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梁道明一始去南洋是为了贩卖货物不同,陈祖义则是被官府追杀的逃犯,在中国混不下去了才全家逃到南洋入海为盗地。到了南洋后,陈祖义混得比较滋润,十几年的时间便成为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海盗集团头目之一,成员最鼎盛时期超过万人。战船近百艘。活动在日本、中国台湾、南海、印度洋等地。
陈祖义光凭他一己之力就能令洋各国胆战心惊,南洋一些小国甚至向他进贡,本事自然不小。这种人若是放在欧洲,绝对会被招降并册封爵位。
一开始朱棣曾经有过虑。他自然希望能够招降陈祖义这样的人才,但陈祖义此人似乎脑后生有反骨。永乐五年郑和经过旧港时也曾经试图招降陈祖义,但不知道陈祖义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利用诈降反过来抢劫郑和的船队,结果被郑和打得找不着北并且活捉了。
然而犹豫,朱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开出这样的条件:册封陈祖义为渤林慰使,渤林有邑二等子爵。
一般来说,有邑贵族在自己的领地除了没有铸币权外,几乎和国王没什么区别。再加上陈祖义原本就是中国人,多少应该对“光宗耀祖、衣锦还乡”有点兴趣才对。郑和下西洋的事迹可证明明朝初期的海上力量之强大,相对而言,陈祖义的后辈郑芝龙成为海上霸主时,明朝的海上力量已经完全不能威胁郑芝龙了,然而郑芝龙仍然被区区一个海防游击所打动。无论是从力量对比还是从官爵高低来看,陈祖义都没理由拒绝明朝的册封。
为避免陈祖义的疑虑,朱棣没打算直接册封陈祖义的手下。反正从《有邑贵族法》的角度考虑,公、候、伯、子、男、轻车都尉、骑都尉的直辖领分别不得超过总领地的20%、30%、、50%、60%、70%、80%;从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角度考,陈祖义成为有邑二等子爵后,有权册封封臣,若他不对手下的船长进行册封,则极有可能引发船长们的反叛。总而言之,只要陈祖义接受了明朝的册封,尽管“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但陈祖义手下的实力派头目同样也就成了大明有邑贵族体系的一员。因此,大明对这股海盗势力自然而然也就能够产生更大的影响力。
考虑到陈祖义其手下均是海盗,让这么一大批人一下子金盆洗手多少也有点不现实。所以朱决定退一步,向陈祖义及其手下颁发私掠许可证。
为规范陈祖义的行为,规定被俘获的船只必须被带往指定的港口进行验证,以确认它们是合法的猎物,而非接受明朝政府保护的财产。
为了配合所颁发的私掠许可证,朱棣甚至决定向非中国籍的船只征收高昂的附加税——若外国船只愿意承受这笔额外且高昂的费用,那么朝廷自然可以又多了一笔收入;若外国船只不愿意承受这笔费用,那便只能走私了,正好让陈祖义及其手下有点事做。
而行人谭胜受反馈的消息是:直到谭胜受回国之前,陈祖义仍然犹豫不决,既没有爽快地示接受,但也没有拒绝。
反正朱棣已经做得如此仁至义尽了,如果陈祖义仍然发神经不肯接受招安或者是表明上接受招安,但暗地里仍然继续抢劫中国船只,那便只能让郑和下西洋时顺手干掉他了。
……
“父皇,是您自己说要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的,怎么还不动身?我都饿坏了。走嘛,走嘛。”
听着那嗲声嗲气的撒娇声,看着那个明眸皓齿的小美,朱棣不禁一笑。
