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咬了咬嘴唇，心有不甘，只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无奈才从侧门出了净房。
总不能扔着白璇独守空房！
梁启诚胡乱脱了湿衣，脚下有些不稳，一头栽进浴桶里，直到泡了个暖乎乎的热水澡，才清醒些，换了寝衣，进了正房，在床沿边坐下。
他头发没有完全擦干，额头鼻尖上还有些细汗，身上带着些药草的清香。
床铺本就狭窄，多了一个人，就显得有些逼仄。
白璇紧张得手脚都颤抖了，忙坐起来，严阵以待。
就看见梁启诚摆了摆手：“别起来了！”他又苦笑着解释，“今晚喝了太多酒，脑袋有点疼，耽搁了一会儿。你可是等久了？”
白璇仔细想想，前世的她老实得就像一根木头一样，端庄是端庄，恐怕就不像玉夫人和白侧妃那般撒娇撒痴讨男人喜欢。
重活一世，再也不要落得和前生一样的下场，既然嫁了梁启诚，自然要把夫君笼络好。
白璇想到这里，就偏过头去，柔声道：“那我给你揉揉吧！”
说话间，她香馥的身体就靠了过来，柔胰滑过梁启诚的脸颊，落在他额头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揉按着。
梁启诚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被新婚妻子轻软小手触着，不禁心神一荡。
两人贴得近，又都只穿着薄薄的寝衣。
梁启诚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心乱如麻，嗓音都不自觉轻柔起来：“好了，好啦，仔细手酸！”顺手就握住了白璇的手。
胳膊一拢，把她抱了个满怀。
梁启诚靠躺着，白璇却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胸膛上。
两人都为这亲近，心神一荡。
白璇生得貌美，梁启诚是知道的，只是却不曾想过她的身段也如此撩人。
她胸前两团顶着他，鼓鼓囊囊，就跟两只鲜嫩多汁的水蜜桃般。
梁启诚觉得嗓子都有些冒烟了，喉结动了动，手隔着衣服下意识滑到了她胸前边缘，眼沉沉地看了白璇一眼：“我——”
他的声音有些粗噶：“咱们安歇吧！”
白璇并非当真是不经人事的闺阁女，哪里不知道男人的心思。
外头琉璃灯通亮，再远处，桌子上摆着一对红烛，火苗摇曳。
白璇偏过脸，脸色娇艳欲滴，轻轻说了一声：“那你把帐子放下！”
梁启诚嘴角翘了翘，右手抱着她不放，听话地探出左手，扯了扯挂着帐子的金钩。
纱帐立即垂下，把架子床掩得严严实实，只从缝隙间透进来一点光，隐隐绰绰的。
梁启诚松了一口气，立即就做了他方才就想做的事情，手顺着她寝衣下摆，伸了进去。
床上覆盖着帐子，自成一个天地，此时半昏半暗的，每一个动静都越发清晰。
尤其他喘着粗气揉弄，白璇骨头都轻了，身子绵软，她拿定主意，也不抗拒，伸着手勾在梁启诚脖子上，呵气如兰，气息全吐在梁启诚脸上，半是羞燥，半是埋怨：“下流！”
此时彼此相拥，梁启诚都有些魔障了，一翻身就压在白璇身上，去解她寝衣，贴在她耳边轻声求着，问：“那我……可不可以？”
白璇焉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
两人俱是心荡神驰。
白璇喘息声都有些细碎了，却带着妩媚，娇羞地把脸埋在他脖子处，细弱蚊鸣：提醒一句：“垫上元帕！”话音未落，就被梁启诚衔住了嘴。
架子床被冲撞着激烈晃动起来，帐子上悬着的璎珞晃来晃去。
一时云收雨歇，两人都是细汗淋漓。
梁启诚抱了她坐在膝盖上，脸贴着脸，轻声问：“刚才可疼不疼？”
才问了这一句，嘴唇就被她拿手堵得紧紧的。
白璇气恼得很：“别说了！别说了！”
她心如擂鼓，还沉浸在余韵里，有些意乱情迷，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抗拒他的亲近。
梁启诚好脾气地笑了笑，把脸搁在她头发上蹭了蹭，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快歇着吧！”
自从附生到白璇身上，她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惊惧交加，就是晚上睡觉都要在噩梦中醒来，此时懒洋洋的，心中竟有尘埃落定般的宁和。
梁启诚在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半会儿，就听见白璇细密的呼吸声。
她这是睡着了？
怀里的本就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又刚刚有过肌肤之亲，做了夫妻间最亲密的事。
梁启诚心中一软，仿佛怎么疼她都不够，在她脸上亲了亲，才搂着她靠到自己肩膀上。
这大半年来，白璇还是第一次睡得这样沉，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说话：“阿璇，阿璇，醒醒！”
