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电话里女人不断哭泣的哀求声,她会有那种释然的狂笑,一种报复过后的快感表情。最后她会将我放出来,洗得干干净净去看在另一个房间里打着点滴的幸村精市。
她会告诉我说,你的哥哥之所以会成这个样子全部都是你的责任,全部是你那卑劣的亲生母亲造成的。
被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没有饭吃水喝的日子里,晚上着凉发烧没人来理会的日子,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其他什么,幸村家对幸村红月的所做所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也是他们大意了。
总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究竟过了一段怎么样的日子,但幸村精市他是知道的,但他却不会对他的母亲做出任何不利举动,他被幸村红月灌输了与我隔绝的思想。
他看着他母亲所有忍受的苦,他承受着不二京子的搅局给他的身体造成的所有伤害,我怎能怪他的不出手相救。
因为我们都同样爱着幸村红月那个女人,不希望看到她的眼里再有任何的伤痕,不希望再看到她的眼泪。就算有那么一秒我会死在她的手中,我想我都不会怨她半句。
只是后来我病了,起不来床,吃的所有东西全都会吐出来,而且再也无法安心入睡了。幸村红月那女人吓坏了,她这才告诉了宗家,正巧在这个时候不二京子也拿着那一叠叠的照片递交了法院。
同年幸村红月被以虐待儿童罪逮捕,不过幸村家用势力压了下了。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我的生母其实并不是幸村红月,而是另有其人。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我曾在生死线上打滚过一回,也不知道名门幸村家原来还有过这样的一段丑闻。
不过这世间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为人知的秘密多多少少也有些人知道的。我永远也记得走出法院的那天,幸村红月眼里蓄满了悔恨的泪水。
可是我想,我却是不敢再靠近她身畔分毫了。后来医生们来了,他们替我检查的结果是失语症和幽闭惊恐症,不能接受黑暗和狭小封闭的空间,每当人接近时就会受到惊吓但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年夜晚里很多时候我无法入睡,他们给我吃下药物借助入睡。
某时半夜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又是一夜无眠。后来幸村家很多人都说我疯了,因为我总是惊恐无神的瞳孔,还有不再开声说话的嘴巴。
分家们开始无尽的嘲笑,只因为宗家尽出这样的丑闻,尽出我与幸村精市这样的病猫,还有幸村红月这样的疯女人。
他们说她对一个孩子居然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于是全都在旁冷眼看尽我们三人的一切笑话。
那一年在幸村家最是难熬,因为住在幸村家庄园里的除了本家的以外还有极为地位颇高的分家长辈与他们的子女儿孙。
在那个偌大的庄园李,我与幸村精市其实就是一个笑话。究竟被欺负了多少次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因为那时候并不能开口说话也很恐惧人的接近,身体上的伤痕极难被发现。
直到死亡接近的那一刻,我才被送还到了不二京子的怀里,可惜的是她已经先于我之前躺在了医院再也出不去了。
那时间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后来舅舅讲给我听的。他告诉我那段时间我与不二京子同住一个病房,同睡一张大床。她每天趴在我的耳边轻轻地与我说话,不分昼夜的那种。
也许是知道自己近临死亡,或许是想将我唤醒,或许是想将分离中所欠缺的全都补回来,所有人的劝告她都听不入耳。
在那段昏迷的日子里,我也常常能感觉到有人在喊我,是那种嘶声力竭的无力悲唤。我醒不过来,但却知道这个女人是爱我的。
我能感觉她的眼泪常常流在我脸上,很冰凉的那种,会顺着脸庞一直滑落到耳朵里去。
可是后来的某一天,我感觉不到那种呼喊了。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说她已经不在了。
还没等我用眼神询问,或是抬手摸摸那温柔的脸庞她就走了。他们告诉我说,她实在是等不到我醒来就走了。
我哭了,那是患上失语症后我发出的首个声调,在我昏迷的日子里我有听到她每天都在我耳边说要我喊她妈妈。
我想人在昏迷中的某些时候也许是有意识的,我很想很想抱她,也拔掉了身上所有的管子想去找她。