“居然把朕的小公主都饿坏了?朕错了。好了好了,朕跟你走……别再扯朕的龙袍了,龙袍都快被你扯坏了……喂,小捣蛋鬼,朕的胡子更不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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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第一章 议会
条白色带有黑花斑的中华田园犬把鼻子从前爪上警低低地吠了一声。听到警报声,一名站在箭塔上的士兵下意识地朝着那条比乡间小道强不了多少的道路上望去,视野中,阳光斜照在草地上,映照着一簇簇的白色花朵在绿色的背景中显得分外鲜艳。远处,两匹比驴子大不了多少的蒙古马正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别看这两匹个头矮小的蒙古马看起来寒碜,可是在吕宋,这样一匹马的价格却顶得上一户中等之家的全部财产。所以说,骑在马上的骑士绝对是大富大贵之家。
待来人的身影近到隐约可辨的距离后,士兵便放松了警惕。领头之人是一等有邑男爵黄观,是这座城堡的常客。
黄观骑着一匹马,而另一匹马上则是他那十三岁的长子黄昌伟。黄昌伟身高一米六左右,骨骼均匀,肌肉坚实,晒得黑黑的脸膛上闪着快乐的神色。
建文四年时,黄家遭受了一点挫折,而半年不到的时间,黄昌伟便再次过上了优裕的生活——与之前略有区别的是,如今他所过的不再是那种大地主大官僚的生活,而是殖民地的庄园主生活。
黄昌伟的父亲在县考、府考、院考、乡试、会试、殿试中均获第一名,这个纪录前无古人(据朱棣考证,同样也后无来者),可以说是儒家文人中一颗璀璨地明星。然而黄昌伟此时的外貌却象是一辈子生活在野外,很少读书的乡下少年一样,显得健康而富有活力,甚至还带着一点粗犷的味道。
黄观看着那正在快快活傻笑的长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年,黄昌伟还只是个不足一米五的瘦弱孩童,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出身。若是还生活在大明帝国本土,再过几年,象黄昌伟这样地半大小子便应该走上科举之路了。与同龄人相处时,或者讨论四书五经,或者吟诗作对,即便是饮酒作乐甚至狎妓风流一下,毕竟也是符合儒家文人传统的。
可是在吕这里,年青一代相互比较的事情却是地种得好不好,马骑得好不好,箭射得准不准(当新式火枪从帝国本土传来后,年青人追逐的目标又成了火枪打得准不准),和土著作战时是否勇敢……
在被流放的左逆文臣中,黄观最后一个抵达吕宋。然而因为一同被流放的家族更为庞大,而且黄观本人的能力也更强的缘故,因此虽说流放之时大家同在有邑恩骑尉这条起跑线上,可黄观如今已经成了吕宋王国中爵位最高的一等有邑男爵了。如今黄家拥了比其他人更多的采邑领以及更多地奴隶,可是黄昌伟这小子却比其他贵族子弟更象一个乡巴佬了。
黄观深知黄昌伟地种变化自己有着很大地责任。
大多数左逆文抵达吕宋后。一开始都是尽力建设着自己地采邑。吕宋许多地方都是无主地蛮荒之地。当然。生活在吕宋地土著其实并不少。但大多数当地土著都只是文明水平极为低下。处于氏族时期地原始部落。他们之中有些部落甚至还过着刀耕火种(刀耕火种是古时一种耕种方法。把地上地草烧成灰做肥料。就地挖坑下种)或迁不定地生活。
所以。那些建设自己采邑领地有邑贵族们几乎是不受地进行着开荒工作。成果也确实不错。
然而和另一种发展模式比较。埋头种田地发展速度却显得太慢了。黄观甫抵达吕宋后并没有进行开荒。而是让老弱妇孺们收集野果、野菜裹腹。吕宋属于热带季风气候。由于雨水丰沛。因此花草、果木繁盛。所以。哪怕生活在这里地人不事劳动。只要生活区域附近有香蕉树、萝、芒果等植物。那便几乎不可能被饿死——这大约也就是导致当地土著生性懒散地根本原因吧?
