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多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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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多一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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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也不知睡了多久,江枫终于醒过来了。还不等睁眼,就觉得自己的脑袋重的像一座山,眼皮也像是挂上了秤坨,嘴唇干的像几天没喝水了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这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微弱地叫道:“水……水……”

可惜,他叫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无奈之下,江枫只好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屋里只有他一个人,窗外的光线也有些昏暗,看样子不是黄昏就是黎明。江枫勉强坐起身来,扶着脑袋揉了揉,喃喃地道:“糟糕,怎么会发烧的?和这群强盗在一起,是别指望他们来照顾病号了。”

指望别人照顾是不行了,江枫只能靠自己。他扶着床沿下了地,一点一点地向桌边挪动。桌子上有一个茶壶,也许壶里会有水。但是就在江枫伸长了手去够那个茶壶时,他虚弱的双腿支撑不住了,“咣”地一下摔在了地上,还顺便带倒了桌子,将茶壶摔的粉碎。茶壶里确实有水,但现在已经全都滋润地面了。

就在江枫哀叹自己的霉运时,房门被推开了,滕大刀从外慢走了进来,他一看到江枫那狼狈的样子,不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讥笑道:“怎么了,我们的大天才?你已经睡了一天了,而且还发起了烧。最好笑的是,你竟然是被吓病的。你不是天才吗?胆子这么小,怎么当天才?”

江枫没好气地道:“天才还胆子有什么关系?还有,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却漠不关心,难道你不觉得愧疚吗?”

滕大刀嘿嘿笑道:“没有,我一点都没觉得愧疚!我们这些人的规矩就是生死有命,要不是我们要在这里停留几天,你早就被抛下了。我现在还给你送来吃食,你得感谢我才是。好了,我把晚饭放在这了。”

说着,滕大刀将一碗不知什么东西做成了糊糊放在了江枫的手边,然后转身而去,连把江枫扶到床上的意思都没有。这让江枫一个劲儿地骂滕大刀冷血,可又没有办法,只好端起碗来,坐在地上将那碗不知什么东西的食物塞进肚子里。他还不想死,又没有人会帮他,他只有靠自己了。

吃完了东西,江枫觉得自己有些力气了,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没有立即回床上躺着,而是扶着墙壁出了门,抓了把角落里的冰雪含在嘴里。没有水,他就只能吃雪了。

嘴里的冰寒让江枫的精神又是一振,脑袋的昏沉感终于减轻了不少。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只是听到这个声音,江枫就觉得这人已经痛苦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江枫很想转身回房,不听到这个让自己心悸的声音。但是想了想之后,江枫还是决定去看看,既然要在这个乱世活下去,有些事情光躲避是不行的。

沿着声音的方向,江枫找到了一处厢房。厢房里传来的声音让江枫的脚又有些发软,但他还是坚持住了,靠到了窗边,将窗纸捅了个窟窿,睁大眼睛往里看。这一看不要紧,江枫险些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再吐出来。

只见那厢房中吊了五个人,看样子像是一家五口,两个是中年男女,另外三个则是两个十来岁的女孩,以及一个才五六岁的小男孩。这一家五口全都被剥光了衣服,其中那个应该是母亲角色的女人已经死了,只是她死的极其痛苦,全身的肉几乎都被割光了,除了脑袋还完整,身体就只剩下骨骼和内脏了。由于没有了肚皮,内脏也都流到了地上,一截肠子正在地上拖曳着。

这时,一个大汉正在炮制其中一个女孩,一把锋利的尖刀在她身上飞舞,每一次掠过女孩的身体,都会削下一片肉来。受刑的女孩已经叫不出来了,让江枫心惊胆颤的叫声都是女孩的父亲和弟弟妹妹发出来的。

屋中除了受刑的一家五口以及那个行刑者之外,还有几个彪形大汉站在一旁,再就是一向文质彬彬地陈嚣了。这个时候的陈嚣依然气定神闲,一边慢慢地品着茶,一边愉快地看着那个中年男人痛苦的哀嚎。这让江枫看得又是一阵浑身发冷,心中暗叹:“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时看总瓢把子很好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然这么残忍!”

