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性了解至深。如果说魔教诸王还只是猜测,我们却可以断定,他根本不可能做出你说的那些事。你平白将这误国误民的大罪加在他的身上,无端让他成为千夫所指的恶魔,你有无想过,如果有一天,他醒过来了,该如何面对这天下骂名……” 方轻尘徐徐摇了摇右手食指,极悠然地阻住他的话头:“他不会醒过来地。至少在几十年内,他是不会醒来的。而且,就算他醒来了,你以为,他真的会在意这种无聊的事吗?” 狄一在听他那断然的一句:“他不会醒过来的。”时候,脸色便已经有些灰败,此时咬牙道:“就算他可以不在意,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方轻尘哈哈大笑起来:“连他的情人都可以毫不留情将他一剑穿 心,且毫无愧疚,凭什么我就要愧疚?” “狄九何尝不愧,如果阿汉醒过来,一定会对他赔罪……” 方轻尘冷笑着打断他的话:“你觉得狄九会在阿汉醒来之后真心赔罪?算了吧,他心事放下后,偷偷溜走地可能更大。而且,就算他悔不当初,又怎么样?”他冷森森地笑:“认错赔礼有用,还要王法有什么用。镜子摔碎了就是碎了,就算是强粘在一起,谁又有本事把那裂痕给抹平了去。狄一,你是从魔教出身的人,怎么会天真到这种地步。” 狄一的语气低沉:“魔教出身的人也许天真,但绝不至于只会任人陷害不懂辩白。” 方轻尘扔了酒壶,击掌而笑:“威胁?”夜色下,他地眼睛亮闪闪地望着对方:“太有趣了。这似乎是我这一生,第一次被人‘威胁’ 啊!” 狄一提高了声音:“方侯是觉得我不敢说,还是我说的话没有人 信,又或是觉得,我不会有机会把话说出来。” 方轻尘懒洋洋做了个由你去地手式:“如果是别人,我当然早就杀人灭口了。可你是阿汉的朋友。你爱说什么,就去说好了,人家信不信都由人家,我不干涉,只是……” 他邪恶地一笑:“只是,我也不是哑巴。有时候,我也喜欢说点是非,讲点闲话。比如,某个叛教而出的家伙,带着另一个长 的懒虫,正躲在……” 狄一的脸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 方轻尘微笑:“你知道我和他都来自何处,又有什么事,是我们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呢?” — 狄一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略带些激愤地说:“你们神通广大,可你们却一个比一个冷酷无情……” 方轻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再一次打断他的话:“当年。听说我和风劲节的死讯,他有无做什么?有无任何替我们不平,想要为我们报仇地表示?” 狄一沉默。 “看。冷酷无情地也包括你的那个朋友。其实,我无情不无情关你什么事,你在乎的只是当你需要帮助地时候,我肯不肯帮你而已。但是很可惜,我的答案,仍然是不。” 狄一慢慢地低下头:“已经这么久了。我走了一个又一个地方,找了一个又一个的人。那么多的传奇,那么多的英雄,那么多被世人称颂的豪杰。却没有一个,肯对朋友伸一伸援手,没有一个……” 方轻尘有些厌烦:“行了,行了,别说我没给你们指条明路。我们这帮人里。我和燕国容谦,赵国地风劲节与他关系都不错,我性子自私自利,旁人的死活与我无关。那两个却不一样。风劲节为人正直。而容谦则最为心软。你去求他们,倒还有一线生机。在我这里,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狄一微微蹙眉,迟疑了一会才道:“燕国的容相已失踪许久,而赵国的风劲节……” 方轻尘微笑:“既然我这个死人都可以复活,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狄一沉吟不语。 方轻尘冷了眼眸:“我没兴趣再同你瞎扯。我的话,你爱信不信,只要你别再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惹厌。否则莫怪我急了,对外说出什么当说不当说的话去。” 狄一终于拱了拱手,不再多说,一跃而起,纵到花园的墙上,转眼没入了黑暗之中。 方轻尘重又躺回到大青石上,两手张在脑后,搁在石枕上,枕着 头。 这狄一即能下决心冒了大险跑来找他,自是要死缠到底地,如今居然叫他这般容易地打发了去。看来这人的心思,怕也是有些恶毒了…… 他眼神懒懒向园门处最黑暗的方向一掠,自去闭目养神。 —————————— 狄一悄然出了方府,确认身后并无追踪之后,才轻轻打了个忽哨。 狄三如幽灵般自黑夜中倏然现身接近,遥遥地抛了个询问的神色:“怎么样?刚刚里头打得风声四起时,我还替你担心。幸好你没发出求救信号。” 狄一面沉似水,摇了摇头:“他不杀我,却也不肯救人。” 听了这话,狄三其实也没有什么意外。一次又一次,失望地次数太多,渐渐都不敢再抱希望,被拒绝反倒是常态,若真是得到了相助地许诺,那才叫人不可思议呢。 “现在怎么办?” “我们去找容谦和风劲节。” “什么?” “方轻尘说,这二人与阿汉情义颇好,为人又较心软,也许肯帮我们。” 狄三皱了眉头,“萧清商推我们来找方轻尘,方轻尘又索性推我们去找一个死了,一个失踪的人,这样推下去……“ “既然方轻尘可以死而复生,风劲节也未必不能。而容谦只不过是失踪,若肯用心思,总还有迹可寻。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中地办法 了。”狄一忽露出思索的表情:“当年这二人死讯传来时,我不在总 坛,只是听说,阿汉表现得较为冷漠,一点也不为朋友的死亡而难过,也根本没想过替他们复仇申冤。或许,阿汉早已经料到,他们不是真死了吧。毕竟他们……” 两人对望,都只是沉沉叹息了一声。 “你觉得,这样漫无目的找下去,真的会有用吗?” “去找总还有一线希望,不去找,我们连一线希望也没有。” 狄三没有再说什么,只沉默着点了点头。 罢了,这回来找方轻尘,已经抱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方轻尘居然没有杀人灭口,只不过把麻烦推给两个不知道在哪里的人,这已经算得上是幸运的结局了。 “我们快些走吧,虽说你陷在府里时他没动手,我们总也要早些脱离了他的势力范围才能安心。” 狄一也点点头:“好。”他回头望了那黑沉沉的侯府一眼,忽然冷笑了一声:“这侯府也不是铁板一块,其中也自有异心之人。” ——————废话分隔线—————— 秘书粽子:捶地板,小楼的主频月票还是有80多票,这 为虾米?主频月票对主频的兄弟们来说是命根子,对女频的作品用处却有限。所以主频月票大家还是不要浪费了啊。那个,抓头,我喜欢主频的《庆余年》还有《武唐攻略》…… 如果您是包月用户,(星星眼),喜欢小楼,那,那,在小楼主 页,能看得见那个黑乎乎的封面的地方,点一下“投月票”吧。那里投可以确定是投了女频月票,而不会误投成主频的月票呢。 本站小说最快更新;6月8号后,开始同步更新如果你喜欢本站,请介绍给你的朋友 如果有哪些你想看的书没有,或者更新慢了,请到留言 yxg。cc 小 说
风云际会 第七十三章 旧恨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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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七十三章 旧恨新仇 一回头望了那黑沉沉的侯府一眼,忽然冷笑了一声: 不是铁板一块,其中也自有异心之人。” 方才在花园里同方轻尘说话时,狄一走进园门没有几步就停下了,交谈时,他也一直有意站得离方轻尘很远。 方轻尘大剌剌坐在地上,他若是离得近了,也就不能站着,势必要跪下去同他“等高”。毕竟,他是有求于人。可是,作为一个杀手,他本能地拒绝在方轻尘这个危险人物面前采取那样不适合于逃命和战斗的姿势。 因为靠得近,因为耳目灵敏,他发觉了园门外那个悄然潜近的人。他好几回故意装成激动来提高声音,就是为着替那个人掩饰。方轻尘喝得半醉,离得也远,有他帮着掩饰,那个人想必不会被发觉。 不管那人是谁,既然他有这种举动,对方轻尘应该都是不怀好意。就凭方轻尘嫁祸阿汉,又不肯出手相助,所有想打方轻尘主意的人,狄一瞧着都觉顺眼,既然于己无损,他帮他一帮又有何不可。 他甚至有意提起方轻尘的弥天大谎,借机要让那个人知道,方轻尘所谓的那段往事,全都是假的。如果那人想要谋算方轻尘,知道这个秘密,总会有用处的。这一次机缘巧合的顺水推舟,将来,未必不能给方轻尘,给这偌大镇国侯府,造成一番大大的麻烦…… 狄三自然不知道这些,有些不耐烦道:“你管那么多。快走吧!” 狄一嗯了一声,也不解释。就和狄三一起。悄然遁入了暗夜深 处。 ———————————————————— 赵忘尘隐回房间深处,缩到床上,慢慢地全身抱做一团。将头埋在膝上,牙齿咯咯地打着颤,努力让自己不要抖得太厉害。 胸中翻江倒海,千万声呼啸只欲汇成一声痛喊:“大哥!” 然而,他喊不出。他不能喊。 大哥…… 你死得冤枉! 那个表面上忠义无双的人,原来是这样残忍肮脏!他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一切竟然都是他的谋算,他地计较。大哥……那你地死,到底算什么? 他那勇敢坦诚,率直爽朗的大哥,死得到底算什么。 黑暗中,赵忘尘抬起头来,眼里并没有泪水。 两年的逃亡,颠沛流离。他看过了太多地挣扎苦痛。闻过了太多的血腥和尸臭。他早已不会再流泪。 他最后一次的嚎啕痛哭,却是求他。 在山林里,他曾经跪在地上,痛哭失声。恳求于他。 求他拯救这片土地,这些平民。这个国家。 赵忘尘闭上了眼。 将他奉若神明,视为救星的,又何止是他。 如果他不是对那人的为人有了怀疑,如果不是他有意无意间的悄然窥探。如果不是那天,他冒着奇险去听秦旭飞和方轻尘地对话,那么,他将和天下人一样,只知道崇拜他,仰望他,永远永远不会得知真相。 