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还有一扇门,戴斯蒙打开门的瞬间,一阵异常难闻的恶臭飘散在空气里,扩散在这个空间内,戴斯蒙紧紧皱着眉头,强忍着那恶心的气味,朝里面踏进一步。
里面是一条宽敞的走廊,在走廊贴墙的地方摆了许多具尸体,其状十分惨烈,虽然腐烂到某个程度,但还是能看到这些死者身上缺少部分东西。
这一幕令戴斯蒙感到惊骇,好半天都不能反应过来。
尽管走廊的光线很黯淡,但这些死者的腐烂程度,比刚进来看见的几名同伴好不了多少。
他们不知道到死去多久,就这样被丢弃在这里。
戴斯蒙可以想象他们是经受着怎样痛苦的折磨,带着无尽的不甘与绝望离开这个世界。
“……”
“抱歉。”戴斯蒙向这些死者诚挚的道歉,即使已经无法听见。
那一年,他带着一批人试图翻遍整个大陆,却怎么都找不到所有失踪的异族,时间过去这么久,戴斯蒙竟在这里发现这些失踪的异族。那些人不知将他们藏到哪里,棘手无比的敌人。
假如早点发现这个地下室,早点找到这些人,也就不会使这些人白白牺牲。
戴斯蒙吟唱了几个火咒,凭空冒出的火焰徐徐燃烧着这些尸体,等着渐渐烧成灰烬后,戴斯蒙重复之前对待同伴的举动,包好他们的骨灰后,就继续往前走,探索完剩下的地方。
……
之后,戴斯蒙去了玄武神殿,命令玄武神殿的骑士长安排一支队伍前去那片旧城废墟,之后,他便回到皇城玛列,进诚后往神殿分部走去。
经过商店街时,戴斯蒙看见几名贵族少年聚集在一起,在街上碍了好一大片空地。
金发蓝眼的少年拨出剑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克提斯,你认为你的魔法能赢过我的剑吗?”
“我们之间总会有一场对决的,别在这种地方炫耀你的剑,即使那是杰佩瑞家族代代相传的宝剑,被你父亲知道的话可不太好啊。”
“嘿,兰斯又在吹嘘那把杰佩瑞大人交给他的剑呢!”
“喂,兰斯,之前的那把剑呢?不拿出来用吗?”
几名少年围着中间的那名金发少年,一鼓劲的讨论起这些话题,附近的人早就不耐烦了。
“你们走不走啊?!”有人在后面嚷叫,他们挡着路,引起群众不满,几乎要变成一小阵骚乱。
“啊,抱歉挡住你的路了。”叫兰斯的少年回过头,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我们进里面去聊吧。别继续站在里。”
“兰斯,我正想提醒你的。”
“有什么关系,你可是杰佩瑞的少爷啊。”
“算了算了,还是进去里面说吧。”
四名少年转过身去,一起踏进旁边的餐馆里,到进去后还是吵吵嚷嚷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戴斯蒙看了一场无聊的闹剧,不过,那名叫兰斯的少年,他身上的魔力令自己感到异常的熟悉。不过,戴斯蒙回想了一下却想不起来是哪里古怪,就放弃这个念头,向前走去。
戴斯蒙走到一半时,看到人群中闪过的一个身影,忽然停住脚步。
“……!”
戴斯蒙看了看四周,再加快速度的迈出步伐,决定跟上刚刚看见的人。
如果没有看错,那条路的方向的尽头所通向的地方。
在转了几个弯,越过几个路口后,戴斯蒙并没有猜错,他再次见到对方,并成功截住。
“洛洛格?”
戴斯蒙以为这个人是洛洛格,等走近一看,却发现不是,哪怕对方跟洛洛格长的一模一样,有些地方却决定了他并不是洛洛格,比如瞳色,还有猫族的双耳与尾巴。
“认错人了吧?”
“……双胞胎?”戴斯蒙不死心,在考虑着这个可能性。
对方挠了挠头发,有些苦恼,“啊,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认错了,或者我应该戴个面具?对啊,我最近在考虑着应该起个称号,面具先生这个称呼很不错呢!”
五三 摇乱
三天后,贝克醒来了,戴斯蒙得知消息立刻赶到神殿分部,前往贝克所在的房间。
戴斯蒙向贝克解释了一下他现在的状况。
“你说我躺了一个月?”
贝克一脸惊讶的看着戴斯蒙,戴斯蒙缓缓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谎。
“真的睡了这么久吗?”贝克轻声的呢喃,脑袋垂低着,满脸仍然充满惊讶,还有一丝迷惑,对自己的迷惑。
他在心里询问着自己,真的有那么久吗?太奇怪了,实在难以置信。
到现在,贝克仍然没有真实感,他重新抬起头,“这一个月我不吃不喝就一直趟在这里?”
