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跑到我面前笑道:“兄弟需要些什么?凡是古代有的东西,本店绝对有,比如什么花轿啦、白马啦、侍女啦、古宅啦……”
“有没有那种制符用的黄色纸张?”我摇摇头打断他的话,他惊讶的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没有黄色纸张?”我有些不耐烦了,再一次问道。
“兄弟想要做符?”他脸上的惊讶之色还未散去,接着问道:“难道有地方出岔子了?”所谓出岔子,这是行内人的一种语言,意思就是说“出什么鬼事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告诉外人?我摇了摇头拒绝回答,问他到底卖不卖黄纸。
他无奈地笑笑,一边走到货架上往外翻弄着东西,一边说道:“其实呢,鬼出来害人都不是白白害人的,他们都是有目的的,多半是活着的时候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在死后依然记得那些事情,含着怨气一直不肯转世投胎,形成了孤魂野鬼在外作乱。一般人都会请道士和和尚前来驱鬼,但这些往往只能增加他们的怨气,而不能彻底地让他们消失,即使用法力将其封住千年万年,总有一天他们会有机会出来作乱的,最好的办法不是强力克制和消灭,而是帮助他们完成未了的心愿,即使是骗他们的也好,只要能让他们感到了无牵挂,那就能让他们彻底消失。”
在我细细回味他说的话时,他把两箱物品放在我跟前的桌子上,打开其中一箱一看,竟是一些整体成圆形,中间一个方孔的古代冥币,而另一个箱子里面却是做这些古代冥币的原材料,一张张的黄纸浆。
我随手拿出一张揉了揉,不仅粗糙,而且跟电视上演的有很大的差异,这些纸全都是用纸浆做成的,真不知道怎么能和驱鬼画符用的纸相提并论。
冥品店的小伙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拉了把椅子让我先坐下,开口解释道:“生于大自然的树木,日夜吸收着天天地之精华,从而有了树木辟邪的说法,这些并不是没有什么根据的,用木头渣碾成树浆,它的效果不变,加上一点粘合剂烘干之后就成了这种最初级的纸浆。而那些白色的纸都是提取树浆中的一点点出去,混入其他的化学药品,然后烘干漂白、增香。如此一来,很多原有能驱鬼的效果都被破坏掉了,所以你要的黄纸就是这些纸浆制成的东西。”
经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便明白了,找他称了5斤,只收了2元钱。我用黑色的方便袋将黄纸装好,笑着说道:“你真了不起,这么年轻就懂得这么多了。”
他为所谓地耸耸肩道:“从小就有爸爸教,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自然记得很清楚了。”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若是对付一般的小鬼,随便带上一两张符在身上就足够它受的了,倘若要想对付街对面那所学校的鬼,这些黄纸恐怕不仅没有多大的效果,而且可能会将事情弄的越来越乱。”
他分明就知道我所行的目的,只是一直不肯点破罢了,这样纡回了几次终于将重点讲了出来。
他可能知道这学校的一些门道,但我还是不便将这些告诉他,毕竟这都是梦中老道对我所讲的天机!
大个子刘博文去查询小猪的验尸报告单未果,带着姚康去校外买活公鸡,让刘冰在学校院墙的一个角落里接应。本来原计划是让王宇做接应,大个子他们三人去买鸡,可王宇那小子不知道这两天到底哪根筋不对劲,说自己很忙,要在办公室帮老师准备秋季运动会的运动员名单排列,被我们一起鄙视了半天。
我将这些纸揣在怀中带进宿舍,装作咳嗽的样子找班主任请了两天的病假,然后躲在宿舍开始了符纸裁剪工作。刘冰很快就提着一个保温杯上来了,里面装满了热喷喷的新鲜鸡血奇Qīsūu。сom书,我给了他一根筷子,叫他不停地搅动,禁止那些鸡血凝固。突然,我发现我犯下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我不会用毛笔,也没有准备毛笔类的写字工具。刘冰和大个子这时恰好赶了回来,两人手中各提着两个电饭锅一样的保温制品,往桌子上一搁就躺在床上使劲喘着气。
好一会儿,大个子才坐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把鸡尾巴的长羽毛给我,那尾端已经被他用石头稍微捻软了一些。他解释道:“毛笔那样的东西我们这一辈人很少会用,听说小磊要画符,所以我就弄了这些硬羽毛,沾点墨汁写起来比毛笔要顺手多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真不愧是咱们寝室的大哥大,不仅会打架,而且事情也考虑的很周到。
刘冰看到桌上摆着四个电饭煲样的玩意,好奇地打开其中的一个盖子,顿时,整个寝室都弥漫了一股鸡汤的香味。
姚康解释说,他们在外面将买来的这些公鸡放血后,觉得丢了太浪费了,就把公鸡拿到学校旁边的火锅店里让厨师加工了一番,本来是五只鸡的,松了一只给店里,鸡火锅的加工费也就因此而免了。我们经常在那家火锅店吃饭,老板认识我们,直接借了四个电饭煲一样的保温盒给大个子,让他们将鸡火锅提到学校里吃。
现在也没有他们的事情了,一个个坐到床边大吃起来。我拿起‘鸡毛笔’沾了点鸡血,然后照着《茅山秘术》其中的一张‘定鬼符’画了一遍,虽然不怎么标准,但勉强还算得上是一张符,刘冰吃完后就赶紧拿起筷子搅着鸡血,比起大个子和姚康二人要勤快多了。