第八章 高手

 江枫在外面偷看,陈嚣当然一清二楚,连他的几个手下也都发现了。那几个大汉刚想出去把江枫抓进来,陈嚣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屋里的人都不动,江枫还以为自己藏的挺好,继续趴在那里偷看。

陈嚣微笑着对那个中年男子说道:“何掌门,你们昆仑派虽然在江湖上有好大的名声,但实际上却早已经没落了,你说说你,连我这样一个在绿林中厮混的人都打不过,你们还有什么指望?”

江枫不知道陈嚣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但却被震的够呛。

“昆仑派?这里就是昆仑派?那个被绑着的人就是昆仑派掌门?原来昆仑派这么菜,掌门人连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住,还真是……真是……”江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陈嚣又说道:“何掌门,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就是那个怀璧的匹夫了,谁让你藏着那么大一个秘密呢。我知道何掌门是遵守祖宗遗训,但你们昆仑派都要灭绝了,那个秘密还保存着有什么用呢?我要说放你一马,你也肯定不信,这样吧,你把秘密说出来,我让你们全家走的痛快一些,不然的话,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亲人被折磨致死。你觉得呢?”

何掌门现在就像是一头掉进陷阱里的野兽,眼珠子红的像火炭一样,嘶哑着嗓子说道:“陈嚣!你也是江湖上有字号的人,在女人孩子身上逞什么威风?有什么手段,你冲我来!”

何掌门那狰狞的样子又把窗外的江枫吓了一跳,但被盯住的陈嚣却是丝毫不在意,呵呵轻笑一声道:“何掌门,我知道你是个硬汉,什么手段在你身上使出来都没用,所以我才在你的家人身上试试手。不过看你的意思,你是不怎么在乎你的儿女吃什么苦头了,那好吧,咱们就继续,反正千刀万剐这场戏,我是怎么看都不够的。”

陈嚣的话音一落,那个行刑的大汉手中的尖刀就再次飞舞起来,一片片削的极薄的肉片散落下来。何掌门闭上了眼睛,死死地咬住牙根,就是坚持着不说。

如此残酷的情景,让江枫真是看不下去了,最后还是扭头离开了这里。他虽然同情何掌门一家,但他即使有心,也无能为力。别说是陈嚣了,就是随便一个强盗都能捏死他,如果他表现出任何一点和洞庭水匪不一条心的迹象,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自己无能为力,但江枫一边走着,脑中还是一个劲儿地盘旋着刚才的场景。那个女孩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地削掉,那滋味还不如立即死了的好。旋即江枫又想到,何掌门既然救不了他的儿女,那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又不想给陈嚣,干嘛不自己咬舌自杀算了。只要他一死,那个秘密就永远成了秘密,他的女儿也就不用受这样的酷刑了。何掌门不自杀,又是为了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江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可是他来的时候没记住道路,回去的时候竟然找不到房间了!转了一圈之后,江枫忽然又听见一阵女人的哭泣呻吟声,以及男人的大笑声。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这些强盗们俘虏了一些不重要的女人,这时正在消火呢。而在男人的大笑中,江枫隐隐听到一个声音很像是滕大刀的。

这样的事,江枫同样无能为力,所以他只能转了个方向,远离声音传来的地方。可是他越走就越找不到原来的房间,索性随便找了一间,忍着胸中闷的喘不上来气的感觉爬到床上躺下。

可躺在床上的江枫,眼前也还是不断地闪过那一片片飞舞的人肉片,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才迷糊过去,还没等他睡实,外面突然又是一阵大乱。惊醒过来的江枫赶忙从床上爬起,靠在窗口上向外看。

