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个已经过时的问题,我更想确认一件让我整晚都心神不宁的事。」
什么过时?那唇印让她气到现在都没消,他竟敢说得那样云淡风轻?
不过,气归气……让他整晚心神不宁的事到底是什么?她一时被好奇心给战胜,静待答案。
潘雅湛啄吻着她的唇,托住她臀部的大掌悄悄从裙底下滑进去……
「你穿的这件贴身洋装,可以隐隐看到一点胸罩的痕迹,却看不到内裤的印痕,我一直在猜……你不可能大胆到没穿,那么就可能是只穿了……」丁字裤。
没错,是丁字裤,他摸到了。
很薄很小,小到不容易发现它的存在。
这是个习惯穿得很保守的女人,但并不表示她保守,从她性格来看,就该知道她大胆得出乎想象!
虽然被他的手指搔搅得浑身火热难耐,把头埋进他颈间,轻轻咬着他的肩抑制情欲与动情的叫喊,但还是又喘又笑了出来。
「你喜欢吗?潘先生。」
啪!这是潘先生的回答,在她弹性十足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家暴!」她哼叫,声音娇得可以滴出蜜。
「别再穿出门了,潘太太。」他当然喜欢,但也很认真地警告。
「哦……」她哼哼唉唉,说不清是在回答他的警告,还是在回应他的撩拨。
「说好!」他手指邪恶地突然探进,教她惊跳震颤,几乎喘不过气。
「那……得看……你的表现了……潘先生。」她哼。
「表现?」他声音也带点喘。两人己经到了床前。
她的嘴巴除了吻、除了喘气,没力气再做其它,尤其是说话。
趁着他唇移到她耳垂时,她用力扯开他衬衫衣领,在衣领下印下重重的啃吻,给他好大一颗青中带紫的草莓……不,与其说是草莓,还不如用桑椹形容更适合……
她的暴力成功激起己经发情中男人的兽性,就见他低吼一声,将她给抛上床,她的惊呼还留在喉间来不及发出,就被他重重压上来……
于是,本来就很累的夜晚,更累了……
结婚十年,这男人终于开始野兽了……
当然,第一次变身的野兽,都是不得法的。所以,这晚,很刺激,很凌乱,很尽兴,很累,而且有点痛,像全身骨头都拆散了一样……
童瑶在被榨干最后一丝体力,昏死过去之前,脑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潘雅湛会是个怎么样的丈夫,取决于她怎么索取他……
这是不是一直就是他隐于被动平静表相下的态度。
第十章
「你不肯好好交代那个唇印是怎么发生的吗?」
「我说那没什么,你信吗?」
「信。」
「那就好了,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我要知道过程!」
「看你这么想知道,我突然不想说了。」
在这段对话过后,潘雅湛的日子开始有了许多改变。然后,公司里指指点点他的人就更多了。
原本他只是在法务组所在的这个楼层很惹眼而己,许多人知道他,主要是长得帅,然后,他被顶层器重、被上司打压、被同事巴结与排挤,甚至还隐隐传出陈公主似乎在爱慕他……但凭这样的流言,倒是没几个人有胆去流传——别说潘雅湛是有妇之夫,主要是陈氏家族可不是好惹的,敢让陈公主清誉受损,就要有在商界被封杀的觉悟。
就不谈陈公主了,反正她不是潘雅湛半个多月来出名的主因。真正的主因是──他的妻子每天都会来接他下班。或者直接回家、或者老夫老妻约会、或者陪潘雅湛去踉友人聚会……反正天天风雨无阻,二十天下来,整个集团喜欢八卦的人都知道了。
于是潘雅港这个法务组的美男子,名声正式响遍楼上,轰动楼下,常常有人借故前来围观,在下班时间目送两人远去……
这个向来活得很隐形的潘太太,一下子成了强力胶,紧紧黏着潘雅湛,还弄得人尽皆知,也不知道是因为夫妻俩突然想要晒恩爱,还是潘雅湛做了什么对不起婚姻的事,所以正在被妻子紧迫盯人中?
