇且鼓罘⑿沟狡渌砘晖飞希突峄煺皆谝黄稹
这种情形,其实跟苗疆黑巫师养蛊类似,就是将不同的毒虫置于一个瓮内,不喂饮食任其相互残杀吞噬,最后能活下來的那只毒虫,就是世上最毒的蛊虫,而那些被封印在鬼僮躯壳内的不同鬼魂们相互残杀的最终结果,就是它们所有的怨念与仇恨都融合在一起,并留在鬼僮的体内,如此一來,那鬼僮体内到处充盈的都是无穷无尽的怨念与煞气, 试问,世上还有逼比这更冷血、更无情、更毒辣的杀人机器吗。
而这儿,正是那些邪魔外道们不惜冒着被反噬的危险养炼鬼僮的终极目的。
悲催的是,我和胖子今晚碰到的这些鬼僮,就是那些体内已经积满了无数怨毒鬼魂之恶念的加强版鬼僮,而要对付这些生猛的脏东西,江米根本是无济于事,看來,我和胖子只能是硬碰硬地和这些鬼僮们动真章死磕了,持此之外,别无他法。
此间,那些鬼僮们一个个就跟犯了毒瘾似的,用手拚命地抓挠着自己的脸,似乎想将那些就跟变脸一样不断变换着的人脸从脑袋里给扯出來,并且是越抓越狂躁,那感觉,还真就有点儿歇斯底里的架势,看得我和胖子是毛骨悚然,不知道这些鬼僮们唱得是哪一出,到底想意欲何为。
过了一会儿,那些鬼僮们似乎发泄够了,一个个披头散发、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看向我和胖子,脸上均浮现出了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那笑容,带有几分怨怒、几分残忍,还有几分嘲讽,洠Т恚肥凳且恢旨シ淼男θ荩铱雌饋砘褂屑阜值氖煜ぃ坪踔霸谀抢锛
不过,我和胖子此刻已经洠в行乃紒碜聊フ庑┏粞醪阕恿耍蛭切┕碣酌且丫俅纬颐茄沽斯齺恚⑶腋龆ジ鍪掷锒级嗔艘桓咨纳樱游枳畔蛭颐俏Я斯齺怼
我和胖子后退一步,想观察一下那些鬼僮们拿着根儿上吊绳子想干啥。
那些鬼僮们在靠近我和胖子之后,竖起手中的绳子,看样子,是要勒死我和胖子。
我和胖子感到有点儿不可捉摸,心说披面沥血的恶鬼我们见过,张牙舞爪的狠鬼我们也见过,动不动就要将我们剖腹剜心的难缠之鬼我们还见过,可就唯独洠в屑庵帜歉樯䜩硐肜账牢颐堑墓碣祝馐侄危蔡狈Υ匆饬税伞
可是,很快我们俩就知道低估了这些一脸诡笑的鬼僮们,因为,它们手里的那些绳子根本就不是用來要勒死我们的,而是用來捆绑我们的。
只见那些鬼僮们将手里的白色绳子朝半空中一扬,那些白色的绳子就像是相互吸引一般,开始有秩序地相互交织在一起,结成了一张巨网,而后兜头向我和胖子罩了下來。
我和胖子大惊,赶紧分头逃跑,以躲避那张大网,不想那张巨网竟然好似有灵性一般,从中间一份为二,继续不依不饶地分头去追击我和胖子。
见此情形,我和胖子是暗暗叫苦,心知一旦被这张白色的诡异之网裹住,那我们俩就等于是老虎掉进了陷阱里,有劲儿也使不出來了,到时候,就成了认这些鬼僮宰割的鱼肉了,奶奶的。
想到这里,胖子是怒从心头起,一声大喝道:“”草你妈的, 你再牛逼,我就不信宝剑也砍不断你。”
说着,胖子使出一个一柱擎天之势,准备用玄铁剑去挑那张正落向他头上的白色巨网。
巨网一触及胖子的剑尖,立刻如薄绢一样从中间断裂开來,露出了一个大窟窿,随即轻飘飘地落了下來。
见状后,胖子刚刚张嘴得意地大笑了几声,立马就瘪茄子了,怎么回事,我日,合着那巨网从中间断开并不是因为被玄铁剑的锋刃隔开的,而是预先就已经是计算好的,为的就是象两扇贝壳一样地将胖子包裹起來,结果胖子果然上当了,被那如薄绢材质的白色绳网严严实实地捆勒起來,看着就跟要闭关吐丝的蚕茧一般无二。
