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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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游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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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花神庙出来,祝英台在旁边笑着问道:“方才奉常你的笑容十分无耻,可是许了什么不正经的愿望?”

    “什么叫做不正经的愿望?”柳凭白了这家伙一眼,嘟囔着:“难道在你的心中,我便是这种人吗?”

    “奉常是什么性子,还以为我不知道?”却不想这话没什么作用,和柳凭多日居住在一起,她自然明白柳凭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所以方才看着他的样子,便有八分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愿望。

    这话让柳凭很是郁闷:“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啊?”

    从这花神庙出来后,耳边再次被各种吆喝声充斥了都是些贩卖冰糖葫芦,花朵,糖人,冰水,烧饼的小贩。

    柳凭丢了五个铜钱,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中接过一个野花帽,转身突的放在祝英台的头上。

    祝英台的脸颊顿时红了,连忙将头上花帽拿走,抗议着:“奉常你在做什么,将这放在我头上作甚?我可不是……”

    柳凭道:“这是送你的。”

    “送我也要先说声,让人有些心理准备呀。”祝英台在旁边小声抱怨着,却没有将这花帽丢掉。

    柳凭往前又走了一阵,突然停住。

    “奉常?”祝英台差点撞到了柳凭的后背,有些疑惑的问着。

    柳凭没有说话,看向一旁。

    一个乡村老农妇,摆了一个地摊,在贩卖着一些从泥土里挖出来的古物。

    那农妇注意到了这二个秀才,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容,说着:“这些都是前朝的古物,很是珍贵,二位快来看看,都很是便宜。”

    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驻足,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了太多的兴趣,它们是古物不假,只是全都破碎了,那就是垃圾破烂,再无丁点价值。

    祝英台也不由摇头说道:“虽都是前朝的,但这太破碎了,根本不值钱,丢给人都不会要。”

    这话一出,那妇人顿时露出哀愁的神色,这俊美少年说的话实在是太一针见血、毫不留情了。

    这都从田里挖出来的古物,起先欣喜若狂,私以为发大财了,后来发现却是一文不值,却不甘心,来到这庙会夜市贩卖,希望有个冤大头。可已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冤大头却一个也没有,自有些心灰意冷。

    现在又听着这话,顿时一阵不爽,道:“不买的话,就不要妨碍老朽做生意。快些离开。”

    柳凭笑着说道:“杰之你说的不错,只是还有些有趣的东西。”

    说着蹲下身子,将那摊上半块古印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问道:“这多少钱?”

    “五两银子!”那妇人想了想,便张口贪心说着,简直在吃人。

    柳凭笑道:“也只有我这冤大头会买了。”

    说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了这农妇,然后转身就走。

    那农妇看着手中的银子,不敢相信,瞪大双眼,惊疑不定的说着:“这是……怎么回事?卖出去了?!”

    过了一会,连忙抬头,看着那二个秀才离去的背影,心中突一阵空落落,仿佛失去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不过很快,便被得到这五两银子的喜悦冲去了,不再多想,再次吆喝起来。多卖出去几件就好了!

    祝英台在后面走着,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座桥上,终于忍不住抱怨道:“奉常啊奉常,你可真是个冤大头,就算真喜欢,讨价还价,最多五十文银子便能买来,你却花了百倍价钱。”

    柳凭却笑道:“我愿意做这冤大头。”

    祝英台有些疑惑的问着:“那印记有什么来头吗?”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古印应很是珍贵……对了,杰之,你相信因果吗?”

    “信。”

    “我买这古印,若讨价还价,这古印,因为因果,那老妇恐怕会拒绝贩出,到时就算出三十两银子也绝不会卖。”

    柳凭从怀里摸出那块古印,它在月光下泛着褐色的光泽,很是古老神秘,下面写着歪歪曲曲的古字,应该是镇山河三字。

    “可是,当我一口买下后,便绝了所有因果,这古印,立刻就属于我了。”

    “这是哪门子因果?”祝英台有些不理解问着:“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柳凭笑道:“这便是道教的‘因果’!”

    因果二字源于佛教,谓因缘和果报。而道教,有的却是气运命格的说法,倒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说话间,下面驶来一艘画舫,上面有学子招呼着:“柳兄!祝兄!不想在此巧遇到你二人,还不快快上船来?”

