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说:“先看看再说!他们这样干恐怕干哪一行的也受不了!”伙计们点点头,何老三说:“你们先到鱼市去!我随后就到!”伙计们说:“好吧!!”说着挑着担子走了。
何老三来到威远镖局,一镖局伙计看见连忙迎过来说:“何三爷来了!”何老三点点头问:“陈镖头在吗?”伙计说:“在呢!何三爷请!”何老三进了大厅,陈镖头看见忙说:“何三爷来了!快请坐!”何老三坐下说:“陈大哥!你听说了吗?官府要大幅度提高税负!”陈镖头说:“听说了!我们镖局的税负也增了两倍,这以后可真没法干了!”何老三说:“这一定是王义出的好主意!”陈镖头说:“这个王义心肠真是歹毒!这不是要喝人血吗!”何老三问:“陈大哥有什么打算?”陈镖头说:“等找到刘大哥和他商议后再说!”何老三说:“好吧!”
康老板和钱秀才正在茶馆喝茶,钱秀才问:“康老板可否看见县衙之告示乎?”康老板说:“我看那个干什么?那与我有什么相干?”钱秀才说:“吾看恐怕与康兄有些瓜葛。”康老板说:“我这一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睡觉,别说别人家的事就是自家的事都懒得管,那告示能与我有什么瓜葛?”
:“官府要增加税赋,岂能与康兄无瓜葛哉?”
:“哦!官府要增加税赋?”
:“幅度之大令人咋舌兮!”
:“多大的幅度?”
:“诸行业增幅不尽相同,简而言之汝之珠宝店须增两倍之多也!”康老板吃了一惊说:“啊!增了两倍?这么多呀!”钱秀才说:“此事是否与康兄有些瓜葛乎?”康老板说:“倒是有些瓜葛。”钱秀才说:“吾闻有些商户将难以维持,康兄之珠宝店税负亦增千两之上,恐怕亦难以为继兮!”
康老板说:“哦!这我不清楚!他们要是算着不行那就抄摊子呗!”钱秀才吃惊的问:“事关生死存亡康兄亦不想过问乎?”康老板说:“店里有掌柜的用不着我管,再说这事我也管不了啊!”
钱秀才摇摇头说:“康兄!敝人算是服了汝也!他人闻讯急得如热锅之蚁团团乱转,汝却心静如水漠然处之,若遇不知情之人还误以为康兄有大将之风处乱不惊矣!”康老板说:“惊又怎么样?惊也白惊干脆不如由他去!”钱秀才说:“不想王义上任伊始椅子尚未坐热这税负就已然翻了两番,若过个三年两载深湖之税负将难以估量矣!”
康老板说:“真要是那样这深湖街上可就清静多了!这茶馆里也就没这么多喝茶的了。”这时茶馆掌柜的走过来说:“二位爷说得对!这买卖没法再做下去了!我这个小茶馆一年要我们交一百五十两银子!我们哪来的那么大的利钱呀?说实话我这个小茶馆这一年下来除去一切开销能赚个三二十两银子也就算是不错了,真要我们交那么多,没别的办法只有关张了!”康老板说:“你要是真关了张那我们连个喝茶的地方都没了!”
钱秀才说:“子曰苛政猛于虎吾今日得见矣!悲夫!”康老板说:“真要是连个喝茶的地方都没了,这心里可就没法痛快了!”茶馆掌柜的说:“人们常说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可王县丞这心怎么就这样狠呢?”钱秀才说:“如今整个深湖县城街谈巷议皆是增加税负之事,足见此事关乎众人切身利益!诸阶层、诸行业、方方面面皆备加关注耳!”
茶馆老板心情沉重的说:“是啊!这样下去不少的人将被迫关张另谋出路!”钱秀才说:“深湖诸行业税负俱增无一幸免,今后欲在深湖谋条生路,将不亚于蜀道之难是难于上青天兮!”茶馆掌柜点点头说:“是啊!”
