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也是。韩都统,叫人放把火,把这全烧了吧。这样,即使没死的人,也会被火烧死。”
“大人果然是见识过人,且心思甚密。难怪皇上如此赏识大人。”
即将熄灭的火把,把它投进房子里,没一会儿,熊熊的烈火然起。
“大人,我觉得您好像有些心事呢。”
“韩都统果然细心。”
“如今皇上委派的任务已经完成,只等着回去邀功领奖了,不知大人还有啥心事。”
“这火一烧,虽解去漏有活口的担心,但皇上若问来,你杀的是不是诸葛高的家人呀。我可就无实据了。”
“哈哈,这个,大人尽管放心。有我韩某呢。”
“哈哈,那是。这个我倒忘了。如此我的担心是多余了。走,我们回去领奖。”
身后,火海中,街邻们在救火。火是从大门那开始烧的,要烧到北屋应该还有段时间,想来那床下的人,应该没事了。看着紧跟在自己旁边的韩都统,范云天嘴角露了丝会心的微笑。
真正的笑,不是给别人看的。
“策。韩都统,咱们来比比看谁的坐骑快。”
“行呀,范大人。不过输了的,可要请客。”
“一言为定。”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别无选择
4、别无选择
张府,两只石狮子守在大门两旁。
诸葛云怀里抱着个婴儿在门前徘徊,几次扬起手欲敲门,但看襁褓里的婴儿,手在半空久久地停住,之后怅然放下,转身,离去,然才走几步,复又回来。如此,不知多少回,从日在正头上到日落在西山。
“你那不是爱他,而是在害他,你知道吗?”
李管家的话又响在诸葛云的耳旁。
阿飞,挑满水了,就把院子里的柴火劈了;阿飞,你什么还没拿夜壶去倒呀,你存心想臭死老爷呀;阿飞,煮饭了没有?什么?还没生火,你这不是存心让老爷全家饿死呀,快快,煮饭去。
“你这是害他,而不是爱他。”
门开了,是李管家开的门。
“我都说吗,云爷是个聪明人。”
“这孩子可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关照他。”
“你放心好了。这个我家老爷会把他当作亲生儿子看待的。”
从张府出来时,诸葛云怀里的孩子不见了,取代的是一袋碎银子。站在张府门前,明明想着要忘掉,把这事彻底地从脑子里忘掉的,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地转身凝望,以便要记住些什么。
“飞儿呢?你把飞儿丢哪儿去了?你快去把他给我找回来。”
诸葛云站在客厅上,对自己娘子的哭诉,除了沉默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拿起斧头,走到院子中间,诸葛云双手紧握斧柄,高高地举过头顶,对着柴火狠狠地劈下去。原本密不可分的柴火被劈成两半,同时朝相反地方向裂开,成为全无关系的,陌生的两片柴火。
将来,飞儿是不是象这被劈成两半的柴火那样,原本是亲密的人,却活生生地拆分成为陌路人呢?诸葛云两只手分别拿着被劈开的柴火,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而此刻的诸葛云,却满脸的泪水。
不,就是饿死,也要死在一块。诸葛云丢下斧头,朝院子门口走去。
诸葛云坐在山顶上,再往前跨一步,就是万丈的悬崖,悬崖下,有水流声,还有禽兽的叫声。流水旁,一定有美丽的鲜花。
父仇未报,自己有何面目去泉下见父亲呢?一想到父亲,诸葛云就手筋暴起,拿起斧头乱砍。父仇家恨一定要报,而若要报仇,自己只能那么做,把儿子送给别人,安顿好夫人和女儿,也只有做好了这些,自己才无牵无挂,才能全力地去找仇人报仇。
远离了张府所在的县城,诸葛云带着夫人和女儿在一个小镇居住了下来。亲了亲熟睡中的女儿,诸葛云走进了浓浓的黑夜里,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但愿诸葛云不会迷失在夜色里,找不到方向。报仇雪恨就是他余生的方向。
诸葛夫人在丈夫离去后,起了身,对着西天磕头,祈祷。对一个深爱自己丈夫的女人,她是不会阻拦他决定要去做的事。 。 想看书来
第五章青梅竹马
5、青梅竹马
张府,后花园里鲜花盛开。假山水池边八角亭里的石凳上,坐着两位妙龄少女,亭外练武场上,一个公子在练剑。
“表哥,歇会儿。看您,满头是汗。”
“喔,明珠表妹,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都来了一会了,见你在认真地练剑,小姐没让我叫你。公子您就知道练剑,该不会这辈子就跟剑过日子吧?”
“小红你别贫嘴。”
“本来就是吗。小姐您那么地想念他,而他呢,却像一个木头人似的。我看他呀,压跟儿就没想过小姐您呢。”
“你才是木头人呢。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明珠表妹的。”
“哈哈。小姐,您看,他承认了吧。”
“好呀,小红,你又在耍我。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
“你敢?你不怕我把事儿告诉老爷。”
“有什么不敢的。表哥,给你,擦擦汗。”
“嗯。”
少年公子接过明珠小姐递过来的手绢。
“练剑完了?”
