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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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 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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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喊属下过去一看,里面已经空了。”
  “丢了一万五千两?”
  王通还真是愣了下,每辆马车都拉着巨额的银子,这时代,一个四口之家的中上等户,一年十二两银子已经足够,这一万五千两足可以让人暴富,还是让几个人暴富,这样一笔巨款,的确会让人铤而走险,可居然敢来撩拨虎威军的虎威,这实在是胆子太大了。
  不多时,王通这一队人已经都起来,丢了一车银子的消息渐渐传开,隐约有点骚动,陈大河和闻讯赶来的马三标都是满脸的惭愧神色,王通愣怔了下,脸上的表情倒是好奇,一万五千两银子是巨款,但对王通来说不算什么,可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来偷这笔银子,以虎威军军中值夜严密规矩,到底用什么手段靠近的这边,这可是让王通感兴趣。
  “带我去看看!”
  王通笑着说道,这么说完,过来的马三标和陈大河都松了口气,一同走出门,这家三江客栈的掌柜正跪在门口,一见王通走出来,就碰碰磕头,惶恐的说道: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但请大人军法处置?”
  王通笑着摆摆手,开口说道:
  “这不是你的罪过,他们两个人安排值夜守卫都没有看好,就算是军法也是行他们二人身上,与你无关。”
  那掌柜还是磕头不停,不过赔罪变成了谢恩,陈大河和马三标脸皮颇厚,知道王通不过玩笑,都在那里嘿嘿干笑,王通走过那掌柜身旁的时候,却笑着说道:
  “若柳三郎在,应该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去了那边大车的位置,却发现此处却是最外侧的靠南的边缘,谭将正在那边领着人查看,除却二十名兵丁之外,其他的人都被赶出去忙碌自己的差事,见到王通过来,谭将对鲍二小那边点点头,鲍二小起身禀报说道:
  “大人,有一道车辙顺着此处向外去了,进来的车辙印子浅到看不出,倒是出去的车辙压地很深,方才问过这客栈中的伙计,昨夜为了马匹的草料支应,四处雇佣的百姓赶着车向这边送过草料,应当是假借送草料的名义,趁着慌乱将大车停在车边,将银两搬进了运草的大车,然后又出去。”
  王通点点头,开口问道:
  “在京津一带,什么人能做这个?”
  鲍二小皱着眉头想了想,又向左右看看,回答说道:
  “小人家里主要是盐路上的,这些的确不熟。”
  “不知道今晚还来不来?”
  王通随口笑道。
  六百五十三
  丢了一万多两银子,王通看成是半路上的小插曲,可下面的人不敢怠慢,又是恼火,又是纳闷。
  顺着大车的痕迹找出去,却发现那辆伪装成运送草料的大车正停在距离驿站一里外的地方,驮马四散在各处,车上的银子不必说,自然不见踪影。
  这千把斤的银子,不在车上那肯定是人和带走,可这里却看不见什么脚印蹄印之类的踪迹,好多天没有下雪,这边都是土质松软的田地,即便有脚印蹄印的,想要掩盖倒也不太难,转悠了一圈都是没有找到。
  谭将想要留下十几人寻找,王通却觉得没有意义,让大队继续赶路,昨夜能用那样的心机来弄出银子去,想必也不会在偷了银子之后露出什么破绽。
  “这么大的甜头,吃了一次,没准忍不住会来吃第二次,今晚小心吧!”
