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声中,天蚕眼中魔芒再现,魔宗“心欲无痕”瞬间而至,夹着侵魂蚀魄之力,开始摧残雪狐的中枢大脑。
惨叫一声,雪狐双手抱头,不堪忍受的倒在雪地上四处打滚,口中传出阵阵悲鸣。
天蚕残酷大笑,脸上洋溢着邪恶的味道,就那样以雪狐的痛苦为乐,不停的折磨她。
突然,风雪中一阵笛声传来,带着悠扬的旋律,仿佛亲人的抚慰,环绕在雪狐四周,使得她身上的痛苦逐渐减弱,神情慢慢恢复了正常。
天蚕闻声冷哼一声,阴森道:“斐云,这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管。”
逆风而来,斐云收起吹凑的金笛,淡然道:“路见不平有人踩,我看不过去就想管一管。”
天蚕阴森道:“值得吗?”
斐云道:“灵异如人各有善恶。我看雪狐本性不坏,你如此残害于她,我既然遇上自然不能不管。”
雪狐闻言,有些感动,轻声道:“斐少侠,你一番心意雪狐感激不尽。但天蚕本性凶残,却实力惊人,我不想你为我受累,你还是去吧!”
斐云看着雪狐,淡然笑道:“千年修行得之不易,就这样毁了岂不可惜。”
雪狐苦涩道:“千年修行,本是逆天。化身成人,我已如愿。而今,劫难到来,生命走完,那也是天意,虽恨无怨。”
天蚕闻言,大笑道:“斐云,听到没有,她不领你的情,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速速离开。”
看了天蚕一眼,斐云道:“你希望我离去,我就偏偏不走。她不要我救她,我就偏要救她,你能怎样?”
天蚕脸色一寒,冷酷道:“你是诚心要找我麻烦了?既然这样,我就先送你一程,免得在这里碍眼。”语毕,天蚕眼中魔芒闪现,魔宗至高法诀心欲无痕无声而至,击中斐云大脑。
身体一晃,斐云周身霞光浮现,宛如盛开的花朵,以他为中心,形成一组花瓣状的光轮,极其的绚丽耀眼。
同一时间,斐云手中金笛一挥,若隐若现的笛声虽然看不见,却玄妙之极的将天蚕的心欲无痕阻隔于外,使其无功而返。
轻呼一声,天蚕眼神颇为古怪,迅速收回攻势,质问道:“斐云,修为不错啊,看样子应该是名师之徒吧。”
冷然一笑,斐云道:“你的魔宗法诀杂而不纯,看样子这具身体选得并不好啊。”
天蚕不悦,喝道:“休耍自负,我不过夸你两句,你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话犹在耳,天蚕眼中精光一闪,一股高度浓缩的精神力,不同于魔宗的精神异力,瞬间穿透斐云的大脑防线,直接深入他的脑海,开始了极具毁灭性的攻击。
斐云眼神一呆,随即身体微颤,一股不由自主的力量控制着他,使得他无力反抗,陷入了危险。
雪狐察觉到这一点,口中娇喝一声,瞬间冲到天蚕面前,拦住了他的眼神,同时双手演化成利爪,发出暗绿色的光芒,直击天蚕胸前。
轻哼一哼,天蚕左臂挥扬,一股绚丽的白光迎面而现,出现在雪狐眼中,含着某种说不出的恐怖,瞬间就将雪狐从半空劈落,身体躺在雪地上不住颤抖,周身光芒时隐时现,逐渐变成了一头雪白的狐狸。
这种迹象十分反常,照说雪狐即便修为不如天蚕,也至多重伤,或者元神受创。绝不至于出现这种现形的情况。可如今这种情况发生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天蚕的那一击,含着某种返璞归真的穿透力,以天蚕独有的特性,将雪狐打回了原形。
这样,雪狐等于是中了天蚕的某种禁止,若不能尽早解除,她千年修行就将化为无用。
这边,斐云中了天蚕的偷袭,情况很是糟糕。
好在雪狐及时出手,以身体隔绝了天蚕的目光,使得斐云暂时摆脱了控制,清醒过来。
