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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犹如是利箭离弦一般的声音响起，这一刻，自古霄的身上不断地射出了璀璨夺命的剑气，他犹如是天神下凡一般，无穷剑气朝着四面八方攻去，在霍天都的身前更是剑气纵横，让人色变。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群雄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声，群雄循声看去，只见一名锦衣卫的高手紧紧地按住自己的眼睛，不停地发出一声声惨叫，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显然，他已经瞎了。
“都躲远点！”群雄见状，都是悚然，不知是谁大喝道。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落在了他们的眼中。这个倒霉的被弄瞎了双眼的家伙，只不过是离得稍微近了那么一点，然后就被从古霄的身上射出来的先天剑气给射瞎了双眼，变成了一个废人。
当下，群雄都是下意识的离这两大高手远一些，唯恐自己也变成了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中的那条池鱼！
“天山孤剑！”面对古霄的这一记剑招，霍天都双手持剑，暴喝一声，怒吼道。
瞬间，所有攻到了他身边的剑气都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威势给震开了。同时，自霍天都手中的游龙剑上也随之散发出了一种可怕的剑气，只是不同于古霄身上的剑气的那般分散，而是呈现出了一种非常集中的景象。
“呀！”霍天都须发飞舞，口中暴喝一声，迎着古霄不断朝着自己攻来的剑气，斩出了一道可怕的剑招。
一股无比凝练的剑气径直迎着古霄身上的万道剑气斩去。
哗的一声，这一刻，无穷的剑气终于彻底的爆发了，两大先天高手的剑气纠缠在了一起，一时之间，整个天柱峰颠，恍若是亮起了一轮太阳一般夺目逼人，使得无论是山上还是山下，除了这两大高手本身之外，都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睁开眼睛了。
古霄不断地催动着自己的万剑临世，径直朝着霍天都攻去。他的这一招万剑临世，周围的剑气看上去纵横披靡，简直就是无坚不摧，实际上都只不过是幌子罢了。他这一招真正的杀招，实际上还是在自己的这柄血龙剑上。
这一刻，面对霍天都这充满了悲怆孤寂意味的天山孤剑，古霄毅然发动了自己真正的绝招。瞬间，在原本看上去空无一物的血龙剑上就爆射出了一股可怕的剑气，径直迎着霍天都的游龙剑斩去。
铛！霍天都的天山孤剑的剑气在被古霄的万剑剑气给消磨了一部分之后，已经是有所衰竭了。因此，在面对古霄的真正杀招的时候，天山孤剑这一招就难免有些力所不及了。
一声脆响之后，游龙剑被血龙剑给斩得偏离了一些。
“好机会！”古霄心中狂喜，就欲顺势击败霍天都。只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他自己有内伤在身，就在古霄打算顺势取胜的时候，内腑上的伤势已经再也压制不住了，他只感觉到自己的经脉之中一痛，然后就再也没有力气了，剑气更是再也催发不动了。
“怎么回事？”霍天都在游龙剑被斩偏之后，本来已经做好了战败的准备，可是却想不到，自己面前的这小子的剑势居然莫名的停滞了，心中疑惑不解。可是，他手中的游龙剑还是继续朝着古霄斩去，径直轰碎了古霄的万剑剑气。
嘭！当剑气消散之后，所有的人都重新睁开了双眼。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古霄那好似永远都不会摔倒的身躯，仰天倒了下去，而霍天都则持剑站在了他的面前，神色复杂。
“赢了！师傅赢了！”岳鸣珂狂喜的叫道。
霍天都闻言，脸色时青时白。
古霄感受着内腑上传来的痛楚，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霍天都，嘴里喷出一口鲜血，道：“霍天都，若非我先与紫阳道人大战一场，已经受了内伤。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不错！”霍天都点头道，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小子为什么会输了，他已经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的伤势了。
这场决斗的胜负已经分出来了，胜者虽胜亦败，败者虽败犹荣！
第八十六章 谁来动手送我一程？
“叛徒，你终于得到报应了！”白石道人大踏步的走到了古霄的面前，厉喝道。
古霄不屑的抬起眼帘，撇撇嘴，道：“废物！”
“混账！”白石道人本来还指望能够在古霄面前摆一摆自己作为一个师叔的威严，结果居然被古霄非常干脆的就鄙视了。看到这个叛徒这幅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给放在眼里的模样，白石道人立刻就是气得怒发冲冠。
“叛徒，老道这就送你上路！”白石道人高高举起自己的佩剑，剑锋直指古霄的心口，怒喝道。
铛！一声脆响，就在白石道人的剑锋下刺，想要刺穿古霄的心口，送他上路的时候，自旁边递过来一柄剑，挡住了白石道人的宝剑。
黄叶道人看着拦住自己二师兄白石道人清理门户举动的人，喝道：“天都居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错，拦住白石道人的人正是天都居士霍天都！
原本，按照武当派的这些人的整天自命正义的德性，如果换上一个人胆敢拦着他们，不让他们清理门户，那这些人势必不会和那个人善罢甘休。只是，当这个人是霍天都之后，这些人就算是有着再大的气，也只能忍着。
毕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武当派的掌门人，已经死在了这个叛徒的手里，而霍天都却击败了这个叛徒。今日过后，江湖上一定会嚷嚷着，紫阳道人打不过自己的徒弟耿绍南，耿绍南打不过霍天都。
虽然在场的这些近距离观战的群雄，每一个都知道，不见得！可是，江湖上的庸碌之辈却不会这么看。
