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知大难临头,还满脸鬼祟地凑近容谦:“容相,我知道皇上最近在忙一件大事。” 容谦懒懒睨他一眼:“我说过,不必再暗中给我传递皇上地消息了。这样太不尊重他,再说,天长日久,万一叫他看破了,怕又有许多是非。” 安无忌嘿嘿奸笑,眼神看得容谦身上都一阵不自在:“别的事我自是不多嘴的,可是这件事啊……“ 容谦懒得理他的胡闹,信手端了茶浅浅喝一口。眼角也不瞄他。 安无忌特意等到容谦一口茶刚喝进嘴,飞快地说:“皇上在给你找媳妇……”然后飞一般跳起来向旁一闪,不出所料地避过容谦喷出的一道茶箭,笑嘻嘻为难得一次看到容谦失态而感觉满足。 容谦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安无忌神秘兮兮道:“史世子派手下的密探到处查访才貌俱佳的闺阁千金,把人家的喜好,容貌,才能,家世,全访得一清二楚。虽然他有意背着我,但毕竟我才是实际掌事的那个,他动用那么多地人手,哪能瞒得过我。” 容谦苦笑:“那也不能证明是想为我……”他乱咳一声,没说下去。 安无忌得意大笑:“容相啊,你向来英明神武,现在居然也学会自欺欺人了?史靖园好端端地,干嘛动用国家的最高密探查这种事。他自己要想娶妻,断不会这样假公济私,必是受了皇命。皇帝又为什么要闹这出,总不会是他自己又想娶一堆妃子吧?除了你,还有谁值得咱们皇上这样费心费力。” 容谦只觉头疼无比:“好端端地,皇上怎么突然会有这种念头?” “据我所知,这美女大搜索行动是从上回皇上来访之后就开始的。我记得那回青姑和皇上倒是聊了好一阵子,事后你问青姑和皇上说了什么,她居然一溜烟就跑了。” 安无忌不怀好意地瞅着容谦:“我说容相啊,你家妹子可真是了不起,连皇上都能被她说动,替她跑 容谦只是抚额苦笑,半晌无言。 他倒不觉得青姑有什么办法能打动燕凛,说穿了,只是燕凛自己总觉得对不起他,一心想要多多补偿罢了。 燕凛地心思他可以理解,却始终有些不以为然。自己现在的日子其实还算是悠闲地,远不似燕凛想得那么凄凉嘛。 现在虽然躲在府里不出门略有些不自由,但等天长日久,那些整天盯着国公府地人慢慢心冷了,看他真的不再过问政局权柄,自然也就懒得在他身上费心思了。到那时,京城上下,又哪里不能去得。 他现在虽然有意不见昔年旧部,也不过是因为爵位太显赫太招摇了。这个风口浪尖上,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等以后风波平淡了,虽不能和旧人结交得太亲密,偶尔见一见,聚一聚,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自己将万事看得平淡从容,便愈发对燕凛心思沉重感觉无奈。这个孩子,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只是,如何开解于他,倒真是要好好思忖一番地……废话分隔线… 秘书棕:很想把某人拉出来打滚要推荐票嘿嘿。这个月竞争好激烈,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加油加油。yxg。cc 小 说
风云际会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容相救命