  王通开口吩咐说道。
  队伍虽然庞大,可四马拉的大车,道路又是冰冻坚硬,一路上始终没有什么耽搁,丢银子也就是延误了一个时辰左右,赶路到晚上歇息,算计着第二日中午就能到通州了。
  通州是京师陆上门户,现在又是连接着天津卫的地方,自然一等一的繁华,虽说还有一夜半日的功夫,又是在正月间,官道上的人却更多了。
  这一路上,陈大河不敢再有一点的懈怠,他和马三标分别轮值,安排值守看护,他们也有点头疼,行人越来越多,虽说见到王通的队伍会主动退避,可天知道打车队主意的人会不会隐藏在其中。
  一家路边的客栈可供应不出千余人马的粮秣,好在三江商行早早派人做了安排,拨付了银子,让他们提前卖好,等队伍来到直接支应就是。
  王通的队伍中,不管是骑兵的马匹还是拉车的马匹,都是从口外买来的好马,要好好维护,加上每日赶路,满载货物,也不是什么轻生活计,照例也夜间喂料,保持马匹的体力,所以也和那些送草料的说好,夜间送来。
  ……
  这一夜,王通却没有脱衣睡觉,只将外袍脱下,到了半夜喂料的时候,陈大河却在门外通报,得了允许,也不开门就在外面说道:
  “大人,贼人今晚好像又来了!”
  王通夜间睡觉都是警醒异常,外面有人通报,他已经醒来,干脆利索的穿上衣服,急忙走了出去。
  谭将年纪终究是大了,夜间早早睡去,谭大虎和谭二虎两人却在,算上其余的十几人,护着王通一干人轻手轻脚的跟着陈大河走了过去。
  大车夜晚停靠都是排列成方队,中间留有间隙,兵卒则是行走外侧和间隙巡逻戒备,按说昨夜丢了银子,今晚应当改变巡逻的方式,不过为了引那贼再来,所以暗哨加强,但表面上一切还是如常。
  “大人,方才第五队有禀报,说是外面来送干草的大车中,有一辆大车的车夫形迹可疑,总是朝着咱们车队的外面打量,属下特意安排这车夫先卸下了干草,果然又是去卫兵最少的那一边了。”
  陈大河一边低声禀报,一边在前面带路,不多时到了那个位置的内侧,陈大河打了个手势,众人都是跟着屏气凝神,弯下腰放轻脚步。
  虽然是夜间,可停车拴马的地方倒是一片闹腾,这么多马匹喂料也不是什么简单活,王通带来的护卫和五百“家丁”大部分人都在忙碌,不时有人忙完了自己这一摊,过来替换这边的同伴,因为是夜间,场面有些乱。
  各处都有火把和灯笼,但毕竟照不到每一处,王通他们所在的位置看过去,也只能看到一辆马车正在过来,其余的也看不太清楚细节。
  能看到那大车的车夫走的犹犹豫豫,似乎在小心翼翼的到处张望,但还是把大车靠了过来,就和白日里分析的一样,还真就是将大车靠过来,那车夫踩着车辕上了大车上。
  “娘的!”
  陈大河低声骂了一句,一摆手,十几个汉子一同冲了出去,王通身边近卫手脚功夫上也是不差,更何况人多势众,那大车的车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直接从马上打了下去,听到痛叫几声,人已经被制住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混帐狗东西,那个是好汉,爷爷是锦衣卫的!!”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小的就是站在大车上解个手,脏了老爷们的地方,下次不敢了,万万不敢了!!”
  被抓住这人杀猪一样的惨叫,附近忙碌的兵丁都被惊动,朝着这边跑来,也是夜里看不清楚,到了跟前喝问,才知道是王通等人办差,这才又是回去各归本职。
  那人挨了不少拳脚,听他惨嚎说出的话,众人也觉得不对,王通喝止了众人,走到跟前,早有人打了灯笼找过去,一个反穿羊皮袄的车夫鼻青脸肿的在那里惨叫,这车夫是个三四十岁的汉子,没什么出奇的样子,灯火到了眼前,他也看到了众人身上穿着的衣甲官袍,更是害怕,现在众人也松开了手,这汉子顾不得疼,在地上翻身起来,跪在那里连连磕头,开口说道:
  “小的就是想站在车上解手,没什么对老爷们不恭敬的意思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身上没兵器?”