因此，自今日之后，这位已经数十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的天都居士，必定将成为新的天下第一高手。故而，在失去了紫阳道人之后，这些素来都是目中无人的武当弟子，只能对霍天都忍让几分。
只是这毕竟是他们武当派的事务，霍天都横插一手，还是让这些人感觉到不满。
霍天都横剑拦住白石道人，淡然说道：“这小子是被我打败的，应该由我处置。”
群雄默然。
霍天都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小子的确是败在了他的剑下，因此就算是要处理，也只能由他处理，这是他作为战胜者的权力。更何况，这小子虽然冷酷无情，残忍狠毒，却终究算得上是一个人物，死在霍天都的手上，想必他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古霄勉强从地上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霍天都，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如今都在不停地出血，同时经脉之中也是传来一种疼痛欲裂的痛楚。自己已经是命不久矣了！
“动手吧！”古霄勉强笑了笑，对霍天都说道。
在他的计划之中，自己今日终归是要一死的，那与其被武当派的人清理门户，那还不如死在霍天都的手里。好歹，这个老家伙也称得上是一代豪杰，死在他的手里，至少比死在这些窝囊废的手里强！
霍天都看着躺在自己脚下，此刻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古霄，心中顿时就是百感交集。
这小子是一个武学天才，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小子是一个军事天才，这一点也毋庸置疑！
他拥有着疯子的思维和天才的头脑，简直就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按理来说，如果不是他有意挑起辽东兵变，使得整个辽东大军转瞬之间就都反了朝廷，那在官场之上，他一定会有着一个不错的前程的。
可是，他就是无法忍受那些文官对于他们这些武将的欺压，故意设计挑动了辽东的十几万大军造反，使得整个辽东再也不复大明朝的地盘。如今，虽然辽东的叛军暂时性的被稳住了，可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性的罢了。
霍天都真的很想知道，这小子做这么多事情，搞得自己在天下都没有了丝毫的立足之地，他到底是为什么。
如是想着，他也真的问出口了，道：“小子，老夫一直都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以你的智慧，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只会让你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立足之地，那你为什么还要做？”
古霄闻言，潇洒的一笑，道：“很简单，我只在乎，自己能不能过得舒坦一些，能不能迈入先天之境，杀了紫阳复仇。对于权势名利这些东西，我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因为对于我而言，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价值。”
古霄说的是自己的真心话，他对于这些东西的确没有丝毫的兴趣。因为他很清楚，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权势对于自己而言，已经没有了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吸引力，只要自己想要，那随时都可以得到。
因此，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想让自己的心灵舒服一些，事实上，他现在也感觉到自己的心头说不出的念头通达。
建虏已经被他给剿灭了，野猪皮父子几乎已经被他杀光了；对不起他的朝廷如今也已经是焦头烂额，如果再有人那么一逼，保证辽东的十几万大军立刻就能够造反；武当派也已经名声扫地，卓一航就算是坐上了武当派掌门人这个位子，也注定是无法坐稳的。
在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已经拿到了之后，古霄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不满意的。
不！自己还是有一样东西没有得到的！古霄目光注意到了身旁神色复杂的练霓裳，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伤感。这一世，他固然是在朝野都没有了立足之地，可他根本不在乎，唯一让他遗憾的便是，没有能够和自己最爱的女人厮守一生。
霍天都看着古霄的这幅满不在乎的模样，心知：这小子心坚如铁，根本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也用不着做无用功了。
古霄看着霍天都，道：“好了，你说服不了我，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也不认为自己事到如今，有什么好遗憾的。我这一生有遗憾，却对于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很满足了。我有一身几乎天下无敌的武功，有让天下人为之侧目的才能，还有过名利权势！我什么都不缺少了！”
“没错，你是有这些东西。可是，你不要忘了，另外一件事情。”练霓裳仿佛终于忍不住了一般，冲上前来，冲着躺倒在地上的古霄，怒喝道，“你的天下无敌的武功是依靠背叛师门得来的；你的才能却只会让后人唾骂，因为你没有将你的才能用在正道上，而是选择了依靠祸乱天下来证明自己的才能；名利权势更是背叛了你，使得你一无所用。我问你，你现在还有什么？”
说到最后，练霓裳的声音之中罕见的带上了几分哭腔。
她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疯狂，他似乎非常喜欢通过让天下人都唾骂自己，来证明自己的才能和手段。