容谦郁闷得重重叹气。 事情莫名其妙就逼到眼前来了。他的婚姻大事,怎么就这么吸引这帮人操心呢?青姑倒也罢了,若是燕凛这个皇帝插了手,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事了。 他心念一转,只得道:“无忌,你进宫一趟,替我给皇上传句话,就说皇上如果有空,烦劳来国公府一趟。” 安无忌笑咪咪看着他,做满脸崇拜状:“容相,你可真是够威风。居然让我传个话,就让皇帝自己跑来见你。” 容谦暗自气结。若非全京城的权贵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这国公府,这种紧急关头,他当然要赶在燕凛没做什么不可挽回的公开表示之前,赶紧进宫去阻止了。现在无可奈何,当然只好叫你姓安的跑腿。他这里狠狠瞪一眼:“还不快去。” 安无忌嘻皮笑脸地跳起来:“容相别急,上刀山,下火海,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在容谦忍无可忍眼看就要一脚踹过去之前,他已经一跃而去,照老规矩,正门不走,爬墙溜之乎也。 安无忌刚刚翻出了国公府的高墙,一封从秦国而来的六百里加急密信,也已经悄然送进了大燕国皇帝的御书房。 “终于忍不住,开出价码了。”燕凛微微冷笑着,把信递给史靖园。 史靖园一目十行,迅即看完:“只要我大燕出兵,相助除奸,大事成后,割城池三座。土地千里相酬……” 他低低冷笑一声,把信放回在御案上。“这个价钱,若在平时。还算不错,只是放在如今的局势下。却也太薄了吧。” 燕凛也是冷冷一笑:“无妨,有这封信,让我们出师有名,以友军的身份进入秦国就是了。只要我们的军队真的打进了秦国,攻占了京城。到时候要拿出多大地价码来打发我们,可就不是秦人说了能算的了。” 如今的秦国,在一连串地皇子夺嫡,诸王争斗之后,已是混乱不堪,各个王子王爷,都已经从开始的纯粹内争,发展到各自力请外援。 五王子以父王受奸臣逆子蒙骗,欲杀戮亲子为名。逃到陈国,求自己地姐夫陈王出兵以清君侧。十二王爷在藩地连抗数道圣旨,不肯进京。集私兵,据城池。外结卫王以求援助。秦王太子参予到逼父退位的阴谋中。满门抄斩,却有一子逃出。投奔手中尚有兵权的九王爷。二人一借叔祖兵权,一借太子名份,彼此相依,又正式投书娶了太子同母妹的吴王,求其出兵相救。//yxg。cc 这一通沸沸扬扬,陈国,卫国,吴国,三国都是大兵调动,粮草后勤征派,十分频繁,已经是要大肆动武的样子,想必各人给他们开出地价码,都是不低。但是那三国所求所想,恐怕也是和燕国一样,不在他们开出的价码上。 现在,秦国四王子有样学样,给燕国也来了这么一封求救信。燕军若是依他的想法出兵,不但要面对秦人的抵抗,还要同时应对其他三国急于分一杯羹的军队,那这封信上所谓的补偿,还不够塞牙缝的。 史靖园笑道:“既然我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出兵的名号,那是不是可以直接把这信拿出去朝议,用不着等着看秦王地五弟给陛下开出什么条件了?” 燕凛略略思忖了一下。 “不妥。一旦正式拿出去朝议,整件事就必然公开,就算有什么变动,也不好回转。反正我们暗中的一切兵马,粮草,辎重的调派早已在进行,倒也不怕慢人家一步,还是先召几个重臣进宫密议一下再说。” 史靖园点头应是。这是燕凛亲政后地第一次大规模对外用兵,自是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燕凛又道:“你让下头的人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就去看看容相。” 这么大地事,史靖园早知道他必会去问容谦地意见,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心急:“陛下,夜晚出宫略有不便,你……”燕凛微微摇了摇头。 “此事越早确定越好,明日便得召集重臣密议,所以今天晚上我是一定要去见他的。反正出兵秦国地事,应是不会再改…… 他的神色忽然一黯,莫名地叹息了一声:“我也该同乐昌说一声了。” 虽然他和乐昌是政治联姻才走到一起的,但他确实早已将乐昌当做了妻子家人来关爱。 乐昌毕竟是秦人,又心思良善,一旦知道大燕将对大秦用兵的消息,恐怕真的要不知何以自处的。想到这个,燕凛不免暗自苦恼。 史靖园沉默了一会,才轻声安慰他:“其实出兵秦国,如果成功,对皇后是有好处的。” 乐昌是以秦国帝姬的身份嫁来与燕国联姻的。