赵忘尘满头冷汗,在黑暗中死死咬紧牙关,咬得是那么紧,口中已经尝到了牙 渗出的血的腥气。 如果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会和大哥一样,永远永远,敬他如天人,视他如恩公,甘心情愿为他而死。 可惜啊,他什么都知道了。 少年在黑暗深处冷笑。 今天晚上,他终于……什么都知道了。 他慢慢拂开左手的袖子,慢慢在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刀,在黑暗中准确地下刀,手臂传来的痛楚清晰得让他确定永远不会忘记。 他的左臂上,已经有了四五道这样的伤痕,有的已经长出粉色地新肉,有的,才刚刚结痂。 这些天,他只有借助深夜里,冰冷的利刃一次次割破肌肤的痛楚,来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手臂上伤痕地痛楚,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那些可怕的真相,提醒着他那个人其实是多么丧心病狂。 所有地仇恨都必须埋在心里,千万千万,要记得对他微笑,要记得服从与尊敬,要记得对他恭顺,要记得对他一如既往地关心,一如既往地忠诚。他必须等。等一个能讨回公道的机会。 他更要监视方轻尘。 这段日子以来,方轻尘虽说懒散无为,可是和南方的联系,却一天比一天更紧。几次三番收到的密信,更是无论他怎么小心窥查,也无法知其真相。而今天,那个魔教中人的话,又再次让他感到震惊和恐怖。 燕国容谦,赵国风劲节,还有前任的魔教教主,他们与方轻尘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其间,到底藏着什么惊天阴谋,莫非方轻尘所信手玩弄的,不止是楚国,还包括了整个天下? 他努力地回忆着刚才在花园外偷听到的每一句对话,一遍遍分析,一遍遍思考,却不得不承认,那两个人说的话,有很多,他完全听不 懂。 眼下,他所掌握的事实还太少。然而,这不要紧。他有足够的耐心。 赵忘尘在黑暗中的床上摸索着,慢慢在枕下,摸出几本书来。 他也不点烛去看,书上的文字和画图,其实他早已无比熟悉,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他用左臂用力握住书册,握到拳头发白,握到手臂上新旧伤口一齐绽裂。 赵忘尘轻轻舔噬掉自己手臂上往下流淌的热血。 方 我会很努力地学习你教给我的一切。我会变强,再 不会让你失望。 我会是你最恭顺听话体贴有孝心的徒弟。 你尽管用心地造就我,可我再不会如你所愿,成为又一个属于你 的。在你需要的时候。会心甘情愿交出性命来供你玩弄地死士。 — 我不是我哥哥。 方轻尘,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你,是我地仇人。 ———————————————————— 远方更鼓声起。 子时。 又是新一天了。 方轻尘仍然半梦半醒。醉卧石上,耳旁忽有笑语响起:“轻尘,方狐狸。” 方轻尘微微一怔,这才忽然想起,今天正好是月末,子时既过。现在又是新的一月了。 “方狐狸,知道你违规的处罚是什么吗?”张敏欣地声音,永远都是幸灾乐祸的。 方轻尘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这么久了,也没有雷来劈我,我的胳膊腿也都还是自己的,没什么异变,小楼也没有动用紧急通讯叫我……你说我的处罚会是什么?不管是什么,我现在都没危险。他们是准备等我回去之后再和我秋后算账了。那种处罚,你以为我在乎?” 张敏欣笑个不停:“早知道你这小子不会在乎。” 方轻尘哼了一声。不过,他现在可没空闲同她斗嘴:“替我连线劲节,我有事找他。” “找他做什么?” “接通了线。你直接偷听不就行了吗?”方轻尘有些无聊:“现在是月初,和劲节那边的时间肯定没用完。你别给我找理由推。” 张敏欣低笑一声:“喂,求人也不会说一句好话,你这人真是不可爱。半夜三更地,你不睡觉,人家劲节也要睡觉的,我可不当你坏人好梦的帮凶。” “张敏欣!” 方轻尘咬牙切齿。他这才离开几天,小楼里这帮闲人就都忘记他是谁了? “安啦!”张敏欣笑得不怀好意:“什么事情几个小时都等不得?要不你现在就告诉我,我看看值不值得为你去坑害劲节下?” 方轻尘哼了一声,绝不妥协,绝不回答。 —————————————— 一条普普通通的小溪,流出山谷,蜿蜒在丘陵之间,曲折流向平 原。 才离了山脉的土地,起起伏伏,不甚平整,也还是贫瘠。但是有了这条溪水,也就有了农田,有了人家。 溪水蜿蜒,串起一个个小小的村庄,流过饮水的牛羊鸡犬,濯过槌洗衣服的村姑地脚踝,漫过淘洗菜米的老妇的双手。 水渐渐深了,浊了,不复清浅明净。 人烟,却也渐渐稠密,溪水渐渐宽阔成了河流,从城市的远郊静静流过。 河边,有一座小小地村庄。 这里已经不是人烟稀少的山野,不必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