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她还算聪慧,看来不过就是这样。
薛灵芸没有看出季峻熙的眼眸中有着一丝的冷意,依旧在那惺惺作态。
“你,你说吧。”季峻熙不想再理会她,指着夏荷让她来说。
夏荷也不退缩,绕过薛灵芸,站到前面,开口说道:“薛姨娘,今日一来,就直直的跪在门口,奴婢扶她起来,她不肯,于是奴婢禀告了大奶奶,大奶奶让奴婢一定要扶薛姨娘起来,可是薛姨娘就是不起来,这时候晴雨姑娘就过来,再然后大爷就见着了。”
夏荷一言一语,半真半假的将事情的过程说了一遍。
季峻熙听完,连问都不再问,喝道:“中午才来请安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薛灵芸听的连眼泪也不流了,抬起头直直看着季峻熙,之前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她才会起迟的吗?
季峻熙说完,不再看她,沉声说道:“本来后院的事不是男人该管的,如今大奶奶有着身子,有些规矩也要立立,你们以后无事就不要来烦大奶奶,好好的待在房里,看看书,念念经,给我好好的为小少爷祈福!”
一段话说得几个女人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低着头不敢发出声音,谁曾想到季峻熙会如此的维护苏慧娴。
陈氏与周氏本来以为苏慧娴这般的好说话,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可是看着季峻熙如此的动作,心中也忌惮了起来。
喜鹊早已领教了季峻熙的变化莫测,不再抱着幻想,到也没什么感觉。
只是薛灵芸,她怎么也没明白,这男人怎么这般善变?
“好了,你们都退了吧。”季峻熙看着她们各异的表情,挥了挥手,往内间走去。
陈氏周氏还有喜鹊,立刻起身行了礼,往外面退去,而薛灵芸在冬雪的提醒下也走了出去。
“呦,刚才不还是哭的很伤心吗?怎么这会倒是不哭了。”喜鹊她们也没走远,特地等着薛灵芸刻薄的说着。
薛灵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对于这种女人她不想理会,喜鹊看着她眼中的不屑,胸中自是一团怒火,心仇旧恨加在一起,喜鹊猛地冲了上前,推着她。
“你这什么眼神?看不起我是吧,你也不看看你这个样子,脸皮后的都有那城墙高了,你还看不起我!”
喜鹊揪着她的头发,使劲的拽着,薛灵芸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一惊之下被她抓个正着,等要反应过来,已是落了下风,可她怎么会任喜鹊这般对她,立刻一脚踹了过去。
一旁的陈氏和周氏本以为两人只会斗斗嘴,谁曾想到会如泼妇一般的动起手来,这让她们这些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怎么想象。
冬雪和秋月虽早已知道喜鹊不是什么善茬,这会这般动起手来,薛灵芸也娴熟的还着手,两人相视一眼,嘴上叫道:“别打了,别打了,要是给大爷看见就不得了了。”
喜鹊一听大爷二字更是怒火中烧,薛灵芸却是晃了神,一下子被喜鹊推到在地,额头砸在地上,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不久才受过伤的她,头又晕了起来。
喜鹊不依不饶的坐在她身上,在她脸上扇着巴掌,一会薛灵芸如玉的脸都肿的老高,鼻间还流着血,额头上的血也流着,场面非常的凄惨。
喜鹊却好似打红了眼,想要杀了薛灵芸一般,冬雪见场面无法收拾,连忙过去抱住薛灵芸,挡住了喜鹊。
“柳姨娘,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秋月则紧紧的抱住喜鹊,让她无法再行凶。
此时陈氏和周氏仿佛才回过神来,也走上前来劝着,看着薛灵芸凄惨的脸蛋心中却有些害怕,刚刚还装扮的精致的脸蛋已经面目全非了,这喜鹊下手也太狠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这里公然斗殴!”一严厉的女声在一旁响起。
众人一看,竟是胡氏,此时她俏脸含怒,脸上气得通红,她走上前来,看见冬雪怀中凄惨的薛灵芸,面上一惊,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还不快点将薛姨娘抬回房!去找大夫!”胡夫人严肃的对一旁的下人吩咐着。
一旁的想要抬起薛姨娘的下人们却犯了愁,这挽春院离着有一段的路呢,这般颠簸过去?