    这竟是一土豪同学包了一条画舫游玩了,细细看去,随行的也有不少眼熟的,其中赫然有着鲁亮。

    盛情难却,二人上船,里面空间不小,装饰很是豪华,软和的地毯,精致家具,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味,旁边有着无数烛火,将整个房间照的如同白昼。一张圆桌旁,十几个学子欢聚一堂,把酒言欢着。

    “不想竟能偶遇祝兄和柳兄!”学子们纷纷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随后入座,谈天论地起来,旁边还有着漂亮女子弹奏着古筝琵琶,时不时来敬酒,若那个学子有看上的,甚至能和其一起去里面的房间胡来。这便是土豪的**生活了。

    鲁亮站起,看着旁边的柳凭,突冷笑一声,道:“这二人可是大才子,诸位有意见不?”

    听了这话,众人起哄:“无意见!无意见!”

    这让柳凭很是郁闷,这鲁亮还针对着自己呢?

    祝英台连忙在旁边摆手道:“我哪里算是大才子?鲁兄谬赞了。”

    鲁亮道:“怎么可能是谬赞?祝兄,你这是太谦虚了!对了,方才我等正在讨论一个题目,都没有得出答案,可否请教一番?”

    还未等柳凭与祝英台答应,那鲁亮便直接道:“题目便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呵,当然二位可能还未听懂,我且说一遍,鸡大生蛋,蛋破生鸡,可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若先有鸡,那这鸡是从哪里来的?若先有蛋,那这蛋是从哪里来的?一直苦恼不已,没有答案,早就听闻柳兄奇才无双,想必定然能给个答案。”

    听了这题目,祝英台在旁边秀眉紧蹙,静静思考着,鸡大生蛋,蛋破生鸡,可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这似是个死循环,所以不管怎么想都没有办法想出答案,不由郁闷不已。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柳凭,见他表情有些复杂,似是知道些什么,忙问着:“奉常你知道吗?”

    “我怎可能知道?”柳凭摇了摇头,他表情复杂的真相,只是因为非常蛋疼而已。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鲁亮竟搬出了一个哲学题。

    “柳兄怎可能不知?”鲁亮在旁边不敢相信的问着,这找茬已经非常明显了,“你这等奇才,应有自己的见解吧?何不说出一二来?”

    柳凭站了起来,摇了摇头道:“答案我自是没有,也不可能有,因为你这问题,根本没有答案。”

    那鲁亮虎着脸,刚准备说怎么可能没有答案?荒谬,不知就是不知,可不要随意乱说。

    “不荒谬!”柳凭仿佛知道了般,抢先道:“我还有话要说,你们稍安勿躁,这无结果之问,自不止这一个,我说说你们听一听”

    众人自是不信,笑道:“柳兄,那你便说一说,能与‘这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相提并论的问题来,以此论证你的言语。”

    “好,我且随便说说,第一个是先有犯罪者,还是先有法律?若是无法律,那犯罪者怎么能算是犯罪者?因为没有触犯法律,自不算犯罪者。是也不是?”

    众人点头,道:“是也,的确是这道理,但这能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相比吗?”

    鲁亮接话道:“当然不能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相提并论,柳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转移话题吗?”

    “怎么可能是转移话题?”柳凭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我再问问你们,若无犯罪者这个存在,法律会定制吗?”

    听着这话,众人顿时一惊,想了想也的确如此。若无犯罪者本身,法律断然不可能出现!

    又连连改口道:“那应是先有犯罪者,后有法律!”

    “非也。”柳凭却又摇了摇头道:“上古时代,原始社会,尚无国家,只有部落,时无法律,一切由风俗与习惯,可当国家统治出现,作为国家实现其职能的手段和工具的法律,便相伴而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法律是为了预防破坏规则的人,也就是犯罪者而产生的。”

    “也就是说,先有法律预防,后有不知所谓,破坏规则的犯罪者产生。”

    “那么,到底是先有法律,还是先有犯罪者呢?”

    这话让诸多学子瞪大了眼睛,刚想要反驳,话儿却卡在了嗓子眼里,想法已被新的想法推翻。便下意识的开始细细思考着。

    柳凭却没有停下,继续问道:“是先有小说家,还是先有读者?从常理考虑,应先有小说家才有读者,没有小说,算什么读者?”

    众人听着新的问题,下意识点头道:“是也,若无小说家,怎可能有读者?”

    柳凭狡黠一笑,道:“可也有一种情况,先有读者的存在,想要知道小说家的有趣故事,便催促着小说的形成。别人观那人因故事闻名,纷纷效仿之,随即有了小说家。”

    “那到底是先有小说家,还是先有读者呢?”

    这……!这个问题如何解?众人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柳凭却依然没有停下,继续问道:“是先有名士,还是先有称赞者?若名士无名,自没有称赞者,可若没有称赞者,这名士又算什么名士呢?”

    “是先有主还是先有仆?若无主,那仆不能算是仆,若无仆,主不能算是主,到底是主想要找人使唤故此产生了仆,还是仆想要找靠山故此产生了主人?”

