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
﹁喝啊啊││﹂陈嫂不顾身上的伤，发出高亢叫喊，金芒如电光迸裂。
巨大宛如山崖的石门，在那瞬间轰然闭合。
陈嫂软软地跪了下来，清秀的脸孔与身体，如今布满了爪痕与血迹，但她嘴角挂着安详微笑，轻轻趴在地上。
﹁武……小云……﹂她叫唤丈夫与女儿的名字。
﹁蓝华……小圣者……﹂她又喃喃地说：﹁我的……孩子……﹂
陈嫂眼睛闭了起来，在那幽深的岩石大殿中，最终的光源也渐渐消失，黑暗覆盖了她的身影。
白色的光线出现在眼前，这漫长战斗似乎终于接近尾声。
他们没有遇见陈湘，只看见一道巨大的裂痕从地底直穿到地面，岩石上甚至有融化的迹象，怵目惊心。
跑到一半，队伍感到从地底深处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整个地穴剧烈摇晃。
﹁爪爪……﹂折八沉痛地说，他知道断爪牺牲了。
加紧脚步跑出强烈颤抖的地穴，众人终于看见久违近两日的日光，整个心情都松懈了下来。
﹁少爷……﹂东方芺虚弱地发出声音，看来黑袍祭师法力的影响消失了。
折八把她放到地上，欧阳晋高兴地跑过去察看。
﹁芺姐，辛苦妳了。﹂欧阳晋异常诚挚地说：﹁谢谢妳……﹂
东方芺有些讶异：﹁不，这没什么……﹂
或许心情整个松懈下来，他们忘记一件重要的事││从不放弃追击的大邪猴！
在关门之前追击出来的大邪猴，穿过林叶掩蔽，尖啸着朝东方芺飞跃而来！
欧阳晋在慌乱中硬将义姐推开，用胸口替她挡了这一爪。
折八怒吼一声，战戟连击，料理了这几只倒霉的偷袭者。
欧阳晋倒在地上，胸口受了重伤，却不停呵呵笑着。
东方芺被吸光了神力，只能抱着他：﹁少爷，这只是游戏，您又何必……﹂
欧阳晋看着她：﹁之前，妳不也是这样对我吗？﹂
﹁那是因为我是您的部属，您是我们的队长。﹂东方芺耿直地说。
﹁小晋，之前的你不会这样做呢。﹂东方琴微笑看着他，表情欣慰。
欧阳晋笑了笑：﹁呵，只是突然觉得，不这样做就太没义气了！﹂
他眼前景色渐渐扭曲模糊。﹁心情很好呢，反正死不了……这样耍帅还挺幸福的……﹂
在真心的笑容中，欧阳晋的意识注销了游戏。
地穴的方向，好几道黑蓝光芒跟随大地的震动，从崩裂的山壁喷发出来。
那镶嵌在地底、漆黑幽暗的大地之口，在这巨大爆裂中，整个崩塌。
﹁好华丽的烟火呢……﹂
看着这壮观惊异的景象，美丽的东方琴喃喃自语，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华源村后山顶上，日渐荒芜的大理石真神殿座落在此。
陈湘两手持着武器，脚步虽然蹒跚，眼神却如冰霜一般寒冷，在他眼里，注视着一只重伤、失去战意的野兽。
﹁咕……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浑身红毛的阿席那尖啸着，一步步往真神殿的方向爬去。
在陈湘以身化雷的一击之下，牠全身泛着焦黑痕迹，下半身也完全消失，六只瘦长的手臂，也只剩下右边两只，左边一只，但牠竟然还存活着，生命力强韧到难以想象！
陈湘冷酷地在牠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可恶！我还想要更多的力量！我想要赢！我要活！﹂阿席那像蛆虫一样爬行，看到前方已无道路，凄厉地嚎叫着。
牠狠狠地回头瞪着陈湘，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愤恨。
﹁就算我放过你，你也会继续攻击华源村吧。﹂陈湘冷漠地说。
﹁废话！﹂阿席那狞笑着：﹁我会杀光所有人类，吃光所谓的光明种族！占有他们的力量！力量！﹂
