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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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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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点检不出什么问题,也就写了公文确认报了上去,天津卫和京师之间的快马联系,王通这边已经得了消息,说王通从千户升到指挥佥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商业学堂的计划也和天津卫内的各大商家有过沟通,大家无一例外的叫好,缺乏得用的人手,众人都是觉得麻烦不少,有这么个两便的解决途径,实在是皆大欢喜。
  现在大家手里银子都是不少,盖个大宅院,供应些饭食,花费的钱财实在不算什么,都给得起,何况里面培养出来的人自家还要用。
  开海之后,三江商行又和十几家商户联合,准备走海路给辽镇运货过去,但缺乏船只依旧是短板,等南边的海船卸货之后。还要看对方能不能空出时间跑这一趟,王通这边依旧是在找船匠。
  葡萄牙工匠们对天津卫的生活已经有些适应,尽管他们现在还没有太多的人身自由,出入都要有人跟随监视,但拿着比从前高许多的报酬,在无比繁华的天津卫海河边商业区走动游览,让人生出许多的期待。
  海河巡检汤山从渔夫水手中招募了一批青壮,现在已经在那艘飞鹿号上开始学习各项技能。
  跟随王通去往塞外,并且一同战斗的那十几名葡萄牙士兵却依旧是沉默,尽管从隔离区搬到王通新开办的工场之中,他们人少,每天还是一丝不苟的出操训练,王通这边也按照虎威营兵卒的常例下发军饷,这些番人兵卒其实已经做出了一种姿态,不过王通现在没有什么时间理会。
  历家的皮货行在商业区域中最好的一块地方开业,刚开业生意就是大好,各色皮货是海上商人们的最爱,贩运到外洋可以做的东西很多。
  和王通所想的不差,王通那两车碱赚到的银子送回去之后,宣府前总兵马芳的管家马云亲自来了天津卫,马家想要和王通合股在天津卫开设一家货栈,贩运从北地过来的各种特产,王通猜测,这特产十有八九就是那碱。
  三江商行已经派了人去往宣府,那边对各项物资的需求虽然不如辽镇那样巨大,可也是不小,更关键的是。在宣府的部分商户并不仅仅代表自己,他们身后往往和草原上这个那个的部落有关系,这个需求可是不少。
  四月初五这天,辽镇那边又派人带来了来自关外北地的各种特产,还有扎成木筏的一根根大原木。
  ……
  柴福林在三月二十五这天就已经是到了汾州,他住在城内最大的客栈之中,每日里派人去勇胜伯余家门前求见。
  从事边贸和盐铁贸易的晋商现在已经是大明的重要商业力量,汾州和太原府则是晋商的两个中心。
  别看汾州只是小小的州城,可繁华不逊于太原大同,京师、南京有的奢靡享受,这边也是一点不缺,柴福林居住在客栈的独院之中,好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别业一般,每日里美食美色更是不缺。
  开始时,柴福林来到汾州还颇为的轻松,可一天天过去,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大,四月初五这天,他的长随拿着帖子垂头丧气的进了柴福林的房间,进门之后,低头说道:
  “老爷。余家还是不让小的进门,帖子直接丢回来了。”
  柴福林本来在那里喝着一碗莲子羹,听到长随的话,两眼一瞪,把手中的莲子羹猛地砸了过来,那长随下意识闪躲,莲子羹在门上摔了个粉碎。
  听到里面动静,外面一名大汉伸手把门开了条缝,向里面看了眼,然后又关上门,柴福林指着长随骂道:
  “没用的东西,余家门房的红包给了多少,是不是你又克扣了!!”
  那长随一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开口说道:
  “老爷,三百两的红包,小的绝没有敢吞一分,小的还大着胆子和他许了话,说通传进去,再给他二百两。”
  柴福林喘着粗气,喝问道:
  “五百两他还不要……”
  “老爷,他要了,进去了一次,出来的时候却把银子砸在了小的身上,看他那模样也是挨了打的样子。”
  听到这里,柴福林重重的一拍桌子,大骂道:
  “滚出去,滚出去,把豹子喊进来!!”
  那长随跟头把式的跑出屋子。门外守着那大汉却走进来,进来后关上门,柴福林平静了下,压低了声音说道:
  “豹子,你能不能进去一次,看看我二哥到底怎么样了?”