可是我翻遍了医院的各处,却再也闻不到那熟悉让我可以安心睡觉的味道了。也许是一种天性吧,我知道我爱着这个女人。
只不过才三天呢,我们仿佛错开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后来的某一天我终于知道了所谓的真相,原来是她等不及了,再也不愿意看到我这样昏睡下去了。
她用拒绝了治疗来威胁将她的一个肾脏移植给我,因为在这之前,昏迷的我一直在等待可以配型的肾脏活命。
她是生我的母亲,而且她的肾脏刚好配型成功了,但结束了移植手术的第二天她就发生了感染无力回天。
留在耳畔的温柔语调是生我的母亲呢,这才懂得她并非是狠心的遗弃我。而是疲倦于了那场无结果又伤人的折磨等待,疲倦于另一个女人眼底的伤,疲倦与那个男人无力解决的纠缠。
而且是幸存家剥夺了她带走我的权利,我想也许这才是她心病的终结所在吧。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刻,我所有的恨都释然了。
因为我是被她需要的,在她的眼里我是无可代替的存在,是干净的。不是名门望族幸村家不耻的存在,却又硬塞到幸村红月怀里的婴孩。
“红缨婆婆,我现在活得很好,你回去跟她说说吧。我想她会明白的,而且我会好好的带着我妈妈给我的肾脏开心地活着。”从回忆里抽回了思绪,我背对着红缨平静地说了这一番话。
带着仇恨过活谁都不会好过的,我一直都知道的。所以我正在努力遗忘过去,而且貌似很成功的模样。
“小姐,你明明知道成人的肾脏移植最长活不过二十年。你爷爷花费了很多心力在替你找可以的配型呢,可你偏偏固执地错过了那么多。你可要知道,只要再做一次移植手术,你就可以活的比现在好大多了。”红缨说实话就是被委派来的说客,心动吗,谁不曾有过呢。
只可惜比起那些运动来说,我更愿意让不二京子的肾脏继续这样留在我的体内陪伴着我呢。并不是如幸村家所说的那样,拿着这样一份特殊在折磨他们在报复他们。
其实我很少想报复这种事情的,真的。因为那样只会伤更多的人,纠缠不休的事情与痛都必须得有一个了解。
“二十年呢,算算啊,六岁到现在几年了?十多年了啊,这不是还好好的吗,等我真动不了的时候在让他们将我抬进医院去吧。
反正在这之前我妈妈将会与我同在。”宣言完毕,我很想坐起身来,无奈房间的视线实在过多。
不过红缨也还真懂得看眼色行事,一看我趴不住了即刻向着室内的众人笑笑着说到。
“抱歉了,大家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呢。小姐身体有些发热呢,服侍她洗完澡我会帮她挂上点滴退热,有我在你们尽管放心吧。如果有晚饭的话,能方便给我们送两份上来吗?”
“哦,红缨婆婆我已经在学校吃过了。”以为她多替我叫了一份饭菜,我连忙想抬手拒绝。
“不是给你,精市少爷没吃晚饭就跟着过来了呢,看看他多紧张你啊。”
“他那是想看看我死了没有吧,他才没那么好心。”笑笑的话语落下,房间的门被人推开。
走进来的不是幸村精市还会是谁,也不知道我刚才这么大声的一句话他听到了没有。
光从面色是看不他这人的真性情的,于是我有些心虚虚地朝他瞟了一眼过去。
“红缨,她还好吧。”直接无视掉了我瞟过去的眼神,他走进了红缨问着我的情况,而且手还朝我的额头上不容拒绝地探了过来。
“今天晚上会挂点退热的药水,明天就会很精神了。”
“呐,有红缨婆婆在呢。舅舅舅母就先去吃饭吧,表哥表姐也去吃饭吧。还有……精市你也去吃饭吧。”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喊他呢。
这些年来,我总是这样喂喂地喊他,偶尔某时间连一句喂也喊不出口。不过现在这么多人在场,喊他喂喂的总觉得有些难听。
“我不太习惯与陌生的人同桌吃饭,红缨你替我拿一份上来
。”话语落下,他一记清冷的眼神朝我瞟来。
说实话,幸村家的人都说我与幸村精市长得极像。但我拒绝这么承认,而且还将一头与他同色的头发染成了与周助的发色一样。
毕竟周助比起他来温柔太过了,也容易靠近很多,而且也得我喜欢太多。
舅舅舅妈与周助等人看了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很严重的大事后便很快地都走出了房间,而红缨呢则是在随身带来的包里拿出着药水。
红缨真是个完全的全能管家呢,不仅茶道一流连打针用药也略懂一些。
“呃,我必须先洗个澡好吧,看我这一身臭的。喂,你是不该回避一下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孩子吧。”看着还留在屋里貌似不打算出去的幸村精市,我感到有些无奈。
别看他给人的面孔很似很无害,但他却承继了那个老人家的秉性。很多时候强势得让人找不到任何软肋,而且他喜欢掌控别人或是自己的节奏。
“去洗澡吧,尽量轻点。精市少爷,先帮我将小姐弄到浴缸里去,我整理好衣物和药水就进去。”
弄,不用他弄到浴缸里,我完全可以自己走过去好吧。身体的确是有些发热,但我还不至于到不能自己行走的地步。