她睁开眼睛。
帐子已经敞开，挂在金钩上，外头琉璃灯依然亮眼，只那一对大红喜烛已经燃到尽头。
天亮了。
她发现自己抱着梁启诚的腰，脑袋枕在他胳膊上，就听见梁启诚道：“该起床了，要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不好误了时辰！”
他扶着她起身，才轻声说了一句，“我的胳膊都快要被你压断了！”
白璇一阵羞赧。
外头却传来一阵响动。
梁启诚的乳母李妈妈领头，后头，紫雀、画眉、小纨三人跟着，进了门。
李妈妈取了元帕，收在一个匣子里，老怀欣慰地看着他们俩笑了笑，贺喜道：“恭喜大爷、大奶奶！”
白璇夫妇两人都耳朵根发红，不好意思看。
紫雀和画眉站在门边上，眼观鼻鼻观心，倒是小纨飞快地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正好，小素也领着人，进来送热水。
画眉和紫雀就一左一右扶了白璇进了净房，洗漱完毕，才换了衣裳，坐在妆台前，梳妆打扮起来。
妆台上，放了两个紫檀匣子里，梳妆匣子里摆着胭脂水粉，另一个却是首饰匣，装着一套锦绣辉煌的红宝石头面。
画眉拿着梳子给白璇梳头，紫雀手上却拿了一支眉笔，在白璇眉毛上轻轻描画，两人都有些手忙脚乱。
梁启诚早已经换上了一袭正红色长袍。
他还是第一次见女子晨间梳妆，一时新奇，就目不转睛地看着。
旁边，小纨拿了发冠，梁启诚伸手接过，又吩咐：“我这里用不到你，你过去帮着服侍大奶奶吧！”
小纨咬着嘴唇，呆滞了一瞬，才应了一声“是”！
对面，白璇却已经梳妆完毕，站了起来。
昨天盛装打扮的她端庄明艳，此时，穿着一袭正红色缎裙，裙上什么纹饰也没有，简简单单的，只裙摆有些洒，微微蓬起来，越发衬得她身段窈窕，戴着一副红宝石耳坠，看起来清新又娇美。
若是主母长相平平，自己还可以搏一搏，偏这白家姑娘生得如此美貌，小纨心里头又有些惴惴的。
旁边，梁启诚却已经走了过去，牵着白璇的手：“走吧，阿璇！是时候，去给爹娘请安了！”
梁家九房家境殷实，祖宅靠近外城，园子占地比白府还大，阔朗古雅。
白璇被梁启诚牵着手走着，不由地想起了前世——
她是一顶小轿送进英王府的，当晚，赵琛就在她的寻荷小筑留宿，只是，天一亮，英王爷就回了隐园，只她一个人步履匆匆去拙存堂，给英王妃磕头敬茶。
白璇手一颤，就被梁启诚五指交叉握紧，安慰道：“不要担心——我娘你是见过的，我父亲有些严肃，不过也好相处！”
“长乐堂”外，丫鬟们禀报道：“大爷和大奶奶到了！”
梁举人夫妇都喜意盈腮，站了起来，就看见梁启诚和白璇并肩进来，两人都穿着一身红，当真是男才女貌。
耳边，乳娘李妈妈逗趣：“快看咱们大爷和大奶奶，站在一起，就像戏文里的金童玉女一般！真是天作之合，天定良缘！”
第32章 赵琛之礼
三十二章
梁举人夫妇坐了上首，面前放了个蒲团，
白璇被李妈妈引着，跪着奉了茶：“父亲，请喝茶！”
梁举人中等个子，五官和梁启诚略有几分相像，长着一张国字脸，只是一直板着，看起来严肃些。
他接过白璇捧上的茶，喝了一口，赏了她一块古砚，训诫道：“做了夫妻，就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往后，你二人要互相体谅，相敬如宾！”
“是，父亲！”
白璇毕恭毕敬地应了，才给梁太太敬茶，只是膝盖还没有跪到蒲团，就被梁太太拉了起来。
“好孩子！快起来！”梁太太握住白璇的手，拿着一对碧幽幽的翡翠手镯就往白璇手腕上套，慈爱地解释道，“这玉镯，还是诚哥儿祖母赏给我的，今儿传到了你手里！”
白璇忙道谢：“多谢母亲赏赐，媳妇一定好好珍惜！”
梁太太“噗嗤”一笑：“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你和诚哥儿好好的，娘就心满意足了！”
她是过来人，岂能看不出来——
儿子、媳妇两人是并肩进来的。
尤其，诚哥儿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显然，这一对小夫妻极是融洽！
白璇是自己千挑万选看中的儿媳妇，品貌双全，又出身官宦世家，梁太太心中只有乐见他们亲近的，双手合十道：“阿弥托福！诚哥儿和你顺顺利利地成了亲，娘的心事就放下了一半！”
她又指着梁启诚，笑着道，“梁家九房，三代就这么一根独苗！你们夫妻和乐，早日开枝散叶！让娘抱上胖娃娃，娘心中就再也没有什么发愁的了！”
胖娃娃？
白璇眼前突然闪过瑞哥儿的模样——虎头虎脑，圆圆的小脸，可不就是胖娃娃？
白璇只觉得心像针扎般刺痛，又怕被人看出端倪，默默地垂着脸。
梁启诚见了，只当她是新媳妇，脸皮薄，忙出声打断：“娘——”
梁太太和李妈妈都笑起来，就是梁举人嘴边也露出一抹笑意。
李妈妈乐不可支的：“太太您看，大爷这就开始护着大奶奶了！还真是个疼媳妇的！”
堂上，丫鬟仆妇们都轰然笑起来。
白璇强颜欢笑，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倒是梁启诚弄了个大红脸，神色羞赧。
