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Shirley杨说道:“刚才你射杀那只大雕鸮之前,那串信号的意思是SOS,刚才听了一断,突然变成了DEAD,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除了驾驶这架C型运输机的美国空军,这深山野岭间又有谁懂得摩斯通讯码?”
Shirley杨并未有过我那些遇鬼的经历,但是她也不是完全的唯物主义,她曾不止一次的同我说起过,人死之后会上天堂,那里才是人生旅程的终点,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Shirley杨是相信人有灵魂存在的。Shirley杨对我说:“初时听到的那段SOS求救代码,可能是我听岔了,应该就是那只雕鸮在机舱里啄咬树蜥发出的,所以显得杂乱而不连贯,而现在这段信号声你也听到了,与那个完全不同,长短很有规律,而且重复了这么多次,都没有误差。。。。。。”
亲耳所闻,就来自于不远的树干中间,听得又如此真切。我也不得不相信“鬼信号”传说的真实性了,我对Shirley杨说:“这信号声虽然很有规律,但不像是那种能发射信号的机械声,有些象是水滴的声音,但是比之要沉闷许多。也许真被咱们猜中了,树干里面有死人。。。。。。”
Shirley杨说:“有科学家曾经做过实验,人体灵魂中所产生的电波应低于7%V,即使是这么微弱的能量,也有可能在特定的环境或者磁场中长久保存,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这段死亡代码究竟是在传递何种意图,是给咱们警告?还是恐吓?”
以我的经验判断,遇到这样的情况,如果只想选择逃避,决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最终疑神疑鬼的,会造成草木皆兵的情形,以至于把自己的心态都扰乱了,那样反倒最为容易出事,这时候只有壮着胆子找出它的根源,弄它个水落石出,才可以让自己安心,另外这天色马上就要亮了,黑夜即将过去,天一亮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我扶着树枝站起身来,对Shirley杨说:“咱们乱猜也没用,不妨过去一探,究竟是不是什么亡魂作祟,看明白了再做理会。”
Shirley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把手中的“芝加哥打字机”换了个新弹夹递过来给我,这种冲锋枪过于沉重,她用着并不顺手,我们俩调整了一下登山头盔上的射灯焦距,把起保险作用的登山绳检查了一遍,看是否牢固。
我把冲锋枪的弹匣拔下来,看了看里面子弹压得满满的,便把弹夹在头盔上“当当”磕了两下,这种枪故障率是出了名的高,务必要把弹夹中的子弹压实,以免关键时刻子弹卡壳,复又插进枪身,拉动枪栓把子弹上了膛,对Shirley杨一挥手,两人分左右两个方向,攀住老树上的枝杈,循着那“鬼信号”声响的来源,来到了运输机残骸与树冠相接的地方。
由于四周过于安静,距离越近,那“嘀嗒”声就越清晰,越听越觉得不像是电子声,在机舱残骸旁边,经过一番仔细的搜索,最后登山头盔上的射灯光柱,聚集在了一处树干上。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的变故,Shirley杨在稍微靠前的地方,我在她身后半米远负责掩护,Shirley杨借着射灯的光线,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段发出信号声的树干,回过头来对我打了个手势,可以确定了,声音就是来自这里,滴滴嗒嗒的不同寻常。
我把汤普森冲锋枪的枪口对准了目标,以免里面再钻出雕鸮之类的东西伤到人,如果稍有不对,我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芝加哥打字机”11点4毫米的大口径不是吃素的,暴雨般的射速,将会把任何丛林中的猛兽打成碎片。
