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地睁开眼睛,昭麟却见到覆在身上的男子一边狠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
这一幕好生熟悉……是侵犯吗?
不堪的记忆一点点地涌上心头,害怕吗?
可自己明明经历过那么多次。
没错。很可笑,原来有那么多次了……
回首往事,如此的惨不忍睹,即使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有时候,就是自己也不会相信呢。
想到这里,昭麟轻轻一哼,露出一丝苦笑,目光一挪便看到了那把静静躺在手边的匕首。
是不是把这个往脖子上一送,这一切便完结了……也不用再受一次这样的屈辱?
想着,昭麟又笑了。
心念才刚刚一转,匕首已经被紧紧握在手中,然而下一刻,脆弱的颈项却没有承受到那预计的冰凉:有一只手死死地拽住了昭麟那纤细的手腕,力道生猛得仿佛要把手骨都掐碎。可昭麟没有松手也没有放弃,紧闭的五指死死地握着那精致的刀柄,拉扯中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锐利的刀尖已经触到了自己的肌肤,还有那冰凉的触感……
〃你居然还敢寻死?〃察觉到身下人的心思,风冥司支起身子,当机立断地一把拽过那人的手腕用力地撞向雕花的床角。
〃唔!〃顿时,手背一片火辣,强劲的力道让昭麟忍不住低呼,但那握刀的五指,仍旧没有松开的意思。
〃放手!〃再度下令的同时,风冥司又一次拽着那手狠狠地敲在床角上,这一次白皙的手背被那尖锐床角撞出了血花。咬着牙关忍下了这一记,可没等昭麟喘息,右手便又被拽着撞到了床角上!接着便是第四次,第五次……
〃吧嗒!〃等到昭麟终于听到手骨断裂的声音的时候,那柄匕首也终于落到了地上。抬头触到那双冷若冰霜的黑眸,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昭麟再一次撑起身子,试图要去抓住那把落在地上的匕首,这次用的是左手。
伸出的手还没有触到刀柄,人却已经被扬起的手掌狠狠地打飞了出去。抚着发烫的右颊,昭麟只觉喉咙一痒,张嘴,一颗牙齿伴着几缕血丝顺着嘴角滑了出来。粗重的喘息声充斥在整个房间,昭麟的,只是其中的一小半。
〃你是不是就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三两步跨上前拎起躺倒在地上的人,风冥司拽着那纤细的肩膀狠命地摇着,〃非逼得朕这么对你?现在你高兴了,满意了?〃
昭麟死死地望着地面,一句话也没说。
〃床单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你背怎么了?〃风冥司一边说,一边伸手便要扯开怀中人的腰带看个究竟。
〃住手!〃这一次昭麟终于有了动静,白着脸死命地护着自己的衣襟,〃不准碰我!〃
〃你不是最怕喝酒吗,伤那么重还喝,到底要不要命了?〃
〃我高兴!〃
9
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9:55:07 PM《穿越文合集》第九章
望天2作者:之之
第十章
〃高兴?〃听到这一句,风冥司冷眉一挑,不怒反而笑道,〃是高兴被人打?还是高兴到有苦没地方说,只能躲到酒楼里喝断肠酒?明若,你究竟还想嘴硬到什么时候?〃
〃嘴硬?〃说到这里昭麟也跟着笑了,〃我哪里嘴硬了?我明明就是高兴!我没有通过操练,所以被无双打了,但有机会能和无双一起操练,多看他两眼,被打几下又怎么样?我……〃
〃贱人!〃昭麟话还没有说完,后脑便又被重重地撞到了地上,〃你还敢说?你居然还敢说!〃
〃……〃
见昭麟把头歪到一边不再言语,风冥司松了手,起身坐到了原先的八仙凳上,拿起之前的瓷杯一饮而尽。
〃是不是……〃许久,瓷杯被重重地敲在了大理石的桌案上,离王开口一字字道,〃是不是朕放了楚国,放了那个姓冷的,你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朕了?〃
室内的气氛沉寂到令人窒息,昭麟闻言一颤,抬头却发觉那人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目光仿佛是要把自己给生吞一般。
这的确是个最简单的途径……那一瞬间,昭麟几乎脱口就要答应。
但,但是……
〃风冥司,如果我说爱你……〃不知想了多久,也不知挣扎了多久,昭麟终于撇开头,闭上眼睛干涩道,〃那一定是骗人的!〃
〃你竟讨厌朕到连说谎都不屑了?〃冷冷一笑,离王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好!不过区区一个楚国,朕的感情哪有那么廉价?!朕早该,早该……〃
一步步走到昭麟,不,明若的跟前,风冥司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纤长的五指抚上那细致的颈项。
说着,他双手猛地用力,把身前的人死死地按倒在地:〃朕早该杀了你!〃
杀了她,亲手杀了她……以后就再没那么多牵挂了!
直觉这么告诉他,理智也这么告诉他……
优美的十指越收越拢,离王看着她那越来越青紫的脸色,沉重的心慢慢轻了,松了,一块压在心头的大石慢慢地滑落……马上,一切都要结束了!
