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客们瞬间震惊,丞相府李少爷为人不错啊,怎么会买通人来砸醉仙楼。
沈璃雪挑挑眉,李凡,居然是他!丞相府势力庞大,在京城名誉很好,仅凭这人的一面之词,不足以李凡的罪。
她目光凝了凝,佯怒道:“一派胡言,李凡身为相府嫡孙,行事坦荡,怎么会做这种小人之事,你们急着脱罪,也不能随便冤枉人!”
“小的们没有随便冤枉他!”那人颤抖着手指向那名中年男子:“李少爷给了他一百两银票的定金,是汇通钱庄的……”
侍卫们走上前,从中年男子衣袖里拿出了银票,果然如那人所说,一百两汇通钱庄银票。
中年男子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一言不发!
那人低了头,不敢看中年男子愤怒的目光。
沈璃雪蹙了蹙眉,这男子真是聪明,如果他对着那人破口大骂,就坐实幕后主谋是李凡,他这么沉默着,一言不发,事情就虚虚实实,让人猜不出真相。
“一张银票,说明不了什么!”沈璃雪看着那人:“汇通钱庄全国都有,来醉仙楼用膳的客人,也有拿汇通钱庄银票付饭钱的……”
众人狐疑的目光也落在那人身上,同样的银票,他们也有,那人的话,没有说服力。
“这……”那人略一思索,手指着一个方向道:“李公子就在那个房间里,他吩咐小的们时,身边带了两名家丁,两名侍卫,还有两名美丽女子!”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那个房间,是一间客栈的客房。
沈璃雪使了个眼色,侍卫们心神领会,双足轻点着,腾空而起,没有走门,直接从窗子里跃进了房间。
房间里,李凡一边和两名美人卿卿我我,一边等消息,这件事情由始至终,自己都没有插手,只是买通了别人去做,胜利完成,那是最好不过,就算失败了,也绝对找不到自己头上。
自己真是做了件聪明事啊!
突然,砰的一声响,侍卫闯进房间,坏了他的好事,他以为是自己带来的侍卫,皱紧眉头,高声训斥:“滚出……”去字还没说完,侍卫已来到他面前,揪了他的衣襟,拖到窗边,凌空跳了下去。
另外的侍卫,也揪起那两名瘫软在地,面色煞白的女子跃出房间。
守在门外的家丁,侍卫听到动静,撞开房门闯了进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情形,就被侍卫们点了穴,带往醉仙楼。
“干什么,干什么!”半空中,李凡不停挣扎着,叫嚷着,还想挥手打开侍卫,着地的瞬间,他看到中年男子等人被紧押着,一怔,再看围观的众人,立刻明白事情失败了,心中暗骂,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这么点小事情都办不好!
抬眸,看到了沈璃雪美丽的容颜,李凡有瞬间的恍惚,随即清醒过来,皱着眉头怒喝:“沈璃雪,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派人抓本少爷!”沈璃雪不过是一名女子,不足为惧,他岂会怕她。
“有人指证,李少爷买通别人砸醉仙楼,我命人请你前来对证,有何不对?”沈璃雪不答反问,语气微冷。
李凡不屑的目光扫过中年男子等人,傲然道:“不过是些低微的贱民,他们说的话,你也相信?”
