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千夫长看样子同这酒保也还熟稔,随口笑道:“你这猴崽子今天是得了什么便宜,笑得嘴丫子都到了耳根子上咯,过几天咱爷们做了道士,还不知道能不能喝酒吃肉……”
酒保不解道:“爷真会说笑,好好的夫长爷不做,做哪门子道士哦!”这酒保本就姓侯,被熟人们叫做猴崽子倒也没啥脾气。
“哈哈,十日之后天行国君便要禅位给那东圣上人,你说爷们不是统统做了道士么?”那千夫长笑道,言语中隐隐透出一丝不甘。
“说笑,说笑,小的这就帮您张罗酒菜去!”酒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乾坤听到那千夫长无意中说出的话心头狂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虽说自己对那楚天行谈不上有啥好感,但皇城之内还有一个让他割舍不下的人儿!
唇边的美酒早已苦涩无味,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谁做国君与他无关,但是倘若有人伤害到他心上的人儿,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第九十二章买马风波
酒是美酒,菜是佳肴,但刘乾坤早已没了食欲,低声对眼前还在抱着个酒坛子不舍得放手的张辰说道:“张兄可知这青岚郡何处能买到快马?”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张辰已经喝得有了五分醉意,刘乾坤的话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忙道:“城北的老拐子处就有好马,但价钱也不含糊!”
刘乾坤面色一肃,道:“只要是好马就成,现在就带我过去!”话锋如刀,一股不容反驳的霸气油然而生。
望着对面气势徒然改变的公子哥儿张辰手一抖差点没将抱着的酒坛子摔到地上,连忙起身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带你过去!”说完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酒坛子。
“伙计,结账!”刘乾坤高喊一声,那酒保立马一溜小跑赶了上来。
“爷,这顿就算小的请你成么?”酒保弱弱开声道。
“屁话,这帐我来结!”张辰忙不迭将手插入衣襟。
刘乾坤一摆手,指尖撮了两片金叶子塞到酒保手中,道:“够了么?”
“足够了,小的这就帮你去换些碎叶子!”酒保说话都有些结巴,像这样多金的公子哥还真是少见。
“算了,就当我在这里存了几坛好酒,等下交给他便是!”刘乾坤拍了拍张晨肩头道。
酒保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还不忘盯着张辰多看了几眼,也好记住他那副模样。
两人大步朝门口走去,引得楼中的食客纷纷侧目。
张辰取了牛车载上刘乾坤长鞭一甩,啪!老黄牛屁股上便多了一条白印,车轱辘吱吱呀呀一阵呻吟朝城北驶去。
刘乾坤很累,失去了一身修为之后人也好像变得极容易疲倦,加上破牛车那阵杂乱的吱呀声,不多时竟躺在粗糙的牛车上沉沉睡去。
一位白袍男子剑指长空,天空中闪动的电光像无数狂舞的银蛇,乌云蔽日,飙风阵阵,男子纵声狂笑,手中的长剑划出道道银光,竟连虚空都被斩出道道裂痕……
他在战斗,在搏杀,但却看不到眼前的敌人。
轰!虚空中伸出一只硕大的拳影,重重擂向男子胸口,男子挥剑斩去,那拳头竟被斩成两瓣,在空中一折而回,一分为二,化作两团乌光重重击打在男子胸膛。
男子仰头喷出一道血箭,双目如电,手中的长剑一引,两道剑光霹雳般斩向暴射而至的拳影……
轰隆!天地为之一颤,光华散去,白袍男子仗剑而立,双目一片赤红,满头长发如瀑布般散开,头顶竟然出现一个漆黑的空洞,四周围卷起一阵狂暴的能量风暴,整个空间都在疯狂的扭曲……
篷!白袍男子整个人轰然爆开,化作一篷血雨,顷刻间被头顶的黑洞吸得干干净净……
“啊!”刘乾坤猛的坐起身来,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子自额头上簌簌滚落,惊恐万状的打量着四周,却发现原来是一场噩梦。
张辰正同不远处一位年过半百的坡脚老者商量着什么,听到车上传来的惊呼声忙不迭跑了过来,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场虚惊!