身下的人很乖,闭着眼睛,直到意识慢慢飘离都没有一点反抗,那细薄的唇角,甚至还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看,你果然在撒谎……你竟临死都要骗朕。
若不是活得那般不快,哪会像现在这般笑着求死?
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
再一会儿,再多一会儿……传到手心的跳动越来越细,或许数到十的时候,就永远地停止了。
只是,只是……
〃喂,我叫大妞。〃眼前,突然有一个小宫女冲出来双手叉腰地冲着自己笑道,〃你给我多少金子?〃
〃喂,你都没有给我金子,怎么就走了?〃
〃你死了我一定天天撒花庆祝,所以人争一口气,你一定不要死啊!〃
〃风冥司,如果我说爱你……一定是骗人的。〃
……
〃砰!〃一记重击砸在了床沿,横梁应声而断,飞溅的木屑掺进了早已血肉模糊的手背,这让许久没有受过伤的身体难得地感到不适起来。可这些不适,和胸口溢出的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心软了!一言不发地看着殷红的手背,几缕血痕不知何时从精致的嘴角渗了出来。
居然……心软了?
〃皇上!〃当虚掩的房门终于被晨风轻轻地推开的时候,把守门口的福禄终于看到了这惊魂的一幕。那一刻,素来持重的侍卫张着嘴,颤抖得无法站立:
〃皇……上?〃
一袭蓝影似是虚脱地靠在床帏边怔怔地看着床上静默不动的人,一贯凌厉得让人无法直视的眼眸此时竟是如此的落寞,带着令人窒息的悲怆……
还有那白皙的脸颊上滑过的晶莹,是……泪吗?
福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一贯只凭瞬间的感知先发制人取得先机的人,如今呆立着,亲眼见证这一切,却……仍然不敢相信。
几缕嫣红从白皙的手背上流过,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但却更像是一柄尖利的剑,穿过福禄的心。
这双手,是不同的。
从懂事的第一天起,福禄便知道了:别人的手、脚、脖子、脑袋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但这双手的主人,却是他生命的全部,因为他是离国的皇帝,离国的天!只要福禄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这双手的主人流一滴血!
而今天,这一切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寡言的男子不断地牵动嘴唇想找到些话语来安慰自己的主人,可一向只懂听令的他,又能找得到什么话语来安慰这个比他强上百倍的人呢?
终于,福禄注意到了横躺在他身前的人影……
多少次,她害皇上饮着清酒彻夜不眠;
多少次,她害皇上对着清冷的宫殿孤坐到天明。
如今冒着生命危险来相见,得到的竟是如此的结局吗?心念转动的一瞬,剑已离鞘。
这是福禄头一次自作主张:他已决定,即使万劫不复也要铲除眼前这个祸害!
〃住手!〃
那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威严,但福禄紧咬着牙关,硬逼着自己无视。
一定要铲除眼前的祸害!福禄反复地命令着自己,握剑的手重重地挥下……
犀利的宝剑终究没有穿过地上人的身体,离王挺身挡在了她跟前。白皙的五指紧握着刃口,银色的锋芒夹着殷红的血流交汇成一道绮丽的魅色,顺着剑身滑过了剑柄落到了福禄的手上,抽空了他最后的一丝气力。
〃哐当!〃……长剑落地,福禄此时,也已泪流满面。
〃朕说过,朕的命令,只说一次。〃淡然地抛下了这句,风冥司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昏迷的人身上:
〃你看,手又断了。〃
〃朕这辈子都没有打过人,为何偏偏一出手,就要打自己最心爱的人?〃牵过地上人血红的右手,离王的嘴角滑过一丝苦笑,〃这三年,朕总禁不住会想若你肯回来,朕一定不让你再受一丝委屈……可为什么一见面,朕却又打你了?〃
低沉的语调似是疑问,又似是自语。沉睡中的人并没有回答,仍旧静静地躺着。
〃你可知……朕想你,想得快疯了……昨日朕好高兴,知道你还活着……朕有多高兴……〃似是仍怕不够把眼前的那张容颜看个仔细一般,染血的五指小心翼翼地抚弄怀中人前额的碎发,等到冲破临界点的那刻,他终于忍不住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
朕知道,朕不该利用你,不该让你杀叶源……
但朕放不了手,朕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你让朕如何放手?朕放手,便再也抓不住你了!