察觉到眼下的情况,斐云怒目相向,对于天蚕的实力除了惊讶之外,也感到极端不满,有心要教训他。
于是,斐云趁着天蚕攻击雪狐之际,身体腾空而上,来到天蚕上方数丈高的位置,双手讯谏展开,整个人全身放松,周身霞光如日普照四方。
头上,那只金笛自动旋转,散发出无数金丝纹路,形成一个奇特的光网,时而变大时而缩小,慢慢的朝着天蚕头顶移去。
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天蚕颇为惊讶,抬头看了一眼施法的斐云,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敢献丑,看我如何破你。”
双手高举,身体旋转,天蚕周身光芒汇聚,看上去就宛如一道光柱,呼啸一声就朝上飞出,正好撞在斐云发出的那道光网之上。
如此一来,双方的力量顿时相撞,不同属性的真元彼此排斥,在对抗中产生无数火花,最终形成一个高度压缩的光球,轰然一声产生爆炸。
是时,斐云身体一晃,被朝后弹开,脸色有些难看。
天蚕则顺势而上,避开了爆炸中心,悬浮于半空之上,嘴角挂着冷笑。
对此,斐云有些不甘,看了一眼雪地上恢复原形的雪狐,眼中泛起了怒火,厉声道:“天蚕,你好残忍的手段。”
天蚕不以为意的道:“弱肉强食,这是自然法则,与残不残忍无关。现在,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下场,想想如何反抗吧。”
飞身而下,天蚕独手擎天,周身散发出一股惊天的气势,使得附近的空间瞬间凝固,将整个数十里方圆完全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给人一种无可抗拒的脆弱感。
斐云脸色一变,看出天蚕动了杀机,当下心头一震,扭头看了看地上的雪狐,似乎有所迟疑,在考虑某些事情。
地上,雪狐似乎感应到了斐云的目光,吃力的扭头看着他,眼中透着几分凄凉。
那一眼,令人心酸。看在斐云眼中,让他顿生不忍,犹豫不定的心也立时坚定起来。
回头,斐云看着天蚕,严肃道:“来吧,让你见识一下,我手中金笛的厉害。”双手扣诀,凌空盘坐,斐云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全力催动法诀,控制着金笛缓缓升高。
这一次,斐云的情况与之前不一样,他虽然周身光芒闪烁,却并不耀眼。
反倒是那只金笛从一开始就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并且越来越强,光芒色彩还逐一转变,从金色变为紫色,紫色化为红色,红色变为无色,最终产生一种混合色彩,夹着无坚不摧之力,充斥在附近的每一寸空间,逐渐撑开天蚕那凝固的空间。
察觉到有些不妙,天蚕一边加大力道,一边凝视着斐云,眼中微光闪烁,分析着斐云的情况。然而结果让天蚕感到意外,斐云虽然气息强盛,修为很是不凡,但仅凭实力还不足撑开天蚕的凝固空间,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思索中,天蚕目光移到那逐渐上升的金留上,发现这只看似不眨眼的笛子,此刻正瞬息百变,周身散发出至圣至强,至大至刚的力量,且无限增长。
“斐云,此笛何物,竟有如此玄妙。”询问声中,天蚕加大了攻势,将松动的空间再次凝固,全力压制斐云的气势。
脸色凝重,斐云全力施法,身外绚光流动,一次次撑开天蚕那收紧的束缚之力,口中冷漠道:“冰海之精,千年锤练,历时三代,功成圆满。这是本门圣物龙纹金笛,能炼化所有妖孽、鬼魅、灵异、仙佛。”
天蚕冷哼道:“大言不惭,区区无名之物,竟敢冒充神器,你当我天蚕没有见过世面?