可是离这里最近的就是盛春院了,这可如何是好?
胡氏看着下人们的脸色自然也明白了,可是怎么能薛灵芸冲撞了苏慧娴,她说道:“谁打的,就抬谁房里去。”
之前还充满杀气的喜鹊此时瘫在地上,面色苍白着,仿佛被打的人是她,虽然她的头发凌乱着,脸上也有着被指甲刮伤的血痕。
她抬头看着胡氏,满脸的不情愿。
可是如今胡氏怎么会理她,让人抬着薛灵芸,自己也跟了过去,昨日才被赐下来,今日就闹出这么一件事情,让别人知道还得了,关键是上面的那位。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闭上嘴,要是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胡氏回头威胁道,虽然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可是当今圣上如今心思多变,要是他知道还不知道季府会迎来什么责罚。
季府的下人也知道这胡氏虽是年轻,行事却是雷厉风行,否则也不会将太师府打理的有条不紊。
这边苏慧娴还是醒了,看着靠在她床边看书的季峻熙,心中一动说道:“大爷怎么来?”今日本是圣上特地允的假,他不要去陪新纳的贵妾吗?
“不想看到我?”季峻熙翻着手中的书,淡然的问着。
苏慧娴垂首,说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前世,季峻熙纳了薛灵芸,整整三天没有露面,这次又是千辛万苦纳了她,怎么也要好生恩爱才是,跑到她这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误会我了,前日里进宫,陛下不知从何知道了在路上发生的事情,就将薛灵芸赐给了我,说是英雄救美也是一段佳话,你也知道圣上岁数大了,越发心思古怪了。”
季峻熙放下书,慢声解释着,好似怕苏慧娴听不懂他说的话。
苏慧娴半遮着眼,听完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道:“这样也好,夫君也是如愿了。”
季峻熙知道她并不相信自己的解释,可是毕竟是要相处一辈子的夫妻他不想为了这么一件事与苏慧娴生分了。
“为夫想纳她,并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她经常能相出一些奇思妙想来,为夫想要知道她脑中到底装着些什么内容,再加上她确实是救了为夫才受伤的。”
苏慧娴心中冷笑,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起了好奇心,这是怎样的开端?
季峻熙见她如此,心中也有些不耐,径自说着:“为夫怎么会看上她那种来路不明,毫无家教的女子,纳她只是不想别人得到她!”
苏慧娴听完灿然一笑说道:“夫君为何如此的激动?慧娴可是什么话都没说。”
季峻熙被她这么一说,仿佛自己正在做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
第二十二章 处置与看清
苏慧娴怕真的惹恼了他,说道:“不过是一妾,慧娴不会放在心上的,夫君想要纳多少妾都好。”纳得越多,是非越多,这才热闹。
“大爷,夫人派人来,说出事了,薛姨娘受了伤,让你过去看看。”鸳鸯在外面说道。
季峻熙心中一惊,这才过了多久,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夫君快去看看,别耽误了。”苏慧娴一听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让鸳鸯进来给她换衣,她也要去。
季峻熙按住她,“你别去了,怕是见血了,要是惊到你就不好了。”他看着她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
苏慧娴想了想觉得他言之有理,还是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不过她想想也大概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峻熙连忙出了房,赶了过去。
见他一走,鸳鸯就跑进了房,一脸的傻笑,原来刚才她说话那么慢就是怕笑出了声。
“好了,说吧,别卖关子,还有把脸上的傻笑给我收起来。”
苏慧娴也有些笑意的说着。
鸳鸯强收起笑来,说道:“大奶奶你刚才真没看见,喜鹊和那女人打了起来,两人厮打成那个样子,就跟乡间的泼妇一样,之后喜鹊坐在那女人身上扇她耳光,那声音奴婢听了都觉得疼,后来夫人来让人将那女的抬到喜鹊的房里去了,喜鹊那脸扭曲成那个样子,渗人的很。”
说完鸳鸯还大了一个抖,她以前真没看出喜鹊是那般的彪悍。
苏慧娴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打了起来,喜鹊也太沉不住气了,这般下去她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是现在还不到她死的时候。
“鸳鸯,换衣。”
鸳鸯一听就招了夏荷与春花进来,她也想去看看最终的结局,夏荷却有些踌躇,还是说道:“大奶奶这会去,会不会不太好?”