“公子哥,咋了?”张辰低声问道,言语中充满了关切。
刘乾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苦笑道:“唔!没啥,作了个恶梦。”
“醒来得正好,老拐子这里马是不少,我张辰自问相鱼还行,但相马还真没那能耐!”张辰干笑了两声道。
“相鱼?”刘乾坤一阵愕然。
“嘿嘿!不是老张我夸口,这童子河里的大鱼小鱼只要给我看上一眼便能分出公母,也晓得是啥鱼,长了几年……”说到老本行张辰立马来了兴致,口若悬河讲起鱼经来。
“打住!小弟还有急事,你这相鱼之道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刘乾坤一骨碌爬下牛车,大步朝那坡脚男子走去,因为他见到男子身后的木桩上拴着几匹健马。
走到近前,刘乾坤还未开声,那张辰早已抢先一步站在老者跟前,道:“这位就是买马的公子,同我老张可是过命的交情,这价钱可要算公道点。”
张辰边说便将胸脯拍得山响,才认识人家不到半日便成了过命的交情,让刘乾坤额角又蹦出一滴热汗。
“好你个卖鱼张,就你这满身鱼腥味的浑人也能同人家攀上啥过命交情?我看多半是讹了人家请你喝了几壶好酒吧?”坡脚老者晒然笑道。
“额!”张辰被人一语道破心事不由得老脸一红,窘得说不出话来。
刘乾坤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此处可有能跑上三五个昼夜的好马么?”
坡脚老者闻言反问道:“公子可能跑上三五个昼夜么?”言语中颇有几分不屑。
张辰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悦了,心中暗骂:娘的,有钱不赚的拐脚驴,活该你找不到老婆,只能天天搂着个母马亲热……
刘乾坤随手一指不远处拴着的一匹健马,道:“就要它了,你开个价吧!”
“不卖!”老拐子冷声道。
……俩人微微一愣,那张辰牛眼一瞪破口大骂:“你这该死的拐脚驴,是不是和母马亲热多了坏了脑子?老子以后再有鲜鱼就是拿去喂狗也不给你这拐脚驴一片鳞,小心那天卵蛋给马踢了……”
这张辰骂起人来还真是不留口德,吐沫星子一阵横飞,骂得那老拐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于伸手一指,道:“你,你……”
“你找不到老婆关我屁事,你睡你的母马驹儿,我睡我的大脚婆娘……”张辰逮住个话尾巴又是好一阵发挥,那一溜骂词让刘乾坤苦笑连连。
“算了,这青岚郡也不止他这一家有马,趁天色还早另寻别家就是!”刘乾坤上前打了个圆场,张辰的骂声咔然而止。
坐上牛车张辰还不忘回头甩上一句狠话:“老拐子你听好了,老子明儿个起只要到郡城卖鱼就过来骂你一通,做不到老子不姓张!”那模样活脱脱一泼皮无赖。
坡脚男子脸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几下,沉声道:“公子若不爱惜马儿,即便是抬来座金山我也不卖!”
刘乾坤闻言转过身来,快步走到男子面前打了个拱手,正色道:“适才在下唐突了,还请老丈割爱,在下定会做个爱马之人!”
他生平最服的就是有气节之人,眼前这位拐脚老人这份气节让他由衷佩服,也坚定了他定要买上一匹骏马的信念。
拐脚老者转身走到拴马的木桩前,俯身解下一匹枣红马的缰绳,递到刘乾坤手中,伸手摩挲着马脖子上的鬃毛,道:“骏马本无罪,御者需有心!”
刘乾坤重重点了点头,随手摸出两片金叶子递到老者手上,道:“老丈之话,在下自当谨记于心!”说完转身牵着马朝一脸贱笑的张辰走去……
第九十三章狼踪现,国之乱!(上)
初冬就像初经人事的少妇,想冷冽却又无法做到,旷野中拂过的寒风只能将地上枯黄的杂草吹得东倒西歪,却不能让其断梗折腰,足可见这少妇人终归还是缺少些杀伤力!
