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很冷很淡,仿佛对白素贞的生死并不在意,可是以妲已的心性,能够做此提醒实在是很好了。
“是谁?是谁把我姐姐害成这样的?!”小青尖声叫嚷,恨不得现在就拔剑砍了那个将她姐姐害成这样的人。他们姐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分开的时候,即使是白素贞当初被法海镇压于雷峰塔下,那也没绝了联系,如今白素贞生死未知,这叫她如何不伤心。
妲已眼中闪着丝丝寒光与凉意,声音更显冰冷:“还有谁,自然是那个被你们认为许仙转世的那人,程学文,哼!此子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装扮成许仙的模样,就是为了取得你们的信任,然后趁机吸取你们的力量,刚才若不是我发现的早,白素贞早已被他吸干法力丧了性命。我怀疑他就是张语苦苦追寻的那个凶手,专吸人血肉。”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四章 狐泪(2)
是他?不会吧,那个凶手不是专吸血肉的吗?怎么现吸?”小青面带疑惑的说着。
妲已面容冷峻地道:“哼,血肉?那不过是他摄取能量的一种法式罢了,再多的凡人血肉也不可能跟一个妖精修炼千余年的法力相提并论,他自然不会放过。”说到这儿她银牙轻咬恼道:“可恨刚才一不留神被他跑了,不过我已经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不论他去到哪里,我定能找到!”
“够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瑞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声音之大把妲已和小青两个都吓了一跳。
“瑞文,你这是怎么了?”妲已既担心又不解地望着瑞文,自其进来后神色一直不太对劲,老是古怪的看着她。
在瑞文的眼中,妲已的关心变成了虚伪与丑恶,他用力地甩开妲已扶着自己的手,既心痛又恨恼地道:“你还想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妲已,玩弄我们这些人你是不是觉得很快乐,很开心?”
妲已被他说的一愣一愣,不懂他怎么好端端的说出这些话来,小青也没有明白瑞文这会儿冒出来的话,妲已伸手想去握瑞文的手,却被他再一次甩开,这下妲已也不由得来了气,恼道:“我骗你们?我骗你们什么了?”
瑞文不停地摇着头,那漆黑的眼眸中竟然有了一层浅淡的水雾,就在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时候,他上前一把抓住妲已的肩膀,然后用力地摇着:“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妲已。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们所有的人,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啊?”那层浅淡的水雾开始变浓变厚,但一直没有要落下地迹像。
妲已被他摇地头晕脑怅,同时也被他没头没脑的责问给弄火了,后退数步离开瑞文手碰到的距离:“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不妨直说,不要这样拐弯子,搞的我一头雾水。”
瑞文盯着自己空握的手。轻轻道:“是不懂还是不愿承认?”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忽又大声地道:“真正的凶手根本就不是程学文,那只是你的一个借口,一个推托罢了。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是你!”
惊震如雷的声音让妲已与小青彻底愣在了原地,她们万没想到瑞文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小青先反应过来。指着妲已问瑞文:“你说害我姐姐地凶手是这个女人?”
瑞文没有理会小青的问话,而是一直盯着妲已:“素贞是你害的对吗?你知道素贞要替程学文开启前世记忆。所以就借故离去,然后埋伏在周围,等素贞的法术开始后,你就派那些被虫子控制了身体的丧尸来这里拖住我和小青,然后你趁机潜入屋内。将素贞害成这样。若不是我们及时进来,只怕素贞的命也要没了,而你更可以从容不迫地离开。是不是?”
妲已听完只有一个感觉:疯了,瑞文真是疯了!
“怎么可能,我虽然不喜欢白素贞,但是也不至于要这么暗害她。什么虫子,什么丧尸,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确实是悄悄潜回来了,但那是因为我觉得程学文有问题,怕他做出什么坏事,所以才在暗中监视的,刚才如果不是我出手,白素贞早就没命了!”
“你还在装,妲已,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说真话,我错看你了,一直以来,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并不觉得你有多坏,也不觉得你像书里说地那样祸国殃民,至多只能算比较邪气罢了。可是到了今日,我才知道,自己原先的想法是多少弱智,多么愚笨,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妖精,你迷惑了我们,让我们都被你的谎言与假像所蒙敝!”
听到瑞文的言之凿凿地指责,生性冲动地小青已经信了七八分,她气红了眼的拔剑挥向妲已,口中还恨恨地说着:“你居然敢害我姐姐,我一定要杀了你替她报仇,妲已,我要杀了你!”
凭她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伤得了妲已,没过几招,就让妲已屈指弹飞了她地剑,同时身后雪白的尾巴乍然出现,将小青死死的捆住,随着尾巴的缩紧,小青逐渐感觉到呼吸的困难,由于周身几处着急的大穴被从尾巴中射出来的气劲给锁住,所以她压根儿就无法变回原身来挣脱。
“放开她!”血人一般的瑞文,从地上捡起被弹飞的宝剑,摇摇晃晃地指着妲已:“我叫你放开她!”
