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皇帝陛下!我为我的冒失深感不安!”莫达尼亚见机极快,“刚才因为折了两名部下,以致于一时失态,请尊敬的陛下原谅!”
元帅马尔蒂尼冷哼了一声,心说你们杀了汉人有数十万之多,今日不过是损了两人,这便失态了?那么汉人被屠城灭族,那又怎么说?只是他身为帝国元帅,代表的是帝国,这话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范克鲁滕摆了摆手,道:“侍卫们都退下!所罗斯坦王子一时痛失手下而致失仪,情有可原,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若大家回去啊波拿殿观看歌舞吧!这比武就算了吧!”
这分明就是想要袒护那个可恶的汉人。莫达尼亚心中忿忿,刚想要争辩。
杨风道:“皇帝陛下,我杨风一诺千金,说出来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不敢收回,请陛下成全!”
这话令莫达尼亚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
“唉!你当真要继续么?”范克鲁滕叹道。
杨风脸上现出坚毅神情,道:“是,陛下,汉人与所罗斯坦人的恩怨您是知道的,世间有些恩怨是可以开解的,而有一些,则需要以血来偿还,不然,置数十万汉人的亡魂于何地?”
范克鲁滕默默点头,不再言语,这时,范达莱蕾向杨风投去难以言明的一瞥,却向范克鲁滕道:“父皇,孩儿忽感不适,恳请回宫。”
范克鲁滕不解地道:“蕾,你不看下去了么?杨风可是你邀请来的朋友啊!”
范达莱蕾轻叹一声,道:“人家如此不珍视自己的生命,蕾又岂有看下去的必要!”
范克鲁滕一怔,心下已是雪亮。便道:“也好,你去休息吧。有何进展,父皇一定叫人前去告诉你!”
范得莱蕾本待解释,却又怕越描越黑,索性不发一言,匆匆去了。
杨风此刻凝神以待,却并未细听父女二人的对话,心中只道是这范达莱蕾轻视自己不能取胜,未免有些闷闷不乐。
“第三场比武开始!”
由于此场所罗斯坦人可同上十人,莫达尼亚便派出了木系魔法师费德卡和黑暗系魔法师隆木。
两名魔法师和一个弓箭手站于最末,由三名高手贴身保护,其余四人呈半圆形阵势围攻杨风。这有点象是足球里的三三四阵形,当然,足球比赛中是没有人会放四个前锋的。
这一趟,莫达尼亚是志在必得,于是尽遣精英出阵。这杨风实在是太令他忌惮,不知是何来路,竟然如此了得,又是这般年轻,所幸他羽翼未丰,若不能借此机会除去,恐怕今后就是心腹大患。其实更令莫达尼亚担心的是南鲁皇帝对他的看重。一个人再是神勇也只是匹夫之能,而南鲁帝国强大的经济,很有可能会成为这个汉人的助力。若真是那样,就太可怕了。
可惜这汉人似乎自大得很,竟然丝毫不把已方的人放在眼里,居然夸口要独斗十人,若不借此良机取他性命,更待何时?
杨风第一次面对如此众多的对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他相信当自己的斗气完全散于身体内后,一定会有奇迹出现。
一支箭抢在攻来的四名武士之前破空而来,杨风挥刀拍去,箭“叮”的一声,落在地上。杨风的手掌微微发麻,他还没来得及惊讶于这射箭之人的臂力,一支犹如前臂粗细、白森森的骨头以更快的速度疾射而来。而正当杨风想要躲避时,顷刻间从地下冒出一棵巨大的树木,挡在了杨风的右侧。
而这时,一个毫不逊色于杨风的高速身影已经靠近,当当当当一连串的兵器互击声响。杨风和这个可怕的对手电光火石般拼了个酣畅淋漓。
“这才是高手!”杨风暗道。眼见其他三人已经围了过来,杨风知道情势不妙,向后疾走,想要脱离魔法师和弓箭手的射程。在他们的射程之内很难发挥,而且要随时提防他们的偷袭,这样怎么能
集中精神对付眼前难缠的四个高手?