何家庄何家,何老大等三人在屋里商量对策,何老大说:“想不到王义竟如此狠毒!渔税增幅这样大,这不是要断咱何家的生路吗?”何老三说:“是啊!这次增加税负咱渔户的增幅最大整整增了四倍!土产杂货比咱们少点增了三倍;其余的大都增了两倍。”何老大说:“这不明明是冲着我们来的吗?!”何老三愤愤的说:“咱们就是不交!大不了我一刀砍了他!”
何老大说:“此事先不要着急,行行业业都怨声载道这事不一定能行得通。”何老二说:“大哥说得对!听说晋商正在筹划面见知县大人的事,咱们先等等看再说!一两天有船货要走山东,三弟最好随大哥一起到山东走一趟,家里就由我来和他们周旋好了。”何老大说:“也好!你二哥遇事能沉住气肚子里点子也多,留下他和官府周旋正合适,咱们准备准备后天就出发。”何老三说:“好吧!”何老大说:“还有件事,翠英的事你是不是不想和刘大哥说了?”
何老三说:“这事说不得了!刘老太太对着那么多人已经把话说明了,这事没法再变了。”何老二说:“听刘大哥那口气他对这事好像不是很在意。”何老三说:“母命不可违吗!这事就这样了不能再提了。”何老大说:“既然翠英的事没希望了,那你的事也该重新考虑考虑了,听你大嫂说彩云姑娘人品也不错,三弟是不是考虑考虑?”何老三说:“这事着什么急呀?”
何老大说:“你眼看也快二十的人了这事该考虑了!”何老二说:“别老等着人家有了主儿再慢慢后悔!”何老大劝告说:“一个人得面对现实,既然翠英的事没望了就得从心里把她放放,不然会误事的。”何老三说:“我心里其实没什么。”何老大说:“凡事得想的开!没事就好。”
何老三正在屋里拾掇,彩云走进来说:“三爷!听说你要和大爷一起去山东?”何老三点点头说:“是的!彩云姑娘有什么事吗?”彩云说:“我想……我想陪三爷一起去山东!路上好伺候三爷。”何老三说:“我不用人伺候!”彩云说:“我给三爷做饭给三爷洗衣服,三爷!你就让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何老三说:“做饭洗衣服伙计们就干了,不用你去。”
彩云说:“三爷!你就让我去吧!反正我在家里也老闲着。”何老三说:“在家闲着也不能去!船上有规矩不许带女人!”彩云不解的问:“那是为什么?”
:“这我也不清楚,反正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讲的。”
:“你们不是经常在湖上搭载女人吗?”
:“那是渡客,不一样的!”
:“这没什么区别吗!”
:“怎么没区别?一个是载人一个是载货不一样!”
:“三爷!你就让我去吧!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何老三说:“不是我不同意是船上有规矩!”
彩云想了想说:“那我就去湖上和他们一块儿打鱼,这总可以了吧?”何老三说:“唉!湖上不缺人手你就在家里待着吧!”彩云说:“那我去城里卖鱼!三爷看怎么样?”何老三有点不耐烦的说:“我说了半天你就没听清!伙计们还用不清呢用不着你们去!你没见大嫂二嫂经常在家里待着吗?”
:“大嫂二嫂他们有不少事做!”
:“你不也经常帮着她们织网吗?”
:“那没几次,我总觉得还是有点什么事做好!”
:“现在不比平时,官府要成倍的增加税负这活可越来越不好干了!”
:“官府要增加税负?要增多少?”
:“咱这打鱼的增了整整四倍!一年一条船要我们交五十两银子,我们何家二十多条船就得多交一千多两银子!我们何家一年也就挣个千八百两全给了他们还不够呢!”
彩云有点着急的说:“三爷!那可怎么办?”何老三说:“先等等看,增税告示一出全县立刻像炸了庙一样热闹,卖土产的卖丝绸的卖珠宝的增幅都不小,现在是人心浮动怨声载道!初步估计新税负难以实行!”彩云感到有些纳闷的:“官府为什么增这么多的税呀?”