贱民果然靠不住,事情失败了,还出卖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等事情了结,一定结果了他们。
“可他们不但拿出了李少爷买通他们的银票,还说对了李少爷带来的人!”沈璃雪看向李凡身后,两名美人,两名家丁,两名侍卫,半分不差。
“本少爷是光明正大走进客栈的,被他们看到下人的数量,有什么好奇怪?”李凡高昂着头,傲气的看着沈璃雪,仅凭这些贱民的证词,治不了他的罪,等沈璃雪被驳的无话可说了,他再狠狠教训她。
沈璃雪看向那名招供的男子:“你还有其他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吗?”这名男子知道不少事情,应该还能提供出其他证据,也省了她的力气。
为了免除板子,供出李凡,那男子是心有愧疚的,可是李凡来到这里后,一直称呼他们为贱民,明里暗中的骂他们,那人的愧疚早就消失无踪,心里憋了一口气,想要狠狠教训教训这名高贵的李家少爷。
听到沈璃雪询问,他非常配合,仔细回想和中年男子当时的情景:“小的不才,曾随大哥进过李少爷的房间,他内室熏的是茉莉香,圆桌上摆了许多小的叫不上名字的食物,听李少爷向那两名美人介绍,说是荔枝,葡萄,石榴……”
荔枝产于南方,京城倒是有,不过,由于刚刚生产下来的缘故,价格极贵,平民进姓们不会购买,至于葡萄和石榴,也是刚刚摘下,数量少,价格也高,暂时是高门贵族们的水果,还没有普及到平民百姓中,市面上也很少有卖的,足可以做为证据,指证李凡。
看着侍卫端来的一盘盘吃了一半的贵重水果,众人全都相信了那人的话,看李凡的目光,满是异样,真的是他买通了他们来砸醉仙楼。
醉仙楼是京城第一酒楼,又没有招惹李凡,他居然派人来装死,打砸,扰了客人们用膳的兴致不说,还险些毁掉醉仙楼,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李公子,李少爷,你还有何话说?”沈璃雪看着李凡,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他们诬陷本少爷!”看着众人鄙视,嘲讽的目光,李凡胸中怒火翻腾,死不认罪,对着最近的那名男子狠狠踹了下去:“贱民,是谁买通了你,让你诬陷本少爷的,从实招来!”
脚未落下,就被侍卫们揪住衣领拎到了一边。
东方珩冷漠的声音在大厅响起:“重打李凡五十大板,关进顺天府大牢,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放出来,如果李丞相去要人,让他来找本王!”
李凡瞬间震惊的目瞪口呆,东方珩怎么会在醉仙楼?他原本想着,先将醉仙楼搞砸了,就算东方珩事后得到消息,醉仙楼的名誉已经损毁,他也回天乏术。
哪曾想,东方珩居然在醉仙楼用膳,他派来闹事的人,撞了个正着,他出门没看黄历啊,运气这么背,东方珩轻易不来醉仙楼,一来就让他撞上了,早知道他在,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派人来闹事啊。
众人一怔,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安郡王也在这里,李公子犯了这么大的错,真的惨了。
“是!”顺天府捕快略一抱拳,命官兵们捆了李凡,拉到一边痛打起来,在阵阵板子声中,他的惨叫声越来越虚弱,被他买通的那些人吓的惨白了面色。
一名侍卫将招供之人拉起来,塞给他两个银光闪闪的银锭:“这是你的奖励,你可以回家了!”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那人没想到自己半路招供,也有银子拿,抱着银定,喜笑颜开,用力咬了咬银子,硌的牙疼,他脸上的笑意更浓,银子是真的。
一板板重打落在身上,其他人疼的呲牙咧嘴,后悔莫及,早知如此,他们就先招供了,现在倒好,不但要挨打,还要赔偿醉仙楼的损失。
“各位,酒楼出了事,对不住,对不住啊。”事情解决,掌柜对着宾客们抱抱拳,微笑道:“今天的午膳,全部免费!”
“好!”看了热闹,还有免费午膳,众人自然欢喜,纷纷散开,回了自己雅间用膳。
大厅里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小二们来回穿梭着,快速清理。
沈璃雪缓步走上楼梯,看着拨打算盘的掌柜,扬扬嘴角,他真会做生意,难怪醉仙楼会在短短几年内成为京城第一楼。
推开雅间门,沈璃雪一眼就看到那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窗前,身形修长挺拔,气息冷漠,生人勿近。
她蹙了蹙眉,缓步走了过去:“丞相府的暗卫倒是厉害,居然查到了醉仙楼主人是你!”