如果燕国不出兵,坐视秦国瓦解衰弱下去,那乐昌便会失了身份凭恃。后宫那些出身不凡的贵妃们,迟早会挑起后位之争。 而如果大燕对秦国出兵,从中瓜分到好处的话……秦国是大国,陈卫吴燕,谁也不敢起贪心,要在他国的虎视眈眈之下,一口将偌大的秦国全吞掉。 所以,史靖园考虑的是,如果能在蚕食秦国的土地,夺取秦国的财物之外,扶助一个亲燕的新秦王,比如这个四王子,那么,乐昌的身份便可以继续用来与秦国保持姻亲关系,成为压迫剥削秦国的遮羞布和借口。那样的话,乐昌在燕的地位自然是牢不可破,燕凛也不必发愁后宫失火,不必为外戚的野心太过忧心,这是一举数得的方法。 燕凛低头看着御案上的密信,眼神郁郁深他对秦国的野心,其实远远不止史靖园所想象地那样。想到乐昌,想到乐昌肚子里的孩子。那一个几近疯狂的念头,便在他心里沸腾不休。 只可惜……燕凛叹息摇头。这其间地利害关系,以乐昌的性情。只怕未必能看得透。而就算看透了,也未必会因此而欣喜。 他一语不发。伸手拿了密信收入袖中。 “靖园,你先回去吧,我去甘泉宫看看乐昌。” 史靖园也不多说,施礼告退而出,一直退出御书房外。才听得房内隐隐传来一声轻轻叹息。他略略迟疑一下,却终究没有进去劝慰,只是也莫名地暗叹一声,转身出宫而去。 史靖园步出宫门时,正好看到安无忌在宫门前求见。 安无忌不比史靖园,要进宫得三请四求,麻烦着呢。这时一见史靖园出来,高高兴兴迎上去,打算走走这个最方便地后门。 史靖园与他共事时间也不短了。见他过来,不觉一笑:“安大人可是有事见驾?皇上去探望皇后了,若无要事。还是不要搅扰为是。” “也没什么大事,既然是这样。那我明天再求见就是了。” 安无忌其实根本不特别热心替容谦办事。他可是坏心眼地很希望燕凛赶紧明发诏旨。给容谦来个公开赐婚,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嘿嘿。 这么热闹的事。要真让容谦给提前制止了,多无趣啊? 所以他立刻很不负责地把容谦的托付给抛开不管,径自和史靖园并肩而行,一边大大绞着脑筋,思考着怎么从史靖园嘴里套话,问出他们到底替容谦看中了的是哪家绝色闺秀。 史靖园哪里知道他的恶毒心思,心里也正想着,自己刚和皇帝商量安无忌地婚事,他就跑来了。大家共事一场,这大喜的事,给他露个口风,也是好的。 “安大人,你可知,刚才皇上正同我谈及一个臣子的终身大事?” 安无忌眼睛一亮,来了来了!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问,人家就直接开始讲了:“是是是,皇上爱悯臣下,关怀备至,我等为臣的,谁不感激涕零。” 史靖园笑道:“安大人可知,皇上欲成全哪一个臣子的婚姻大事?” 安无忌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管是谁,自都是要深感陛下隆恩厚德的。” 史靖园点头微笑,甚是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安大人如此忠君,倒也不枉陛下为安大人费的一番苦心!” 安无忌一怔:“为我费地一番苦 史靖园亲亲热热冲他说:“安大人,你就不用再装了。你忘了?茶楼之事,可全是我派人查的。你与青姑娘情投意合,论及婚姻,此等大事,从茶女到常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皇上可是有心,大加封赏,给你们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并且亲自赐婚呢!此等荣耀,可非比等闲啊!” 安无忌便似从十九重天,直跌进十八层地狱,眼睛都直了:“这,这,不是……不是这样……这个……误……” “行了,行了,你也别害羞了。这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好。”