  王通皱眉问了一句,如果这汉子身上有兵器,身边的近卫们肯定不会让这汉子能翻过身来,边上的谭大虎粗声说道:
  “属下和二虎方才摸了一遍,身上除了个酒葫芦之外,没别的家什。”
  王通愣了愣,却伸手止住了陈大河等人还要动手,开口问道:
  “这么大片地方,到处都能脱了裤子方便,你怎么琢磨着靠近了我们的大车然后还要费劲站在自家大车上方便,你疯了,还是我们傻了?”
  声音很冷,却把哭诉那人一下子问住,陈大河倒是伶俐人,立刻抽出了刀来,怒骂道:
  “花言巧语的放屁,就算活剐了你小子,还要送到官府里问你家人的罪过!!”
  一看见明晃晃的刀子掏出来,这车夫立刻瘫在地上了,更别说陈大河说的那话也能吓住人,再说话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手朝着怀里掏去,尽管方才搜过他的身,可看到这个动作,陈大河的刀还是抵在了那人脖子上。
  “爷爷,祖宗们,小的是掏银子……”
  车夫颤抖着声音说明,手不敢动了,还是谭二虎上前在他怀中把一个口袋掏了出来,直接倒在了地上,还真是银子,众人纳闷,心想这难道是掏钱出来收买,那车夫丧气之极的说道:
  “小人前几天接了送草料的活计,今日就想着早睡,晚上还有精神来送,却有人给小的五两银子,让小人晚上赶着车靠到车队边上,然后站在大车上……说看老爷们不顺眼,要败坏下……小的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心动了……”
  看这人的表现实在是窝囊废,模样说话也都和他说的相符,王通也不信能碰到什么假扮如此传神的角色,要真有这样的能耐,就不会犯用同一个法子偷银子的傻事。
  “不对!!这人是来引开我们的!”
  下一刻,王通却是反应了过来,他一说出口,众人也楞过之后也都反应,陈大河用力拍了拍自己脑门,已经骂出声来。
  “好手段啊,陈大河,今晚的值守就是一个人守一辆车,不必乱动乱找了,等天亮再作计较。”
  王通摇了摇头,沉声说道,陈大河神色有些急躁,明显是想开始追查,王通开口又说道:
  “若是大张旗鼓的找,必然有乱,这黑灯瞎火的时节,咱们一乱,恐怕又给人钻了空子,现在安排人守卫,明日一早快马回天津卫调柳三郎和吴二过来,我现在还真是想看看谁这么大胆子,谁这么大的本事!”
  听王通说的慎重,众人都不敢再说,躬身领命,那位车夫自然也被看押起来,到底如何也要等明日再做计较了。
  ……
  “大人,五辆车丢了银子,合计差不多八千两,都是上面的厢板被人撬开,将银包拿出,每辆车都是拿了几包……谭师傅也领着人看了咱们的驻地,昨夜喂料的时候,人马杂乱,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踪迹。”
  早晨起来,陈大河颇为丧气的过来禀报,昨夜一人守一车,今早清查,果然查出了事情,连续两日被人摸去了银子,而且在第二日还是做出戒备的状况下,这的确是丢脸的很。
  “前日被人偷去一车,昨日才丢了八千两,说明咱们的防备还是有效,他们也要费一番周折,不必急,咱们想不出他们的法子,那就拉网在官道这周围筛一遍,跑不了的。”
  王通笃定的很,在京津官道上折腾,以天津卫的情报网没有查不出的,不过王通也是有点疑惑,偷银子的贼第一次做成了之后立刻拿着银子逃走才是最好的选择,昨夜的第二次,费那么大周折,风险却是太大。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说是还银子来了……”
  就在此时,外面有卫兵通报。
  六百五十四
  “等把贼人抓出来,非要一刀刀剐了这混帐,然后丢在野地里喂狗……”
  听着王通的安排,陈大河在那里咬牙切齿的说道,也即是这时外面有卫兵通报,他在那里也是愕然。
  别说是他惊讶,就连外面的卫兵通报的都是迟疑的语气,王通也是一愣,看了看屋中诸人,大家都是惊愕无比的模样,王通摇摇头,开口说道:
  “出去看看吧!”