Shirley杨见我准备就绪,于是取出俄制近卫“伞兵刀”拿在手中,对准那段被植物覆盖得满满当当的树干,缓缓切了下去。将那些厚厚的绿苔藤蔓逐层用“伞兵刀”削掉,没削几下,竟发现那里是个天然的树洞,这个树洞仅有两个拳头加起来那么大,经年累月之下,以至于洞口已经彻底被寄生在树上的植物封死。如果不戳破这层天然的伪装,看上去就与其余部分的树干没有任何不同,都满是疙里疙瘩凹凸不平的绿苔。
那些寄生植物非常浓密厚实,而且层层叠压,有些已经腐烂的十分严重了,用刀一剥就烂成了如同绿色稀泥一般。一时间也难以彻底清除干净,Shirley杨小心翼翼地将“伞兵刀”刀尖插进绿苔的最深处,从刀尖处传来的触感,象是碰到了一块坚硬的物体。
我和Shirley杨对望了一眼,都是充满了疑问。事先都没有想到这里会是个这样小的树洞,就算有树洞,能让人或者动物之类的在里面发出声响,也不应该只有这么小,这种小窟窿,在这株老夫妻榕树上不知有多少。这种树孔也就够小松鼠进出,但是这种林子里是不可能有松鼠的,所以可以完全排除掉是松鼠在里面折腾,比松鼠再稍微小一点的树蜥是一种很安静的动物,也绝不可能是树蜥。
而且仅看这树上绿苔等寄生植物的厚度,以及腐烂程度来判断,都不是短时间之内可以形成的,欲待再细看时,身后的树干一阵摇晃,原来胖子第二次爬了上来,这次他不再用我提醒,直接先把保险拴挂在身上。
我刚要问他怎么不在树下替我们警戒,却又爬上来做什么,却见他一脸惊慌,这世上能让胖子害怕的事不多。只听胖子战战兢兢地对我说:“老胡,我他妈的。。。。。。这林子里八成是闹鬼啊,我必须得跟你们在一起,刚才他妈的吓死我了。”
我看他的样子不象是在开玩笑的,在不涉及钱的情况下,除非是直接威胁到姓名的事务才会让她紧张,我忙问胖子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胖子定了定神,说道:“刚才我在树底下,抬起头看你们俩在树上爬来爬去,只是这天太黑,看了半天,只见你们头盔上的射灯,朦朦胧胧也瞧不清楚,我看得烦了,便打算抽支烟解解乏,忽然听周围有女人在哭,哭得那个惨,可他妈吓死本老爷了,烟头都拿反了,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烫了,绝对是有女鬼啊,你听你听。。。。。。又来了。”
Shirley杨正用“伞兵刀”一块块挑去树洞里的腐烂植物,刚弄得差不多了,还没来得及看那坚硬的究竟是什么,此刻听到胖子说附近有女鬼在哭,也把手里的活停了下来,与我一同支起耳朵去听四周的动静。
我们一直都只留意到那个“鬼信号”,这是静下来一听,四周果然有阵阵呜咽之声,“遮龙山”后面没有任何风,所以绝不可能是风声,那声音凄惨异常,而且忽东忽西的飘忽不定,漆黑的环境中更显得令人发毛。
我与胖子、Shirley杨立刻在树冠上排成丁字形,我端着汤普森冲锋枪,胖子用“剑威”汽步枪,Shirley杨则举着六四式手枪,这样一来,每个人防御的角度缩短成一百二十度,互相形成防御依托。
那凄楚的哭泣声围着我们转了两圈,忽然分为三道,从半空中朝我们快速掩至,我这回听得分明,不是女鬼,是夜猫子在啼嚎,原来是那该死的雕鸮同类,不过这回不是一两只,听这叫声个体都小不了,想必是来找我们报仇的,虽然我们手中有枪有弹,但是黑暗中对付这些出没于夜空中的幽灵,实在是有点吃亏。
此刻Shirley杨也顾不上节省照明弹了,从便携袋中摸出信号枪,“嗵”的一声响,照明弹从这大树顶上升了起来,惨白的光芒悬挂在森林上,久久不散,四周里照得如同雪地一般。
我们也被那照明弹强烈的白光晃得头疼,正忍着眩目的白光准备搜寻目标射击,却听森林中忽然变得死一般沉寂,除了我们的心跳和呼吸声,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突然袭来的几只雕鸮,被照明弹的光芒所震慑,遁入远处的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组令人头皮发麻的“鬼信号”,也跟着消失,再也听不到半点动静,连早晨应该有的各种鸟雀叫声都没有,所有的动物像是都死绝了。