戴斯蒙见贝克还是无法相信,眼里掠过一分不耐烦,就抽出剑,出鞘的剑正对着贝克的颈部。
“划一下试试?”
贝克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忙摇头,“这种事可不好玩,把剑收回去吧,我决定用力捏一下自己的脸。”
戴斯蒙冷哼一声,把剑插回去。
这种吓唬还真难以接架,不过多亏如此,心中的不真实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贝克陷入自我的呢喃,躺了整整一个月,脑海中闪过的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有种感觉,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睁开眼睛后,梦中的内容全部忘却。
贝克收拾好这种糟糕的情绪,脑海中重现逃离前所发生的一幕又一幕。
“发生什么?”恰时,戴斯蒙发出问题。
贝克揉了揉额,声音带着一丝痛苦,“戴斯蒙,我看见了……”
……
半天后,皇城玛列的天空染上赤红的晚霞,那景色就像被人用墨笔画出向外扩散形成花开绽放的姿态,十分美丽。
“原来如此。”
戴斯蒙神色凝重,看着窗外远处的景色。
“我希望得到你的力量,把库伊救出来。”
“……”
“戴斯蒙?”
戴斯蒙视开视线,仿佛回避着什么,贝克也沉默起来,两人彼此都不说话。
一会后,两人中的某一方无法继续保持沉默。
贝克露出落寞的表情。
“截斯蒙,我知道你在反对我的做法,可是,我还想救他,他是艾蜜莉喜欢的人啊。”
戴斯蒙冷冷的注视着贝克,从嘴巴里溜出来的话击中贝克的弱处。
“即使是背叛者?”
“库伊他不是故意的,我们两个毕竟是公平竞争,艾蜜莉最后选择了他。好吧,之后我的确感到难过,这么多年前的事就别再挖出来了。”
明知道自己指的是什么,贝克却说起那时候的事,这些话令戴斯蒙的目光愈冷了一分。
“……”
看着贝克,戴斯蒙皱了皱眉。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笨,库伊没有要求过你,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你去了废墟安全回来是你命大,下一次呢?你还能这样保证?就算库伊那家伙知道,也不会感谢你。”说着,戴斯蒙微微眯了眯眼,“我最讨厌你身上的这一点,没有回报的自我牺牲。”
“不是这样的,戴斯蒙。”贝克认真说,“我很感激你,在我痛苦的时候在我身边,还好当时你陪着我,真的很感谢啊,你那时以转院生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
戴斯蒙的经历有些特殊,在他小时候就被当时青龙神殿的骑士长找到,就在那位骑士长的安排下,戴斯蒙从九岁到十八岁的这九年一直居无定所,每一年都被安排到各个国家的各所学院进行学习。
学习是其次,这样做的目的是希望戴斯蒙熟悉这片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
戴斯蒙在那九年内一直独自过着这种日子,孤独又没有朋友。
贝克继续说:“作为一个普通人,我能够做的事情太过局限,正因如此,我才尽我所能的发挥我的价值。我是这样认为的,戴斯蒙,库伊是我的情敌,更是我的挚友,唯一能够帮上他的人就只有我,我想帮他,帮他就等于帮助死去的艾蜜莉。”
“随你!”
戴斯蒙用冰冷的口吻说,“他是他们中的一员,神殿的敌人,别忘记这点。”
“我知道,我会劝他的,他也是你的朋友,他的为人你应该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多余的仁慈!”
“他一定会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是错的。”贝克向戴斯蒙保证。
戴斯蒙盯着贝克,贝克没有转头或移开目光,就这样对峙着,终于,紧绷的空气出现一丝松懈。
戴斯蒙放弃了,再次开口提起一个不相关的话题。
“早上,我遇到洛洛格的兄弟。”
“洛洛格还有亲人?”
“一名人族,洛洛格的双胞胎哥哥。”
“等等,洛洛格是猫族吧?这种事可能吗?”贝克感到很不可思议。
“……”
“戴斯蒙,这不是偶遇吧?”
“……”
一瞬间,骑士长脸上流露出一丝异色,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贝克说起这件事。也许,他心里需要一个发泄口,需要找人倾诉。
“戴斯蒙?”
“好好休息,我出去会。”戴斯蒙退后两步,转身往门口走去,没有再回头。
贝克莫名其妙的注视着他的离开,戴斯蒙的样子有点古怪啊,是自己多想了吗?
突然,贝克发现一件被自己忘记的彻彻底底的事情,因为那时太过惊讶,所以没能及时察觉到这一点。
贝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怎么就这样忘记了?自己毫无预兆的躺了一个月,自己又是怎么醒来的?他不相信在这个月的任何一天里,戴斯蒙没有叫醒自己。
贝克刚走了几步,后背忽然一痛,剧烈的痛楚令他差点跌了一跤。
“痛的地方在背后,是后遗症吗?”