“还没呢,”
“那你还过来跟我家小姐坐,你不怕你伯父知道了,又要罚你。”
“呵呵,因你们挨罚我也心甘情愿。”
“小姐,你看,他是跟谁学的,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
“这不需要学,可无师自通的。表妹,你手里拿什么呢?”
“你猜看。”
“没有奖赏我不猜。”
“怎么会没有奖赏呢。”
“不好了,老爷回来了。”
在外头望风的小红慌里慌张地跑回来。
“怎么办?”
“别急。到我房间里去躲躲吧。”
“还到你房间去呀。上回就是因为去你房间,才让你被罚的。”
“这回跟上次不同。这回他匆忙回来,一定是有急事,呆不久的。”
一剑拉着明珠,小红跟在后面,往一剑的房间里跑去。将表妹和小红藏好之后,一剑急忙走出房间。就在他把门关上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伯父叫喊他的声音。
“一剑。”
“嗯。伯父。您回来了。我觉得口渴了,回屋子找杯水喝。”
“你过来,伯父今天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你过来。”
“嗯。”
张一剑跟在伯父后面,来到亭子下。
“小姐,他们在说什么呢?”
“不知道。你说呢。”
“我也不知道。”
“他们走了呢。”
“都走了?”
“是呀。您看。”
“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若不然,张老爷他才不会这么慌张呢。”
“好了,幸亏他们走了。若不然说不定又要出事了。”
“小姐是不是怕了。”
“当然不怕。但哪一次不是表哥受罚,我可不忍心他受罚。”
“小姐,您的这份情,不知他知不知道。若不是知道,那小姐您不是……”
“小红,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拿我来寻开心了,小心我把你卖了。小红,你猜猜,他们会去哪儿呢?”
“我怎么知道呀?他们去了又不告诉我。不像我那样,去哪儿都得先向小姐您报告。”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呀,是皇上。”
“我才不当皇上呢。当皇上好累的,连去哪儿都被有人跟着,晚上睡觉还得担心刺客。那还活不活。”
“依你这么说,是没人当皇帝了。可什么就有那么多人争着做皇帝呢?”
“我也正纳闷呢。那些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他们的脑子才没进水呢。你就只看到皇帝晚上睡觉怕刺客,行动有人盯梢,而却没有看到当皇帝的威风。想想看,坐在龙椅上,满朝文武百官都得向他朝拜,口口呼万岁万万岁,那感觉,不是你我这等人所能感受到的。”
“小姐,您说,这人也真怪,明知道那话是骗人的,还是喜欢听,敢情皇上他还真的以为自己能活上万年似的。”
“这没什么奇怪的呀,谁不喜欢听好话,听奉承话。哪怕明知道那话是哄人骗人的,也喜欢听。”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一轮明月挂天空,有浮云行过,地上,有黑团的东西在移动,了无痕迹。
第六章一剑惊人
6、一剑惊人
是黑夜,但却比白天还要亮,那还是黑夜吗?
皇宫里,灯火通明。皇上就寝的灵宵宫,此时被侍卫手拿火把围个水泄不通。光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刺客非同小可。
众侍卫只是拿着刀围着,并未敢往前多走一步。
“快闪开!快闪开!若不然我就杀了他。”刺客刀横在皇上的喉咙处,只要他稍微一拉,那皇上的喉咙可就——皇上的喉咙可跟咱们常人的一样,也是刀过就断的。皇上落在刺客手里,谁还敢轻举妄动。
“你先放了皇上,什么事我们坐下来都好商量。”
“先放了皇上,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放了皇上,我还有命走出这人墙。快闪开!”
“我以我性命担保,只要你放了皇上,我们绝不杀你。”
“哈哈,你性命,你只不过是条狗,对你这种人,杀了你我还闲手脏了呢。”
“你——”
“哈哈,被说中了,生气了。别以为披上了张人皮,就把自己当作人。若不信,你来试试看。”
“皇上,你有众多的奴才侍候,我看他的手留着也没用,还是拿去喂狗好了。”
刀口陷入肌肉。
“皇上,你是九五之尊,你说的话,应该算话吧。”
“当然。”
“那我想要他的手。”
“谁?谁的手。”
“你放心好了,你的手我不要。我是要他的手。”刺客眼看着段鹏说。
“你——”
“呵呵,是不是怕了。”
“皇上,您可别听他乱说呀。”
“皇上,您看,他好像不太乐意呢。”
“皇上,我若是没有了手,将来怎么为您效劳呀。”
“哈哈,现在皇上就是让你为他效劳的,你都不愿意,可见你是在欺骗皇上。皇上,你看看你的奴才,根本就是口是心非。他不乐意,那我只能要皇上你的手了。”
“别。别。来人呀,把他的手砍下。”
“皇上——不能——”
一旁的侍卫你看我,我看你,没有敢人上前。
“什么?你们想不要命了。你——”皇上手指站在他右边的侍卫命令。那侍卫环顾左右,小心地迈出一小步。
“皇上,您是指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
“我——皇上——我——”
“你再罗嗦,我先杀了你。”
“皇上,不必麻烦兄弟们了,还是我自己来。皇上,从今而后,臣不能亲自服侍您了,请多保重。”
雪亮的刀,虽吸过无数人的血,但此刻,在明亮的火把下,还是那么洁白无暇,如同刚从火炉里出来放到清水里淬火一般。审视着跟自己走过风风雨雨,杀敌无数的刀,如今向着自己,那份百感交集,只有往肚子里咽。
这就是劫数吗?
