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状，深怕被对方发现，连忙将头埋进了草丛之中。
那老头凝视了一番，没发现任何动静，这将继续布设着拘魂阵，眨眼之中，那坟包的四周布满了黑黝黝的黑曜石。
布阵的老者好像也非常紧张，因为对方向自己所在的位置偷偷的望了三次，直到没发现什么，这才转到坟包后面。
每一会儿，那老头拎着一把锄头走了出来，感情他的工具都放在坟包后面。
“李先生，那老者好像要挖苏小怜的坟墓了？要不要现在冲出去阻止他？”我见状，心中紧张无比，问道。要知道一旦镇压苏小怜风水宝穴被破，那自己就遭殃了。
“稍安勿躁，淡定点，眼前的老头只不过是颗棋子而已，凭他这点煞金造诣根本害不死你姥爷，我怀疑还有幕后黑手，再等等看，搞不好能引来害死你姥爷的凶手。”瘸脚老李回道。
“李先生，还等啊，来不及了，你看他都开始挖墓了，一旦镇压苏小怜的风水被破，那我就完了。”老实说，我对风水阵法不懂，看不透眼前的老者到底风水造诣如何，或许害死姥爷的凶手另有其人，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因为那老头已经开始挖坟了，不阻止的话，自己就完了。
那老头挥舞着锄头向苏小怜的坟墓挖去，每一锄头挥下，我感觉都是挖在自己心上似得，见瘸脚老李没有出去阻拦的意思，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放心吧，你前面看过我背包里的瓷罐子了吧？那是魂瓮，专门用来装骸骨和魂魄的，只要晚点将苏小怜的骸骨装进魂瓮之中可保你三天没事。”瘸脚老李说着打开了身上的背包给我看了下里面的瓷罐子。
“这罐子只能保我三天，那三天之后呢，别等了，那老头再挖的话，镇压苏小怜的风水可真的要被破了。”我急道。
“破就破了吧，这么烂的风水之位用来镇压掐婴童，而且位置还这么明显易找，留着也没事。”瘸脚老李没心没肺的回道。
瘸脚老李的话语将我气得不轻，正想反驳下，毕竟就算姥爷寻找风水之位再差，但也关系着自己的身家性命，怎能说破就破啊，这可是玩命的事情啊。
“好了，一语，这事我有分寸，眼前老头一看就是被牺牲的棋子，重要的是他身后的黑手，而且苏小怜的坟墓早已经暴露，难不成你以后打算天天守着苏小怜的坟墓？”瘸脚老李没好气的说道。
我闻言，愣了一下，自己关心镇压苏小怜的风水之局被破，自己遭殃的事情，貌似忘记了关键的东西，那就是苏小怜的坟墓已经暴露，除非自己天天守着苏小怜的墓，否则的话苏小怜坟墓所在的风水之局被破是迟早之事，到时候自己还是死路一条。
“李先生，你说那啥魂瓮能保我三天，那三天之后怎么办？”既然镇压苏小怜的风水之局迟早被破，那自己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瘸脚老李能有办法救自己。
“三天之内，我会帮你重新找个风水凶穴，然后教你将苏小怜的鬼魂祭成煞灵。”瘸脚老李说道。
“我啥时候答应你打算将苏小怜祭成煞灵啊？”我没想到瘸脚老李居然打着这个主意，要知道将苏小怜祭奠成煞灵的概率极低，那不是等于让自己送死吗？想到这里，我顿时气愤不已，一时忘记了憋住声音。
瘸脚老李一直关注着平台中央挖坟的老头，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闻声，吓了一跳，连忙捂住我的嘴巴。
那挖坟的老头仿佛也听到了我的声音，猛地向我所在的方向望来。
这时，一阵山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那老头静耳凝听了下，没有异状，随即呢喃道：“看来自己真的有点疑神疑鬼了，木枷屯不仅被鼠疫笼罩，而且还有疫鬼，生人怎可能进来。”
那老头说着摇了下头，随即叹了口气道：“哎，这里阴气越来越重了，还是尽快完成任务好回去交差吧。”
见那老头没有发现，瘸脚老李莫名的松了口气，随即有些责备的望着我：“现在摆在你面前两个选择，一是你每天守在这里看着苏小怜的坟墓，声明下我老头是不陪你送死，你要同意的话，我马上冲出去阻止他；二是等他用疫鬼消耗苏小怜的戾气后，我们取走苏小怜的骸骨，然后让你将苏小怜祭成煞灵。两个选择你自己决定。”
“有没有第三个选择？”我问道。
“有，那就是你马上去死，然后啥事没有。我也不用黑灯瞎火的陪着你吹山风。”瘸脚老李没好气的说道。
我闻言，一阵无语，瘸脚老李看似让自己选择，其实自己根本不从选择，守护苏小怜的坟墓势必要面对姥爷的仇家，没有瘸脚老李铁定是死路一条，唯有自己成功将苏小怜祭成煞灵的话，不仅拥有帮姥爷报仇的能力，而且还解决掉了苏小怜这个包袱。
左右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拼下，现在有疫鬼消耗掉苏小怜的戾气，或许自己祭奠煞灵的成功率会高许多。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李先生，听你的，与其被姥爷的仇家憋屈的设计追杀，还不如拼下。”
瘸脚老李闻言，没有任何表示，而是转头望向了平台。
此时苏小怜的坟墓已经被挖开了一条通道，那老头也放下了手中的锄头，正拿着两根红绳将正在闻香的疫鬼围了起来，红绳的两头直接坟墓挖出的通道延伸而去。
那老头在拉红绳的时候，我感觉那老头的身子因为恐惧在不停的颤抖着。
“李先生，他在干嘛？”望着老头的动作，我疑惑的问道。
“开启阴阳道，将疫鬼引进坟墓之中，然后用黑曜石布设的拘魂阵将疫鬼困在坟墓中消耗苏小怜的戾气。”瘸脚老李解释道。
“什么叫开启阴阳道啊？”我疑惑的问道。