我这边的情形比起作茧自缚的死胖子也强不哪去,另外半张白色绳网在我头上盘旋了一会儿之后,见我在那些尸柜之间是跟头把式地豕突狼奔,令其无法顺利地罩住我,似乎很不耐烦,居然在半空中一阵高速旋转,随后缓缓下落,那看起來如同白色飞碟状的绳网竟然将那些碍它事儿的尸柜带得是东倒西歪,有的尸柜竟然被白色绳网带得飞了起來,再掉落到其他角落。
一见那绳网发起飙來,气势如此骇人,我是光顾着夺路而逃了,根本就洠в凶⒁獾揭桓龊髞砀颐窃斐闪撕艽舐榉车南附冢蔷褪牵合惹澳切┍慌肿拥男U抖系墓碣撞兄遣皇嵌寂廊氲绞裣旅娌啬淞寺穑烧饣岫切┎兄窃缫咽俏抟晌拮伲撬腔崛チ四睦锬亍
但在当时,我已是无暇顾及这些,一心只想着如何先摆脱头上的那张巨网,然后再麻溜地赶紧去救已经被勒得直翻白眼的蚕宝宝,,死胖子。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我看到胖子被勒得直吐舌头的倒霉相、一分神儿的工夫,那张巨网抓住机会,一下子就从两扇尸柜之间疾穿而入,将后面将猝不及防的兜头就裹了起來,我一声哀叹,妈比的,逃來逃去,前列腺都他妈差点儿跑得吐出來,临末了还是被擒住了,这他妈上哪儿说理去,操。
不过,当那张白色的绳网真的缠住我以后,我才知道胖子何以会被勒得那么惨了,敢情那白色的绳索并不是什么棉麻真丝的材质,而是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湿漉漉的白色头发,一绺一绺到底,湿冷,腥臭,一触及到皮肤,令人不寒而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更要命的是,那些湿漉漉的头发韧性极强,虽然我已经将左右臂的不化骨能量都开到了最大,可是,黑色的煞气触及到那些湿湿的白发之后,其凶蛮的力道竟似泥牛入海一般消失无踪,就连右臂那滋滋直冒的火星子在碰到湿湿的白发后,也他妈洠Я似⑵诿俺黾嘎魄嘌讨螅涂济粕饋怼
妈的,难道这白色的湿发就是专门克我和胖子來的不成。
可是不对啊,我这左右臂的不化骨乃是千年紫僵和千年老鬼的灵物,阴气极盛,岂是这区区來历不明的湿发所能克制住的;更何况胖子手里的玄铁剑乃是冥府未经阳气玷污的纯阴之寒铁打造而成,其阴寒煞气连神鬼都要避让三分,又怎会割不断这非金非玉的白发。
不对,一切都不对,太反常、太有悖常理了。
我一边暗中运气,以抵挡住那正不断勒紧、似乎都要将我的肋骨勒断并从肌肉里刺穿出來的白色发网,一边看向胖子,费力地吐出了几个字:“师、兄;不对劲儿……”
死胖子虽然被勒得直翻白眼,但好歹意识还清楚,听见了我的说话声,使劲儿将直往上翻翻的眼珠子努力调整回來,看着我苦笑道:“废、JB、话,我都、快、翘辫、子了,是他妈、不对劲儿,操……”
胖子最后的感叹词刚说出一半,就被骤然收紧的白色发网硬生生将后半句“操”字堵在了胸口,变成了好像倒气儿似的“哏喽”声。
我被勒得脑袋瓜子直充血,头痛欲裂,但还是勉强克制住身体的不适,在脑海里搜肠刮肚地将《阴符藏经》的内容过了一遍,想从中找出我们的法器突然失灵的缘由所在。
突然,我脑海着中灵光一现,似乎找到了其中原因之所在。
我费力地低下头,看向那些已经将我的身体勒得严重变形的白色长发,果不其然,在那些发丝之间,星星点点地溢出暗黑色的液体,并发出腥臭的味道。
王八羔子灰孙子,怪不得我和胖子的法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