门关上后,戴斯蒙并没有真的离开,身体斜靠在门边,双手一阵颤抖。
他一直忍耐着,一直忍耐着不想记起这件事,一旦记起,自己就按捺不住的激动,难以控制的激动,连顽强的意志力也难以压住。
“……”
他的内心在动摇,如同山崩地裂一般,那是巨大的动摇。他冷静不下来,精神也不能集中,无法认真的思考。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件事知道的人)
(包括我,还有他)
(一共只有两人)
戴斯蒙在心中叙说。
……
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那一幕。
(太快了)
光影剧裂的碰撞,划过天际,划过耳畔。
(根本近不了身)
每一招都下狠手,看似致命却又并非真的致人于死地,最后,他受伤了,不是一般严重的伤。
(也罢)
(这方法很有效,对他来说,可惜已经太晚,没有恢复的可能)
睁开眼,他想起另一件事。
(影噬也只是如此而已)
(秘密武器)
……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真正发生在眼前时)
(该感激吗)
(不,意外的,一点都不这么觉得)
(也不感动)
……
戴斯蒙逐渐收拾好自己的杂乱的内心,神色也回归如常,仍是那张始终保持着冷漠的面孔。
手头上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不能继续在这里耽搁了。而且,多了贝克的这件事,戴斯蒙决定安排十名骑士任由分配。当然,相关情报会尽量的提供,这是他所做的最仁慈的一件私事。
五四 回忆
一片雪白的空间在不停的扭曲,仿佛被某种可怕的外力压挤,墙壁与地板就像棉花,轻而易举被那股外力揉挤,还做出各种奇怪的形状。紧接着,视野染上鲜血的色彩,仿佛有什么东西倾倒下来,整个世界突然陷入模糊之中。
心中涌现出的恐惧,这个清晰的梦像水泡一样轻轻的啪的一声后,它破裂了。
贝克醒了,在恐惧之下惊醒过来。
四肢还有脸颊,几乎,全身都是冷汗。
“真是古怪又离奇的梦。”
贝克抹了一把汗,决定去法个澡。
贝克离开了玛列,就在离特内尔废墟最近的一个城镇的旅店里,连夜坐着马车赶到这里,很快就午夜,剩下的事只能明天再去考虑。
洗了澡后,贝克觉得舒服多了,继续回**上休息。
偏偏,贝克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自己又一次失眠。
索性就这样起来吧,脑子里一点睡意都没有,仿佛在刚才洗澡的时候就冲刷干净。
贝克从随身带过来的东西中翻出一本书,借着明亮的烛光,他把书摊开在桌面上,仔细阅读。
“每次出门带着它,感觉安心不少。”
这是贝克从神殿中带出来的,大概有一千页的厚书,每位神官人手一本,这本药草百科必须背烂背熟。
从学院毕业后,贝克选择成为一名神官,在神殿最初的三年时间,几乎每一天都用在这本书上。
这本书对他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是他最初成为见习神官,到脱离见习这一称呼后,那段时间,手头上最有价值的东西。
这本书还勾起自己许多关于神殿的回忆,还是他第一个见证之物。
在一晃一晃的烛光下,贝克触摸着这本书的每一页,每一页上面都留下过去的笔迹。
坐在桌前的青年沉陷入那段珍贵的记忆里,不知不觉,烛光灭了,窗外的景色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贝克醒来的时候发现快到中午了,而自己正趴在一本书上。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贝克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站起来把书收回到自己的包裹里,先洗个脸,再出门吃点东西。
一个小时后,贝克来到镇上的驿站,掏钱买了一辆马车,驾驶着这辆容纳不了五人的小马车,独自离开镇外。
“戴斯蒙安排好的人就在那里,根据手头的情报和线索索推断出来的消息,他们也作好埋伏,随时可以出发。”
“库伊,你不会是叛徒,尽管不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那几天,贝克离开密林后,就朝山谷走去,山谷里的树木没有几棵,饥饿时吃早些时间摘下的果实,身上还有一些戴斯蒙为自己准备的食物。
贝克在山谷中走了两三天才走出来,到山脚后双脚都累的不行,身体也饿的再也走不动,还好身上还有剩余的食物和水。这类东西不能带进去,贝克就在原地消灭掉它们,身体恢复活力,就继续向前面走去。
借着隐匿斗蓬,这段路很轻松。
唯一的问题是这座废墟的前身是一座繁荣的城市,地方并不小,贝克第一时间就迷路了,花了好些时间才探索完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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