何老三说:“还不都是那王义搞得鬼!那王义不仁不义不懂得的交情!我早就看他不是东西,不过也没想到他会坏到这种地步!他变卖田产买了个县丞做,刚一上任就凶相毕露大幅度增加税负,搅的人们不得安宁,我看他和马家一样坏!”彩云听了不由得低下了头,何老三猛然醒悟忙说:“哦……,我是说你堂兄他们,你不要往心里去!”
彩云说:“我没什么,我堂兄他们人面兽心就不是好东西!”何老三劝解说:“彩云!你们就在家里待着吧!一是船上有规矩,二是路上现在也不安静,货船被劫的事时有发生,还是待在家里安全些。”彩云有些担心的说:“三爷!那你们可要多加小心呀!”
何老三说:“我会加小心的!”彩云问:“三爷!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就走!”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着拾掇的三爷尽管说话!”
:“没什么可拾掇的,待十几天就回来了,就带几件衣裳就行了,大嫂已经帮着拾掇好了。”
:“大嫂人真好!”
:“我们这个家其实是大嫂掌着,我们大家谁都尊重她,大嫂非常关心我们想得也很周到,人们说长嫂如母真是一点也不假!”
:“是的!大嫂对我们姐俩也十分关心!方方面面想得都很周到。”
何老三点点头说:“大嫂心底善良待人和气处事公平,和村里的人处的关系也很好。”彩云说:“大嫂人真好!我们姐俩能遇到大嫂这样的人是我们的福气!三爷!大嫂掌着家事多,以后三爷的事就由我来拾掇好了!”何老三心里一震说:“哦……,怎好劳驾你呢?”
彩云说:“三爷这样说话可就远了,近处的亲戚指不上远处的亲戚又杳无音信,眼见我们姐俩已无路可去,今后这里恐怕就是我们的家了!三爷以后你不要客气!就拿我们姐俩当丫环使唤行了!”
何老三听了心里就像被刀扎了一样,他两眼盯着彩云说:“彩云!你既然把这当家看那就气势些!千万不能把自己当丫环看!何家也不会有人把你们姐俩当丫环看的!”彩云听了心里十分感动,说:“三爷!说真心话我们姐俩只要在何家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别被堂兄他们我把我们抓回去就心满意足了!”说着低下头眼里噙满了泪花。
何老三安慰说:“彩云!你尽管放心好了!有我何老三在就有你们姐俩的饭吃!就有你们姐俩住的地方!就不会让马家动你们一根头发丝!”彩云说:“有三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抬起头充满感激之情看了看何老三。
县衙门前聚了不少人,王老板乔老板等三十多名晋商要求面见知县,王老板说:“请差官大哥给我们通禀一声!我们有急事要面见知县大人!”衙役甲说:“不行!知县大人岂能随便见?!”王老板说:“差官大哥!你就给我们通禀一声吧!”衙役乙说:“不行!你们还是快走吧!”晋商们纷纷商议,一人说:“不行咱们就击鼓!”晋商们纷纷说:“对!!咱们击鼓!!不怕他不出来见咱们!!”