所罗斯坦人本想采取内围外打的策略,而杨风又岂会不知,若是被他们缠死了,怕是离死期也就不远了。是以杨风每每在对手的合围之势将成之时,便以高明迅捷的身法飘然而去。对手人数虽多,却也一时之间奈何他不得。
反之,杨风每当想要痛下杀手时,往往不是对方的人及时补位,就是一支利箭或是“骨刃”袭来,迫得他只得回避。
虽然两边均是相持不下,但杨风已斗了两场,加上以一人之力应付对方十人,耗力甚巨,不多时,杨风已渐感举手投足之间,斗气散得飞快。
杨风虽然勇猛,又怎经得起这样的合围战术,心中焦急,手下不免露出破绽,一支锋利的箭便射中他左臂。巨痛之下,杨风身形一缓,右肩被削去有片皮肉,鲜血四溅——
莫达尼亚欢呼道:“这小子受伤了,把他干掉,为帕尼威和朗古诺报仇!”
南鲁君臣从上至下均为其担心不已,所罗斯坦十人之中,无人受伤,加上一伤了杨风,均是士气大涨。看来杨风有败无胜。
杨风受伤之后,体内斗气却是加速散往身体各处,尤其是肩臂两处,斗气更是疯狂地涌去。杨风又惊又喜,长啸一声,奋力劈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名武士,然后疾速后退,刀交左手,拔去左臂上的箭支。
在拔箭之时,杨风竟然只是感到微微的痛楚,伤口竟缓缓愈合,原本流血不止的手臂,现下竟已迅速凝结成痂。
杨风不明所以,不过想来,必是斗气的缘故,难道李斯特的斗气竟有自动疗伤的功能?在所罗斯坦人骇异的神情注视之下,伤口象是奇迹般全愈。
这是什么人啊!神迹么!所罗斯坦人面前的,是终结者!可以自愈的超人!
杨风满意地看着场上迟疑不决的对手们,又一次打击了他们的心理防线了!
只是他的对手们并没有迟疑多久,只听见那黑暗魔法师低声吟唱着咒语,不多时,但见战场的中心地带顷刻间涌起一圈黑色波纹,象是无底的深渊,又象是隐藏着无穷危险的海底深洞,欲吞噬世间游荡的灵魂,那黑色是波纹越来越大,向四周缓慢地扩散,忽然只听“嗡”一声巨响。
一具惨白森森的骷髅,约莫有两米高,从地底爬了出来,杨风惊呼了一声,对于一个从现实世界来的人来说,也许他不惧怕任何人,但对于这种诡异的东西还是极为恐惧的。他握刀的手掌心全是汗水,凉津津的。
只见大骷髅僵硬而机械地向杨风走去,两个眼眶上阴森的黑洞透出诡异的光芒。它的嘴角与脸颊处尚未完全腐烂,已经发臭的烂肉上黏着发黑的血丝。一条肥硕的蛆虫正在那堆烂肉中缓缓蠕动。
杨风几欲呕吐,脸上惊骇的神色让对手们大喜若狂。原来这个恐怖的家伙对于隆木的骷髅召唤术敏感啊!
杨风强忍住胃的不适,向后踉跄着退去。那恶心的骷髅完全是非生命体,胸前的肋骨断了一根,却又没有完全脱落,似是仍有一根筋连着,随着骷髅的前进,摇摇欲坠。
杨风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第一次萌发了退意。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杨风,你要认输了么?”是范达莱蕾的声音。她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南鲁众贵族的后面。
范克鲁滕苦笑了一声,暗道:她毕竟是放不下心啊。看来这妮子真的对这个汉人暗声情愫了呢!
