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的夫妻,怕是别有内情,他仍然很不痛快。然 而,一想到终于可以见到卢东篱了,他那点不痛快又立刻被激动忐忑掩盖。 以往只一心一意寻人倒还罢了,如今所寻之人已近在眼前,种种问题,也再不能回避。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此身非前身,今世非前世,人面已改,世事皆非。他难道还可以用风劲节地身份,来面对卢东篱 吗? 风劲节做贼似地偷偷蹲在卢东篱的家门口地杂草树丛中,发愁了。 卢东篱与那个名叫何秀姐的女子果然不是真夫妻,虽是同住一屋,却都是分房而睡。二人的相处,其实也甚生疏客气。偷听那何秀姐的日常的言语,却是卢东篱救她于危难之中的意思了。 这他倒是不意外。这点上,卢东篱这人,本质上是和小容一样。自身处于困境,却还肯救人于困厄的事情,他是干得出来的。 然而,卢东篱与何秀姐之间,却没有小容和青姑之间的感情交流和默契感觉。 何秀姐对卢东篱说话都不敢抬头,凡事轻言细语,十分小心谨慎,自有一种久负大恩的不自在感觉。而卢东篱虽然也注意照料她,但毕竟眼睛不便,平时同何秀姐也说不得话。更重要的是,风劲节看得出,现在的卢东篱,根本就封闭了心境,不欲同任何人沟通。 他经常出门整日,晚上才带了或鱼或肉,或别的补品回来,给何秀姐调补身体。何秀姐只道他是赚钱去了,也并不觉有异,只是总觉得东西 心下不安,时不时地说几句,自己身子硬朗,用不着 的好东西。 — 风劲节偷偷跟踪过几回,却知道,卢东篱不过是买了鱼肉,便自己跑到河边坐着发呆。瞧着天色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回家罢了。 一天又一天,那人清瘦的身影,静静在河边冷风中独坐,而他,总是遥遥地看着。 怎么办?怎么办? 有多少回。以为自己会终于忍耐不住。大步向前,喊一声:“东篱。”然后,就那样自自然然伴他坐下。从此不让他一个人独对江 风。 然而,他做不到。 多少年的知己同心,生死与共,激扬情怀……远远望见那个身影,那些永远不能忘怀的往事,便千万次撞击在他地心头。让他双腿发软,嗓子发干。 他本能地拒绝和别人相处,不愿同别人沟通。他远观已然心痛,又怎么可能再试图以一个陌生人地身份出现在他身边,进入他的生活。 风劲节明确地知道,自己要是试图那样去做,五分钟都不要就会穿帮。 那……他该怎么办?他该怎样才能让他相信自己是风劲节,他该怎样才能对他解说这一场死而复生的奇事。却又不会让他怀疑到小楼?风劲节在心中设想了千百遍,翻翻覆覆,还是想不到说词。徘徊犹疑间,不知不觉。他已经这样隐身暗处,蹉跎了好一段时日。 今天方轻尘忽然找他这一通胡聊。风劲节最后切断通讯,怔怔又望了那小小茅舍一会儿,终于自嘲一笑。 真个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几世几劫,他不是一向自负洒脱不 羁?如今竟然如此拖泥带水! —————————————— 丁零当啷,丁零当啷…… “包治百病,妙手回春,先治后给钱,不好不收钱啦……” 风劲节戴顶破帽子,一身灰扑扑地衣裳,腰上系着葫芦,嘴上粘了三绺胡子,一手晃着一张写了若干大字,还画了膏药图的医幡,一手摇个铃铛,一路扯着嗓子,拉长了声音,吆喝着一步三摇,向何秀姐的院落外行来…… 何秀姐眼睛一亮。这游方郎中的叫卖同街市上的小贩们并没有什么区别,听着是无比的亲切。尤其是后面那个“不好不收钱,先治后给 钱”,实在是非常诱人! 她本是怯懦羞涩地性子,迟疑间见那人已经从自家门口晃了过去,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放下鸡食盆,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门口,探头向那人的背影,底气十分不足地喊:“那位郎中,真的治不好不收钱 吗?” 那人立刻转了身,满脸堆笑,拍胸脯保证:“当然不收钱。这位嫂嫂,家里可是有病人?咱医术如神,包治包好,治不好,不但不收钱,咱还倒找你几个铜板!再说了,我是先治后给钱,要是治不好,给不给钱还不是在你吗?” 看着那大夫一边说,一边快步走近,何秀姐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低了头,想了想才说:“是我们家当家的。他的眼睛不太好,又不是完全瞎,就是看什么都看不太清楚。我劝过几次,他都不肯去求医,怕也是惦着求医问药的不便宜,家里花销不起。可是,若您真是不治好不收钱……那,那……只要您能让他再看清楚东西,就算是……我们……我绝对不会亏待您的。” “您放宽了心就是,我治病向来是……”风劲节一句话说到一半,忽然顿在中央,嘴巴还张着,可是却一点声息也出不得。 身后,有脚步之声,遥遥微微,却是一声声,乱了他的心跳。 何秀姐倒是没有注意到他地异样,她的目光越过了他,望向他的身后:“我们当家的回来了。” 风劲节闭了闭眼,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压下那动魄惊心,慢慢转过身,看着那个自远处徐徐而来地身影。 