还不等我反抗什么,黄色的立海大的外套直接朝我飘了过来罩住了我的头。接下来连被压在身下薄毯和他抛过来的校服外套,我被卷成了一个滚筒形状让幸村精市抱起往貌似间房内的浴室的方向走去。
“喂,你大可不必对我做这样的事情啊。”忽然想想先前那番对他不公平的话又觉得不妥,很想说声抱歉。毕竟从血缘上来说我们不是兄妹关系吗,何必要死守着那过去不放呢是吧。
明明常说大方地不计较他那些年里对我所有的坏了,可就在刚才呢我还不是又用言语无情地攻击了他。就当两两扯平吧,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成了。
他向来少言这我知道,与他对话总要我自己替自己圆场的,真没一点意思。放我到浴缸里之后,他就不再看我一眼转身无声地走掉。
切,拽个什么劲。不就是比我早出生了一些吧,难道还要我跪下来求他与我说话不成,真不知道他究竟在气什么。
是他将我赶出幸村家的好吧,是他要求将我对我那一年的疯狂叛逆行为作出惩罚送进孤儿院的好吧,我不是全都没有反抗吗。
我知道他因为不二京子的搅局受了很大的伤害,我的不予抵抗不是在为着那些伤害而赎罪吗。
再说我已经离开幸村家这么多年不碍他的眼了,他究竟还要我怎么做才满意呢?而且受到伤害的不止他一个好吧,他不原谅我,我还不一定能真原谅他呢。
无奈愤恨了一下幸村精市的无情离去,接着我有些鼻酸地偎进了浴缸里将他的立海大校服一把扔在地面,看了一眼还是觉得没解气又站起了身来猛踩了几脚这才觉得消气了不少。
可是我也知道,无论我做再多的举动都好。
我们各自都应该明了了那种分裂的滋味,懂得了无论再做任何事情弥补不了,也都回不到最初的那种美好与融洽了。
24、幸村与周助都是魔头
24、幸村与周助都是魔头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更了三万字了,民那桑饱餐得如何呢,是否该出来撒两朵小花呢,嗯?
我很快就洗完澡出来,红缨也去到外面帮我晾晒衣物了。
幸村精市则是在房间的桌子旁吃着饭,我想也许是饭菜不大适合他的胃口吧,他的眉峰微微有些皱起。
他这表情分明就是嫌弃,见此,我微微有些生气。怨他也太不顾及舅舅他们的感受了些,本来他们的到来就是对舅舅们一种无形的逼迫。
而且还无情地拒绝了人家的邀请,说什么不惯与陌生人同桌吃饭。我知道他一直因为不二京子对舅舅他们没什么好感,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
也该是时候放弃旧怨了吧,再说犯错的也不是舅舅他们啊。
“由夜,我进来了哦。”正当我欲对幸村精市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周助的声音。
“已经很晚,芽衣她需要休息,不二周助你真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说吧。”还没等我说声请进,幸村精市却拦在我前面说出了这拒绝的话。
看着他的过份我怒不可抑起拿枕头朝他扔了过去,然而他居然连头都没抬起就接住了我扔过去的枕头。这个魔头呵,我若是没记错的话,这栋房子的主人好像是姓不二的并不是姓幸村的吧。
平复下怒气,我刚想出声说声请进的,却见周助已经推开了房间的门满脸笑意地朝我走了过来。
“周助,将他轰出去吧,我就没见过这么过份的家伙。”见周助一进门来幸村精市就扬起不太友善的眼神,我气愤地站起在床上对他指了指幸村精市怒气汹涌地吼出这一声。
某时候为求一点他们两家的小小平衡,我总是夹在中间很为难地要伤到某些人。
“由夜,别闹了。爸爸妈妈他们都很担心呢,你现在该做的是好好休息让他们安心。”周助软软的语调响起,接着便是按下我跳高的身体。
周助呵,永远也都的这么温柔。而且还真不愧为天才也,因为他从一进来就直接无视掉了幸村精市的存在。
至少我很开心他不用受幸村精市那清冷高高在上的气势所逼这一点,他能用他的微笑淡然化作一柄无形的利器,会隔空消散了任何人对他的攻击。
“幸村,今晚要在这里住下吗?”弯弯的月牙眼淡笑的语调,周助的这番话无疑是暗示了幸村精市的客人身份。
“不用费心了,我在芽衣的房间里就行了。”
“呵呵,这恐怕有些不太妥当吧。不如到裕太的房间休息如何,我先去替你收拾一下?”
“我说了,不用了。”这句不用落下后两人就对上了视线,一个微笑淡然另一个冷漠异常。
又是陷入这样的模式呢,他们不嫌烦我还闲无趣呢,为何他们总能起这无聊的争端。
叹息一声我无奈地躺了下来,很快开门的声音响起,不用看我也知道是红缨进来了。
一般来说我住进不二家有幸村家人在场的很多时候,舅舅舅母和由美子表姐都不会来进来叨扰,因为红缨会去警告所有人。
“周助少爷,现在已经是休息时间呢,您还在小姐的房间里怕是不妥吧。”红缨赶人出去的话一向总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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