杨风心头一震,是啊!我怎么能轻易言败呢!杨风向躲在人群之后的范达莱蕾投去感激的一瞥。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杨风大声笑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胸中豪气顿生,再看那骷髅,似乎已经没那么可怕了。
杨风大喝一声,身形一晃,向那骷髅扑去,待到近前,腾空而起,一刀便劈去了那骷髅半颗脑袋。杨风哈哈大笑:“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紧接着,又是一刀,将那骷髅一只朝他挥去的手臂斩断。“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骷髅失去了平衡,杨风奋力一刀横切,骷髅断为两截,摔在地上,骨架散落一地。半边骷髅头兀自在地上滴溜溜转个不停。
眼见骷髅召唤术对杨风起不了半点作用,一个开始并没有主动进攻的高个子疤面武士迎了上来,其余三人随后分散而来。
杨风知道伤其十臂,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见在后面的魔法师和弓箭手尚未赶到有效射程,便知道机会来了,杨风怒吼一声,向疤面武士冲去,杨风装出一副狰狞面孔,狠狠盯着他,显其骇人气势,弯月形的生命之光因为他猛输出的斗气而刀身蓝光闪烁不定。
这一刀似泰山压顶,威压的气势使得疤面武士身形一窒,想暂避其锋,便往一边急退。
岂料他眼前一花,杨风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之外。然后一声惨厉的咆哮,扭头看去,自己左侧的同伴已经惊骇欲绝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眼睁睁地看着狂涌而出的鲜血,这一刀,杨风几乎用尽全力,所以那人伤口极大。似是用铡刀铡过一般。肠子混着血流出已破得离奇的肚子。
整个广场顿时弥漫着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那人惊恐地一边捧着自己的肠子,想要往肚子里塞,一边无助地喊着:“救我!谁来救救我啊!”这凄厉的哀号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忍卒看。
南鲁一个贵族竟然面色惨白,在那儿连连呕吐。开始已死的两个所罗斯坦人,其伤口都在颈脖处,倒也没什么。而这次却在腹部,相较之下,视觉冲击不可同日而语。
“够了!”范克鲁滕强忍着恶心,叫道:“你们之间的决斗,不要在进行下去了!我不希望我的皇宫变成地狱!”
帝国元帅马尔蒂尼微微皱眉,这话让所罗斯坦人听了去,岂不让他们以为陛下懦弱畏血?
杨风微微一笑,收刀回鞘,转头向范克鲁滕走去。
正在这时,一支箭悄无声息地射来,这箭来得好诡异,竟没发出任何声响。“波”地一声,箭直插入杨风后背。
杨风哼也没哼一声,只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艾丝露丽的身份
“他已经收刀了,你们却还要暗下杀手,难道你们所罗斯坦人都是如此猥琐卑鄙的小人么!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马上宣布与所罗斯坦断交!并且将此事通告天下!”范克鲁滕愤怒无比,虽然他不是武士,但他还是知道武士精神的。若是杨风被正面击倒,就算是命丧当场,谁也无话可说,但背后伤人,却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陛下,请三思慎言!”帝国丞相里卡多见皇帝如此冲动,开口提醒道。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汉人,似乎没有必要与军事强大的所罗斯坦为敌。
范达莱蕾的眼中含泪,刚才突然而来的变故令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范达莱蕾恨恨地道:“慎言?三思?丞相,你无须多言。今天他们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让他们来得去不得!所有殿前武士听令!将所罗斯坦人围住,不准放跑一个!跑了一个,砍你们的脑袋!父皇,请即刻下令调集全国军队,随时准备向敌国开战。”
群臣愕然。说陛下冲动,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乖巧的三公主似乎更加冲动。居然要为了一个汉人要与他国宣战?聪明些的臣子似乎看出来些什么。
丞相也不笨,看出陛下与公主对那个刚送去阿梭索殿救治的汉人极为重视。当下也不敢再多嘴。而这时,马尔蒂尼元帅竟然火上浇油,道:“身为武士,在背后暗箭伤人,是对天下武士的侮辱,我国当立即与其断交!”