我还未来得及诧异,几乎在这些声响消失的同时,天边云峰峥嵘,一线朝霞划破了云隙,把第一缕晨光搬进了这片诡异的丛林。
好像在天亮的一瞬间,山谷间丛林间的魑魅魍魉也都为了躲避阳光,统统逃回老巢躲了起来。
我们想起那树身上的窟窿,都回头去看,只见那C型运输机下的树干上,有个绿色的窟窿,深处有一片深红色的光滑石头,外边的苔生植物都已被Shirley杨用刀刮了开来,正在晨曦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还没等我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忽然脚下的树梢“咔嚓嚓嚓”断了下来,原来这条横生的粗大榕树枝,承受了C型运输机机舱的大部分重量,由于我们刚才为了准备迎击来袭的雕鸮,紧急中聚在一起,重量过于集中,这本就是在树上活动的大忌,此时加上我们三个人的体重,尤其是胖子的,这老榕树本就营养极度匮乏,树身吃不住劲,再也支撑不住,树顶的多半截树干,劈成了两半,老迈的树身完全断裂开来。
万幸的是我们的保险绳都固定在老榕树的主干上,虽然吃了在树身上一撞,索幸并没直接摔到地上,今天这道保险绳已经如此救了我们不下三回了,头顶那架C型运输机,由于失去了承重的主要树枝,则直接滑落到了二十多米高的大树下边,发出巨大而又悲惨的声响。
我们抬起头就可以看到老树裂开树身的内部,这一看都不由得目瞪口呆,隔了半晌胖子才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挺值钱。。。。。。我想这回。。。。。。咱们可真。。。。。。真他妈发了。”
这时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信号声,突然再一次从劈开的树身中传了出来。。。。。。
第十三章 鲜血
我们此刻就想是那山洞中的人俑一般,被保险绳倒悬在树干上,丛林中的晨光照得人眼睛发花,只见那裂开的树身中露出一块暗红色的物体,呈长方形,顶上两个边被屶成了圆角。
阳光透过树隙照在上面,发出淡淡的紫色光晕,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我挣扎着用登山镐挂住树身,重新爬回树冠,然后把Shirley杨也扯了上来,胖子本就有恐高症,悬挂在距离地面十米的树身上,也不敢有大的动作,吓得全身发僵。我想把他用保险绳放到地面,胖子却说什么也不同意:“老胡,你还是把我拉到树上去,这东西我得好好瞧瞧,我看八成能值大笔银子。”
我只好与Shirley杨用尽吃奶的力气,拉动安全绳,协助胖子爬回树冠,此时天色已明,站在二十多米高的老榕树树冠,向下看去,真有点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
这回我们学了个乖,各自散开,不再聚集到同一棵树杈上,围着从树身中显露出来的物体观看,胖子问我道:“这是口棺材?玉的还是水晶的?怎么是这么种古怪颜色?我看这倒有些象是咱们在潘家园,倒腾的那几块鸡血石。”
我没回答胖子的话,这件事出乎意料之外,只是凝神查看,只见老榕树中间,露出多半截似玉似水晶的透明棺材,光润无比,呈半透明状,外边薄如蝉翼的一层,是乳白色,里面就开始逐渐变红,越往里面颜色越是深,如同内部储满了绛红色的鲜血,大部分外壳被树内散落的树皮,以及各种寄生植物的藤蔓裹缠,难以窥其全貌。
我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材质,再一细看,发现这是块半透明的玉石质成,里面还有一层水晶鋈石裹,再里面有大量绛红色液体。那些液体就如同鲜血一样,单从外形看来,这就是口罕见的玉棺。
Shirley杨见了这奇怪的玉棺,也不禁奇道:“这分明是盛敛死者的棺椁,看材料是藏地天玉,而不是云南附近产的缅甸玉。不过。。。。。。树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玉石的大棺材?对了。。。。。。遮龙山后就已经是献王墓的范围了,这棺椁很可能是主墓的陪陵,只是为什么棺材长到了树里?”
