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SI犯罪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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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I犯罪现场-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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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星的图案,刺在胸部,就在心脏附近。
  “前两个死者也有这东西。”Greg Sanders(小G)说,看了佟阵一眼,“刺伤是在死后才做的。”
  “也是这样的图案吗?”
  “不错。像是一颗星星。看见了吗?”他的手举在离尸体只有三英寸高的地方,用食指在空中描摹那个图案。“长的伤痕形成一个X,短的伤痕形成另一个X。变态杀手。”
  “还有其他相同点,”Al Robbins(艾尔博士)说。“看这里:乳/头和乳晕切掉了。很难想像凶手要对一个男人这么干。”
  “死后进行的?”佟阵问。
  “不是。”
  Al Robbins(艾尔博士)和他的助手把尸体翻过来。看看能不能在另一面有什么发现。
  尸体燃烧前是仰面朝天摆放的。火焰的破坏作用主要发生在前面。Al Robbins(艾尔博士)拿掉没有烧完的衣服碎皮,装进口袋,准备送去化验室。可以看得出,死者的身上除了外套,没有内衣。
  “哇—哈。”Al Robbins(艾尔博士)自言自语,然后抬头看着Greg Sanders(小G),“一边屁股少了一块肉。他从第一个受害者的右胸割了一块肉。第二个也是在右边屁股。”
  “天呐。”Greg Sanders(小G)厌恶的咕哝一句,盯着受害者尸体上的暗红色方块,那块肌肉是用一把锋利的小刀精确切割的。“这个家伙以为他是谁呀?汉尼拨吗?该死。”
  佟阵冰冷地说:“或许那正是他的偶像。”
  ……
  谢雷早就看过那具尸体,这就是他觉得他不必对不能参加验尸耿耿于怀的原因。
  当佟阵亲眼看着那具尸体,他会做何感想呢?至少,一定会非常震惊。
  晚餐之后,谢雷把艾伦送到药物管戒中心去。
  那里的‘居民’都是男孩,他们或是自己选择或是被迫走上艰险的生活之路,现在想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艾伦对于这种庇护完全不领情。他大骂谢雷,骂的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
  “如果我不想呆在这里呢?”
  “艾伦,你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你什么都不懂。”
  “不要再对我来这一套。”谢雷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药物管戒中心的主管早已见识过许多糟糕局面。看到这种争吵,她眉头紧锁,离开他们,让他们自己在那儿解决。
  “你没有永久地址,”谢雷说,“你跟我说你的家人都死了。你根本说不出哪怕一个真实存在的可以收留你的人。你需要一个住的地方。这就是一个住的地方。三平米,有床,有冲凉房,还有什么问题?”
  艾伦使劲揍了一下放在双人沙发上的有污渍的抱枕。“这他妈的是一个猪圈。这就是问题。”
  “噢,实在抱歉,你是不是一直住在希尔顿酒店来着?”
  “既然你那么喜欢,你自己住在这里好了。”
  “我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我可不是一桩谋杀案的无家可归的证人。”
  “嘿,我才不想做呢。”男孩大叫起来,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好像水晶一样,突如其来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他转过身去,背对谢雷,瘦小的身体蜷成一团,好像一个逗号。
  “不,不,不,”他说,“我不要……”
  这样的情感爆发打了谢雷一个措手不及。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不是吗?打开这个坚硬的外壳。现在外壳打开了,他却不太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办。他可没想过会在这时发生,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发生。
  他犹豫地走近男孩,“艾伦……”
  “不。”男孩低声说,“我不要,拜托……拜托……”
  “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艾伦,谁都会哭的。”谢雷温和地说,站得更近一点,虽然没有打算碰那个男孩。“你刚刚熬过那么艰难的几天。如果是我也会难过……”
  “为什么……我今天晚上不能和、和你在一起吗?”