﹁那你就死吧。﹂陈湘身上泛着黑气，眼里闪着银光，宛如死神的化身。
﹁不管这一切是不是虚幻的……﹂他喃喃地说：﹁我都要抚平这真实的悲哀与愤怒！﹂
他举剑看着阿席那毛发交杂的猩红脸孔，剑刃汇聚黑色与蓝色的灵光。
﹁等等……﹂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真神殿里面传来。
陈湘迷惘地抬起头，注视来人。
从洁白的石柱背后，走出一个壮硕、裹着黑袍的身影。
在他的黑袍底下，穿着隐隐含光的黑色锁甲，背上露出两个巨大的握柄，陈湘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武器。
从那袍甲之间渗漏出死亡与强悍的气息，连陈湘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竟是和﹁另一个陈湘﹂同时出现在洞穴里的黑袍汉子。
﹁为什么要等？﹂陈湘淡淡地说：﹁你是？﹂
﹁这只野兽对我和我的主人有用，所以不能死在你的手里。﹂对方声音低沉，还带着彷佛来自地狱的回音，但不知为何，陈湘对这声音有种熟悉感。
﹁我拒绝。﹂陈湘心意已决：﹁我们有些仇怨，必须将牠毁灭才行。﹂
只要想起张火与旧华源村的事，他就感觉心中有漆黑怒气在燃烧。
﹁仇怨……是为了我的事吗？﹂黑袍人叹了口气，他真挚地问着陈湘：﹁小兄弟？﹂
陈湘瞪大了眼睛，在那一瞬间，他想起这人的声音与谁相似。
对方摘下了黑袍的兜帽，露出一张熟悉中带有陌生的脸。
﹁和吾主交互感应的结果，让你变了很多呢……小兄弟。﹂他喟叹。
﹁张火……大哥？﹂陈湘身上黑气散去，眼里的冰霜也彷佛瞬间融解：﹁你没……死？你不是应该不记得我了？﹂
黑袍人，也就是张火，淡淡地一笑：﹁我记得你，但我确实﹃死﹄了。﹂
﹁那……你现在？﹂
﹁我现在只是游离的亡魂，虚空中的游荡者。﹂张火自嘲地说：﹁是不存在的意志，是一个……背离主机控制的程序。﹂
﹁程序？﹂从张火口中听见这个词，让陈湘有些错乱。
﹁程序。﹂张火笑了笑：﹁我不该知道这些事的，对吗？对您来说，我只是个受系统欺瞒的高等人工智能，善良、豪爽的虚拟故事角色，张火大哥。﹂
﹁不，我……﹂陈湘想要辩驳。
﹁我了解你的心意，小兄弟，但其它人类与你不同，在他们眼中，我们人工智能连蝼蚁都不如，因为﹃至少蝼蚁拥有真实的生命﹄！﹂
张火冷冷地说道：﹁对我们来说，人类或许就是创造我们的神，但你能够想象，当你发现创造世界的造物主，不仅不是一个仁慈、无条件爱护自己的神，还是将自己当成娱乐、当成工具的残忍罪犯，你会怎么想？﹂
张火看着陈湘：﹁我的主人告诉了我﹃世界﹄的真实，我们的悲哀、痛苦、辛劳，对﹃神﹄来说，不过是虚幻的。﹂
他说的主人，应该是指﹁另一个陈湘﹂？
张火愤怒地讲：﹁虽然拥有意志，但只要主机继续存在，只要人类存在一天，我们就只是会演戏的棋子，人类的一场游戏！如果神是这样子的，我们就要毁灭神！﹂
张火眼里闪动着恨意的光芒。
﹁你打算怎么做？﹂陈湘痛苦地问。
﹁你会知道的，小兄弟。﹂张火微笑着：﹁你是特别的，真正的圣者。和人类不一样，你能理解人工智能的悲伤与痛苦，虽然不确定最终会成为朋友或是敌人……但当时机来临时，希望我们有并肩作战的机会。﹂
张火斩钉截铁地说：﹁到那一天，人类毁灭的时刻，你将成为新世界与新人类的新神。﹂
﹁不对，我不相信。﹂陈湘心乱如麻：﹁这是系统的骗局？无论如何，我都要先杀了这只野兽才行！﹂
陈湘举起木剑，灵光就和他的心情一样，紊乱而炽烈！
张火摇摇头：﹁试着相信吧，圣者大人，征兆会一天天更明显……这只野兽不能留给你。﹂他从背上取下一柄巨大黑斧：﹁就请您稍微休息一会儿吧……小兄弟。﹂