  外面的卫兵家仆各司其职,门口守卫的却有些躁动,连续两晚上丢了银子,虽说大家不会乱谈议论,但心中都是纳闷愤怒,正琢磨着第三天晚上贼人会不会来的时候,对方居然大摇大摆的送银子上门了。
  门外停着三辆大车,几匹骑乘用的马匹,十一名穿着皮袄的汉子跪在门外,头都是磕在地上。
  这姿势看着恭敬,不过陈大河、马三标等人的心中并不舒服,连续被算计,这样的恭敬看起来也和挑衅一样。
  “从丢了银子本官就纳闷,到底谁这么大的胆子,赶冒着抄家灭族的凶险来碰这个银子,即便是偷到,能藏三五天,可藏不了十天二十天,看到你们,本官明白了。”
  王通笑着说道,下面的跪着的皮袄汉子最靠前的那个磕了个头说道:
  “大人说的是,小的们得了手,当晚本地各处的大户就开始组织民壮丁勇清查,这几天若不是在官道上跟着大人的队伍走,恐怕就要被抓住送来了!”
  京师和天津卫之间的城镇乡村这些年日子过得好很多,原因也很简单,青壮可以去天津卫做工赚钱,物产除却卖向京师之外,可以卖向价钱更高的天津卫,很多大地主从前家里堆满了粮食,手里现钱却没几个,现在卖给前来收购的三江商行,拿了这钱在天津卫投资做生意,或者留在手中,都得了许多的实惠。
  除却这些光明正大的,鲍单文领着巡盐队在天津卫左近严查,京津一代的私盐贩子和盐枭想要做生意,就必须先过那道关卡,而各处的私盐贩子和盐枭,差不多都是本地的豪强。
  这些人分布在乡间村头,切身利益都和天津卫相关,王通在这边吃了亏,不必王通吩咐什么,或者为了讨好,或者害怕得罪,本地各方势力自己就会行动起来。
  一村一乡或者算不得什么,但架不住多了,地头蛇耳目灵通,外来人的风吹草动都很难逃过他们的搜查。
  这还是王通没有下令的状况下,若王通下令搜查,锦衣卫和保安军的差役协助,这一带的豪强大户恐怕都要行动起来,偷了银子的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很难保证自己不暴露,这也是王通一直不急的原因。
  “不要在外面跪着了,进来说话吧!”
  “多谢大人的恩典,这两日所盗银两都在大车上,未动分毫,请大人清点。”
  王通冲着边上的谭将点点头,谭将立刻开始安排人过去清点,王通则是转身朝着住处那边走去。
  马三标和陈大河却不敢含糊,招呼一声,卫兵已经是围了过去,两个人制住一个,另外的人仔细搜身。
  被偷了银子,折腾了那么多事,王通手下的几个军将都憋了一肚子气,下面的护兵也是如此,动作上自然不那么温和,不过来的这十一名皮袄汉子实现应该是有过沟通,所以安分的听从搜身,也没有反抗。
  ……
  “小的姓史,在家中排行第七,就叫做史七,经吴大的举荐,特来投奔大人。”
  年前的时候,王通曾让吴家兄弟帮着招揽江湖人士,鸡鸣狗盗之徒,本以为怎么也要在正月后才能有人过来,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小的们一直是在山东那边做生意,和吴大哥那边交情深厚,在山东听到天津卫繁华,就有心来这边见见世面。”
  “哦?是不是想来天津卫这边做生意,却没找到什么空子吧!”
  王通笑着反问道,话中意思大家都明白,看这伙人做派,应该是那种智盗,就是用武力暴力的时候少,多用智谋诡计。
  他们说的好听,不过也就是来天津卫想要做几件案子发财,却没有机会下手的意思,那史七倒是知趣,磕了个头禀报说道:
  “天津卫来往人等,户籍和路引查的严,差役民壮太多,小的们就怕动了手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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