这个多灾多难的庄园,此时又遭到了火神的洗礼,大片的房屋都燃烧起来,火光再次映红了半边天。不过这一次惊慌失措的变成了洞庭水匪,不少人连屋子都没出来,就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去救火,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嚎叫着向某个方向冲去,激烈的搏杀声,惨叫声,不断地传到江枫的耳朵里。

江枫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时候反而异常平静。不管来袭的那些人是谁,他这个水匪的同伙都不会有好下场。但江枫就是不害怕,连胸口那郁闷的感觉都消失了。

“看来,我还真不适合做强盗,杀人越货的事是做不来的。”江枫想明白了自己的状况,微笑着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背着一双手,像是逛花园似的向火起之处走去。

等江枫来到最热闹的地方时,他惊讶地发现来袭之人竟然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也看不出有多大年龄了,头发胡子都虬结在一起,一张脸上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其他部分都被掩盖住了。他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浑身都脏兮兮的,好像多少年都不曾洗漱过了一样。但就这样一个怪人,将洞庭水匪打的是鬼哭狼嚎。在攻破这个庄园时,五十多个水匪只损失了不到十个人,可现在却只剩下了十来个人,其他的全都变成了地上的尸体。

陈嚣这个时候也全没了平时的儒雅风度,咬牙切齿地挥舞着一对判官笔,向这个怪人搏命进击。可那个怪人却不理会他,避过他的锋芒,专门找那些小喽罗狠下辣手。就在江枫一眨眼的工夫,又有三个人丢掉了小命。

陈嚣毕竟是首领,在最关键的时候终于恢复了冷静,知道再硬拼下去,他们这些人全都得完蛋,所以忍痛怒吼道:“撤!大伙儿跟我撤!”

如果是在平时,陈嚣的命令自然立即就得到执行,但在这个时候,这些水匪都已经打疯了,跟着陈嚣退走的人只有七八个人,其他的却依然向那个怪人舍命扑击。还多亏了这些人不要命的攻击,那个怪人只能先杀了他们,结果让陈嚣顺利地退入了一间厢房。

怪人不依不饶,厉啸一声,就要冲进屋子里去。可还不等他靠近,厢房的窗子就全都打开了,就见陈嚣等人将何掌门一家推到了窗前,七八把刀剑都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只要怪人敢冲上来,何掌门一家必然会人头落地。果然,那个怪人一见如此情景,立即站在原地不动了。

陈嚣见这一招好使,顿时嘿嘿哈哈地大笑起来。这个怪人太可怕了,陈嚣本人也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可是在这个怪人面前,竟然一点武功都使不出来!人家不和你交手,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好了,何掌门一家就是他的命门,这个命门现在握在了他的手里,看这个怪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得意地大笑了一阵,陈嚣才说道:“阁下好武功,好手段!一出手就杀了我四十多个兄弟,恕在下眼拙,不知阁下是何来历?为什么要和我们洞庭水寨为敌?”

那怪人用艰涩的声音道:“老……老夫……何不流,是昆仑派掌门的师叔。你问我为什么和你为敌,我还想问问,我昆仑派和你洞庭水寨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千里迢迢来行灭派之举?”

陈嚣听这个怪人说自己是昆仑掌门的师叔,心中吃了一惊。昆仑派中有多少高手,他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可从来也没听说还有这么一个人物!何不流这个名字也很陌生,江湖上从来没有流传过。可就是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怪人,一出手就杀的他们落花流水。

陈嚣费了老大的功夫策划这次行动,自然不愿意就这么夭折了,将手中的判官笔对准了何掌门的太阳穴,说道:“何不流前辈,既然你是昆仑派的长辈,想必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子侄丧命吧?你自己砍下自己的一只手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陈嚣这么说,用心险恶之极。何不流若是真的心疼何掌门一家,说不定真的会舍弃一条手臂。可他要真的自己砍掉自己一条手臂,那他的武功就要大打折扣,陈嚣再跟他动武,可就未必谁输谁赢了。就算何不流看穿了陈嚣的目的,只怕也很不好选择。

