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熬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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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熬浆糊-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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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告诉自己,死的那些人都不是善类,他们活该,杀了他们就是救了整个客栈的人,这种场面在古代江湖只是司空见惯的小事。可是当我亲眼看到我喜欢的男人杀了人后,我还是抑制不住地战栗,这种视觉冲击是巨大的。
  在现代连血都很少看到的我,一下子看到这么骇人的场面,脑子开始打结了。
  依稀记得他确实暗示过我他是杀手之类的身份,可我却一直忽略了,爱情的甜蜜让我忘却了很多东西。现在眼睁睁看到了,不得不正视这些现实的问题。
  生活,果然不是童话;那个山谷,也许不是世外桃源,只是我想象出来的而已。此时天色已亮,太阳初升,可我的心情却像几万里海底一样幽深隐晦。
  “怕了吗?”
  我低着头,尽量不去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知道他一直在我身后,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下巴被他托了起来,逼得我不得不仰起脸,却不敢和他对视。
  “不敢看我?真怕了?”
  我不说话,我们之间似乎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他知道我在想什么。突然有种冲动,不想介入他的世界,只是单纯地在一起不管其他任何事情,这样可能吗?也许他的真实世界真实身份不是我所乐见的,我第一次认真地想到这个问题。
  上半夜我们还好好的,现在忽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垂眸道:“我要好好想想。”
  “你不是说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他掰过我的脸,让我正对着他,黑眸浓的如化不开的墨,直看得我一阵阵心虚,结结巴巴道:“我想,静一静。”
  他松开手,目光依旧如网一样绕住我,低声道:“你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你肯定不会伤害我的意思吗?
  我转过身。也许他早就料到我会有此反应,所以上次才会说让我跟他回家后不论发现什么都不能逃离,难道他所在的山谷是杀手秘密培训基地那种恐怖的地方?
  我们仍旧同行同住,只是我少了往日的聒噪,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大多也只是沉默。或许我该试着放下,完全融入这个世界。那么多剑客刀客杀手的女人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我之前也知道他可能的身份,只是没有亲见而已。
  走进一家绸缎庄挑两件新衣服,心情不好的时候买东西更有满足感,也能发泄。那个貌似掌柜的人一直盯着我瞧,手指在那抖啊抖。我心下起疑,这人难道有隐疾?
  瞥见他袖子里的手指又抖了一下,然后指着墙上的画像问我:“姑娘,这是你吧?”
  我朝那画像一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像电视剧里那种通缉犯的画像一样,哪能看出人长什么样?这位掌柜眼神,呃,有问题,居然能把那女人看成是我。我很果断地摇头否认:“不是。”
  “你不是简萧姑娘吗?真的和画像很像啊。”他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圆。
  这下轮到我瞪圆眼睛了,我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什么画像,还是没看出哪里像我,敢情这古代的人个个火眼金睛。退后一步道:“掌柜你怎么知道是我?”
  听我这么说,掌柜笑了起来:“简姑娘,我们少东家在找你,花家所有大城市的商铺都有一张你的画像。”
  少东家?花家?花痕淡?这是花家的商铺?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乍听之下,我一阵恍惚,随即又想到了他娘那尖酸刻薄的样子。
  “少东家现在就在后院,我马上就去叫他。”那掌柜乐呵乐呵进去,留下泥塑一样的我。
  过了一会,我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第一反应就是扔下手里的衣服,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飞了出去。
  好险,我抚着胸口喘着大气,千万不能见到花痕淡。
  “躲得了多久?”黑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的让我心悸。如果说平时是没有温度的声音,那现在就是比冰点还寒冷的声音。
  “我跟他,没,没什么。”见他神色不对,我也紧张起来。
  他的眼神锐利地似乎要嵌进我身体里:“心虚了?你们之前真的没什么?”