  被称作“豹子”的那名大汉沉默了下,摇摇头,沉声回答道:
  “余家的护卫都是亲兵家丁出身的,他小儿子现在还在大同镇那边当差,每年都把精锐和家中的青壮轮换一次,所以府内严密的紧,进去很难,真要进怕弄得大了,反倒耽误了老爷和二爷那边。”
  柴福林低声骂了几句,恨声说道:
  “还真是没有什么情面讲,不就是些银子的事情,弄的这么麻烦,豹子明日你去看看……”
  ……
  勇胜伯余家是和皇室联姻的勋贵,汾州地方就是他家最大了,府邸整整占去了半座城,城外的庄园更不必说。
  城内的伯爵府第,除却主家和仆人丫鬟们居住的各色房屋之外,也有不少宅院是专门给客人们居住的。当然也有地牢之类动私刑的地方。
  伯爵府内的下人丫鬟最近偶尔议论一桩事,说府内腊月来了又走,正月回来的那名贵客,到了三月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被圈了起来,现在他住着那宅院被老爷的亲卫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出。
  送进去的饭食也从刚开始的上等变成了连下人都不吃的粗劣饭菜,据那些消息灵通的人讲,再过几天可能就要把人送进地牢了。
  勇胜伯家什么地位,就是在府内杀了人,也能遮掩过去的。下人们尽管都在猜测,可也不敢多说,而且府内的两位管家还经常过去看看,这事情也是说不准的。
  柴福林在居住的客栈发脾气的时候,勇胜伯家的大管家正在“圈人”的那个宅院的门口,门口几名护卫都是客气的问好,其中一名头目说道:
  “大管家,不是小的没规矩,老爷吩咐了,任何人进出都要有老爷的牌子。”
  “腰牌在这里,你做的没错,这门你看紧了,没老爷的牌子,谁也不准进出。”
  大管家掏出一块腰牌递了过去,还勉励了那位护卫几句,那头目客气谢过,可验看腰牌还是一丝不苟,验证无误才吩咐手下打开了门上的锁。
  有人跟着那管家进去,里面的两进宅子,倒是没上锁,可外面墙壁周围五步一个岗哨,根本跑不出去。
  进了正门还没入室,一名中年人却迎了出来,笑着抱拳说道:
  “余四哥,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功夫来这边。”
  大管家挥挥手,让随从站在门外,淡然开口说道:
  “林二爷,我家的人正在和北边那些人谈,死了几千骑,从上到下都是瞒不住的,不过他们汗王正在吐蕃那边,还有转圜的余地。”
  那中年人笑着点头,怎么也看不出是被圈着的人,那边说完,他接口说道:
  “还要劳烦伯爷这边,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这边也是没想到,花银子无所谓,尽管开个数目出来,京师那边筹措的出来。”
  大管家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老林你倒是沉得住气,不瞒你,要是北边不想这么平息下去,你人头也难保。”
  “唉,我也没想到,这桩事居然会出这么大的岔子,这颗脑袋又算什么,咱们两处不要坏了和气才是。”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扬声说道:
  “大管家,天津卫勇胜货栈的人来了,有急事要通报。”
  大管家起身点头招呼,自己出门去了,等外面宅院门又是落了锁,那中年人脸上的和气笑容消失无踪,里面三个随从打扮的走出来,中年人开口问道:
  “有什么机会吗?”
  “外面守的严,没什么空子可钻。”
  ……
  在勇胜伯家的大堂上,一名华服老者端坐其中,侧首边站着两名穿着富贵的中年,更下首则是那位大管家,在门口的地方跪着一名风尘仆仆的青年,在那里开口说道:
  “老爷,少爷,丘管事和货栈里的几位掌柜一起看了那碱,除了北边出的,别处再没有这么好的成色……”
  “会不会是货栈里面有人私卖!?”
  一名中年人问道,那青年又是磕了个头,禀报说道:
  “回大少爷的话,丘管事盘了三次货,又把帐目清查了几次,决不可能是货栈自己流出去的。”
  屋中诸人脸上都有焦急的神色,齐齐把眼神投向端坐在那里的老者,华服老者沉吟了半响,才开口说道:
  “派人去博宇那边问问,有没有其他人做这桩买卖……四富,你去安排下,对林家那边的款待好些。”
  四百四十八
  大管家带着报信的人下去。站在华服老者侧首的那名中年冲着四周摆了摆手,等着丫鬟小厮们都躬身退下,他才开口说道:
  “爹,林家这次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不如趁这个机会和他们断了吧,他们一家都和疯子一般,实在是信不过。”
  那华服老者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
  “咱们家的财源现在七成都在北直隶,偏生在那边只能靠着林家,怎么去断,断了,这么大的摊子,咱们吃用什么!?”
  “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小弟那边要练兵,花钱和流水一般,朝中又有那些胃口大的人要打点,要没有北边和北直隶那边的进项,怎么支撑的下来。”
  另一名中年人插嘴说道,先前说话的那中年叹了口气,肃声说道:
  “爹、二弟。还记得二三十年前咱们在大同镇,吃用和现在比那真是天上地下,可过得不必现在舒服,外面几个庄子和小弟那边不折腾,咱们吃田地的租子,本本分分做生意,不是一样过得好,等小静那边嫁给潞王,大家荣华富贵都是定了的,何必去想那天上摸不着的东西!”