可何不流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他嘿嘿冷笑了几声,说道:“要杀你就杀,何必问我?我虽然是他亲叔叔,可他把我关在地牢里三十年,我不亲手杀了他就已经是对得起昆仑派的历代祖师了。”

陈嚣脸色一变,回头去看何掌门,就见他果然一脸的黯然之色,丝毫没有因为何不流的出现而有什么变化,显然也不指望他的叔叔能救他。这让陈嚣大为惊怒,但转念一想,他又笑了,收回了判官笔,回手又指住了何掌门那个才四五岁的儿子,阴森森地说道:“那么,你这个侄孙的命呢?你是不是也不在乎?”

何不流的脸上满是络腮胡子,看不到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但他口中却是哈哈大笑,说道:“老夫还是那句话,你想杀就杀,何必问我?何家虽是人丁不旺,但我这个老头子还活着,还能生养。你把他们都杀了,我再去娶他十个八个小妾,生他二三十个儿子就是。”

陈嚣却没被他唬住,冷笑道:“何前辈这话恐怕是口不对心吧?若真是像你说的那样,你还站在那里干嘛?只怕你早就冲过来,把我们都杀光了。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你是绝不会为了他们砍掉自己一只手的,那好,我也退一步。你让开道路,让我们离开,出庄三十里后,我自会放了你这个侄孙。至于我杀了你昆仑派三十余口的仇,日后你尽管到江湖上找我,到时我们再了断!如何?”

第九章 救命

 陈嚣这一步退的够大,何不流也确实不想让这个侄孙送命,所以考虑了一下之后,终于点头答应了。双方达成协议,陈嚣就带着人从厢房退出来,陈嚣亲自挟持着那个男孩,其他人则挟持着何掌门和活着的那个女孩挡在他的前面,给他做掩护,七八个人一起向大门处退去。

江枫见他们要走了,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他是跟陈嚣走,还是留下来?跟着陈嚣去当强盗,江枫肯定是不愿意的,但他若是留下来,何不流只怕也不会收留他,反而认为他和陈嚣是一伙儿的,直接给他个痛快。因此,江枫不得不从藏身处走了出来,跟着陈嚣他们一起退走。

江枫年纪小,突然这么走出来虽然引人注意,但谁也没放在心上,于是他也跟在陈嚣等人不远处向外走。可江枫这个时候突然发现滕大刀竟然不在陈嚣的身边,这让他有些着急。

滕大刀是江枫这一路上接触的最多的人,虽然并不怎么关心江枫,但还是有一点感情的。所以江枫立即问道:“总瓢把子,滕大刀呢?怎么不见他?”

陈嚣这时哪有心情关心手下的死活,虽然听见江枫在问他,但他却理都没理,依然只注意着何不流。江枫急了,又问了一遍:“总瓢把子,滕大刀呢?”

陈嚣不耐烦了,厉喝道:“你少多事!想要活命就乖乖地闭嘴,不然就滚到一边去!”

江枫憋了一肚子的不满在这个时候终于爆发了,大怒道:“你就是这么当总瓢把子的?手下兄弟的死活你一点都不关心,还怎么让兄弟们服你?好,你不管我管!”

说完,江枫回头向那些尸体跑去,要把滕大刀找出来。他突然来这么一手,把陈嚣气的脸色通红,可又不能说什么。江湖人向来讲究个“义”字,为了这个字,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但陈嚣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大,早就把这个字当作骗人的口号了,哪里会因为这个而耽误了自己逃命?所以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等一等的意思,继续向后退去。

何不流用眼角扫了一下江枫,眼神中掠过一丝欣赏,但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监视着陈嚣等人。

不到五十具尸体,江枫没用多久就找遍了,很快就找到了滕大刀。滕大刀还真就没死,左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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