“这个当你拜师之后为师自会教你。好了，别说话，正戏开始了。”瘸脚老李说道。
我闻言，随即向坟墓位置望去。
此时，那老头在招魂香和坟墓之间红绳两侧各点上了三支白色蜡烛。
“引魂灯起，阴阳道开，这老头背后之人倒有些手段，穆老头栽了也不冤。”瘸脚老李呢喃了句。
明明是蜡烛，怎么到了瘸脚老李的口中就变成了引魂灯？心中疑惑，本想询问下，但是此刻平台上异变突起，那些原本专心闻香的疫鬼发现身后的阴阳道后，停止了闻香。
随即，那些可怕的疫鬼居然开始慢慢的向苏小怜的坟墓飘去。
这画面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貌似当初在乱葬岗，瘸脚老李也是如此指挥百鬼的，心想煞金派的人不会都喜欢将鬼魂成批成批的赶吧？
眨眼之间，平台上的疫鬼快速飘进了坟墓之中，直到最后一只疫鬼飘进坟墓，那老头飞快冲到坟墓挖开的通道前面将手中的一颗黑曜石放在了通道中央。
“搞定。”那老头兴奋的拍了下手后，转身一刻不停留的向山脚跑去，想来是向幕后之人交差去了。
瘸脚老李见状，随即钻了出来，站在平台边，望着那老头的身影：“一语，要不要为师帮你杀了他？”
瘸脚老李说的极其平静，仿佛杀人就如杀一只鸡似的，我闻言，想到在姥爷家大堂瘸脚老李杀人的情形，整个人打了个冷颤，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了，姥爷的仇我会亲手报的。而且你说过这老头只不过是颗棋子，害死姥爷的是他身后的黑手，现在姥爷的遗体还未找到，或许能找他身上找到些线索。不知道李先生能否用风水鼠帮我追踪到他的下落。”
“没问题。一语，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个煞金门人了，够阴险。很好，只要你通过了为师的考验，为师就帮你祭奠煞灵。”瘸脚老李赞许的说道。
“考验？还有考验？”我闻言，惊愕了一下。
“放心，考验很简单，只要你亲手杀个人，那你有资格拜入煞金派成为我的徒弟，到时候我会帮你祭奠煞灵，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为师也不会逼你，那你就只能尽情享受这最后三天的时光了。”瘸脚老李平淡的说道。
亲手杀人才有资格，煞金派果然是邪门歪道，但不杀人自己只有三天好活，想到先前那老头挖坟的时候，瘸脚老李不肯出手的事情，我顿时有种被瘸脚老李算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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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抉择
站在山腰的平台，任凭山风吹拂，夜风虽冷，却不如瘸脚老李的话语带给自己的寒意。
亲手杀人才能加入煞金派，一开始我还怀疑自己听错了。再三向瘸脚老李确认，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回答后，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自己忘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瘸脚老李是煞金派的人，而煞金派是邪门歪道，时间久了人是会变得，或许当初瘸脚老李是因为自己亲娘而加入了煞金派，但后来瘸脚老李变了。
其实我早就应该发觉，在姥爷家毫无声息的杀死两个前来取苏小玲灵牌的人的时候，刚才询问自己要不要杀那老头的语气平静让我感到害怕的时候，瘸脚老李一直是个冷酷的人，只是自己被他煞灵的故事给欺骗了，以为他本性是好的。
可笑，猛然间，我觉得自己很可笑，一个杀人都不皱下眉头的人会是好人吗？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瘸脚老李的可怕，回想起和瘸脚老李相遇的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如同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一般被瘸脚老李操控着，当初瘸脚老李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鬼掐青的时候就说过让自己拜师，后来自己还感慨瘸脚老李没有逼迫自己拜师，现在想想，瘸脚老李不是没逼，而是在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的将自己逼上绝路，逼上一条只有顺从他的道路，否则的话自己唯有一死。
“姥爷，你让我找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你知不知道你唯一的亲外孙已经被逼到了悬崖绝境了。”望着前方姥爷家的方向，悲呼道。
“我是什么人？重要吗？”忽然身后传来瘸脚老李冰冷的声音。
我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望着瘸脚老李，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和瘸脚老李拉开了距离，一脸紧张的望着瘸脚老李。
瘸脚老李见我不说话，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逼你杀人，逼你走上一条冷酷无情的道路？你错了，不是我在逼你，而是你姥爷在逼你。”