斐云冷酷道:“不要得意,比过之后才知道谁弱谁强。看招,一反云天,鬼魅不见。”随着斐云这句话的出口,那悬浮半空的金笛突然一颤,原本三尺大小的笛身突然拉伸,变成了三丈长,数尺大,周身金光如日,夹着至圣之气普照四方。
如此,天蚕控制的区域内,一层金色逐渐弥漫,所到之处空间解冻,立马恢复了自然。
同时,那金笛旋转落下,冰海之精的笛身内壁发出璀璨的金光,宛如九天雷电,瞬间作用于天蚕头上,一举击破他的防御结界,将他笼罩其间。
刹时,天蚕怒吼连连,周身黑气弥漫,在金光的作用下,不断的溢出体外,身体扭曲变形,脸色狰狞恐怖,看得雪地上的雪狐大感惊讶。
察觉到危险,天蚕极力挣扎,在一番努力之后,发现姚云体内的魔气引起了龙纹金笛的反应,这让天蚕顿生不妙,元神瞬间脱离姚云的身体,一下子摆脱了金笛的纠缠。
届时,斐云察觉到这一情况,意识转动间,金笛抛开姚云的身体,朝着天蚕的真身追去,二者在附近的空间内一前一后你追我赶。
片刻,天蚕似乎倦了,突然不再躲闪,那肉呼呼的身体瞬间变大,反而把金笛给夹在了肉身之中,使得斐云大感意外。
然而斐云虽然意外,却并不惊慌,一边催动法诀,一边转换手势,口中冷厉道:“二逆苍弯,仙佛下凡。”
刹时,金笛光华璀璨,其耀眼的光芒透过天蚕的肉身,映红了附近的区域,使得体型巨大的天蚕一阵颤抖,口中发出怪异的声响,在坚持了片刻后,最终甩开了金笛,朝着远处逃窜。
“想走,你也得问问我的意见。”冷笑声中,斐云催动着金笛,意念闪动间,金笛便拦下天蚕,彼此相距数丈,你动我动,你走我走。
察觉到不妙,天蚕低鸣一声,瞬间折返,再次强占了姚云的身体,怒视着斐云道:“小子,你真要与我过不去?”
斐云凌空盘坐,金笛悬浮在头上,发出一层层圣洁的光芒,在他身外形成一个圣光结界,显得无比威严。
“是又怎样?你要不服,可以试一试我的龙纹金笛,看它是否敌得过你那修炼数千年的修行。”
天蚕迟疑起来,他并不怕斐云,可对于斐云手中的龙纹金笛颇为顾忌,搞不懂这玩意为何如此霸道,竟然能克制它的气息。
其实斐云修为并不简单,位于归仙境界的中后期。可仅凭这点,他不是天蚕的对手,双方交战就显得处处受限。
然而斐云手中的金笛,乃师门圣物,历时千年三代承传,融合了前三代师门长辈毕生精华,只要值得运用之术,就能将斐云本身之力,与三代长辈的绝世修为融为一体,达到惊世骇俗的境界。
同时,金笛本身乃冰海之精千年修炼而成,有降妖伏魔,诛鬼斩仙之能,绝不亚于任何神器。
这样一来,天蚕虽然厉害,可他灵异之身终究摆脱不了妖气,寻常法宝虽无可奈何,但这龙纹金笛却正好可以克制他。
见天蚕不答,斐云哼道:“怎么,怕了,还是后悔了。”
天蚕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住嘴,就凭你点本事,我还不屑与你一般见识,现在,咦……这……是……”声音一顿,天蚕猛然抬头看着远处,眼神中露出一丝阴霆。
斐云留意到他的变化,暗中发出一股探测波,立时就感应到一股邪魅之极的气息,正飞速朝这边飞来。
为此,斐云心思一转,迅速下落数丈,盘旋在雪狐上空,将她笼罩在自己的保护圈内。
而后,斐云移目天际,等待着那股气息的到来。
天蚕此时神情奇怪,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迅速收敛自身的气息,催动姚云身上的魔气,转变着自身气息的性质。
斐云有所察觉,但却不解其意,只得暗自思考。
很快,天空雪花飞散,原本正常下落的雪花,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自动让开一片区域,好似在迎接某人的到来。
见此,天蚕并不惊讶,可斐云却有些惊讶,到底什么人这么嚣张,连雪花都要让他?