面对他的要求,妲已置若罔
是用一双迷离的美目望着他,其间无数凄凉无数伤心知晓:“你凭什么说我就是害白素贞的凶手,又凭什么说我就是张语找的那个凶手,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证据还不够多吗?还是说非要我们亲眼看着你吸干我们的血肉,然后才质问你?!”看到妲已一次一次的否认,瑞文的目光逐渐由心痛变为怨恨,然后再变为冰冷,那份水雾,竟是再也寻不到了,他恨极妲已伤害白素贞,更恨极她死不悔改,这样的妲已是他所不怠见的!
停了一下后瑞文继续说道:“张语曾经说过,那个吸人血肉的凶手乃是一名女子,因为只有女子才能在男子的舌尖咬下伤口,而程学文是一个男人,试问男人如何在男人的舌头上咬出伤痕,依我看只怕你早在进来的时候就杀了程学文,然后毁了他的尸体,以便来个栽赃嫁祸,死无对证。”
瑞文每说一个字,妲已的心就痛一分,她诚然没有想到,自己在瑞文的心中居然是一个如此阴险狠辣的小人,更未想到,他居然会把自己想的如此不堪,可是瑞文的话还没有完,所以她的心还要继续痛下去。
“还有就是曼陀罗花,你大哥楚归鸿曾亲自承认,说你喜欢曼陀罗花,这一点与那个凶手极为吻合,可笑我们当时都以为只是巧合,并未往深处想,所以才让你有了杀害素贞的机会。”说到这里,瑞文仰天大笑起来,笑中充满了讥讽之意:“是我,是我害了素贞,如果我没有喜欢上她,那你就不会如此恨她,也不会想到要杀她,是我害了她!”
面对一句句的指责,妲已只是默默的听着,待得瑞文说完笑完之后她才轻声道:“是,我是很讨厌白素贞,因为你喜欢她,可是如果要杀她,我会光明正大的杀,而不是像小人一样偷施暗算!”
“你本来就是一个小人!”瑞文又一次抬高了剑,将剑尖对准妲已的胸口:“放了小青,我叫你放了她,听到没?”
“如果我不放呢?”似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一般,捆着小青的尾巴又用上了几分力,使得小青痛苦不堪。
“放了她!”瑞文的声音寒冷无限,如刚从冰窖中爬出来一样,让人听了不禁要打寒颤。
妲已却是丝毫未被他吓倒,反而吃吃的笑了起来,笑的明媚,笑的忧伤,笑的嘲讽:“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既然在你眼中,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么现在再杀一个也没什么了不起,你说是不是?”
“我去,只是重复着一样的话,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他握剑的手又加了一分力:“如果你再不放,别怪我不客气!”
“客气?哈哈哈……”妲已如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一样大笑起来,这一笑,足足有数分钟之久,临了她用一种极致幽恨而又凄厉的声音说道:“张瑞文,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又什么时候了解过我,今日,我就看着你,看你到底会不会杀我!”
张瑞文,原来瑞文与张语一样,也是姓张的,只不知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这一刻,妲已心中也许对瑞文还存有一丝的幻想,幻想他对自己有着不舍或不忍,但是下一刻,这丝幻想被彻底打破,因为瑞文手中的剑,就像他刚才说过的话那样,深深地刺进了妲已的胸口,他没有客气,一丝一毫都没有!
心好痛,痛的就像要死掉一样,可是她没有死,依然活着,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从自己的胸口刺入,然后穿过身体,好凉,好凉的感觉,顺着凉意,体内的热血如喷泉一样不停的从伤口涌出。
有血珠从剑尖滴下,落在那洁白的尾巴中,那血样的红色将白色整个淹没,更将整个世界都染红,妲已的血,妖狐妲已的血,她与其他人一样,血都是红的,火热的红,只是那血正在由热变凉。
瑞文已经傻掉了,他没有想到这一剑刺过来的时候,妲已真的不闪不躲,任由那剑刺入身体,就好象这身子不是她自己的身子一样,丝毫不在乎。可是他分明看到妲已原本明亮的眼里染上了一层怎么也去不掉的灰暗。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四章 狐泪(3)
你……为什么不躲?”瑞文艰难地问着,握着剑柄的不可见的颤抖,他不知该怎么样才好,他以为她会躲,那个满口谎言心如蛇蝎的女人会躲,可实际上没有,她没有任何躲闪,硬生生受了这一剑。
血如珠一样滚落,一齐滚落的还有妲已的泪,妖狐的泪,滚滚如珠,止不住的落下,血与泪的组合美仑美奂,让人心醉亦让人心碎。
错了,她错了,她以为瑞文对她是有情的,可事实证明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瑞文只喜欢白素贞一个,对她没有丝毫的情意,也没有丝毫的怜惜。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拿剑刺她,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你真的那么恨我,那么讨厌我?”这是她问瑞文的话,只是话中已经缺了原先的自信,竟是软弱无比。
“我……我不知道……”若换了平日里,瑞文一定会很肯定的说是,但现在对着妲已那哀伤欲绝的眼神,心头大乱的他怎么也没法说出来。
“呵呵!”妲已真的很爱笑,不论是在什么时候她都离不开笑,只是这次她的笑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机在里面,仿佛是一具死人在笑一样。
手握住剑锋,一寸一寸的将它从自己身体里抽离。
痛,可是再痛也比不得被人用刀剜心的痛,所以她连眉头亦不曾皱一下,只是缓缓地拔着,瑞文真的怀疑,那身子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身子。
当最后一寸剑也从她身上抽离的时候,血从伤口处如箭一般地射了出来。溅了瑞文一身。瑞文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已经没妲已地举动给弄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当妲已的手从剑锋上放开时,她的掌心与手指已经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同样的血,同样的红色出现在她掌心。
她瞧着自己手中的血,浅浅地笑着,笑弯了眉眼,笑掉了眼泪:“原来我的血也是红的,我还以为自己的血是黑色地呢。真是好笑,原来不管好人还是坏人,血都是一样的颜色。”
说到这里她抬起了头,盯着瑞文不知所措的眼睛:“我是妖狐,是一个坏妖精,我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还用谎话骗了所有的人,我应该要死。这就是你心里想的对吗?”