“我并没有刻意隐藏身份,有人查到也不奇怪!”东方珩转过身,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众目睽睽之下,李凡犯了大错被重打,事关丞相府名誉,就算李丞相再愤怒,也会很快来救他。”
有李凡这么愚蠢的孙子,李丞相的一世英明,算是彻底毁在他手里了。
消息传到丞相府,李丞相怒气冲天,一巴掌拍碎了茶碗,怒瞪着一步外的东方湛:“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再和东方珩起冲突,你怎么就是不听?就算你想和东方珩一较高下,也应该从大局着手啊,一家酒楼而已,盈利再多,它又能赚多少银子?你封了它又如何,圣王府是皇室王府,富贵荣华,还缺那十几万两的银子吗?”
东方湛摇摇头,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阴沉,不耐烦道:“我没有指使凡表哥,砸醉仙楼是他自己的主意!”
想到李凡那好色,龌龊的模样,东方湛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砸醉仙楼居然被痛打了板子,抓进大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你真的没有支使凡儿?”东方湛是李丞相最优秀的后辈,李家的后辈们,也一向唯他马首是瞻,李凡虽然是表哥,却没有脑子,事事都听东方湛的,所以,李凡算计别人事发,他立刻想到了幕后人东方湛。
“酒仙楼不过是家酒楼,砸了它,东方珩可以再另开一家,我还没愚蠢到浪费时间做无用功!”他对付东方珩,肯定是从根基,大事,或东方珩在意的人身上下手,哪会去动那排不上边的酒楼。
“凡儿这个混账!”李丞相满目怒火,狠狠一拍桌子,高贵的檀木桌被他拍的来回摇晃,惹谁不好,偏要去惹东方珩。
“外公,我去大牢接凡表哥!”李丞相年龄大了,不宜过多奔波,东方湛虽然讨厌李凡,但毕竟是他表哥,又是李丞相的嫡孙,他便主动揽下救李凡之事。
李丞相重重叹了口气:“东方珩已经下了命令,本相要接人,直接找他!”自己这张老脸,都被凡儿这个不孝子孙丢尽了。
东方湛沉下眼睑,大手紧握成拳,面色阴沉的可怕,求东方珩这种事情,他可做不到。
李丞相也知道东方湛的心思,没有多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吩咐人备软轿,赶去圣王府见东方珩,李凡再无能,再爱闯祸,也是他孙子,就算把他的脸和丞相府的脸全部丢尽,他不能见死不救。
早知道李丞相会来,看到他从轿子上下来,圣王府的侍卫也没通报,直接领他去了东方珩的书房,无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他们一直聊到夜时子里才聊完,出来后,李丞相满目懊恼,不住的摇头叹息,隐约间,侍卫们还听到他喃喃自语的训骂李凡丢尽了他的脸。
李丞相走后,东方珩回了枫松院,沈璃雪躺在大床里侧,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卷卷翘翘,像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浓浓的阴影,暖暖的夜明珠光照在她小脸上,说不出的安然恬静。
东方珩沐浴完毕,躺在了沈璃雪旁边,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绯色的睡袍松开一些,露出她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以及胸口娇嫩的肌肤,许是昨晚他太忘情,过了一天,她身上的吻痕还清清楚楚着,宣告他昨夜的疯狂。
柔若无骨的娇躯在怀,东方珩有些心猿意马,但夜很深了,沈璃雪已经睡熟,他不忍心叫醒她,看她的样子,很累,也急需休息,他们就暂时休息一晚,明晚再亲密。
性感的薄唇蜻蜓点水般在沈璃雪香软唇上印下轻轻一吻,东方珩紧抱着娇躯闭上了眼睛,点点夜明珠光,温暖了一室温馨。
天蒙蒙亮,沈璃雪幽幽转醒,看着窗外的天色,心中感慨,成亲后,她是第一次起这么早。
抬头,看着东方珩熟睡的英俊容颜,她扬扬嘴角,昨晚东方珩难得的没拉着她一起疯狂,是转性了,还是被她白天的威胁震慑到了?