段鹏仰天长叹,想当初,自己就是借着这把刀砍了无数人的手,才混到今天大内总侍卫一职的,想不到今天——因果轮回呀。
“哈哈,姓段的,你也有今天。你该知道什么叫因果轮回了吧。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呢。”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一切是你我所能左右的吗。你以为,你今天要了我双手,说不定明天也会有人要了你的双手。”
“哈哈,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了。我现在先要了你双手。快点,若不然,我改变主意,改成要你的双脚了。”
“皇上——”
“别喊了,喊也没用,皇上总不能让出他自己的双手吧。你说呢皇上。”
“皇上,从今而后,为臣就不能在你左右保护侍候您了,您多保重。”
“真是感人肺腑呀,我都想流眼泪了。”
雪亮的刀脱手凌空一闪,随即哐啷的落地上。嘣嘣,两只血淋淋的手掉在地上。
“快去叫御医。快。”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众人都叫起来。
众侍卫少了统领,开始乱了起来,刺客见来了机会,押着皇帝朝外走,围着的部分侍卫纷纷地向后退。有的退到水塘边,丢落到水里去,惊得水池里的鱼儿四处逃窜。
“你们都给我老实呆着别动,若不然,皇上有什么闪失,你们脖子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众侍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刺客押着皇上从自己的面前走过。
“全都是些窝囊饭袋,你们等着给皇上收尸吧。皇上,你看见了,你花银子养的都是些什么人呀。狗都不如。”
刺客见已走出重围,站在皇宫外,对着紧跟其后的侍卫说。然刺客的话还没落地,众人只觉得寒光一闪,刺客架在皇帝脖子上的刀叮当地落地,抓皇上的手松开,头垂下,之后,身体慢慢地倒下,再看皇上,已经体面地站在离刺客几米外的台阶上,而站在皇上旁边的,是个面生的公子。只见公子一身白衣,手中的剑尖指地,两滴鲜血沿着剑尖往石板上滴。
“皇上,没事了。”
“你们还不快送皇上回宫。”
“你是——”
“我是张敬德大人的侄子张一剑。”
“原来是张大人的侄子。难怪身手这么好。”
皇上在两位小太监的搀扶下,朝灵霄宫走去。迎面疾来一位公公,年纪约四十七八岁,步伐稳健,行走如风。
“请问这个公子是——我怎么瞧着有些面生,但好像又在哪见过?”
“是吗?你若见过他,那一定是见着鬼了。”
“哈哈,张大人,该不会你们认识?”
“你说呢?”
“喔。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免得你日后胡作非为。”
“哈哈,张大人,这是哪里话呢。”
“我不说你也明白。”
官场上的事,确实有些不说出来,各自之间却都明白。这就是规则。每个游戏,都有它的规则。
“那张公子的剑,你见过闪电吗?张公子的剑就象闪电。嗖的一声,只见一闪,人就死了。”
“当年的剑圣,也没有比张公子的快。”
不只是皇宫大院内,就是在江湖上,大家都在谈论着从刺客刀下救出皇上的白衣公子,都说他的剑快若流星胜过闪电。少年的出生也被传得神乎其神,说什么少年出生的那晚,有颗流星落在产房顶上,他的母亲呢,则梦见了一位背着把宝剑的神仙。大家都在谈论着白衣公子,如同谈论自己的兄弟般熟悉,而实际上,大多数人连见都没见过他。
没有见过一个人,却能把他说得天花乱坠的,说得好象那人就跟自己亲如兄弟般。人的这功夫,不用练习,是天生就有的本事。
江湖上没有人亲眼见过少年使的剑,江湖上的人都希望能见到少年的剑。少年的出现,如同在平静水潭了落下块巨大的石头,激起万道水波,然那水波,阻止不了即将来临的风雨,还有那涌入潭里的水流,旋涡暗涌;又如一屁声响起于安静的会议上,众人皆侧身捂鼻,即便有些人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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