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雪睁大眼睛瞪着他,病发时心在疼,会忘记吃药?
她伸手端了药碗,递到东方珩唇边:“快喝,药凉了就不起作用了!”
浓浓的药香飘入鼻中,东方珩紧紧皱眉:“药太苦,一口气喝不下这么大一碗!”
“一口一口喝是不是就能喝下了?”沈璃雪诡异一笑,对着门外吩咐道:“来人,拿只小勺!”
稍顷,沈璃雪用小勺盛了药,递到东方珩唇边,他紧紧皱了眉头,看着小勺中的黑色药汁,一言不发。
“再不喝就凉了!”沈璃雪撬开东方珩的唇瓣,将勺中药塞了进去。
东方珩紧皱着眉头喝下,口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眸中神色变幻莫测,还未来得及驱散那苦味,沈璃雪的第二勺药又塞进了他嘴巴里。
如此这般,反复了几十次,浓浓的黑色汤药终于见底,见东方珩紧皱着眉头,连呼吸都带了苦涩的药味,沈璃雪心中轻叹,东方珩不喜欢吃苦的东西,那药是极品的苦,别说是他,就是不怕苦的人喝了也会叫苦:“我去拿蜜饯给你去苦味!”
“不必拿蜜饯,本王有更好的办法去除苦味?”东方珩嘴角轻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眸中的笑意,透着淡淡的诡异。
“什么办法?”
沈璃雪话未落,小腰被东方珩紧箍住,温润的薄唇压到了她的唇瓣上,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丝毫余地,一阵苦涩药味透过唇齿,弥漫整个口腔,她紧紧皱起眉头,只是残留的药味就这么苦,那药汁应该是什么滋味,亏得东方珩能喝下去,换作是她,只喝一口,就会闭紧了嘴巴。
不过,东方珩所说的办法,难道就是吻她去除苦味?办法真是独特。
女子口中的幽幽香气,渐渐综和了苦涩的药味,东方珩口中已经不再那么苦了,渐渐的,苦涩越来越淡,幽香压过苦涩,越来越浓,到了最后,苦涩味完全消失无踪,女子的幽香完全充斥口腔,东方珩再也品不到半分苦涩,方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沈璃雪。
怀中的女子娇躯香软,脸颊绯红,诱人的樱唇有些红肿,看他的气愤目光带着娇媚与迷离,没有半分震慑力。
东方珩蜻蜓点水般,在她樱唇上落下一个轻吻:“要用晚膳吗?”
“不饿!”沈璃雪目光迷离着,头脑却很清醒,用过晚膳天肯定很晚了,他一定会留她在这里过夜,。
“那我们先休息,饿了再吃宵夜!”东方珩低沉的声音带着暧昧的蛊惑,抱起沈璃雪,就要放到软床里侧。
“我饿了,先用膳!”沈璃雪抓着东方珩的衣襟,快速改口,午膳忙着算计阮初晴,她没吃几口菜,练了半下午的轻功,体力消耗很多,早就饿了。
“好!”东方珩笑着应下,对门外吩咐:“摆膳!”
“是!”门外下人答应一声,快速远去,稍顷,房门打开,侍卫们端着几只托盘走了进来,每只托盘中都放着两样菜,浓浓的香气飘散,让人垂涎欲滴。
“郡王!”王府管家急步走进房间,见下人在摆饭,欲言又止。
“有事?”东方珩沉了眼睑,站在床前,轻扣外衣衣扣。
管家行了一礼:“回郡王,您新开的药方里,多了一株十年井边苔,这味药,已经用完,圣王府暂时没有,找遍了京城的大小药铺,也没有卖的,卑职已经命人去别处寻找,要晚几天才会送到!”
东方珩动作顿了顿,继续系衣扣,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卑职告退!”隔着纱帘,管家看不到东方珩的表情,听他的语气,没有责备的意思,管家暗松了口气,急忙退了下去。
“十年井边苔!”沈璃雪小声重复,这味药的名字好熟悉。
“这味药长在非常特殊的地方,需要非常环境才会形成,世间稀少,圣王府用完后没有及时补上,并不奇怪!”东方珩整好衣服,握了沈璃雪的小手,缓步走向外室:“咱们先用膳,膳后我送你回府!”