苏慧娴明白她是关心她的身子,温婉一笑道:“没事,如果如今不去,以后不好的就是我们了。”
大家都没有听懂她说的这句话,只能低头做事,要是李嬷嬷在这就能懂的话中的寒意,如今这季府里,只有喜鹊还能挡着薛灵芸的路,陈氏与周氏都是不够看的,尚且稚嫩了些。
苏慧娴在季峻熙之后走了进去,喜鹊此时在房前跪着,季峻熙双眉微蹙的看着床上面目全非的薛灵芸,这两个女人真是荒唐的很!
胡氏此时让人将大夫送走,虽然薛灵芸看起来有些凄惨,还好只是皮肉之伤,只是头上破了一个小口子,大夫说要多加照看。
胡氏松了一口气,这才看着喜鹊,不愧是丫鬟出身,行事是这般的荒唐!
喜鹊见苏慧娴进来,求救的眼神一直跟着她。
苏慧娴先向胡氏行了礼说道:“怎么回事?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胡氏叹了一口说道:“你有身子就该待在房里休息,不过这两个人真是太丢季家的脸,竟然公然在花园里打架!”
“都是媳妇的错,没有教好她们。”苏慧娴低着头,歉声说道。
胡氏拍了拍她的手,也知道她的难处,这两人都是才进门不久的,苏慧娴又是怀着身子,哪有经历管她们。
“这跟你无关,只是这事闹得如此的大,必须给外面一个交代。”胡氏冷声说道,眼睛狠厉的看着跪着的喜鹊。
喜鹊浑身一抖,伏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刚才打人的气势。
苏慧娴自然知道胡氏的意思,无非是杖毙了喜鹊,可是喜鹊毕竟是从她房里出来的,胡氏这是在问她的意见。
她淡然的说道:“这内院的事情,只要下人们收住嘴,自然没人知道,可是昨日府里才办了喜事,今日又杖杀了一妾,怕是旁人真会觉得媳妇是善妒不能容人的了。”
说完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胡夫人,胡氏脸色一僵,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有道理。”
苏慧娴这又说道:“有人问起,就说今日姨娘们去花园赏花,看得入神了,薛姨娘不小心摔了一跤,而柳姨娘出于姐妹情深准备亲自照顾薛姨娘,并每日抄写佛经给薛姨娘压惊,娘,这样可好?”
胡氏听她刚才那么一说,自然明白杖杀喜鹊已是不行了,加上她心中理亏,只能同意了苏慧娴的说法,只要两人不见客,敲打敲打下人,毕竟谁家的内院不会传出乱七八糟的传言,似是而非,别人也看不清。
胡下定2了决心,让人把喜鹊叫了进来,“你今日犯下如此大错,你说你该怎么办!”
喜鹊砰的跪倒地上,刚才见苏慧娴的脸上淡然的笑着,心中一定,忙说道:“奴婢刚才不知为何就着了魔,奴婢自知犯了错了,愿意接受惩罚,只求夫人与大奶奶原谅奴婢。”
打完人之后她就后悔了,不知该如何收场,又见胡氏冰冷的双眼,心中已是后悔不堪。
“哼!算你还有自知之明,等会去领了二十棍,照顾薛姨娘到康复的时候,抄颂佛经千遍!”
喜鹊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的惩罚,她本以为命都要不保了,谁知道?