总之,至少有五种版本在公司里流传。阴暗的猜想自是略胜一筹,都隐隐约约希望死会的优质美男子有活标的机会……
用完午餐,潘雅湛与李正棋哥俩自然又是在楼梯间饭后散步与聊天,这已经成为这一阵子以来,两人唯一能单独相处的时候了——以前下班还能约去喝两杯,可现在潘雅湛身边定然多了一个人,而且还大方直笑道「你可以当我不存在,想说什么都不用介意我」的嫂子,那两杯还真是喝不下去。
「我猜,今天尊夫人也会在大门外迎接你下班吧?」嘴里叼着根烟,李正棋懒懒地靠着敞开的窗口,将烟朝外吐去。
「或许吧。」潘雅湛一点也不以为意。正在翻看着手机里的电子邮件,这阵子他们夫妻私人事务多,踉孩子的互动转为通邮件或手机视讯,此刻他正在看儿子传来的英文作文与国语作业……嗯,英文还算流畅,国语得多练,不管是打字还是写字……明年停了他的美术课,改学书法吧,在电脑全民普及的时代,更应该写得一手好字。
「我说,这样的日子,你还想忍耐到什么时候?」李正棋觉得非常受不了了。以前觉得童瑶很平庸,配不上潘雅湛,所以有点轻视;而现在,发现这个潘太太一点也不平庸,好不容易给点正面的评价了,却又觉得这女人居然如此得寸进尺,不知进退。她如此行事,简直给丈夫丢脸,于是又觉得这女人还不如平庸懦弱的好。
「这样的日子,有什么问题吗?」潘雅湛写完电子邮件,发送出去后,才漫不经心地应着。
「每天在世大集团外面等着接人下班的,也只有你老婆一个人是女性,其他都是男人,而且历来都是男人!你被妻子这样紧迫盯人,不觉得很不自在吗?」
「不会。」潘雅湛倒是对李正棋满脸义愤填膺感到好笑。「正棋,你在生什么气?」
「敢情我这是自作多情了?我在为你不值,你居然还笑!」
「被妻子等下班有那么丢脸吗?只因为这该是男人做的?」
「全公司的八卦爱好者都在对你指指点点,难不成是因为觉得你妻子的行为很值得赞赏?大家围观都是因为感动?真想象不到,你这么重视形象的人,居然可以忍受这种事!」李正棋没好气道。
「嗯,我可以忍受,我自己也颇为意外。」潘雅湛向来是个爱情形象到极点的人,当然不会喜欢关于他的负面流言传出去。
「那你怎么还不制止她?」
「为什么要?再说,她这是在踉我斗气呢?」以一个宅女而言,能风雨无阻这么久,潘雅湛对童瑶的毅力有新的认识。
「斗气?斗什么气?」李正棋一头雾水。
「有件事情,她想要我交代清楚,我不肯,她就生气了。」简单说道。
「什么事情值得她来闹你……呃……不会是……」李正棋很诡异地突然想起一个月前那个衣领上的唇印,然后拫光下移,瞄向潘雅湛的领口,然后双眼一瞪,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火速地冲向潘雅湛,伸手要扯──
「你做什么?」潘雅湛退了一步,隔开李正棋突击而来的毛手。
李正棋的手只来得及扯了他右方衣领一角,就被拍开。可这也够了,虽然没有窥得全貌,但那露出来的一小角瘀紫,足够李正棋想象出全部了。
他咋舌不已问道:「请问……你们家……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了吗?」
「没。」潘雅湛没好气横他一眠,转头面对窗户,利用玻璃的反光来整理自己的衣领,将领子下的吻痕也重新遮好。
「那么,那个是怎么一回事?」李正棋手还指着,满脑子一堆天马行空的想象。那个吻痕,也太用力了吧……
「大概有两个用意。第一,警告那个在我衣领上留下唇印的人,这是她的地盘;第二,我一天没交代清楚,她一天不放过我。」
李正棋眼睛仍然保持圆瞪样,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就这样放任她在你身上胡作非为?靠!你当你是日俄战争时的中国领土啊?两国打得乱七八糟,蹂躏的却是中国的土地!」
「这比喻不恰当。中国领土不属于日本或俄国,但我属于她。」
「我觉得恰当得很。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说这种灭自己烕风的话?应该是她属于你才对,而你,是你自己的!不管已婚未婚,男人的主权不容侵犯!」
「夫妻是互属的。认清这个事实,不会灭失半分男人气概。」
「我说你……你明明也是个大男人的,怎么把妻子纵成这样?就不怕纵坏了她,害苦了你自己?」李正棋双手高举无奈地低喊着。这个认识了十年的好友,两人能够成为几乎无话不谈的哥儿们,自是因为他们各方面契合度都非常高,彼此的想法更是相通。然而,就婚姻的态度上,李正棋真是怎么也弄不懂潘雅湛是怎么想的……应该说一直以来就很难以理解。
「正棋,我觉得她现在这样很好。」
「哪里好了?要是让你妻子再在楼下接送你一个月,我猜我那总经理表哥都要破例请你上去喝茶聊八卦了!」
对于好友这夸张的说词,潘雅湛懒得回应,只道:「我会觉得现在这样好,是因为我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很有活力。」
「也太有活力了吧。」李正棋咕哝。
「没有人能长久用暗恋或崇拜来支撑一场婚姻或一份感情。那种单方面的东西,太薄弱,太虚幻……也太孤单。」这些日子以来,潘雅湛一直在回想妻子十年来的表现。
了解了她的过往心情,也就明白了她为何总是把自己压抑成那般的平庸。说白了就是,她在她自己架构的世界里,把自个儿折腾得很累……
「呃……我不太明白。」
「所以,当她努力要把一切转化为正常的欢向的感情时,我就能让她知道,只要她索取,我就给;只要她愿意走出来,我的怀抱,就在这里。」而且,他真的只是普通人,不是被她想象得太美好的王子,无须以崇敬的心情看待他。
「你是在向我陈述尊夫人这十年的风情转变呵?」李正棋试图理解好友突然的真心话意指为何。
潘雅湛对他微笑,没回答,只接着道:「然后是最近她的行为,若是不来公司紧迫盯人,企图惹毛我,那么,她又怎么会知道,我愿意给她纵容可以到什么地步?」
「呃……」李正棋无言中。
「其实,我这也算是很大男人吧。」
「算吗?」李正棋很纠结,觉得今天的脑袋常常处于当机状态。
「我总是让她主动,然后坐享其成。没办法,我被追习惯了,一直没机会学习怎样去主动。」潘雅湛反省三秒后就耸耸肩。
「怎么突然有一种很想扁你的厌觉?」不知道是为了他现在的跩样,还是为了……他竟可以在号称「爱情坟墓」的婚姻里,过得如此愉快。老天!都结婚十年了,之前也没见他乐成这样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啊?