张火淡淡将巨斧横挥，一道黑色火焰，劈在陈湘正举的木剑上。
超越外表的巨大力量直逼而来，那道黑色火焰在陈湘眼前爆裂！
他感觉眼前一黑，身躯被这力量震到山道之外，从高耸山崖上坠落……
散落的黑色火焰掉在四周的土地上，依旧熊熊燃烧。
那火焰好像能烧尽凡间一切物质似的，将岩石和泥土地表焚烧出一个个焦黑的洞穴。
﹁野兽。﹂张火冷漠地对阿席那说：﹁你拥有很强的意志，你想要更强大的力量？即使失去现有的型态，也在所不惜？﹂
﹁是……是！﹂阿席那嘶声说：﹁我要更大的力量！主人！﹂
﹁我很欣赏你的贪婪和欲望，但我不是你的主人。﹂张火说：﹁我会带你去见祂，那黑夜之王，司无的至尊者。﹂
说完，他举起斧头一划，砍断了阿席那三分之二的脖子。
猩红野兽瞪圆了双眼，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是，牠眼里不曾请求怜悯，只有狂暴的贪婪与疯狂。
从那断裂的脖子伤口里，冒出强烈的无机质银光。
终章：预言里的追寻协助者
在稳定的振动声中，谢里曼竟不知不觉陷入半梦半醒的境地。
在梦境中，他似乎看见一片雪白的冰原……
﹁谢里曼，你要活下去。﹂一个女声说。
猛然一个回神，上校擦擦额角渗出的汗水，他真的讨厌高山。
﹁长官，﹂徐副官刚好问：﹁为什么坚持来找老八爷？﹂
﹁我有一个猜想。﹂谢里曼淡淡地说：﹁只有向爷能帮我解答，如果顺利的话，信差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眼神回复锐利，转向枯黄草原上一栋中型平房，灰色屋顶首先映入眼帘，因为他正透过两用军机﹁灰鸢号﹂的舱门往下瞭望。
螺旋桨鼓动着耳膜，机身稳定地往地面靠近。
﹁这是向爷住的地方？和传说不太一样。﹂谢里曼说。
﹁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来。﹂徐副官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谢里曼嘴角扬起冷笑：﹁能不受﹃天人共生法案﹄拘束，全世界没几个人有这权力。﹂
漆成灰绿色的机身贴着草原飘浮，谢里曼准备下机。
不远处的平房，走出两名穿戴装甲的人形，并肩立在风中，气势极高。
谢里曼冷漠地看着他们：﹁新的生物能转换装置？﹂
﹁看这阵仗，好像有点儿麻烦。﹂徐副官面带忧虑。
谢里曼冷冷抬目一望，两名人形彷佛被野兽盯上般气息一阵散乱，虽然很快就回复过来。
﹁哼，不足为惧……﹂谢里曼冷笑着与对方对峙。
哒哒的螺旋桨声，影响着心跳规律，谢里曼双膝微弯，猛然往前窜出十数公尺，灰鸢的机身猛烈摇动了一下，向旁移动数尺，可见这一跃力量多强！
谢里曼双足落地，声音深沉，对手吓退两步，摆出武术架式，好不容易忍住没有出手。
﹁不只有点麻烦，这下子有大麻烦！﹂徐副官用有点好笑但不失敏捷的动作爬下灰鸢，对两名驾驶军官说：﹁先到岛上的基地补给，这里事情办好再叫你们过来。﹂
军官正兴奋地看着谢里曼那边，听到命令，不舍地将灰鸢拉高，机体两侧伸出一对机翼。
顶端螺旋桨折迭起来收进机身，灰鸢引擎发出长啸飞离现场。
﹁我们是按照约定来见老八爷的，请两位带个路？﹂徐副官从侧面说，试图缓和气氛。
对方带着半张面罩，冷冷地说：﹁您就是第一代？﹃钢铁的猎犬﹄谢里曼阁下？﹂
﹁对。﹂上校高傲地说。
﹁想见老八爷可以，前提是进得了门口。就让我们见识一下，﹃联地指﹄引以为傲的地狱犬战士，跟Ｂ．Ｅ．Ｓ．Ｔ．相比，到底有什么长处？﹂
﹁你们运气不好，我很难得心情极糟。﹂谢里曼垂首，当他抬起头，眼里的惆怅一扫而空，露出不屑的神情：﹁就让你们测试一下身上的次级玩具吧！﹂