史靖园笑道:“从来娶妻娶贤,青姑娘貌非绝色,却性情纯厚,贤良柔顺,实是良配。从来妻贤夫祸少,无忌啊,你有这样地好姻缘,他日前程不可限量。” 安无忌面如土色,双眼无神,牙齿咯咯打战,直恨不得抱住史靖园连声叫冤。 天啊,天啊,不是这样的,全是误会啊…… 可惜人家史大公子没空同他他搅和,又极亲热地用力拍了一下他地肩膀,大笑着说:“喝喜酒地时候,可别忘了我一份啊。” 说完赶紧一拱手,大步而去。 安无忌痴痴呆呆,站在原处发愣,好半天,才惨叫一声,拔足便跑。 天啊! 容相!救命啊!废话分隔线…秘书棕:唉,纳兰今天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孕吐造成低血糖了,她人发软,坐都坐不住。于是乎今天不敢熬夜写文,早早爬上床去睡觉了。抓头,现在又家无隔夜之粮了……大概最近就只能保持“更新”,要“加更”是不可能了。唉。yxg。cc 小 说
风云际会 第一百五十五章 至重之人
春暖时节,甘泉宫中,正是百花竞艳。满园姹紫嫣红,摇曳春风,爽目宜人。 燕凛踏进甘泉宫大门,眼中看到的,便是这那一片花海,还有正在花丛中漫步的乐昌。 乐昌时不时与身旁相随的宫人,低低笑语几句。只见花比人艳,人比花娇,如斯情境,竟是如此动人。 燕凛本来心情沉重,此时却也不由得微微一笑。他摆摆手,止住宫门前宫人的传报,含笑放轻了脚步,缓缓走过去。那些机灵的宫人自然察觉到了皇上的到来,但都看了他的手式示意,因此全都会意地不出声。 燕凛已经悄悄跟到了乐昌的身后,乐昌兀自不觉,只是徜徉花海,笑语嫣然。 燕凛信手自一旁摘了一朵艳红如火的鲜花,抬手为她簪在头上,笑道:“能为你增色添娇,方不负这春色满园。” 乐昌初是一惊,迅疾回身,又是一喜,满脸盈盈欢颜,脸上淡淡红晕,映着火焰般一朵娇花,更是鲜活动人。 燕凛深深看她数眼,不觉失笑:“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 乐昌即羞且喜,嗔道:“陛下就为着调笑臣妾,才特意来这一趟不成?” 燕凛倏然听此一语,想起自己的来意,再看娇妻花间笑语,盈盈笑颜,实在是怀孕以来少有的欢颜,心中一涩,手指在袖中夹着那封密信,犹豫再三,竟是始终拿不出来。 乐昌见他神色迟疑。目光中隐有忧色,也不多问,只回头给了手下贴身女官一个眼色。转眼间,若干随从便散得尽了。 “难得今天春色如此之好。陛下既然来了。就陪乐昌四下走走看看吧。” “正好,御医也说你身子渐重,适当松散一下有好处。”燕凛微笑着伸手牵了她的纤手,二人并肩,徐徐行入百花深处。 四方退下的宫人。只遥见春风轻柔,落花拂衣,那一对年轻璧人缓缓漫步,仿如图画一般。这寂寂宫院中,难得见到这般恩爱景致,带引得几个身份较高,在宫中待过几十年的老宫人,也不由得相视而笑。 乐昌一边与燕凛闲行漫步,一边柔声轻语:“陛下。国事政务,我懂得少,也不该过问。只是。陛下若有什么烦恼,也不必为我刻意遮掩。纵然乐昌不能为你分忧。至少也可以做个倾听之人。” 燕凛心中黯然。正是因着乐昌温柔良善。关怀体贴,他才越发不忍将真相说出来。只是。乐昌已经这般遣退了下人,开口来问,他又不好伤了她一番苦心,略一迟疑,方轻叹道:“我近日,多是为容相之事忧 对于容谦,乐昌虽然不了解,但有关他的传闻,却已听过许多,也知道燕凛近日心神不属,确是从容谦回来后才开始地,因此倒是深信不疑:“我闻容国公是国之柱石,是大燕国的擎天功臣,也是陛下的师父长辈,陛下最尊敬亲厚之人。yxg。cc” “可是,当年我负他太深,如今全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可以弥补,乐昌,你……” 燕凛苦笑,却是忍不住真心探问了:“你可曾与你至亲之人,误会交恶,你可知,怎样才可以消除曾经地不快?” 乐昌微微一笑:“陛下,在你之前,我至亲之人,唯有母亲。” 燕凛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