  第8章 焚尸案(七)

  “为什么今晚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艾伦又抽泣着重复了一遍。
  这个问题实在是出乎意料,如一记重拳打在谢雷的太阳穴上,把他惊的目瞪口呆。
  从艾伦的反应来看,似乎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家。似乎从来没有和陌生人呆在一起。
  总之,如果他真的是在大街上流浪,他不可能有这种依赖性。
  这说不通。
  谢雷还没来得及回答,艾伦微微地摇头,用自己身上的夹克的一只袖子擦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机会的窗户就这样迅速关闭,钢铁的面具再度戴上。
  “没关系。好像你真他妈的在乎我似的。”
  “艾伦,我当然在乎你会遇到什么事情,不然我也不会接这个工作。”
  “啊,是啊,我只是你的工作。”
  “听着。”谢雷说,已经不想争论下去了,“这总比睡在一个箱子里强。在这里呆上一两天吧。如果你讨厌这里,我会设法另外找个地方。你有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要找我,或者只是想有人和你聊聊,就给我打电话。任何时候。我说到做到,我站在你这一边,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你。”
  艾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那里,阴沉着脸,穿着那件原来属于别人的大一号牛仔夹克,显得更加瘦小。
  “睡一觉吧。老兄。”谢雷温柔地说。
  他走的时候,那个男孩站在小房间里,对着一扇窗户发呆,隔壁那所房子透出灯光。这令人痛苦的情景在谢雷心里激起深深的同情。
  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看着别人房子里的一家人。一个没有家的孩子。
  ……
  案件编号L11…9675的死者,白人男性,没有任何致命生理原因。没有疾病或天生缺陷。Al Robbins(艾尔博士)估计他的年龄介于20和25岁之间。一个年轻的男子,漫漫人生还在前面,直到与那个不该遇到的人狭路相逢。
  而这类杀手很少选择那些命不久矣的目标。
  佟阵站在停尸房潮湿的停放走廊里回想这些事情。
  已经死了太多的年轻人:英俊的、普通却拥有大好前途的、还有一无所有的只盼望明天可以活得更好的人。他们全都像玩具那样被打碎和损伤,仿佛他们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
  “你认为这个尸体是兰伯特。希蒂克吧?”Greg Sanders(小G)说。向佟阵走过来。
  “也有可能不是他。变态杀手花了好大力气不让我们得到指纹。”
  “可是他在现场留下了兰伯特。希蒂克的驾照。也许他逮住了兰伯特。希蒂克,想去勒索赎金。”Greg Sanders(小G)这样猜测,“与此同时,他逮到另外一个人,干掉他,把兰伯特。希蒂克的驾照丢在尸体那里,暗示如果老爸再不接招,就会导致这个结果。”
  Greg Sanders(小G)眯起眼睛,好像再次把玩自己的这个推理。“我们还没听说有人要求赎金,而他是在星期五失踪的。不过,也许……但你不这么认为?”
  “我从没听过有人这么做。”佟阵说,“作为一个法则,这种杀手,脑子里只想到一件事:实现自己的幻想。跟钱没有关系。”
  佟阵微微转向Greg Sanders(小G)一点,很清楚这个人就是专案小组里他需要合作以赢得胜利的帮手之一。“你还要多久才能弄到兰伯特。希蒂克的医疗纪录,然后开始和那具尸体进行比较分析?”
  Greg Sanders(小G)转了转眼睛。“他大部分的医疗纪录都在欧洲。”他说的腔调让人觉得欧洲远在另一个银河系的一个模糊的地方。“他的母亲十年前和昆尼尔。希蒂克离婚,重新嫁人。去了欧洲。母亲去世了,继父还在。兰伯特。希蒂克两年前回到这里。他上了那个,呃,这儿的一所大学。”
  “局里会通过大使馆的司法专员办公室弄到那些记录。”
  “我们会尝试接触任何与兰伯特关系密切的人。看看他有没有痣、伤疤、胎记或纹身。我们会弄一些照片。不过还没有发现什么密切的朋友。没有人听说他有女朋友。他似乎并不热衷社交活动,不像大多数年轻人那样轻佻。”
  “他的父亲呢?”
  “他快要发狂了。没法跟我们谈话。”Greg Sanders(小G)说。“案发后,我和PD警探去了昆尼尔。希蒂克的家,当我们告诉他有可能是他的儿子,他的表情好像我们用一根棒球棍打了他的脑袋似的。‘噢,天呐,上帝啊,’他说,他打电话叫来了他的律师。自己就再没有离开书房。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们是通过他的律师和他讲话的。”
  “他对你说了什么?”
  “兰伯特星期天晚上来过他家吃晚饭,此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兰伯特大约在午夜时分离开。一个邻居证明了这一点。兰伯特的汽车就在快十二点的时候开上了大街。”Greg Sanders(小G)嘟囔了一句,“DNA化验要花一些时间才能出来。”
  “你查过失踪者报告了吗?和他同时的有没有别的人失踪?”
  “没有合适的记录。也许他的脑袋什么时候会出现。”Greg Sanders(小G)乐观地说,好像他正在等待别人归还一副太阳眼镜或一个钱包。
  Greg Sanders(小G)拉上制服大衣的拉链,突然说。“哎,你和谢雷还好吧。两年前在一起工作的时候,不是……挺好?”