回府!沈璃雪眼睛突然一亮:“我记起来了!”
“什么?”东方珩不解。
“十年井边苔,我见过。”沈璃雪看着东方珩,清澈的眸底,闪烁喜悦。
东方珩一怔:“在哪里见过?”
“丞相府!”沈璃雪和赵姨娘清点仓库时,看到最高的桌子上摆着一只大木盒,丫鬟们小心翼翼的开盖,盖盖,她好奇询问那是什么,赵姨娘告诉她,那是十年井边苔,相府最宝贵的药材,沈明辉一直当宝贝藏着。
“真的?”东方珩凝深了眼眸,十年井边苔数量稀少,可遇不可求,丞相府居然有一株。
“我骗你做什么?”丞相府那株十年井边苔,从哪里得来的,得来多久了,沈璃雪不关心,沈明辉暂时不需要那株药才,放在仓库里也是浪费,不如将它拿来圣王府,给东方珩入药。
“咱俩先用晚膳!”东方珩挑开帘子,缓步走向桌边。
“先去丞相府拿药,回来再用膳!”沈璃雪抓了东方珩的胳膊,拉着他出了枫松院,快速奔向王府大门。
东方洵站在凉亭中,看沈璃雪在假山旁急步前行,东方珩走在她身侧,看她的目光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与宠溺。
东方洵温和的目光微微凝深,就像雪山的云雾,朦朦胧胧让人看不透彻,目送两人走出圣王府,他自袖中拿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女子衣服,衣服已经烘干,散着淡淡的清香,衣服的领口绣着几株蔷薇,就像沈璃雪,坚强,独立,让人不知不觉间怜爱,倾心。
沈璃雪拉着东方珩来到相府高墙外,四下望望无人,纵身一跃,落进院内。
两人下落的位置非常偏僻,四周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沈璃雪仔细聆听片刻,确认附近无人,沿着青石小路,快速奔向仓库。
“回自己家,你怎么偷偷摸摸的?”东方珩走在沈璃雪身侧,脚步声轻的几不可闻,看她悄无声息的急步前行,锐利的眸中染了几分戏谑。
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我和沈明辉断绝了父女关系,这已经不是我家了,再者说,咱们是来拿东西的,怎么能光明正大!”
“有人来了!”左前方闪过一道光亮,沈璃雪急忙拉着东方珩躲到一颗大石后。
东方珩紧靠着沈璃雪站在大石后面,看她悄悄探出头,小心翼翼的观察外面的情景,眸中又凝了的一抹笑,如果被人知道堂堂安郡王,璃雪郡主,偷偷摸摸跑来丞相府偷东西,肯定会轰动京城。
大石外,一道熟悉的小身影提着一只大灯笼快速前奔,沈璃雪蹙了蹙眉,沈烨磊,他不是在太尉府吗,怎么又回来相府了?难道沈明辉难舍和他的父子之情,愿意为别人养儿子?
“人走远了!”东方珩看沈璃雪凝眉沉思,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璃雪瞬间回神,再看青石路,沈烨磊已经转过弯,消失不见,迈步走出大石,拉了东方珩的胳膊,快速前行:“咱们去库房。”
沈璃雪熟悉相府地形,也熟知侍卫们的巡逻时间,轻松避过他们,来到了大仓库前,银针伸进锁扎,轻轻一转,坚固的大锁应声而开,轻轻一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仓库的东西排列有序,各种奇珍异宝,珍贵药材应有尽有,沈璃雪看也没看,径直奔向最高的那张桌子,如法炮制,以银针扎进锁孔,打开了盒盖,绿绿的一片药材现于两人面前。
东方珩仔细看了看,轻轻点头:“没错,的确是十年井边苔。”
“是就拿走!”沈璃雪拿出一方丝帕,小心的将十年井边苔包好。
“你留空盒子在这里,是想迷惑他们的视线?”东方珩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宠滋,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我是想把盒子一起带走,气气沈明辉,可这个盒子与桌子是连在一起的,要拿,就得连桌子一块搬!”