    听着一系列问题,众人连忙喊着:“柳兄,停停停,这问题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说了。”

    柳凭笑道:“这问题也算多?还没完呢,还有太多太多,我再简单举例给你们听。”

    “是先有君还是先有臣和子民?若没有君,那臣和子民算什么?可若是没有臣子和子民,那君还是君吗?”

    “是先有屁股还是先有脑袋哦,你们这个可能听不懂,屁股是位置,脑袋是思想,是地位决定思想,还是思想决定地位呢?”

    “还有,是先有父还是先有子呢?……”

    “是先有……”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柳凭已一口气又说了十几个问题。

    此时众人已完全被柳凭的一系列提问给震惊了。

    他们先前纠结先有蛋还是先有鸡这个问题上,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

    简直难以想象,柳凭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这么多!

    不得不承认,这柳凭,的确与众不同!

    柳凭看着震惊的众人,笑道:“诸位可还纠结,先有蛋还是先有鸡了?”

    众人脑子一片混乱,哀嚎着:“柳兄,停停停,再说下去,我等脑袋便要裂开了,不纠结,不纠结先有蛋还是先有鸡了,行了吗?”

    两更已发,快8000字了,这章不知不觉写了将近五千,懒得分开了,直接发吧,真累死我也~~~
第四十八章 月色醉远客
    船在河上慢慢行驶着,柳凭并未发现,河边站着一个身影,正在静静盯着他看。

    一旁有个小女孩,拉着她问道:“师傅,师傅,我好像看见师叔了,不去和他打招呼吗?”

    醉红尘摇了摇头说道:“打招呼不必了,回去吧。”

    花儿顿时不满说着:“为什么啊?师傅,今年为何这么快便回去了。”

    “果儿一直在家中呆着呢。”醉红尘言不由衷说着。

    “果儿不经常是一个人呆着吗?”

    “我说回去就回去,不要说些多余的话。”

    叶儿也忍不住有些奇怪的问道:“师傅应该很想见师叔吧?”

    “哼,谁想要见他了?”醉红尘哼了哼,转身离开。

    后面两个小小萝莉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随即看着醉红尘远去的背影,连忙追上。

    渐行渐远着,醉红尘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却不是看柳凭,而是他一旁与他关系很好的美男子,微微蹙起了眉头。

    方才便知,这分明就是女人,心念一动,还卜了一卦,发现算不出她的舍友,便立刻明白了,那算不中之人,恐怕便是柳凭。

    在天启书院读书,竟还金屋藏娇,红袖添香,这也就算了,最为重要的是这么长时间都不来见自己。

    难免心情有些不好,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自己的选择吗?

    若要修成太上忘情,便必须要忽视这种情绪,只是这太难太难,三千情丝不停拨乱着她的心绪。

    “这便是情劫吗?”

    醉红尘微微叹了一口气:“那么……要斩断吗?”

    微微闭上双眼,又忍不住摇了摇头,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

    突然,柳凭猛地回头张望。方才只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看了自己很长的时间。只是那感觉现在似乎已不在了,是错觉吗?

    “不,应该不是错觉。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禁有些郁闷,真是闹心。

    然而此刻船内的其他学子,却更是闹心。

    他们一阵阵头昏脑胀,脑袋里充斥着柳凭的问题,虽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却忍不住的往下去想,不断的找到答案,不却断的涌现新的答案,否定了这个答案。

    像是走到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当中。每一次找到生路,便立刻发现,只是一条死胡同。

    最后只能哀嚎一声:“想不出来,实在是想不出来,不想了!”

    干脆放弃了。

    柳凭笑了笑道:“这些问题若说无丁点意义,自不可能,只是意义不大,所以这般苦思冥想可不值得。”

    一旁的祝英台忍不住佩服的赞叹道:“奉常,你真是太厉害了,以后千万不要自损,说什么不如我,若再这样说,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好吧,好吧,我不说就是。”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这祝英台真是让人无奈。

    一旁的黑脸鲁亮,脸色有些难看,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一点,在思路上,他的确不如柳凭。

    方才与众人把酒言欢,以这问题为中心,高谈阔论,诸多论证,独树一帜,鹤立鸡群,故此颇有些自豪。

    只是,那时却丝毫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之外的问题。

    而柳凭却能瞬间从这个问题上,找出其他的相似问题,这种能力,便足以让人仰望。

    不佩服不行啊,微微叹着,鲁亮站起来道:“柳兄,敬你一杯,以后共勉,等到明年春闱,我们再比个高下!”

    看着这诚心诚意敬酒摸样,柳凭笑道:“这是自然,鲁兄是真君子,若能好好相处,再好不过,我也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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