一张接一张,一遍接一遍,我画符的手法也越来越熟练,‘符字’也越来越规范,直到忙到晚上10点多才将那5斤多的纸张画完。大个子他们还以为我这本《茅山秘术》和地摊上的一模一样,也就没有产生多大的兴趣,一边聊着天一遍看着我画符,顺便把那画满符的黄纸用刀分割成若干张小符,码地整整齐齐,足足有半米来高(没压缩的)。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筋骨,然后把那些做好的符纸分发给他们,剩余的除了贴在门后和窗子上外,全部都放进了柜子中。
男生宿舍可以算得上是学校最古老的建筑了,外面墙上的那些油漆色早已脱落,学校的教学楼装修过多遍,女生宿舍也重建过,但唯有我们男生宿舍一直保持着原样,我真怀疑学校是不是等着过些日子把这男生宿舍当做古建筑拍卖出去。所以,男生宿舍除了每个月由学生会的同学来搜查一次危害安全的工具和禁带物品外,一般都不会有人愿意来搞什么清洁检查。即便是我们将整个寝室贴满符纸也没人管。
今天的事情着实多了点,有了符纸的保护,大个子他们那紧绷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还没洗澡就躺在床上美美地睡起觉来。
第一件事情总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日子将有未知的危险等待着我们,不知道今后的路到底还有多长。我自嘲的笑了笑,抓起毛巾搭在肩头走出寝室,顺手把门带上。
现在已经不早了,大多数的学生都躺在床上休息,我还以为王宇还在和老师在办公室为秋季运动会忙活呢,却没想到他居然蹲在我们寝室外面。
走廊上的灯基本上都熄了,只剩下厕所口的那点昏黄的灯光隐隐约约地照射过来。王宇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憔悴,两颊棱角分明,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头发也显地乱糟糟的。我微微笑道:“怎么,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蛮像失恋了,是不是这样?”
他缓缓抬起头来,双眼空洞洞的,很是吓人,灯光这么暗,肯定是眼眶的阴影遮住了眼球而已。虽是这样想,我的喉头还是有些发干,说了声抱歉便转身往厕所中疾步走去。
突然,有人在我身后拍了一把,着实吓了我一跳。转身一看,原来还是王宇,他把毛巾递给我,缓慢地说道:“你的毛巾掉了。”
“哦……谢谢。”这种诡异的气氛使我无法忍受,接过毛巾的同时,他的手爪覆盖在我胸口上。
“哎呀!”他突然倒在一旁的栏杆上,满脸恐惧地看着我。
“你……”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又是吓人又是变态的,被他都给占全了,如果是平时开玩笑,这也太开过头了。
他揉着肩膀道:“不小心踩到自己的鞋带摔了一跤,你快去洗澡吧,我没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对他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厕所。我不能拉他一把,更不能帮他,因为我是老道口中的七煞孤星,这样做他会欠我一个人情,而欠我东西的人,或者说跟我有交际的人。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关上厕所门,我将衣服脱下来挂在门边,掏出衣服胸口口袋里的三张张灵符贴在门上,然后放心地打开喷头爽快地洗了起来。眼角不自然地瞥到那几张灵符上,其中一张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上面红色的鸡血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黑色的,难道鸡血凝固了?不可能啊,那其他的灵符怎么不变色?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歌声在厕所外面响起,我的汗毛顿时全体竖立起来,三下两下地穿上衣服,撕下粘在门上的三张灵符打开厕所门冲了出去……
第七章 离奇死亡
感冒继续治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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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跑出厕所就见到王宇站在走廊边,双手扶在身旁的铁栏杆上,双目空洞无神地看着对面的女生寝室楼,嘴巴微微地一张一合,那飘渺恐怖的女歌声居然是从他嘴中发出的!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一种诡异地笑容,嘴里依旧唱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歌曲。更加让我感到恐怖的是,这里明明属于开阔地,他(她)的歌声却像在一个封闭的房间发出,一圈圈回声在我耳边飘来荡去。整个男生寝室楼居然没有一个人听到这种声音,一定是‘她’给我制造地这种恐怖的幻觉!