唇上突然传来温润的触感,唇齿间弥漫着熟悉的松香气息,沈璃雪抬眸,正对上东方珩黑曜石般的幽深眼瞳:“醒了!”
“嗯!”沈璃雪点点头,望一眼窗外:“上朝时间已经过了,你迟到了!”
“本王今天不上朝!”东方珩轻柔的吻落在沈璃雪额头。
沈璃雪蹙了蹙眉:“还在休沐?”朝中休沐不是只有一天吗?
“那倒不是。”东方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璃雪小脸上:“本王有事,可以不必上朝!”
“什么事?”沈璃雪好奇的询问,有什么事情比上朝还重要?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的眼晴,深邃的眸底是少有的凝重:“用过早膳,我带你去个地方。”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东方珩神神秘秘,带沈璃雪来的地方并非繁华街道,也非热闹酒楼,而是皇陵,也就是历代皇室之人安葬的墓地。
站在一座庄重,华丽的坟墓前,东方珩将串串纸钱丢进火盆:“这是我父王和母亲的坟墓,今天是他们的忌日!”
“父王,母亲合葬在一起了!”沈璃雪看向墓碑,上书,父王东方炎,母亲柳如梦之墓!很明显是一座合葬墓,恭恭敬敬的行了晚辈礼:“他们一定很恩爱!”
“是啊,生同裘,死同穴,生死相依!”谈到父母,东方珩锐利的眸中闪烁着点点暖意,那种一生一世的爱情,他以前不懂,遇到沈璃雪后方才明白,绾发挽髻,灯下画眉,是人世间最美的爱情,他的父母拥有,他也拥有。
沈璃雪嫁给沈璃雪后,初次来见公婆,东方洵知道她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看东方珩的样子,也有话要对父母讲,他烧完纸钱,祭拜完后,识趣的先离开了,墓地剩下了沈璃雪和东方珩。
“父王和母亲一起离世,在那边,相濡以沫,夫妻恩爱,肯定生活的很好!”生同裘,死同穴,这样深厚的感情,让人羡慕。
东方珩轻拥着沈璃雪,看着墓碑上圣王和圣王妃并列的名字:“我也相信,他们一定过的很幸福!”他成了亲,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来看父母,他们泉下有知,肯定会为他高兴的。
“郡王,郡王妃,来祭拜圣王爷和王妃啊!”妩媚的女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温馨的气氛。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她来做什么?
一袭金色衣袂飘过,夜千媚已然到了近前,沈璃雪转过身,清冷的目光平静无波:“不知千媚公主来祭拜谁?”
皇陵外有侍卫把守,不是别人说进就能进的,夜千媚进来这里,也要有合适的理由才行。
“当然是来祭拜圣王爷和圣王妃了!”夜千媚妩媚的笑着,媚眼如丝,伸手指了指丫鬟们手中拿的篮子:“本宫带了许多西凉国特产,圣王爷和圣王妃肯定会喜欢的!”
沈璃雪微笑,眸中却闪烁着点点冷意如天山上千年不化的雪:“千媚郡主这身装扮来祭拜死者?”穿着华丽的金色衣裙,戴着高贵的金色头饰,手腕上也是金灿灿一片,手指甲上涂的红红的,如此盛装打扮,哪像是来祭拜死者,分明是来刺激炫耀的。
夜千媚故做为难的叹了口气:“本宫也想和郡王妃一样,穿件素色的白裙来祭拜圣王,圣王妃,可转念又一想,本宫和湛王已经赐了婚,婚期也快定下来了,如果我穿的太素净,岂不是给湛王爷找晦气!”
她的确没给东方湛找晦气,而是穿着光鲜的跑来皇陵里来刺激沈璃雪和东方珩,若是真让她祭拜了圣王,圣王妃,圣王府的脸就要丢尽了。
沈璃雪淡淡看着夜千媚:“祭拜长辈,讲究诚心诚意,千媚公主这一身高贵衣裙,光鲜靓丽穿到这里,是对死者的大不敬,这皇陵里躺的是皇室皇帝,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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