胖子说道:“这你得问老胡了,他不总吹牛说中国所有的墓地棺材没有他不知道的吗?让他解释解释。”
我摇头道:“这你们可难为我了,自古修坟造墓。都将就有封有树,树是作为坟墓的标志,建在封土堆前,使得陵墓格局有荫福子孙之象,却从来没见过有人把棺材放到树身里的,这也不成体统啊!”
中国自商周时代起,便有了风水理论,安葬死者,历来讲究“负阳抱阴、依山凭水”。岂有悬在树上得道理,而且这棵老树地处“遮龙山”后的丛林之中,那“遮龙山”虽然山顶云封雾绕,看不清楚山脉走势,但是从山下可以看出来,这座大山只有单岭孤峰,是条独龙。《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寻龙诀里说的明白:龙怕孤独穴怕寒,四顾不应真堪危,独山孤龙不可安,安之定见艰与难。
虽然这里地势东高西低,然而其靠太过孤绝,其望剥断跌换,是个深不见底的盆地,所以这一带绝不是什么适合安置陵寝的场所。
更何况,老树为阴宅五害之首,葬室左近有老树、独山、断流、秃岭、乱石,皆是恶形坏,决不可葬人。有老树则抢风夺气,有独山则少缠护,主无融无结,阴阳势必相冲;有断流则主脉苦土枯,水脉一断,生气也即隔绝;有乱石突怒,(左边提土旁,右边厂字包上黑下土)岩峥嵘,则主凶气横生,多有地之恶气所祸;有秃岭则谓之为无生气之地。
不过这些场所也并非就是凶恶之地,也许建立寺庙祠堂比较合适,会起到调和形势的作用,但是作为阴宅埋葬死人,就不合适了。
所以就更别说以树为坟了,这完全违反了风水形势的理论,什么气脉、明堂、水口,什么龙、穴、砂、水、向等等一概论不上了,就没见过有这样的,不过这透明的玉棺实在是罕见,里面的液体究竟是什么东西呢?难道当真是血液不成?那又会是谁的血?
我到近处,用手指摸了摸玉棺,触手处冰凉润滑,当真是一块难得的美玉,更为难得的是通体无暇,而又如此之大,即便是皇宫大内也不容易找出这么好的美玉,玉棺是横置在老榕树中间的树身里,由于树身纠缠生长的积压,加上支撑它的一部分树身脱落,使得原本平置在树中的玉棺稍微有一点倾斜。
向下倾斜的棺盖与棺身处,有几道细小的裂纹,不知是被坠毁的C型运输机残骸撞的,还是被扭曲生长的老树长期挤压而产生的,棺中那满满的,鲜血一样的液体顺着裂缝慢慢渗到外边,滴滴哒哒的落在玉棺下的玉石墓床上。
我们直到此时,方才恍然大悟,由于胖子第一次上树,重量太大,使得树中的玉棺稍微倾斜,那棺里暗红色好像鲜血一样的液体从裂缝中渗出来,落在下边的墓床上,由于玉棺的裂缝有三四条,位置也远近不同,再加上树身原本是封闭的,所以滴水声有长有短,而且声音显得沉闷,竟然被听成了一串信号代码。
在棺中的红色液体水平面低于裂缝之后,那信号声自然就突然停止了,第二次树干断裂,树冠上的C型运输机残骸掉落到地面上,这么用力一带,那玉棺又倾斜了一点角度,所以棺中的暗红色液体,继续渗了出来,我们先入为主,一直把这个声音当作信号,正所谓是杯弓蛇影,太多疑了。
不过我随即心中一凛,真的就会那么凑巧吗?偏偏组成一串死亡代码,如果仅仅是巧合,那也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愿我们此行,别出什么大事才好、。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Shirley杨用伞兵刀剥掉玉棺盖子上的植物根茎,戴上手套,在棺盖上扫了几扫。那玉棺的顶上,立刻露出不少精雕细刻的花纹,整整一层,都刻着鸳鸯、鸿雁、狐、兔、獐、鹿、象等等象征吉祥与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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