“真的?”东方珩目光一凝,如玉的手指轻捏着盒子,用力拿起:“轰!”的一声轻响,桌子,盒子一块被提了起来,正前方的墙壁居然缓缓向一边散开,露出一大堆金色的箱子。
沈璃雪用力眨眨眼睛,她没有看错,坚固的墙移到了一边,墙后面居然是一个秘密的小仓库,里面放满了一只只金箱子。
“难道这些是沈明辉收受的贿赂?”沈璃雪缓步走进小仓库,迈步在只只金箱子之间,暗暗惊叹,箱子有一百多只,一眼望去,就像普通的金色箱子,但懂行的人会发现,这些箱子全是黄金打造,就算里面没装东西,仅这些金箱子就价值不菲了。
“金箱子!”东方珩看着满室的金箱子,眉头微皱。
“怎么了?”沈璃雪不解,沈明辉收受贿赂,治他重罪就是,东方珩的面容怎么这么凝重?
东方珩深深的凝望沈璃雪:“你母亲的嫁妆,是金箱子装着各种名贵首饰,京城独此一份,再也无人能及。”
“什么?”沈璃雪猛然一惊,低头看向只只金箱子,难道这些都是母亲的嫁妆?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视一圈:“这些箱子,总共是一百二十只,和你母亲嫁妆的数量,一模一样!”
“我母亲有一半嫁妆变卖了,一半被烧了,就算沈明辉找回变卖的那一半,也应该只有六十只,怎么会是一百二十只?”
沈璃雪震惊着,俯身打开一只锁,用力掀开了盖子,一道亮光迎面闪来,她下意识的抬手遮了眼睛,慢慢低头看去,箱子里满满的全是奇珍异宝,一只拳头大的珠子散发着温和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照的亮如白昼。
“这是……”沈璃雪猛然一怔。
“龙珠。”东方珩墨色的眼瞳瞬间凝深:“二十五年前,武国公打退南疆,夺回三座城池,皇上赏赐给他的!”
沈璃雪点点头,回想林青竹和原主沈璃雪说过的话:“娘最喜欢那颗龙珠,那套青芒首饰,还有一串能治百病的五行珠,本打算等你长大,给你做嫁妆的,可惜被大火烧了!”
本应该消失在大火中的龙珠,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沈璃雪目光一凝,快速打开一个又一个箱子,箱子里放着各种金银首饰,上面都标了武国公府的标记,没错,这些都是林青竹的嫁妆。
“璃雪,你在找什么?”东方珩一把拉住掀盖子的沈璃雪,她的神色很不对劲。
“一套青芒首饰,和一串五行珠。”沈璃雪回答着,焦急的目光在各个箱子上不停扫视,仿佛要透过厚厚的盖子,看穿里面有没有装着她要找的东西。
“是这个吗?”东方珩大手一挥,所有的箱盖全部打开,利眸快速扫视一遍,如玉的手指微握,一套精致的头面,和一串五颜六色的珠子被吸到手中。
沈璃雪接过那串珠子,小手微微颤抖,珠子共有五颗,颜色各个不同,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行,颗颗饱满,每颗都有葡萄那么大:“这就是五行珠!”林青竹最喜欢的嫁妆。
再看那套青芒头面,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在龙珠的光芒下,折射出点点青光,精湛的雕功,栩栩如生,将所有首饰都比了下去,难怪林青竹会喜欢。
沈璃雪目光一寒,放下五行珠,快速向外跑去。
“璃雪,你去哪里?”东方珩放下青芒首饰,快走几步,抓住了沈璃雪的胳膊。
“去找沈明辉!”十五年前,应该消失在大火中的首饰,全部出现在隐蔽的小仓库里,呵呵,他还真是好本事。
“轰!”坚固的墙壁在两人身后慢慢合上,看不出半点破绽,沈璃雪目光一凝,急步走到高桌旁,用力搬动,高桌像长在了地上,却纹丝不动。
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沈璃雪有了东方珩一半内力,还无法搬起高桌,看来,高桌很重,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搬起来,整个青焰能做到这点的人屈指可数,难怪沈明辉这么放心的将东西暗藏在小仓库里。
东方珩轻轻拂开沈璃雪小脸上沾的乱发:“璃雪,沈明辉是老狐狸,你直接质问他,他绝对不会承认!”