“我……”瑞文心里极乱。他一边恨妲已欺骗众人伤害白素贞,可一边又被妲已地泪与血给弄傻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推断到底是对还是错,他真地不敢确定。没等他把说下去,妲已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嘘!不要说话。”
手慢慢移开。抚着他的脸。就如抚着最爱的人一样,充满了幸福与悲伤,妲已没有生气的眼神终于又有了一丝亮光。她痴痴地笑着,手一遍又一遍地抚着,全然不见她手上的血已经全沾到瑞文的脸上。
“恩人,我地恩人,我一直都记得你,为了你我再次来到人间,用无数的时间寻你,现在终于寻到了,可是你却再也不记得我了,不记得,不记得。”妲已的话瑞文虽然听不懂,但妲已黯然而凄凉的神情却一直震动着他的心。
“以前,父亲对我说,感情之事由天注定,人力不可勉强,我总是不信,我觉得只要我对你好,终有一日,你会回头来看我,然后喜欢上我,可是我错了,我把一切都想的太天真,太美好。”
“千年前,我为你负上了一身的罪孽,然而我从未后悔过,因为你是我的恩人,是予我重生的恩人,虽我只是一个妖精,但亦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为了你,我愿意做祸国殃民的妖姬,愿意为所有的人唾骂不耻。我一直一直都没有后悔过,哪怕直到今天也没有。”妲已低低的说着,像是在说给瑞文听,可又不像,因为她的目光已经越过瑞文,看向远方的虚空。
“千年后,我在茫茫轮回中找到了你,我以为是上天给我们的缘份,可是我错了,我记得了你,你却不记得我;我爱上了你,你却爱上了别人;上天给我的不是缘份,而是笑话……”
在说完笑话两个字后,妲已突然收回了手,同时亦将被缠在尾巴上了小青放了下来,后退,再后退,直到被贯穿的伤口碰到冰冷的墙壁,直到无路无退之时,她才停下脚步,然后定定地望着瑞文:“我会抓住那个真正的凶手,给你一个交待的。”仰头
户外夜空中逐渐沉落的月亮,目光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着后面一句话:“也给自己一个交待。”
当瑞文还愣在那里的时候,妲已已经失去了踪迹,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按她刚才的话来说,应该是去抓真正的凶手了,难道凶手真的不是她,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她?
一时间瑞文的心纷乱如麻,理不出个头绪来,小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瑞文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情知自己的法力比妲已差,追不上她的脚程,所以没有白费这个劲,但对于就这样让妲已离去,心中还是充满了不甘,对她来说唯一高兴的事,就是妲已被刺了一剑,虽不死,但好歹受了伤。
瑞文弯腰将白素贞打横抱起向外走去:“我们去找张语他们,先救了素贞再说,如果她能醒来那更好,所有的事情都能水落石出了。”
小青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好点头同意了,随瑞文一起来到了张语位于旭日大厦的住所。
正呼呼大睡的张语被一阵急促的按门铃声外加敲门声给惊醒,嘟嘟囔囔的去开门,一副不乐意的样,然在看到门外的瑞文一身是血,外加他怀中苍老衰弱的白素贞时,那睡虫立时离她而去,赶紧让他们进了屋。
张语先替瑞文止了血,否则这血要是再流下去,他就该失血而亡了,这期间她又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瑞文的脸明明没有伤口,却依然沾满了血,好象是被什么人抹上去的一样。
然最让她吃惊的还是白素贞的情况,据她的探查,白素贞体内的法力基本已经没有了,至多只剩下一两成,正是靠这一点儿法力维系着她的生命。但这一切并不稳定,白素贞的表皮开始出现蛇鳞与花纹,这表示那部分维系生命的法力正在流失,如果不能制止这种趋势,那么不需要多久,她就会因法力流失怠尽而死。
虽然与先前妲已说的那样,可以靠外部输入法力来维系她的生命,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想要她彻底有所好转,还要另外想办法才行。
张语连着想了几种法术都不行,后来干脆把幻影也给叫出来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