  我停下脚步,不安地看着他。我和花痕淡刚要有什么的时候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应该算没什么。只是当初我不会处理感情问题,懦夫一样逃开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花痕淡。
  当然这些不能和黑寐细说,我只能沉默,感觉他身上隐隐充斥着怒气,但不是很确定,他这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手腕被他用力握住,拽着往前走,力道大得我生疼。我叫道:“黑寐,你轻点。”
  他停下来,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看着我不说话,我们俩就在大街上这么对峙着。
  “简萧,真的是你。”一个惊喜交加的天籁之音打破了我和黑寐的僵局,也让我皱紧了眉头再也松不开。
  不远处走来一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春华秋月的花痕淡。走到近前,我勉强拉开嘴角:“嘿,好久不见。”
  花痕淡低头看了一眼我和黑寐的手,笑了,露出扇贝一样的牙齿。
  我不敢再看黑寐什么表情,眼神无焦距地望向天空,炎热的天气,为什么我经常觉得冷风嗖嗖?尤其这一次,更像那冬天凌厉的呼呼北风。

  心乱如麻

  我眯眼看着头顶的太阳,虽然觉得冷风嗖嗖,可却有中暑迹象。再看看身边的两个男人,一个笑容灿烂,一个冷如冰霜,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哈哈哈。”我故意笑了一声,打破僵局,对着两人笑道:“我忽然觉得内急,先行解决一下,你们两个,请便。”
  “不准。”“不行。”两人居然同时说了出来,让我不禁想为他们鼓掌,真有默契。
  我继续憨笑:“你们不让我去,这什么意思?人有三急急不来的。”当务之急,先躲开这两人再说。
  两个人又很有默契地不说话,我挠头,干脆把这两人配对得了。
  叹口气,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整理一下衣服,原本想雄赳赳气昂昂的,却还是垂头丧气地走开。
  赶紧找了个客栈躲起来,不想和他们正面交锋,这两人应该不会打起来才是。捧着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花痕淡那里一定是要说清楚的,当时不明不白一走了之,他肯定不会放过我;至于黑寐,虽然我和他现在关系微妙出了点小问题,可我心里是向着他的,我想和他澄清我和花痕淡的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万一他生起气来,那可是世界末日。
  “咚咚咚。”有人敲门,听着跟催命符似的。我小心贴到门上,低声道:“谁?”
  “是我啊。”一个懒懒的声音。
  我一听,是花痕淡,只能痛苦地皱眉,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开门。”
  该来的总会来,我轻轻打开门,尖着嗓子道:“什么事?”
  “讨债啊,难道你不辞而别没有什么要和我交代的吗?”花痕淡倚在门边,竟也和黑寐一样面无表情。
  我的手不自觉地抖动起来,半天憋出一句话:“进来吧。”
  玩弄着桌上的茶杯,周围的空气似乎不再流动,略显僵硬。上次见面也是差不多的情景,只不过我冲他发火了,之后就不辞而别。看看这个曾经很亲密的男人,再想想他娘,心里微微地针刺起来。
  感觉他的视线一直在我脸上打转,我抬头给了他一个牵强的笑容,遂又低下头。
  “刚刚,我和他单独聊过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原本紧张的弦更加绷到了极点,我差点像弹簧一样跳起来,压着胸口问道:“你们两个,没怎样吧?”
  怎么这么快就正面碰上了,我把他的脸和手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没有一丝伤痕淤青,他依旧是那个笑如春风,皎如日月的花痕淡。
  “我们,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他嘴角噙着丝笑意。
  男人的方式?看他的样子一点不像刚刚血拼过,我木讷地笑了一下,琢磨着他们两个怎么就见面了呢,真是流年不利啊。小心问道:“那他,人呢?”
  他隐了笑意,神色黯了黯,在我身边坐下,自己倒了杯水,过了半晌道:“我娘找过你了?”
  想来他是知道了事情始末,也不便瞒他,我“嗯”了一声。
  “有事为什么不说出来和我一起商量,一个人离开干什么?我有那么靠不住吗?”
  我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有些事,怎么也改变不了。”听着,很是凄凉。
  “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我娘那边我也可以说服。”他声音大了起来。
  我说不出什么感觉,忽然觉得心口酸酸的,轻声道:“花痕淡,我们就这样算了吧,我已经有男……我已经和黑寐在一起了。”说男朋友他可能听不懂。
  他端起茶杯,似是在回味什么,幽幽道:“如果这杯茶里有迷药,我们又被绑架了也不错。”
  再被迷倒?那黑寐一定会去救我,他不会放下我不管的。再来一次,事情也许就偏离了预先的轨道。
  “是花家商铺替你找他,你们才重逢的?”他忽然问道。
  我很老实地点头。虽然是黑寐来找我,可我们确实是通过花家商铺联系上的。
  他居然很放肆地笑了,我不解地看向他。他微叹口气,自嘲道:“我真是自食恶果,居然替你们牵线搭桥。”
  看上去好像是这样,我笑了:“也许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
  “简萧。”他忽然抓住我的手,“你不用担心我娘,只要我坚持,她没有办法的。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和他也不过刚开始而已。”
  我用力地抽手,却抽不开,被他紧紧抓住。他炽热的眼神看的我一阵心慌,无处遁形。如果没有他娘,没有所谓的等级之□份问题,我或许会动摇。他不是我落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男人,却是第一个和我朝夕相处的男人,我们之间太熟悉了。可惜世事没有如果,一想到他娘,我就像被一盆冰水灌透,从头寒到脚,也无比清醒。我不想做无谓的斗争,也不能和他暧昧不清。
  更何况,我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男人,我不想让他难过。
  “花痕淡,我们不可能了,有些东西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和你没有开始,可是我和他已经开始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他看了我一会,笑道:“简萧,我自认为很了解你。你其他方面很聪明,对感情的事却很混乱,需要人引导。我承认这段时间是他占了先机, 可是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以后的事,我们谁都说不准。”
  我很惆怅,这人实在太执拗。我们不是轰轰烈烈地爱着然后被棒打的鸳鸯,我们还没真正恋上,他就算喜欢我,也不会到达刻骨铭心的地步。难道说,他这样的大少爷从来没有受过挫折,所以越挫越勇?我越是拒绝,他越是有斗志?