“我知道!”沈璃雪凝深眼眸,她一直都小看沈明辉了,他是个窝囊,没用的男人,更是个心狠手辣的夫君。
“你们干什么……”
“本官来找外甥……”
一阵若有似无的争吵自门外传来,沈璃雪目光沉了沉,拉着东方珩走出仓库:“好像是雷侍郎来了,咱们去看看!”刚才看到了沈烨磊,现在又来了雷洪,丞相府,太尉府又想要结盟吗?
小心的避过府内侍卫,丫鬟,嬷嬷,小厮,沈璃雪,东方珩悄悄来到沈明辉所在的小院,隐在一棵大树上,暗暗观察院中人的一举一动。
沈明辉面容有些憔悴,却怒气冲冲,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旁边,沈璃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坐在地上,大哭不止的沈烨磊,胖乎乎的小脸上挨了几巴掌,高高的肿着,一双眼睛也哭的像桃子:“爹,你为什么不要我……太尉府下人们都欺负我……国子监的同学们也嘲讽我……我要回府住!”
“住口,我不是你爹!”沈明辉气的手臂直哆嗦,养了十年,疼的十年,宠了十年的儿子居然是别人的种,他被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看到沈烨磊,就会想到自己所受的侮辱,对沈烨磊自然而然的生了厌恶。
“爹……”沈烨磊不死心的哀求,他不要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他想回相府继续做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让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凡事以他为先!
“再叫一句,就割了你的舌头!”沈明辉恶狠狠的训斥着。
沈烨磊心中委屈,哭的凄凄惨惨,震人耳膜:“呜呜呜……肯定是沈璃雪那个贱女人搞的鬼,是他陷害我,爹,你可千万不能上了她的当……”
“来人,割舌头!”沈明辉面无表情的下了命令,他讨厌沈烨磊的哭声,更讨厌听到沈璃雪的名字,沈烨磊犯了他的两样大忌,定要重重惩罚。
见一名侍卫拿着匕首向他走来,沈烨磊终于相信沈明辉不是在开玩笑,嗷的一声尖叫,小小的圆球身体快速滚到雷洪面前,藏到了他背后,怯怯的请求:“舅舅救我!”
雷洪皱眉看着沈明辉,沈烨磊是他的外甥,沈明辉当着他的面,问都没问他一句,就要割沈烨磊的舌头,分明是没将他放在眼中:“沈丞相,打狗也要看主人,烨磊是太尉府的外甥,就算犯了错,也容不得别人教训!”
沈明辉嗤笑:“如果你的狗没有跑到本相的家里狂吠,又怎会被打?”
雷洪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厉声道:“沈明辉,你不要自视清高的得寸进尺,如果没有我们雷家,你哪会有今天!”
沈明辉的面色阴沉的可怕:“本相能成为青焰丞相,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你们雷家只会扯本相的后腿……”
雷洪不屑的冷笑:“如果没有十五年前那件事情,你现在还是被武国公看不起的穷酸书生,成为青焰丞相,做你的春秋大梦!”
“本相不屑与卑鄙小人为伍,你们的手段,让人不耻!”沈明辉目光锐利,字字铿锵,义愤填膺。
“沈明辉,少自命清高,再不耻的事情,你也做过了,十五年前,大批官员被贬,你趁虚而入,做了小官,再加上我们雷家的帮忙,你才能步步高升,成为百官之首的丞相……”
雷洪扫一眼面色铁青的沈明辉,心情大好,他生平最喜欢踩人痛处,沈明辉最厌恶听武国公府的事情,他就偏要说,狠狠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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