  佟阵望着眼前的轻雾,心想今晚谢雷应该在哪儿,会不会在想着他……
  “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他似有若无地回答。
  ……
  谢雷把酸痛不堪的身体放进浴缸里,放松,试图把这一天积累下来的压力释放出去。
  这种压力从他的身体内部一直扩散到肌肉里,使他浑身发痛。他的面前一只托盘中放着一大杯酒。他喝了一大口,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电影里的蒙太奇手法,在他生命中最阴暗时刻出现过的面孔再度浮现在他的脑海:
  父亲的脸……
  佟阵的面孔……
  都不过是,一段回忆。
  有时痛苦会突如其来,
  穿过时间构成的保护层尖锐地刺中他。他有时会祈祷要让这种痛苦快点淡化,然而另一半的自己却希望永远回味。似乎是不舍得却又无计可施的感觉。也许可以称为绝望的感觉。
  他睁开眼睛,盯着窗户,一片黑漆漆的夜色悄悄渗透进来。
  伤口是那么容易就被重新撕开。他其实没有克服回忆过去的痛苦。特别是当那些回忆和佟阵有关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像一个孩子,他逼自己把这一切归罪于认识过佟阵。
  他从身后挂毛巾的横梁上把毛巾拉过来,披在肩上。揉了揉眼睛,擦了擦鼻子,再喝一点酒。
  他的思想转回到艾伦身上,这个小孩可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生活对于一只普通的流浪猫似乎也比对艾伦还要客气一点。他的心灵很有可能出现扭曲和变态。
  人们怎么可以把一个孩子带到这个世界,然后让他遇到那样的事情……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丢弃着。没人好好爱。
  说实话,弄清艾伦是谁以及他是怎么会变成那样一个吃尽苦头的人,都不是谢雷所熟悉的工作。不过,只要越是了解了他,就越能理解这个人。这是谢雷目前的思路。
  谢雷把浴缸里的水放掉,擦干身体,用一件宽大的厚绒布袍包裹住自己,把没有喝完的酒拿到他的卧室。
  他抽出一张纸,开始写字。
  '姓名:艾伦。艾德里安。
  这个名字也许是假的。属于某个丢了身份证的人。可以去调查一下。
  家人亡故。有可能是真的?
  遭受过虐待?非常有可能。
  谢雷又想到了性侵犯。他摇了摇头,可是依然觉得可能性很大。可能是两年前佟阵的案子带给他的阴影。
  有纹身,很多,有些是业余的手法。
  喝酒和抽烟。
  有可能服用药物。
  瘦小,苍白。看来过分在意举止。'
  他只能为艾伦的个性勾勒出这样的草图。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谢雷回想着把艾伦送到药物管戒中心的场景。内心依然酸涩。
  “这就是我不愿意跟孩子打交道的原因,”谢雷对自己说,“他们让我没法表现的死硬。”
  入睡的时候,谢雷还在想着艾伦,他在一幢到处都是陌生人的房子里会怎样彻夜不眠,而他生命当中对别人来说唯一有意义的联系——只是他和一个凶手的联系。
  谢雷缓缓地陷进艾伦的思维中去了……
  他看到一把形状古怪的小刀,很小的刀刃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它正握在艾伦的手里。

  第9集 焚尸案(八)

  这本应该是个安静的夜晚,
  可是入睡后,谢雷并没有得到安宁,
  他完全陷进了艾伦的情绪中去了。仿佛做了一夜恐惧的梦……
  ……
  (以下是谢雷感知的艾伦的情绪)
  他的身体是瘦小的,
  坐在那张又小又硬的单人床的床头,背靠墙角,石灰墙坑坑洼洼,像靠在巨兽的牙齿上。
  他的双臂紧紧抱住双腿。门是关着的,一个人的狭小的空间。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唯一的光来自远处一盏街灯。
  他听到一门之隔的那些人的声音,那些做了错事、乱吃毒品、被家庭虐待或遗弃的家伙。这就是戒管中心。
  想在这里寻求改变的人,是多么愚蠢。
  他在生活中学到的唯一一件事是——他可以变换环境,却永远不能变换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真实本性是一道阴影,没办法否认,没办法改变,也没办法丢弃。
  现在,他感到那道阴影又出现了,又冷又黑地压向他。他一直在抗拒。每一天,每一夜。
  他以为他会当着谢雷的面把它暴露出来。失控,原型毕露。他不能让这种事真的发生。人们就会把他当成精神失常的人送他到更可怕的地方。
  那样他又会孤独一个人。
  虽然现在他也是孤单一人。
  他还是会回忆那晚,在他的脑子里,他能看见那具燃烧的尸体。他想跑开,拼命地跑,却哪里也去不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声音像一条黑色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逐渐展开。
  那是恐惧与需要的一种奇怪的组合。
  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他拿过自己的背囊,拉开拉链。取出一把伪装成塑料钥匙的小刀,展开,卷起衬衫左边的袖子,露出一条瘦小白晰的胳膊,上面布满了伤痕,一个接着一个,犹如一道铁丝网爬在他的胳膊上。
  他用小刀切开靠近手肘的一块柔软的皮肤。
  痛楚的感觉又尖利又甜蜜。似乎压倒了那种几乎让他陷入疯狂的恐惧。
  鲜血从切口处冒出来。在月光下变成一颗闪闪发光的黑色的珠子。他死死的盯着它,平静的感觉席卷了全身,他终于暂时赶走了阴影。
  控制。
  人生就是控制。
  他早就学会了这一点。
  ……
  谢雷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痛苦难言。仿佛是醒在自己十五岁的床上。他已经分辩不清,在他心中的到底是艾伦的情绪,还是他自己的过去。
  就是那样的感觉,
  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绝望,孤独,看不到明天。
  ……
  记者招待会后的第二天上午九点,专案小组拥有了一个独立而宽阔的办公室。
  拉斯维加斯警察局的六名侦探、市治安官办公室的3名成员、州刑侦局的2名成员。佟阵和Greg Sanders(小G)。这些人召集了第一次案情分析会议。
  谢雷因为被单独安排全程‘陪伴’证人,可以不需要参预会议,不过,也许这样更好,不然他就要天天面对佟阵。
  G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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