越来越近了,他的眼眶中根本就没有眼珠,一些恶心的蛆虫带着一些暗红色的血迹从眼眶中爬了出来,凡是被它们爬过的地方都留下一条血痕,那些血痕越来越深,两边的肌肉慢慢向两边撕裂,露出脸颊里的森森白骨。他的双手向我伸了过来,毕竟第一次和鬼这种东西打交道,内心有多恐惧就别提了。我很想跑,但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原地打颤。
近了,更近了。当他一只手拍在我肩上的时候,我狂吼一声把灵符拍在他的手臂上。
“轰”符纸发出一道金黄色的亮光燃烧起来,歌声戛然而止,王宇怪叫一声被某种力道击飞,身子撞断铁栏杆从三楼坠了下去,在落地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他在对我微笑。
刚才拿符丢他的时候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顿时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空一样难受,大脑一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小磊,小磊……”
我慢慢睁开眼睛,模糊的几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大个子刘博文、姚康……还有田主任。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毯子、白色的墙壁还有穿着白色衣装的医生,难道这是医院?
“怎么回事?”我拍拍疼痛的头部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磊……昨天你……”大个子似乎想说些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看田主任,老老实实地闭口了。
“哎,你们都先回学校上课,这里有我就可以了。”田主任挥退他们几人,锁上门后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
“小磊,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田主任倒了杯温水递给我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洗完澡被王宇撞了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件事情要是被学校知道了,肯定会炸开锅,到时候整天就再无宁日,我决定将这些事情隐瞒下来。
田主任摇摇头道:“小磊啊,你是个好学生,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前天朱思航同学离奇死亡,昨天又出了个王宇同学跳楼,这样下去会引起学校动乱的,甚至会引起社会动乱。你知道吗?就你刚才那种回答,派出所就可以直接认定你是嫌疑犯,我是学校的政教处主任,在当地派出所还算有些人缘,现在只有我才可以帮你洗脱嫌疑。”
小猪离奇死亡的时候304寝室唯独我不在场,而王宇死亡却只有我一人在场,确实有很大的嫌疑。我叹了口气交待道;“田主任,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好,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管你相不相信,还请你替我保密。”
他看着我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将厕所听到的那些东西告诉了他,昨晚的事情也告诉了他,只是将玩通灵游戏和制符的事情隐瞒了,要是将那些都说出来,恐怕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怎么……难道您知道些什么?”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接着问道:“朱思航同学出事之后,王宇同学有没有什么异常?”
“好像没什么异常现象啊。”我抓着头回忆道:“他昨天还在帮体育老师整理秋季运动会的报表呢。”
“你们体育老师不是前些天就请假回去看望生病的妻子了吗?怎么可能在学校?”
“难道王宇在骗我们?”
田主任叹了口气道:“那可能不是王宇,你的王宇同学……恐怕已经死了两天了,今天早上宿舍管理员起床发现他的尸体,满院的恶臭味道,尸体已经高度腐烂,甚至长了很多蛆虫。法医来看了一眼就说了一句话,他说在这高温天气里尸体最容易腐烂,照他的情况看,应该和朱思航同学是同一天死的。朱思航同学死后,王宇其实也死了,你们这两天来,其实一直和一具尸体生活在一起!”
“什么?!”我惊得坐直了身体,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样的事情您也相信?”
他点了点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不管哪个工程队要做房子都要看黄历,毕竟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除了以上的那种解释,难道你还能给我个更好的说法来说明王宇同学尸体腐烂的原因?”
我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叹了口气道:“这一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该看到的被我看到了,不该听到的也被我听到了,我知道,他们肯定会冲着我来的。”
“别怕,虽然他们很神秘,但终究邪不压正,迟早会被铲除的,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昨晚昏倒的时候手中拽着两张黄色的符纸?”
“这……自从朱思航离奇死亡后,我就去校外买了很多符纸用来以防万一。”《茅山秘术》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泄露的,我只能这样解释,希望不要被拆穿。
还好他并不深问,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高人所说的一场劫难?为何几十年都没有什么变化,如今却突然来临了呢?”
“高人?哪位高人?”我连忙问道,脑中闪过老道的身影,难道是他?
他似乎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干咳几声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这里的院长是我朋友,休息好了就回来上课。”
田主任虽很严厉,但却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老师,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我又陷入了沉思——朱思航和王宇是同一天死的?朱思航为何直接倒下了,而王宇却依然以人样活在我们身边?鬼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想找机会将我们一个个都解决掉?
第八章 神秘的牙齿
在医院想了大半天都没想通,这时候大个子提着一盒饭菜跑来医院,气喘吁吁地说道:“小磊,饿了吧,给你带了点吃的。”说完就在桌子上抓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我端过饭盒边吃边问道:“这么着急做啥子?医院有吃的。”
“我问你个事哈。”他艰难地将嘴里的苹果肉咽了下去,哽地两眼发直,“王宇是怎么一回事?”
我自己都还没有理清思路呢,这叫我如何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