“疼媳妇才好——”梁太太忍着笑意，朝梁启诚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拿你媳妇打趣了！你领着璇丫头回永安居，可别耽搁了早膳！”
永安居内，早摆了一桌早膳，种类丰盛。
因为刚才的插曲，白璇心里一直沉甸甸的，用了一碗碧玉粳米粥，并一个茯苓糕，就放下筷子。
不管过去了多久，只要一想起瑞哥儿，她就觉得自己索性还是死了才好。
旁边，梁启诚见了，忙问：“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可是不合你胃口？”
他一发愁，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白璇，不要再想着瑞哥儿了！
总是这么颓顿下去，可怎么才好？
她强压着心中杂念，摇了摇头，冲着梁启诚甜蜜一笑：“没有的事！我本来就胃口小！这就吃饱了！大爷多用点！”说着，就亲自夹了个花卷，搁在梁启诚面前的小碟子上。
梁启诚嘴角翘了翘，慢条斯理地咽了，才放下筷子！
才用完膳，李妈妈就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头放着一叠整整齐齐的册子。
李妈妈把卷册往白璇跟前推了推：“这些都是咱们永安居的账册和库房存本！如今，大奶奶您进了门，正应该交到您手里！”
白璇忙推辞：“别，别！还是妈妈你收着！”
李妈妈长着一张圆脸，一副心宽体胖模样，笑容满面的：“这些卷册，一直以来都是老奴替大爷收着的！如今大奶奶来了，老奴也终于可以放下心事，松快松快了！”
白璇还想推脱，就听见梁启诚道：“阿璇，你接着吧！娘也答应了的——下个月，李妈妈这就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去了！”
白璇只得接了，又给李妈妈封了两封银锭子，算是打赏之物。
李妈妈也喜笑颜开地接了，又冲着小纨、小素两人招了招手，解释道：“大爷天天读书，却是不知晓家中琐事！往后，老奴离了府里，大奶奶若有什么事情，只管打发这两个丫鬟跑腿！”
小素赶紧跪下磕头，小纨却是缓了一缓，才弯下腰去。
紫雀也替白璇一一打了赏，才招了画眉上前。
两人郑重地给梁启诚磕过头，才改了称呼，往后就不再称呼白璇、梁启诚“姑娘、姑爷”，而改称“大奶奶、大爷”了！”
才算互相厮见完毕。
房里，只剩下梁启诚、白璇两人。
白璇要熟悉账册，就坐在茶几边翻看。
梁启诚坐在窗户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只是也奇怪，他最是心思沉静一个人，此时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只时不时地用余光瞥着白璇。
白璇忍俊不禁——
怨不得说温柔乡是英雄冢，男人到底是男人！
只是，她也知道，这一世，她的身家性命、前程荣辱，是全都系在梁启诚身上的，总要把他的心给拢住。
白璇收了账册，拿茶壶倒了一杯温茶，放到梁启诚手边，柔声道：“大爷，喝水！”
话音未落，却被梁启诚抱了坐在膝盖上。
他手中的书却是“吧嗒”一声，落在地板上。
就听见梁启诚道：“别看账册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大爷！”白璇被抱着，岔开腿坐在他大腿上，面对着面，这个姿势让人脸红，她拿手推了推他：“快放手！大白天的！”
“房里也没有旁人，门也掩着！”梁启诚说着，就把手搁在白璇肩膀上，凑过脸去，在她唇上轻轻地啄着。
他的眼睛晶晶发亮。
白璇觉得自己就像珍宝一样，身子一软，就紧紧地贴在梁启诚胸膛上，两只手勾住他的脖颈。
他吃着她的舌头一阵缠绵，一时分开，眼睛都猩红了，腻着白璇不放：“别走了！我今天是没有别的心思了，只想抱着你不放！”
白璇怎么都蹭不开，只得任由他搂着，把脸埋在他肩膀窝，小声娇嗔埋怨：“爹还说你是正人君子！别是看走了眼！我看你也是个油嘴滑舌的！”
“永安居”正房窗户外，种着一棵高大椴树，枝繁叶茂。
树影晃了晃，底下站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丫鬟，却是小纨。
隔着窗户纸，正好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影交叠——
里头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得隐隐绰绰！
大白天的，大爷和大奶奶这就抱在了一起？
小纨“呸”了一声——还是大家闺秀呢，真是厚脸皮，大白天地就在房里勾着大爷不放！
她看得脸皮火热，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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