如果是一般人这么说自己，古霄保证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可是，当说这话的人是练霓裳之后，他却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毕竟，这个女人才是他真正最宝贵的东西。
古霄沉默了下来，半晌才语气沉重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的确已经是一无所有了。我这一生，的确没有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说到这里的时候，古霄深情的看了练霓裳一眼。
“诸位，你们谁来送我一程吧？”古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淡然的说道。
第八十七章 练霓裳的决然
群雄默然。
在经过了这些话之后，群雄都开始有些佩服现在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这个人了。坏人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可是这么坏，根本就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的坏人，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说实话，群雄到现在，都有点为这个小子惋惜了。
此人虽然冷酷无情，孤傲狂妄，可是他的才能却使得他绝对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人中之龙！
霍天都走上前来，道：“还是我来吧！”
古霄笑着点了点头，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都要破碎了，要是再没有人来送自己最后一程的话，那自己一定会因为伤势太严重而撑不住的。现在，霍天都来送自己一程，那实在是太好了。
霍天都也看得出来，古霄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毕竟，这一次，他实在是伤得太重了，先是因为在和紫阳道人的决斗之中，遭到了紫阳道人临死前的重创；然后又是在受了内伤的情况下，和霍天都本人激战不休；最后在内息反噬之下，又挨了霍天都的重重一剑。
说实话，以他的伤势能够撑到现在，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锵！游龙剑出鞘，霍天都大踏步的朝着古霄走过来，手中的游龙剑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师伯，还是我来吧！”练霓裳拉住霍天都，制止了他的举动，自己决然的走到了古霄的面前。
霍天都愕然，道：“霓裳，你！”
作为古霄和练霓裳之间复杂关系的见证人，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师侄对于地上的这个男人也并非无情，可是，她亲自动手，这未免也太残忍一些了。霍天都担心，自己的这位师侄到底能不能下得去手。
古霄看着练霓裳，眼神之中再一次的浮现出了迷醉，他爱这个女人，爱她的飒爽英姿，爱她的决绝。他觉得这个女人和自己很像，都属于那种凡是没有感情之后，就再也不会有半分感情的那种人。
“霓裳，来吧！”古霄看着练霓裳手中已经开始闪烁着寒光的利剑，淡然一笑，道。
噗！利刃穿心，练霓裳没有半分迟疑的，一剑刺入了古霄的心脏，滚热的心血立刻就仿佛是不要钱一般的流淌出来，瞬间就浸湿了古霄胸前的一大块衣服。
“霓裳，再见了。”古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练霓裳，眼神之中满是从未有过的柔情。他当然知道，自己欠着练霓裳这一剑，他可以振振有词的告诉天下人，自己不欠任何人的。
因为他固然是挑起了辽东兵变，可是如果没有他的存在，这天下只会迎来更黑暗的三百年。在未来的三百年来，所有的人全都变成了奴才，只知道整天都嚷嚷着皇帝有多么圣明，国家有多好。
却全然没有了半分风骨的存在，活着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条狗。
可唯独对于练霓裳，古霄很清楚，自己欠她一剑。毕竟，当年剿灭了练霓裳山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因此，他早就知道，自己迟早都会将这一剑还给练霓裳的，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此刻，这一剑终于还是还了。
滴答！一滴眼泪从练霓裳的美眸之中滑落。
在亲手送了自己这一生最爱最恨的男人一程之后，练霓裳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原本冰冷的神情终于从她的脸上消失，变成了一种悲怆的神情，胸中的仇恨伴随着这一剑消失了，柔情再一次占据了上风。
“你为什么？为什么？”练霓裳扑下去，一把搂住古霄，搂住他那已经开始逐渐变得冰冷的身躯，嚎啕道。
古霄睁开自己已经迷离的双眼，他感觉到，自己的时间已经真的不多了，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哭得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练霓裳，他鼓起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道：“再见了，我这一生唯一爱的女人！”
话音方落，他那被练霓裳紧紧攥住的手就立刻无力地垂了下去。
练霓裳紧紧地搂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的身躯，哭喊道：“你这个恶魔！你不是说过，你爱我吗？可是，你当年为什么要毁灭我的山寨，杀我姐妹？为什么？为什么？”
练霓裳实在是有太多的理由，来发泄自己对于这个男人的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