潘雅湛看了下手表,道:「改夭我们约出去打球,谁扁谁就手底下见其章吧。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该上楼了。」
李正棋跟他一同朝楼上走去,边道:「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令夫人得这样『风雨无阻』多久,才会触及你的底线?我不相信你会纵着她超过三个月!」
「我相信在我开始想我能纵容她多久这个问题前,她就会先停止了。」
「哦,这么自信?」
「因为她比我更珍惜我的名声。」很骄傲地扬起下巴。
「我们现在就到顶楼决斗吧!」李正棋牙痒痒地咬牙道。现在已不只是「想扁人」而是决定马上把此人给「人道毁灭」掉!
结婚了不起啊?有老婆了不起啊?切!
在忌妒的情绪涌上心头的这一刻,李正棋突然明悟了一点:潘雅湛算不算是个大男人主义者先不做定论,但他是个好命的男人,则是非常肯定的事了一他有一个为他费尽心思并且爱他的妻子,而他享受着。
***
明天晚上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圣诞夜了呢。
以前他们住在美国时,也是很入境随俗地在这一天吃火鸡大餐的,不过回台后,就没再理会这个节日了。他们这样的资深夫妻,反正也不属于商人想藉节日运作商机的目标客户群体,与其出门跟一堆情侣人挤人,还不如在家吃家常菜、看电视,好好休息。
童瑶今天仍然准时在六点四十五分左右抵达世大集团大楼前,等着接潘雅湛下班。天气开始变得好冷,世大集团里认识她的人愈来愈多,所以她决定「温馨接送情」的戏码就演到今夜为止。就当作是给他的,以及给她的,圣延礼物吧。
注意力被广场中央那棵正在被施工人员妆扮中的巨型圣诞树给吸引了,这是属于世大集团的节日造景,或许明天晚上在这儿还会举办什么情人之夜的活动吧。
这棵巨型圣诞树的细部还没修饰好,但大体的设计己经完成,至少那些五颜六色的小灯泡己经点亮了,妆点在银白色的树身上,节日的感觉就出来了。
台湾的平地虽然不下雪,但己经十二月底了,随着两三波寒流来袭,天气也总算是冷了下来,降到十二度左右的温度,过节的气氛就有了。
童瑶缩了缩脖子,将两只手都插进羽钱外套口袋里取暖,绕着圣诞树走两圈,最后找了不妨碍人的地方站定,头抬得高高的,看着树顶那颗金色的大星星正一闪一闪地亮着。
正看得目不转睛,突然有人在她身边对她说话──
「你又来接雅湛了。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不恰当吗?」
童瑶缓缓收回目光,偏着头看向一旁脸色很严肃的美女。
这女人童瑶当然有印象──任何一个对潘雅湛有兴趣的女人,童瑶只要见过都会很有印象。就算只见过一次面。无人正式对彼此做介绍。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潘太太,不过我还没机会知道你是谁,你愿意自我介绍一下吗?」童瑶神色口气都很客气!甚至保持着甜甜的微笑。
陈绵绵被童瑶的一番话给弄得成为两人里被动弱势的一方,这令她脸色更为难看,语气也很冷淡。直接忽略童瑶的无礼要求──她怎么可能会自降身分对一个家庭主妇自我介绍?
「这阵子我虽然待在公司的时间不多,但却也知道雅湛正深受流言所苦。几乎全公司的人都在嘲笑他有一个不得体的妻子,居然天天盯着他下班,像防贼似的将他下班后的时间全控制起来。如果你对雅湛还有点感情的话,就请适可而止吧!」对这个不知进退的「潘太太」训话,才是陈绵绵屈尊走过来与她谈话的目的。
童瑶听完一通训话,也没什么及应,就转头看回树顶那颗星星灯泡。
陈绵绵被童瑶这种不驯的态度暗自气得脸色由青白转红黑,幸好天黑,失态的模样不易被看出来。
「你是这样跟人谈话的吗?真是太失礼了!」
「失礼的人是你。」童瑶慢悠悠地道。「你这个陌生人莫名其妙跑来找我说话,也不知道凭的是什么,我没甩头走人,就箅很有礼貌了。」
「对你而言,我是陌生人没错,但在你站的这块土地上,你才是陌生人,而我是它的主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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