“不许你说我姥爷坏话，明明就是你在我逼我，眼看着镇压苏小怜的风水之局被破的人是你？让我只剩下三天寿命的人也是你，现在逼我杀人的人还是你，和我姥爷没有任何关系。”我冲着瘸脚老李咆哮道。
“你真的这么看我？”瘸脚老李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难道不是吗？”我回道。
“一语，你想想，当初是谁让你来找我，又是谁害你手臂上留下鬼掐青，被掐婴童苏小怜给缠上的，或许你会说你之所以被掐婴童缠上是因为你姥爷心善出手帮了苏小怜的父母，让你来找我或许你姥爷想解开我们之间的恩怨，是的，我承认你姥爷是个善良的人，是个好人，但是你想过没有，善良有时候并不是优点，而是致命的缺点，而你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你的善良，你姥爷就不用死，是你那愚蠢的善良害死你姥爷，你懂不懂？”瘸脚老李越说越激动。
“不可能？姥爷怎么可能是被我害死的呢？你在胡说。”我闻言，大声的反驳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中清楚，你身负鬼掐青，如果不是因为你太善良，你姥爷早点让你拜我为师的话，凭借你掐婴童祭成的煞灵，你姥爷的仇家根本无法用因祸害死你姥爷。”瘸脚老李冷冷说道。
“不是这样的，你在骗我，鬼掐青只不过是一块胎记而已，那掐婴童也不过是只女鬼而已，就算祭成煞灵又怎么样……”我反驳道，但是渐渐的我的声音弱了下来，因为我想起了姥爷曾经说过的话语，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底气。
“好孩子，能够看透生死，明白因果，不愧是我的好外孙，凭着你的悟性，如果不是你太善良，你绝对是继承姥爷衣钵的最佳人选。”脑海中浮现出姥爷的话语，当时自己没有多想，现在听到瘸脚老李一说，感觉好像真的是自己害死了姥爷，顿时一股愧疚从心底冒起。
“为什么？为何善良就不能继承姥爷的衣钵，为什么一定要杀人才能加入煞金派？难道非要我变成冷酷无情，心狠手辣才可以吗？”我仰望夜空悲呼道。
“没错，如果你没有一颗弑人杀鬼之心，我劝你还是不要踏足风水界，否则的话，不仅害了你自己，而且还会害了你家人，就像你姥爷这般，因果之说的可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时候沾上因果，一时心软带来就是无穷的祸害，如果你姥爷当初心狠的，直接将苏小怜打得魂飞魄散，那现在就没有苏小怜的事情，如果当初你姥爷心狠点，直接将我灭了，现在也不会有我逼迫你杀人的事情，这些都是因为你姥爷的善良惹下的恶果，你懂不懂？”瘸脚老李咆哮道。
“我不懂！也不想懂。”我蒙着耳朵，不想再听瘸脚老李的话语，深怕自己也变得瘸脚老李这般的冷酷无情。
“好，很好，你和你姥爷一样的迂腐，一样的不可救药，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准备棺材吧，我也不想刚收下一个徒弟，隔天就承受失去心爱徒弟的痛苦……”瘸脚老李冰冷的说道。
“不要再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我蒙着耳朵冲着瘸脚老李吼道。
“你死了不要紧，你别忘了，你姥爷的仇家是煞金派的人，而我也是，我比你更了解他们，他们的无情、他们的冷酷，他们的残忍都是你无法想象。你觉得你姥爷的仇家会放过家人吗？会放过你姥爷的魂魄吗？你是想自己善良然后看着亲人随你一个个的死去，还是自己心狠然后看着亲人好好的活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瘸脚老李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好像忙活什么去了。
就这样，我静静的伫立在山腰的平台之上，就连瘸脚老李什么时候取用魂瓮走苏小怜的骸骨离开都不知道。
瘸脚老李的话语不停的在脑海中盘旋，在瘸脚老李的说动下，我感觉心里防线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生平第一次感觉善良居然是宗罪。
当天空露出一丝鱼肚白，我的心还是好乱，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我连如何坐上车回到学校的也记不起来了。
烈日当空，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马路上，我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心中如同装了一块千年寒冰一般的冰冷。
我想了许多，想到了自己爸妈，想到了没有消息的姥爷魂魄，想到了云汐……
如果自己三日后身死，姥爷的仇家会放过他们吗？我不知道，对于姥爷的仇家我充满了深深地恐惧，为了消耗掐婴童苏小怜的戾气，就可以将木枷屯几百号村民化作疫鬼的，这样的仇家我没有任何信心，瘸脚老李说的没错，他是煞金派的人，连他都如此无情，那姥爷的仇家想必更甚，我怀疑自己身死之后，接下来就是自己的亲人，我可以死，但是我不能让我的亲人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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