东篱! ——————————废话分隔线—————— 秘书粽子:纳兰处前两天暴雨,地势低矮处的房屋都被浸泡。她自己地房子虽然无事,家里老人的房子却是进水了。所以她白天要去帮着父母收拾搬运东西,看守暂时不能住人的老房,很辛苦。为了能多攒些文应付意外情况,最近一段时间小楼的更新每天只能维持在3500…样的字数。很无奈。这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顺便广告:桔子的新文,《天祈之蜀道难》,书号1021930。这本不入包月也不入V, 。u 。 大家去看看吧。推荐点击都是对她的支持。 另外,这个,99是个很吉利的数字啊。望天。从发展的眼光来 看,上个月这时候,小楼误投的主频月票已经超过240而女频月票才30多。而现在,是99 481,这个很有进步,很有进步……小声说,我期待着,本月小楼的女频月票能突破700, 。:希望控制在150下啊,擦汗。 唉,纳兰那里可别再下雨了…… 本站小说最快更新;6月8号后,开始同步更新如果你喜欢本站,请介绍给你的朋友 如果有哪些你想看的书没有,或者更新慢了,请到留言 yxg。cc 小 说
风云际会 第七十六章 冒名顶替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七十六章 冒名顶替 东篱回来了。 他还照着以往的习惯,手里拎着一条鱼半斤肉,自是替何秀姐准备的。 风劲节怔怔望着那人布衣长衫,拎鱼提肉地走过来,虽说这些日子这种情景暗中已看过不知多少次,此刻依然心酸。 不是心酸他形容枯槁,也不是心酸他腰背佝偻。 卢东篱的眼里,是空的。 在风劲节的心中,卢东篱天生就该在公堂上决断政务,在帅帐中思议军机。他可以是青衣儒衫,却自心忧百姓,也可以是布服粗衣,依旧志在苍生。他应该是自有一种光华志魄,无论身处如何境地,也总有温暖人心的热力散发。 而现在,这个为一个弱女拎来一条鱼的落魄之人,他的眼里是空 的。他的神情是迟钝漠然的。如同一支燃尽了的火把,只余下冰冷的灰烬。 他已经不是一个“士”了。 他的心还在吗?他的志向和胸襟在吗?他要怎样,才能让他再活过来! 风劲节呆立不动,何秀姐倒是连忙迎了上去,一边接过鱼和肉,一边轻声说:“大哥,我遇上一位郎中。他说治不好病不收钱的,你就让他看看好不好?” 卢东篱怔了怔,抬眼望望前方那个血红色的影子。那个影子,和他曾见过的无数影子亦无不同,一样模糊,一样陌生。 他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但是,他还不及做出别的更明确的拒绝表示,那个人影已是大步靠了前来。卢东篱自闭已久,对周围的一切反应都非常迟缓。等他觉出不对,凛然心惊。想要避开的时 候,那个人影已经凑到了他眼前,一探手,抓住了他地手腕。 “来来来!别担心!治不好我不要钱的哈哈,你这病要是少见的疑难杂症,我就是治好了也不要钱!不治白不治,治了也白治,你还推托什么?” 那声音响亮而不容置疑,那掌心传来的力量温暖柔和,却无可抗 拒!他竟是身不由己地被拖着走。 何秀姐只道是卢东篱答应了下来。正在配合医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高高兴兴跟着进门。甚至没有注意到,怎么也不该是那个郎中一马当先,一点也不见外地拖着卢东篱一路往屋里去吧? 进了门,风劲节更是自来熟,一把将卢东篱摁在椅子上。隔着桌 子,自己坐在他对面,换了他的左腕压在桌面上,诊脉! 卢东篱心中惊怒难言。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要接受治疗,然而,从头到尾,他没有机会表示一点反抗,也没有力量来反抗。他也是和风劲节练过武的。虽然不是高手,等闲四五个大汉也是奈何他不得的。但此时明明只被人抓住右手腕脉而已,从那里传来的内息,却是牢牢压制了他。让他全身都不能动。 卢东篱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惊怒,却不慌张,面上更是丝毫不露。他遁世已经几年了,早不再是当年那个卢东篱。只要他自己不承认自己的身份,眼前之人无论是何居心,总也可以应对。所以他倒是放开了心怀,只是安然。 风劲节也是无可奈何。照卢东篱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地心理,想要让他乖乖接受治疗,那是不可能。既然他已经咬牙现了身。便不能再拖延,所以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霸王硬上弓了。 他一边给卢东篱把脉。一边悄然放出一丝内息,慢慢游走卢东篱全身经脉,同时近距离仔细观察卢东篱的气色,渐渐地,他的脸色阴沉下来了。 何秀姐站在一旁,看着这郎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越来越凶 狠,不觉心惊胆跳起来,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出一句:“先生,他病得重吗?” 