“还不谢恩?”苏慧娴在一旁冷声说着。
喜鹊回过神来大声说道:“多谢夫人!多谢大奶奶!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薛姨娘!”
胡氏挥了挥手让她出去,随她们斗,她是不会管了。
“多谢娘,以后媳妇会好好管教她们的。”苏慧娴在一旁低头说道。
“你只要好好的生下季府的小少爷就好。”胡氏盯着她的肚子,眼神灼热的说道。
苏慧娴强忍着不适,微微笑着。
季峻熙安抚好薛灵芸,身上的衣服却沾着泪水和鼻涕,让他恨不得此刻就换下衣裳,却看见苏慧娴。
“不是让你不要来吗?怎么还是来?”季峻熙皱眉说道,最近他皱眉的次数比往日要多了许多。
苏慧娴道:“实在放不下心就来了,薛姨娘还好吧?”
季峻熙听到她这么说,又想到那脏污的场景:“挺好的,还有力气哭。”
“那妾身去看看她。”苏慧娴又看见季峻熙胸前的潮湿,说道:“大爷去换件衣裳吧。”她当然知道他有多么的爱洁。
季峻熙点了点头,也不再拦她,疾步回房换衣。
苏慧娴推开房门,只见里面装扮的非常庸俗,各种色彩,也只有喜鹊才会做出这种来。
“大奶奶!”冬雪与秋月看见苏慧娴,连忙行了一个礼。
薛灵芸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之前才哭过的人,这会却睡着了?
苏慧娴看着她青青紫紫的脸蛋,在苏慧娴的记忆里,她何曾如此的狼狈过,每次都是打扮的艳美而张扬,生生将她这大房奶奶给压了下去。
“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她问道。
冬雪看着薛灵芸眼皮下乱动的眼珠,说道:“回大奶奶,薛姨娘伤得挺重的怕是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苏慧娴点了点头,看着冬雪唇边调皮的笑容,微嗔的看了她一眼,冬雪这才收敛了一些。
“以后柳姨娘会亲自照料薛姨娘,说是赎罪,你们在一旁帮衬着。”
这话一说完,薛灵芸的睫毛开始激烈的抖动,最终还是缓缓睁开眼,低声说着话,仿佛受到了很重的伤:“姐姐,你来啦,今天是我不对没有给你去请安。”
说得很是委屈,眼睛还是红的。
秋月却是不客气的说道:“姨娘要尊称奶奶,而不是你,也不能自称我,而是奴婢。”妾虽是比丫鬟地位要高些,可也只不过是半个奴才。
薛灵芸脸色一变,眼里的恨却是掩不住了,为何她就是奴?她明明就是比她们要特殊!
可是偏偏苏慧娴没有开口,就在等着她的说话。
薛灵芸已是红肿的脸,抽搐着,才进府就遇到了这么大的打击,这会却要开口称奴,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苏慧娴摇了摇,当初她怎么会败在这种货色手里?这般的情绪外露,这般的自作清高。。。。。。
“既然这样,你就好好休息吧。”她甩袖离去。
冬雪跺着脚说道:“姨娘这可怎么好,惹怒了大奶奶,我们的日子会很难过的!”眼中却又着故意。
“那又怎么样,还有大爷。”薛灵芸也有些底气不足,她还自己季峻熙中午对她的冷漠,可是刚才他还不是来看她了?
她相信依她的特殊,她总会得到季峻熙全部的心,倒时候她要看看,到底谁听谁的!
薛灵芸天真的想着,冬雪的眼里含着怜悯,真是单纯的人。
苏慧娴往回走着,脑子却在回想,当初是如何是败在这种人的手里的。
初进府时,她亲热的喊着姐姐,那样子让她想起了苏慧淑,也就当她是妹妹。
当时她也不自称奴婢,只是“我”说着,鸳鸯提醒自己也是一笑而过,大奶奶自然要有大奶奶的度量,那只是小事罢了。
她也从不掩饰眼里的渴望,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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