王老板想了想说:“也好!那我们就击鼓请知县大人升堂!”晋商甲点点头冲堂鼓走去,衙役甲连忙上前阻拦说:“唉!你想干什么?”晋商甲说:“我们要击鼓请知县大人升堂!”衙役甲恫吓说:“你不想活了!随便击鼓要重打你四十大板的!”晋商甲听了心下犹豫止步不前。
晋商乙说:“打就打!反正也是没法活了!”说着就要上前,衙役甲大怒说:“大胆!放肆!后站!”说着举起大棍就要打,众晋商不服纷纷上前挡住衙役甲护住晋商乙,衙役甲大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你们想造反不成?!”晋商甲说:“我们不造反!我们想见知县大人!”衙役甲说:“我说不许见就是不许见!你们后站!”衙役乙也跑过来拦挡,双方僵持不下吵了起来。
深湖知县正和师爷在内宅客厅喝茶,听见前面吵吵嚷嚷便说:“前面是怎么回事?去个人看看!”衙役说:“是!大人!”说着到前面去了。师爷说:“一定是关于增加税负的事,看来还是有些人心疼银子。”深湖知县点点头说:“俗话说除了割肉就是拿钱疼了,真是果如其然。”
衙役回来禀报说:“禀大人!县衙前三十多个晋商要面见大人,守门的弟兄不让他们进来双方就吵了起来。”深湖知县说:“哦!有三十多名晋商?”衙役说:“是的!大人!”深湖知县说:“看来还是山西老西儿最心疼银子。”师爷说:“那晋商多是经营珠宝和丝绸的,增税数目都比较大因此都沉不住气了。”
深湖知县问:“师爷看此事该如何处置为好?”师爷说:“依敝人之见大人还是见见他们为好,大人见见他们好言安慰几句或许就能平息下去,以免有人暗中推波助澜蔓延开来形成气候局面将不可收拾!”深湖知县点点头说:“师爷高见!那好吧!就请他们二堂回话!”衙役说:“是!大人!”说着转身去了。深湖知县说:“师爷请吧!”师爷说:“大人请!”二人说着立起身来……。
县衙大门前,晋商正在和守门的衙役争吵不休,衙役来到大门前大声说:“安静!安静!”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衙役说:“传知县大人口喻!让你们二堂回话!你们跟我来!”晋商纷纷跟着衙役进了县衙。
晋商被领进二堂,衙役喊道:“知县大人到!”深湖知县和师爷走进二堂,深湖知县居中坐下师爷坐在旁边,几名衙役左右排开站好,深湖知县问:“你等要见本大人所为何事啊?”王老板说:“知县大人!县衙决定大幅度增加税负,我等晋商大都新增近两千两实实难以承受!如果此法强行施行我等将难以支撑无法为继!我等特来请大人体察民情收回成命!请大人三思!”
深湖知县说:“原来汝等是为此事而来。”王老板说:“是的!大人!”乔老板说:“大人!此事关系我等生计还请大人体察下情收回成命!”深湖知县一笑说:“此次本县决定增加税负也是迫不得已呀!众所周知近些年朝廷面临多事之秋,倭寇多次入侵边关战事不断!再加之匪患四起遍地狼烟,国家内忧外患交织在一起!朝廷连年用兵消耗剧增,以致国库空虚捉襟见肘,朝廷不得不增大税负充实库藏以缓危急!古人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诚国家危急存亡之秋各商家应尽匹夫之责,多担些税负是理所当然!”
王老板说:“大人!国家有难我们众商家多担些税负理所应当,我们并不反对,事实上这几年也已增加了一些税负,但税负增加幅度应以商家能够承受为度。”乔老板说:“像大人这样成倍增加税负为历来所罕见,这无异于竭泽而渔杀鸡取卵还望大人三思!”
深湖知县一阵冷笑说:“乔老板此言真是有点危言耸听!深湖地处京畿门户又拥有水陆交通之便利,商业兴旺商户获利颇丰!一般商户年利都在三四千两之多,此次增加税负幅度虽大,但对各商户来说还是能够承受还有利可图,决不至于像王老板所说将难以为继吧?!”
师爷说:“知县大人所言甚是!深湖地处京畿门户交通要冲,自古以来商贸发达五业兴旺,各地来深湖经商者如过江之鲫!足见获利丰厚非一般地方所能比!此次增加税负后各商家获利虽然会减少一些,当不致危急生存难以为继,望汝等商户以国家安危大局为重,拥护县衙既定增加税负之举,以彰显商家忠君爱国之心。”
王老板说:“师爷!深湖具有地理优势所以商贾云集,为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