  不过有一点他说对了,我对感情的事确实没什么经验,只能靠猜测。我走的路都是性格驱使,而不是倚靠爱情经验。
  他见我沉默,垂了眼眸,起身道:“你休息吧,我出去了,你好好考虑。”
  我松了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一个。实在很好奇,就脱口而出:“你们俩,究竟谈了些什么?”
  他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们能聊什么?他那样冷冰冰的人,难道会和我掏心掏肺倾诉衷肠结成八拜之交?”
  说的有理,黑寐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尴尬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今年生日,是我过的最不开心的一次,你是不是该补偿一下?”他盯着我的嘴唇,不坏好意地弯着嘴角。
  什么?我警铃大作,他的头已经低了下来,我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和半边脸。他的脸在靠近我的时候忽然停住,转至我耳边:“逗你玩的,傻女人。”
  我重重瞪他一眼,这能开玩笑?
  “你真的变了,简萧。”他轻叹一声,缓步离开。
  我目送他的身影离开,直到不见,极力思索他说的我变了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变了?又想到上次和他小吵了一架离开的夜晚,他也是这样走出了我的视线。
  把门拴好,不知道黑寐今晚会不会来?他给我自由,自从我说我想静一下,我们这几天就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在一起。可我现在很怕见到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代,怕他生气,他生起气来我完全无法招架。
  这个时侯我体会到什么叫心乱如麻,简直是乱成了一锅浆糊,今晚想必又是一个失眠夜。
  明天该怎么办?难道以后我们就三人行?我和黑寐还有一点隔阂,和花痕淡不能太亲近;我和黑寐不会分开,花痕淡看样子也不会这么走开,我们三个人一起上路肯定是种煎熬,这点毋庸置疑。
  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我愁的恨不得喝醉一场。
  长叹一声,收拾包袱,贼头贼脑地开门探出脑袋看了看他们俩的房间,没什么动静,于是我轻手轻脚跑出了客栈。
  鸵鸟?乌龟?王八?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们三人行的话,最先被逼疯的那个人肯定是我。
  其实我这个举动是多余的,我每次从黑寐身边逃跑,黑寐都能准确无误地跟住我;花痕淡想必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也能找到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减少三人的尴尬和痛苦。难道天天大眼瞪小眼的有趣吗?
  天亮的时候,买了匹马,我骑上马呼啸而去。
  几天了,他们俩居然没有一个人现身在我面前,让我着实摸不着头脑。凭我的武功和感应能力,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拴好马,我吃了点东西,靠在树下午睡。
  突然间一阵马蹄声把我吵醒,一匹马在我跟前停了下来,那人仔细打量着我,然后笑了。
  我一看是个陌生的中年人,也礼貌性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
  “姑娘,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上次在客栈里有人封了客栈,欲置我们所有人于死地,是你的朋友救了我们。”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人我看过一眼,好像还和我们道谢来着。我点点头:“记起来了,你好。”
  他忽然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竟吐出一口鲜血,染在自己衣服上,颇为扎眼。我吓了一跳,颤抖道:“大叔,你没事吧?”
  他嘴角还挂着鲜血,却笑着:“我只是受了伤。”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颤颤悠悠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包裹递给我:“姑娘,我现在正在被人追杀,你能替我先收好这东西吗?如果我有幸活着,一定去找你。”
  我连忙退后三步,坚决道:“不可以,我办不到。”无数小说和电视剧告诉我们,这就是祸害与灾难的源泉,为求自保,我退避三舍,绝对不能被牵扯进去。
  他又咳嗽了几声,压低声音道:“姑娘,你就当是一个垂死之人临死之前的嘱托,这真的很重要。看姑娘不像是坏人,你就答应我吧,赶快收下,有人在追杀我,我必须走了。”
  我戒备地看向四周,那人将东西扔给我,扬长而去。我呆呆地捧着那包裹,只觉得像炸弹一般,又没有勇气打开。
  追杀?我才想到这个问题,将东西放进包袱里。一阵混乱的马蹄声,一批人飞奔了过来,我继续坐树下假装休息。为首那人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前行。
  茫然了一会,才从这突发事件中走出来。该怎么办?我自身都难保,怎么可以蹚这趟浑水?
  想了很久,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找了一棵最好辨认的大树,用石头在下面挖了一个坑,把东西放进去,填好土,保证没有任何异样。
  这东西在我身上迟早会被人发现,丢了的话相当于我对不住那位大叔。现在把东西藏好,大罗神仙也猜不到会在什么地方,等大叔去找我的时候再告诉他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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