一匹枣红马在旷野中狂奔,口鼻中呼出腾腾白气,马上的刘乾坤却冷得只缩脖子,鼻头都冻得通红,只能将头脸埋在有些腥膻味的马鬃之间避过些冷风。
噬天银狐大模大样的蹲坐在宽厚多肉的马屁股上,任凭骏马如何狂奔也无法将它甩下马臀,小家伙见到马儿跑慢了还会扬起毛茸茸的大尾巴在马屁股上抽上一记,马儿只能再次奋蹄狂奔。
发现这一妙事的刘乾坤乐得连马鞭都省了,还戏称之为:半自动交通工具!
这马儿端是神骏非常,白天赶路,晚上刘乾坤便寻个远离人群的僻静处苦修那青木真经,风餐露宿了六天终于在返回帝都的前一天空荡荡的丹田中蓄积了一丝灵气,这让他徒增了几分信心。
过了这片旷野便可到达帝都南郊,刘乾坤将噬天抱在怀中,马儿也随之放缓了脚步,看着不远处那片坑坑洼洼的土地,让他不由得回想起那日在此地与刀魔灭魄决战的情形来。
他伸掌摸了摸噬天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声道:“噬天,还记得这里么?那天你这小家伙还咬断了一个叫花烈的脖子!”
噬天抬起头吱吱尖叫了两声,像在回答主人的问话一般,那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哈哈!没想到你这小家伙记性还不坏哇!”刘乾坤仰头一阵大笑。
吱吱!噬天银毛倒竖,修长的身躯在主人怀中奋力挣扎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几声低低的咆哮,碧幽幽的小眼珠紧盯着主人身后。
刘乾坤骤然转头望去,只见一道乌光自半空中急射而至,嗖一声落到自己马前。
呛啷!青冥剑擎在手中,乌光散去,一位蛇首人身的兽将单膝跪地,口吐人言:“末将赤蚺,拜见尊者!”
望着仗剑勒马的刘乾坤,赤蚺双目含泪,连说话也变得的哽咽起来。
刘乾坤翻身落马,一把将赤蚺扶起,笑道:“快起来,自家兄弟跪个什么劲!”其实他心中大喜过望,有了赤蚺相助,此次进宫不是如履平地么?
翻手取出银枭面具笑道:“来,戴上这个,等下去国师府我请你好好吃上一顿!”若是任由这副模样进府,不把府里的仆侍们吓个半死才怪。
赤蚺轻轻推开递来的面具,说道:“末将自有在人前走动的玩意。”说完从腰间掏出一张薄薄的面具盖在脸上搓揉一阵,又取出一套黑色甲胄穿戴停当,瞬间便装扮成一位帝国甲士的模样。
“哈哈!真有你的!”刘乾坤抚掌大笑,如此一来再也没有了顾忌,有了这幅装扮即便是带上他进到皇城也没有丝毫问题。
赤蚺上前牵了马缰绳,两人并肩朝国师府方向行去,一路上赤蚺将那日穹洪大发神威的经过详详尽尽同刘乾坤讲了一遍。
当他讲到穹洪逼得三位神将自断一臂时刘乾坤不禁一阵感叹:“有兄如此,也不枉我刘乾坤来这异界走上一遭!”
国师府大门遥遥在望,刘乾坤沉声道:“赤蚺将军,今晚随我连夜进宫,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末将遵命!”赤蚺拱手应道。
走近国师府大门却见到大门紧闭,一把硕大的铜锁挂在门环之上,刘乾坤面色一沉,看来自己离开这十余天府中多半出了什么变故!
就在他愣神之际,围墙两侧闪出百余名黑甲军士,领头的正是与刘乾坤有过一面之缘的凌若雨,没想到他这位高权重的兵马统帅竟会亲自领兵守在国师府旁,这让刘乾坤不免有些诧异。
“国师大人,别来无恙啊!”凌若雨拱手笑道,身边的甲士却呼啦一下将两人一马围在其中,一股腥膻之气冲得刘乾坤眉头一皱。
呛啷!赤蚺猛的抽出腰际的长刀,护在刘乾坤身侧,眼中一片酷色。
刘乾坤冷笑道:“想不到十余日未归,居然要劳烦凌将军为刘某看家护院,看来君上对乾坤还真是青眼有加啊!”
一阵冷嘲热讽让凌若雨面色骤变,咬牙挤出个勉强的笑容,道:“末将奉国君之命,在此等候国师大人,大人回转即刻请回皇宫,望大人莫要让若雨为难!”话虽说得诚恳,双瞳中却闪出两点青光。
围住刘乾坤的甲士们一齐亮出兵刃,那架势摆明就是:你去也要去,不去也得去!