正自思量,斐云眼前光芒一闪,一道青霞破空而至,其上立着一前两后三道青色的身影,眨眼就到了眼前。
仔细看,那道青霞其实是一道青色光芒演变而成,宽两丈长四丈厚约两尺,就像一道青色的匹练。
在青霞之上,三位清一色的身影皆是女子,看样貌年岁不大,前面一位似乎是主人,二十上下绝美惊人,有着艳冠群芳的容貌,气质冷厉中带着几分妖异。
后面两位像是脾女,皆是十七八岁的模样,秀丽中带着几分冷酷,有一种毒辣的美。这三女衣着一色,但打扮略异。
那为首的女子头上带着一顶五彩夺目的花环,镶嵌着不少宝石珍珠,一直闪闪发光。
此外,为首女子披着一层薄纱,神态淡定的凝视着远方,周身流露出几分高贵与孤傲的味道。
后面,两个脾女相貌相似,左边一人捧着一张琵琶,右边之人拿着一把玉扇,看上去有点像宫廷贵族,却又透露几分古怪。
微光一闪,青霞停下。
其上的三女扫了一眼斐云、雪狐与天蚕,最终那为首女子的目光,落在了斐云头顶的龙纹金笛子之上。
大约凝视了片刻,那女子移开目光,落在天蚕身上,嘴翔隐约泛起了一丝古怪的微笑。
天蚕见状,暗道不妙,但却不曾异动,就那样漠然无语的看着半空上。
这一刻,三方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斐云猜不透眼前三女的来历,却隐然感到有些邪魅,因为他头顶的金笛正加速转动,那是感应到危险的预兆。
地面,雪狐扭头看着天上,在见到那为首的女子时,眼中顿时流露出一股惊恐,仿佛看到了魔鬼,比之前见到天蚕还要害怕。
收回目光,头戴花冠的青衣女子淡然道:“风雪侵骨,尔等在此干嘛?”语气有些盛气凌人,看得出这女子身份不凡,平日多半皆是如此讲话。
斐云移开凝视女子的目光,不冷不热的道:“雪地游玩,别有情调。你要不要也试一下。”此话刚出,青衣女子左后侧的脾女便叱喝道:“大胆,竟然对我主这样说话,还不速速道歉。”
斐云一愣,正想反驳几句,却见那青衣女子挥手道:“小玉,不知者无罪,用不着在乎他。”
那脾女恭敬的道:“是,主人,小玉知道。”
天蚕见此,轻声道:“冰原贫瘠,除了风就是雪。尊驾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青衣女子看着天蚕,淡然道:“你历时两千年脱困,不思远去却滞留于此,又是为何呢?”
天蚕脸色微变,沉声道:“根犹在,岂可远逃。”
青衣女子笑笑,似乎了然于心,不急不缓的道:“既然你放不下,何必在意我的来意呢。冰原的风,刺骨穿肠,带着宿世的沧桑,逐渐吹遍天下。谁能在逆风中翱翔,谁就是新一代的天骄。”
天蚕似懂非懂,质问道:“尊驾来此,就是为了逆风翱翔?”
青衣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天蚕,语含涤意的道:“顺为凡,逆为仙,只是其中颠倒莫执念,留一线,回首方知是孽缘。”
言罢,青衣女子移目远方,不再看天蚕与斐云,脚下的青霞破空而出,所到之处雪花避让,宛如九天仙女,给人一种飘逸出尘,却又阴寒妖魅之感。
天蚕目送青衣女子远去,眼中泛起了迷茫,到底这青衣女子想暗示自己什么呢?
想想,天蚕不得其解,于是收起杂念,目光扫了一眼斐云,又看看雪狐,之前的心意此时突然有了转变,一晃便飞向云端。
“小子,下次遇上,我们再好好算一算。”
斐云哼道:“下次你最好不要遇上我,不然倒霉的是你。”
待天蚕离开,斐云收回目光,心中虽满是不解,但却无处询问,毕竟那青衣女子已经离开。
收起金笛,斐云飘然而下,看了看雪狐,问道:“你怎么样?”
雪狐张口回答,声音却是狐叫,这让它满心凄楚,眼中不由充满了泪光。
斐云见状安慰道:“别担心,你多半是中了天蚕的暗算,我帮你查看一下,然后想法给你解开。”
蹲下身,斐云抚摸着雪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