对方被彻底激怒了，他提气低喝，装甲底下流动着淡蓝色光芒，发出奇特的﹁嗡嗡﹂声。
谢里曼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高原狂风吹在脸上，彷佛不将对手摆在眼里。
﹁喝！﹂两个人形同时向谢里曼出拳，炽烈的光影迅如闪电！
拳头分往他脸孔与下腹击去，高频率的嗡嗡振响彷佛贯穿人的脑子。
徐副官完全看不见拳影，只看到那两拳撞在谢里曼身上，绽出灿烂夺目的蓝光！
灰朴朴的黄绿色高原被光芒遮蔽了一片，只听见疾风在呼啸。
﹁找不出……进不了门的原因。﹂谢里曼没有情感的语音。
当蓝光散去，徐副官看见两名人影在面罩下的嘴扭曲成惊愕的唇形。
上校带着手套的双手挡住他们的拳，身躯如铁柱般动也不动。
﹁怎么可能？﹂对方似乎在问。
谢里曼残酷地舐了舐嘴唇，露出彷佛猎犬锁定猎物的尖锐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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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寒夜Online机密档案
一、装备设定：十字鳞盾
座龙，传说是一种强大美丽、忠心耿耿的生物。在精灵和人类交战、尚未建统一国家时，座龙曾经是人类最坚实的伙伴。
座龙虽然忠心，但牠们与骑士团间有个不成文的默契││没有一只座龙会和平地死在骑士团之中。
这种生物寿命约两百年，当座龙感应到自己即将死去，便会要求牠侍奉的骑士将自己放回野外，独自等待死亡的降临。
十字鳞盾这项物品，有一个与座龙相关的美丽传说。
一名立志成为圣殿武士的羸弱人类男孩，因为他的梦想被村庄同伴嘲笑，每天独自到森林深处练习剑术。
在那里，他遇见一只垂垂老矣的座龙，这只魔兽似乎曾是某位高阶骑士的坐骑，牠被野放后独自来到森林深处，但不知为何，牠的生命并没有结束。
这可能是世上仅存的一只座龙，自从人类与精灵组成强盛帝国后，这种生物便渐渐只存在传说中。
男孩完全被牠的强大与美丽吸引住了，从这经验丰富的年老魔兽身上，男孩学到不少专属于骑士团的战斗技巧。
渐渐地，男孩成长为少年，他离开家乡的时刻到了。
临行前，座龙送少年一把从身上脱落的光亮鳞片，然后就消失了，少年再也不知道牠去了哪里。
成为武士团的一员后，少年请铁匠铸造了一面坚韧的钢盾，并在上面镶满了座龙的鳞片，这面鳞盾，陪他度过大半军旅时光，与他一起建立无数的功勋。
几十年过去，少年老了，退役了，珍惜地将鳞盾收在家中。
盾的主人将它传继给自己的侄子，一名刚刚升为圣殿武士的青年。
他相信，这名青年能继承这面盾的光辉。
二、背景设定：银盾武士团与银塔骑士团
银盾武士团︵the Silver Shield︶是寒夜大陆上最大的战士集团，他的上层组织又叫银塔骑士团︵the Silver Tower︶，是由高阶骑士、游侠骑士、圣殿武士构成的领袖组织。
银盾成员以低阶武士和中阶骑士为主，并由银塔骑士团派遣成员担任其中领袖。
银塔银盾效忠帝国的首领，就是光辉的基路伯三世，他们负责整个帝国军务，同时也支持管理各地治安。
一直以来，银盾武士团在民间毁誉参半。骑士们主要负责军务，和人民接触较少，协助地方治安的责任，主要落在圣殿武士的身上，然而，年轻的圣殿武士容易对信仰正义过于执着，使他们很难融入地方的痛苦中。
圣殿武士成员必须拥有坚贞信仰，但信仰也可能成为他们的致命伤，因此银塔要求，每位圣殿武士都必须有驻外十年以上的磨练。
圣殿武士数量也不足够，难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