“哼!我府里的仆侍们去了何处?”刘乾坤下巴一扬冷哼道。
自见到这凌若雨的第一眼起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无意中见到他瞳孔中射出的青光刘乾坤这才恍然大悟,语气也变得骤然森冷起来。
“哈哈,他们都还在国师府内,还够咱兄弟们吃上好一阵子的!”凌若雨仰头狂笑,那笑声如枭鸣狼吼让人不寒而栗。
赤蚺抢上前一步,挡在刘乾坤身前,冷声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你赤蚺爷爷面前撒野么?”妖瞳乍现,双眼泛出两点红光。
凌若雨面色如常,双眼中青光暴射,喝道:“何方灵修,敢在我漠北狼王面前大放厥词!”
刘乾坤擎出青冥剑,双目尽赤死死盯住国师府门前那把铜锁,一口银牙咬得格格作响,方才那假凌若雨的话正像刀子一般刮挖着他的胸口。
“赤蚺,噬天,给我杀!”刘乾坤怒喝一声,刷的一剑朝身边的甲士斩去。
赤蚺身形暴射,手中的长刀划出一道光弧,直取对面凌若雨腰际。
噬天银狐怪叫一声,腾空而起,化作一抹银色的流影冲向对面的甲士,掠起一阵寒风!
轰!
两道光影狠狠碰撞,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阵阵狂风卷起漫天泥尘。
赤蚺手中的寒铁长刀被震的片片破碎,只留下一截刀柄,脸上的人皮面具竟被劲风卷起一半,就这样耷拉在额头,面具下露出片片细鳞。
那漠北狼王踉跄而退,脸上的面具早已被劲风卷走,露出一张毛茸茸的兽脸,看似像狼,但口鼻却又平又短,鼻孔朝天,又有几分像猪……
赤蚺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长信一吐,怪笑道:“桀桀!一副狗不像狗,猪不像猪的贱样,还敢妄称漠北狼王,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狼王双目青光闪烁,低头狠狠甩动一下兽头,抬起头来那口鼻竟徒然长出半尺,瞬间变成一头标准的恶狼。
那百余名甲士也纷纷揭去脸上的面具,一群面貌狰狞的狼兵露出了丑恶的嘴脸,长嘴中喷出阵阵腥臭刺鼻的热气,手中的兵刃寒光闪烁。
一位狼兵正想仰天狂吼几声,没想到一道银光却将他高亢的吼声生生堵死在嗓子眼中……
第九十四章狼踪现,国之乱!(中)
国师府门前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刘乾坤四周倒毙的狼尸已有数十具之多,无一例外脖颈上都被咬出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泊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脚下的泥土。
噬天银狐神出鬼没的身影早已成为狼兵们眼中的噩梦,银光在刘乾坤身边不断闪动,每掠过一次便有一个狼兵捂着脖颈重重倒下,抽搐了几下便寂然不动,口鼻中喷出的血沫子涂得脸上长毛一片虬结……
赤蚺对上那漠北狼王丝毫不惧,这家伙索性不用兵刃一双肉掌对上了狼王手中的寒铁玄晶剑,凭借着诡异多变的身法同狼王缠斗,每一掌拍出都夹杂着一股中人欲呕的腥气,狂暴的灵气卷起阵阵飙风。
呜!又一声凄厉的哀嚎在狼王耳边响起,让他心头一阵揪痛,不用看又有一位狼兵殒命在那头灵兽利齿之下。
狼王头顶鬃毛根根竖起,双眼暴睁,掌中的长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银色匹练冲天而起,长剑所过之处,空气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发出阵阵刺耳的破空之声。
嗤嗤!长剑冲上十余丈之后急转而下,剑尖直指赤蚺,一道炽烈的白虹狂泻而下,每落下一尺剑身上的光芒便强上一分,落到赤蚺头顶三丈处之时剑身上的光芒已经白得让人炫目,冷冽的剑芒照得方圆十里之内一片炽白。
赤蚺妖艳的双瞳猛的一缩,抖手射出一道乌光,就像平地拔起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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