  话刚说完,那边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华服老者怒骂道:
  “混帐东西,和北边每年几十万两银子的进项,你张张嘴就不要了,什么嫁给潞王,荣华富贵就定了,一个藩王值个屁,现在赖在宫里人还知道他,去卫辉就藩后,谁也记不得他,到时候老子这勇胜伯就一代,你们三个什么光都沾不到。”
  这位自然就是勇胜伯余元刚,他说的声色俱厉,老人大同边镇的宿将出身,发起火来真是有种威势发出,被他训斥的那中年人低了头,却嘟囔着说道:
  “没这爵位也过了那么多年。林家这几个兄弟跟蛇一样,其他人的看着也虚,鬼知道什么咬一口,到时候咱们这一大家子……”
  话刚说了一半,余元刚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挥手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喝骂道:
  “孽畜!!和北边做了那么大的生意,你以为没了这伯爵的身份,没了京里那些人的看顾,你还能太太平平做下去,到时候怕是你想收手都难,别人抢了你生意,还要盯着你家产,潞王去了卫辉,这伯爵的位置都是狗屁不是,要不然咱们家每年给山西巡抚官署,大同总兵那边,上上下下打点这么多为了什么……老夫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却被你这个畜生埋怨,你以为有个嫁给潞王的闺女就没规矩了!?”
  那中年人连忙低头,捂着脸不敢再说。边上那中年人看到这个也缩了两步,小声说道:
  “爹,大哥说的也对,京师那边的人拿咱们的银子,用咱们的人,还在北边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今后就算那一天,他们未必……”
  话说的犹豫,余元刚却冷笑着说道:
  “到了那天,这些事那还由得到他们,你们也不看看,武清侯那边现在谁敢得罪……今天就派人去天津卫那边盯着,看看到底是别处收来的,还是北边过来的,一有消息立刻快马报回来!!”
  ……
  四月十一的时候,宣府马家又派了几个人过来,相比于马云的稳重沉默,新来这名马会山很外向了,他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据说是马芳老年时候的亲卫,因为伶俐圆滑,所以也有个管事的身份。
  这次他和随从先到,来了之后就知会三江商行这边,说六天后,有二十大车碱到达天津卫。
  宣府的大车和虎威营的大车不是一个规格,虎威营的四马大车能拉一千五百斤以上,而宣府大车最多六百斤,可这二十车也有一万多斤。
  三江商行在宣府城的店铺已经建好开设,实际上根本没有花什么筹备的时间。门面宅院都是马家和历家帮忙准备,三江商行这边只是派人过去就成。
  既然那边给了这样的方便,马芳那边派人过来,王通少不得要见一面,马会山见礼之后,说还有二十车碱在路上,马上就要到了。
  王通偏头看了看作陪的张纯德,见不同的人,不同的目的,作陪的人都不同,都有个参议的意思。
  看到王通看来,张纯德弯腰说道:
  “二十车差不多要上万斤,要卖完恐怕要花费些时日,不过卖是不愁的。”
  听到这话,王通点点头,开口说道:
  “既然这般,还按照四百三十文每斤的价钱去大海那边折成现银,让这位马兄弟带回去就是了。”
  张纯德皱了下眉头,尽管起身答应,可心中对这宣府却有些不满,前面那两车代卖还有个人情帮忙的意思,这又是送来这么多车,虽说碱是必需品。总归好卖,可分到各个店铺去,下面人手忙碌也要算人工的,马家怎么未免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货还没卖出去,王通这边已经结了银子过来,几千两银子,在马家也不算什么大数目,马会山自然知道王通什么身份,知道这几千两银子在对方眼里同样不算什么,可这般随意干脆,这就不简单了。
  马会山先跪在地上恭敬的谢过。等王通让他起身这才站起,却开口又是说道:
  “不瞒王大人,这碱得来容易,要是能在天津卫这边卖的动,每月送一百车过来简单得很。”
  听到这一百车,张纯德脸都沉下来了,他可是把自己当作是王通下面的管事,心想这马家占便宜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一百车又是多少,每月几万两银子的进出,三江商行也要慎重些,他们太过随便了。
  王通神色未动,不过却权衡了下,自己这边不过花费些功夫,可若能和宣府马家交好,这份人情就是好大助力,对方不太会做事,也就由他们去了,刚要说话,马会山却继续开口说道:
  “我家老爷和少爷都吩咐过了,说有什么事不要瞒着王大人,宣府那边一大车碱,每车六百五十斤,一斤差不多十文钱,最贵不过二十文。”
  话说到这里,边上的张纯德不自觉的倒吸了口冷气,天津卫这边每斤卖四百三十文,一斤的利润居然多到这个地步,王通也颇为震动,暴利如此,马会山看到众人神色,也有几分得意,开口说道:
  “这碱的本钱都在这大车和人工上,可平摊下来,一斤也不过是十文多点的脚钱,实在是赚的不少,我家老爷说了。天津卫这边没了大人照顾,什么也做不成的,大家发财,想请王大人专门在天津卫开卖碱的商行,两家合股做这个生意。”
  听见这话,张纯德脸上的不满消散,稍加盘算,脸上已经有了喜色,这可是要大赚的,王通笑着点点头,在宣府开设的三江商行,在天津卫开设的货栈,尽管自家也得了大利,可马家赚的也是一点不少。
  辽镇、宣府,这些边镇大将对赚钱发财之道倒是比自己要精通,关外的大木,宣府那边的碱各个都是自家没想到的财源,比这个时代人多出的那些见识和经验真没什么用处,这也是可笑处。
  王通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张家口那边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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