疯了!南鲁人都疯了!王子莫达尼亚惊骇地想道。这时,殿前武士们围成了一个严实的圆圈,已将所罗斯坦人团团围住。莫达尼亚脑子飞快地转动,很快,他想到了对策。
“噌”地一声,莫达尼亚拔出他的佩刀,扔向弓箭手的身前,冷冷地道:“你的所作所为,有辱武士精神,不但玷污了所罗斯坦王国至高无上的名誉,也影响了我国与南鲁帝国纯洁的友谊。你已罪无可恕,念在你跟随我多年,你自裁吧!”
弓箭手在南鲁皇帝说“给我一个解释”的时候,就已料到自己的下场了,跟随王子多年,他知道王子一定会丢卒保帅的。他从容不迫地捡起王子扔给他的佩刀,二话不说,横于颈上,就那么一言不发,右手微一用力,鲜血如泉喷涌——
南鲁群辰见此情形,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冷血无情,一个视自己的生命如草芥。所罗斯坦人竟如此不把生命放在眼里。主人一句话,马上就毫不犹豫引颈自裁。眼中竟连一丝恐惧都没有。
既然莫达尼亚已经有了一个如此震撼的交代,范克鲁滕也无话可说,下令殿前武士散去。是啊,换谁也是找不到碴了。自己的人受了伤,人家就还高利贷般连命也还了给你。
见是如此,范达莱蕾只得恨恨离去。
所罗斯坦人走后,范克鲁滕遣散了众臣,来到阿梭索殿(这里是帝国宫廷治疗师居住处)。
正听见先到一步的范达莱蕾正在向治疗师询问杨风的情况。见到陛下亲临,两个担任治疗师的光明魔法师立刻行礼。范克鲁滕示意治疗师继续。
原来,杨风的箭已经取出来了,治疗师给他及时地治愈了伤口。按正常情况,他就应该已经醒过来了的。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一直昏迷不醒。
另一个治疗师则提出质疑说,射进杨风身体的那一箭虽然深,但还不至于会立刻晕过去。
听完两个治疗师的话,两父女均紧皱着眉头。
“你们去把宣诏官找来!”范克鲁滕吩咐道。
治疗师走后,范克鲁滕问道:“小蕾,你是不是很紧张他啊?”
范达莱蕾俏脸微红,嗔道:“父皇,你不觉得你有点为老不尊么!”
范克鲁滕哈哈笑道:“傻女儿,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想当年,你母亲可比你要大方得多啦!”
范达莱蕾黯然道:“可惜母亲不在这里——要不然——”
范克鲁滕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傻孩子,别想那么多了。你看杨风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范达莱蕾叹道:“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我要陪着你一辈子不嫁人的。”
“嫁人是一定要嫁的,不过,如果是嫁他——”范克鲁滕手指着昏晕中的杨风道:“那我是万万不肯的。”
范达莱蕾急道:“为什么?你难道也有种族歧视?他哪里不好了?你见过比他的文才更好的么?你见过象他这样的血性男儿么?”
范克鲁滕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傻女儿,被我的话一套就给套出来了吧!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要陪着我一辈子不嫁的?”
范达莱蕾顿时羞红了脸,不依地扑进父亲的怀中。“你就是为老不尊,连女儿也要取笑。我也没有说过我要嫁他啊!”
范克鲁滕摸着女儿的头发,怜爱道:“自从你母亲失踪后,你就失去了母爱,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啊。我当然是希望你嫁得好,希望你的丈夫既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又是一个能疼爱你,照顾你一辈子的好丈夫。这样我也就能放心了。你的两个姐姐她们早就出嫁了,但是我知道她们不一定过得快乐。现在的那些贵族子弟又有哪一个不是喜欢拈花惹草的浪荡公子?我哪里能放心让你嫁给那些人啊。你看这个杨风,的确是文武双全。但是我不知道他是否是一个用情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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