风劲节咬牙切齿,忽然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砰地一声巨响,吓得何秀姐连退了三步。卢东篱侧头看到,微微变了脸色。 风劲节腾得站起来,指着卢东篱怒骂:“这几年,你到底是怎么折腾自己的?好好一个身子,竟然给糟蹋得这样千疮百孔!” 他这一放手,卢东篱倒是自由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动弹呢,就被人这劈头盖脸地一骂,整个人都傻了。 这人……这人的语气……怎么这么…… 他还在目瞪口呆,风劲节已是脸带寒霜,回了头望何秀姐:“你与他是什么时候成的夫妻,在一起多久了?你们成亲之前,他地饮食起居如何,成亲之后,又是如何?” 何秀姐被他这凶狠的样子吓得发抖。她与卢东篱在一起的时间严格来说,只有半年。可这话说出来,两人夫妻相称,外加刚出生一个小孩的事,就扯不清了。 呆了一会儿,她才结结巴巴道:“我们成亲后就在一起了。他以前的事,我不知道。只是自成了亲后,他的衣食起居,都是我打理照料 的。虽……虽然不算好,但是我已经尽力了。就是这几个月,我们到处飘泊,我也……我也没有让他在衣食上受过委屈慢待,我……” 风劲节长叹一声,忽然站了起来 深深行了大礼:“夫人,多谢你救他一命。” — 何秀姐连忙侧了身避开,低了头,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揉搓,竟是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她一个庄户人家的女儿,怎么敢被称夫人。这一礼她更是受不起,明明是大哥救了她母子二人地性命,就是现在也仍然是她在拖累他,这个谢字,她真的当不起。 卢东篱忽然站起来,伸手指指何秀姐,再指指外头的灶具,又复指指刚被秀姐挂起来的鱼和肉。 何秀姐回过神来:“先生请您先给我当家地看病,我这就去做饭,晚上您一定要留下一起吃啊!” 说完,她便急急忙忙拿了鱼肉,到外头忙活去了。 卢东篱这才伸指。徐徐在桌上划出三个字:“你是谁?” 风劲节怔怔望了他一会,才苦笑出声:“我还能是谁呢?卢东 篱!” 被一语叫破身份,卢东篱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一个混吃等死的瞎子哑巴,区区落魄残疾之人,哪里有资格得来异人的关注。只有那个该死而没有死地卢东篱,才会引来这种无端的是非。他唯一不确定的,只是这个力量惊人且过于热情的郎中,是来自哪一方的势力。 “我曾欠过一人天大的人情,答应替那人做一件事以为报偿。我领着商队,多年在定远关外奔走行商。为地就是万一定远关中有变,可以及时替他接应一个人。终于有一天,定远关出了惊天大变,一将一帅先后被杀,而我苦苦等了数月,却等不到那个原本安排好由我接应的人!你害得我不得不数年奔波,四处寻访。吃尽苦头,卢东篱,卢大人,卢帅,你倒是说说,我是谁?” 风劲节无比郁闷。他本来倒是想过要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单刀直 入,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敢和卢东篱坦白。卢东篱的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隐患重重。以前卢东篱跟着他练气,身体底子扎得很好,可是现在根基也已经被伤得透了。到现在他还没有倒下,还没有发作出来。只是因为近几个月,他被何秀姐照顾得还好,所以还有那最后一根丝 线,吊着没有断掉。如果没有何秀姐,他毫不怀疑,卢东篱活不到他赶来地这一天。 现在他要是说穿了自己地身份,卢东篱不信还好。如果他信了,心头再没了挂念,这最后一口气忽然间就这样松了,他会怎么样?这个 险。他不敢冒! 他更不敢冒充什么敌对分子,用激将法去让卢东篱警惕用心,让他不能再死气沉沉。给卢东篱把过脉后。任何激烈些的做法,他都不敢了。 卢东篱愣了一愣,缓缓在桌上划出一行字来:潼城行商首领曲道 远? 风劲节哼了一声,算是认下了这个身份。除了冒充自己的手下,他还能怎么办? 卢东篱的脸上露出些许愧疚之色来。当年曲道远以行商为名,暗负接应他之责的这件隐密,除了他,也只有王大宝,小刀,还有曲道远自己知道。此人既然可以这般清楚地说明当年秘事,不是曲道远又还能是谁。自己天涯飘泊,刻意不去投靠,竟然反累得此人,多年寻访,奔波劳碌…… 风劲节知他心情,只是冷笑一声:“我欠的是风劲节的情,受地是风劲节的委托。所以我这几年餐风露宿,四海奔走,都是我活该,同你没有什么相干。” 对于卢东篱的不听话,他心里也是颇有怨气,此刻说话也便怒冲冲的,非常不客气。 卢东篱身体一晃,竟是站立不住,只得颓然坐下。方才因为不明对方来意,担忧连累他人,而显现出的那种锐利神采,又黯淡了下去,渺不可寻。 劲节,劲节。一直是他,悄然为他筹谋所有退路。竟然在他身死数年之后,他那些旧日的苦心安排,依旧不曾放弃过他。 风劲节叹息了一声。 “如今,我已找到了你,你现在,还想做什么?” 他凝视着他,一字字道:“你还要逃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