怀中的人,却依然沉睡着,没有醒来。
〃福禄,〃不知多了多久,离王终于松手把人小心地放到了床上:〃把谢及悦配的金创药拿过来。〃
当房门终于合上,离王垂眸一叹,放下床帘,轻轻解起了那人的衣带。
触到腰侧扣子的时候,怀中的人突然不安分起来,蹙眉无意识地嘤咛了两声……
没想到这人换了一具身体,却仍旧是那么怕痒。
寂寥的唇角终于微微扬起,离王笑了,淡若游丝。
直到腰间的束缚完全解去,拧着的眉才稍稍平服了些,纤细的身子往被窝里蹭了蹭,〃嗯〃地一叹,便又没了动静。但这无意识的小动作,却让正褪着那衣袍的手又止在了空中,侧头望向那人的睡颜,那感觉却与之前又不同了。灰白的脸颊不知何时浮起了淡淡的红晕,细长的睫毛卷卷地向上微微翘着。指腹轻轻地抚上那道弯弯的柳眉,滑过脸颊,点过朱唇,停在了下颚,心神禁不住地一震,忍不住探身,下一刻,双唇便代替了手指……淡淡的暖意透过唇齿传到了心窝,却如一点点的星火,不断地刺激着沉寂了三年的欲望。
此刻便要了她,再绑回去慢慢劝她妥协?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再深的感情总有变淡的一天,再淡的感情也会慢慢便深。只是……
明明很确定的结果,扯到她,却突然犹疑了起来。
她身上有伤……
何时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了?深深一叹,风冥司支起身放开了那具身子。
捞起蘸过水的巾帕,离王俯下身,轻柔地拭着明若背上的伤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淤痕映入眼中的时候,〃我就是高兴〃这五个字不知为何又闪了出来。不同于刚才的愤恨,再回味却多了几缕无奈和疼惜,而更多的却是其他。
〃我才不要做什么将军,我要执爱人之手,与之偕老。〃
〃谁稀罕那狗屁的名声,名声能当饭吃,能当衣穿,能给人幸福快乐吗?不过风冥司……我看你倒的确过得挺滋润。〃
……
〃皇上,快到时辰了。〃福禄再度敲门而入,却瞥见端坐在床沿的君王无声地端详着床上的〃少年〃,那目光……温润吗?
印象中的那双黑目时而犀利得令人窒息,时而深邃得让人丝毫摸不着边际……不变的却是永远距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君王是不会亲近任何人的,师傅这么对他说,他也深信不疑,因为当初师傅的师傅也是这么对师傅说的。所以此刻,福禄更愿意相信坐在自己身前的人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温柔的丈夫……却怎么也不像是他发誓效忠一生的帝王!
可越是这么想,眼眶却不知为何越来越热,越来越湿。
〃奴才知道说这话是要掉脑袋的……但今天奴才必须说,〃枪林弹雨也不能撼动分毫的福禄,吐出这句在心底埋藏了三年的话,用尽了毕生的勇气,〃皇上您放过您自己吧……这人不知好歹,无论皇上对她多好,她都不会领情,她永远也不会……〃
〃既然知道说出来要掉脑袋,那就不要再说下去!〃福禄的话还没说完,离王便把头转了过来,眼眸中闪着冷冷的寒光。任谁被这么看着,都会不寒而栗。
〃朕何尝不想放了自己?只是……〃似轻轻的叹息,又似低声的自语,窒息的沉默过后,离王起身,一步步走出了屋子。
意识再度恢复过来的时候,明若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是不断交织的幻灯片,熟悉的人影一个个在自己的面前闪过,最后定格在了默儿身上。这人不停地摇她,像是不摇死誓不甘心地用力。
〃殿下!殿下你醒醒!〃
〃小莜我没事。〃扯着嘶哑的嗓子,出口的呼唤却是把自己给吓了一跳,明明看着是宋默……为什么又会提到凤莜呢?对了,是那股要摇死自己的劲道……
〃殿下你醒了?〃忙乱中的宋默并没有在意明若说了什么,见她睁眼,急急把人给扶了起来。
〃我没事。〃明若望着宋默,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
〃今儿个不知怎么了,大家都睡过了头。〃见她无事,宋默总算松了口气,正打算唠上几句家常,垂眼却瞥见那只绑上了纱布的右手,〃您的手怎么了?〃
〃昨天不小心被破了的酒坛子划伤了,没什么大碍的。〃浅笑着摇摇头,明若风轻云淡道,〃王大哥呢?〃
被这么一提醒,宋默突然跳起来道:〃差点忘了,皇上刚派人来传话要您过去呢!〃
〃是吗……那你先去准备下,我穿好衣服就过来。〃说话者却只是发呆地看着干净的被褥,有些失神。
〃嗯。〃床边的少年轻快地应了声,便出了门。
等到房门再一次合上,明若猝然起身……
床前的圆桌上六只青瓷杯整齐地排在托盘中,似乎从未被人动过;八仙凳好好地收在桌下;地板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床铺也是……甚至自己的衣服!
踉跄地走到墙边的落地镜前,镜中的人儿脸色苍白,颈间的一道红痕若有似无,还有那裹着纱布的右手……
这不是梦!
他来过,那人真的来过!
扶着镜子,明若这么告诉自己,而身上仅存的气力也就在那时倏地消散了。
明若蜷缩在地上惊恐地望着四周,扫过静静竖在眼前白墙,扫过安放在眼前的圆桌,还有那上面的茶壶和早已被调换过的杯子……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令人窒息的静寂。
告 白
狭窄的空间不断地震动着。记得初次坐轿的时候,身体的反应比晕车还厉害,如今熟悉了,一边忍受着这不规则的颠簸,一边则理着越来越纷乱的思绪。
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自己从来都很清楚,或许那不是最明智的做法,又或许那不是最妥当的做法……但那是属于自己的……明若的。
难道一次次出卖感情和灵魂就真能获得满意的结局?
在这个世界里,屠刀永远都在别人的手上,自己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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