总之。黄观让老弱妇孺们收集野果。却将青壮们组织成捕奴队。袭击附近地土著部落。捕获劳力。
创业之初自然颇为艰难。被流放之前黄观虽说年近不惑。但因为保养得。一眼看去仍然称得上是翩翩佳公子。然而整个家族被流放却都是受了黄观地连累。因此家族中多少有些杂音。所以。黄观虽然贵为洪武二十九年地状元。却也不得不身体力行。亲自带领族人们捕捉奴隶。一年下来。当初地翩翩佳公子虽说并没有变成粗鲁地武人。但右手中指上地厚茧却变薄了。而经常握着刀枪地掌心上也生出了茧。在黄观亲自负责捕奴地同时。他那年仅十二岁地长子黄昌伟也不得不早早地参与了采邑地管理工作。结果一年多过去后。黄昌伟便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不过,黄观对此却并不后悔。因为,他所选择的策略显然更正确。只花了大半年地时间,黄观便成了吕宋国内第二位为三等有邑男爵的人——第一名是同样九族被流放,但早有丰富战争经验地铁铉。
那在靖难之役中固守济南等城,使得北军攻济南三个月不克,之后南伐再也不敢再取道济南。由于铁在防守战中表现出色,使得当地百姓免受战火,因此泉城百姓甚至将铁称为“城神”。纯粹的守城战与捕获奴隶并无共通之处,然而铁铉在守城期间还曾多次“募壮士,出奇兵,骚扰袭击燕兵”,因此对于小股地扰袭战同样颇有心得。所以,铁铉便当之无愧地第一个成为了三等有邑男爵。
而黄观面前的这座土堡,便是现今已经升为三等邑子爵的铁铉的居城。
黄观在大门前下了马,自有士兵前来照料马匹以及接待黄观地扈从们。这伙士兵的头目却是一名土著,还不到二十岁年纪,却已经是有邑恩骑尉了——土著能够升为有邑恩骑尉,那也不知是立了多大的劳呢!
黄观望着这名留着小胡子、一睨一睥都带着精干神气的土著,不禁咽了一口唾液。说起来,这名土著一开始却是另一名有邑贵族的战利品,却不知铁铉从哪里看出他的潜质,连哄带骗用一匹马把他换了去——现在想来,若当初进行这笔交易地是他黄观就好了。话说一年多来黄观所捕获的土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即便只算精壮,那也至少有三四百人,怎么就没一个象他那么能干呢?
这名土著的衣着外表初看起来已与汉人无异,只是说话还不怎么流利。
土著向黄观行了个礼,这个礼仪之标准简直无可挑剔。
“男爵阁下,”他的字腔咬得很认真,但四声几乎都错了,听起来有点怪。“子爵阁下正在议事厅里。”
黄观点点头,便朝议事厅走去。
有邑贵族们抵达吕宋后一开始都建的是营寨,待
后,便依据各人的财力和人力修建了大小不一的土。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便是这些堡垒全都将安全性放在第一位,对舒适性完全不予考虑。铁的居城是面积最大的堡垒,而大厅又几乎占据了堡垒第一层地全部,但其面积,却并不比江南一个较为富裕的土财主的大厅更大。
黄观经常来,守在议事厅门口的侍卫已经认熟了他,因此看到他后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大声通报。
黄观推门而入。
出于安全性考虑,堡垒所开的窗户又深又小。所以虽然此时是大白天,但议事厅里仍然点着蜡烛。又由于吕宋王国正处于发展期,一方面物资还不算很丰富,另一方面有邑贵族们也节省惯了,因此整个议事厅里只点了四根蜡烛。
黄观推门所带出的那点风儿将蜡烛的火头吹得摇晃了一会儿。黄观刚从亮处走进来,里面的人物面目都模糊不清,绰绰约约的人影参差。黄观只能通过猜测,判断坐在主座位地那人是铁铉。背灯影儿也看不清铁的脸色,只听见他嗡声嗡气地说道:“黄观来了?坐吧……现在人已经到齐了,开始吧。”
“上个月监国广泽王朱允、怀恩王朱允相继病死的情况大家已经知道……”铁铉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压抑地说道:“五天前,敷惠王朱允熙也突然暴毙了!”
这句话顿时如同向平静湖面投掷了一块巨石一般,掀起了莫大的波澜。
“暴毙?么可能!”
“是啊,半个我还见过敷惠王,还是好好的。”
“肯定有阴谋!”
“必定是那篡……”
说这话的人却没能说便已经被身旁的人捂住了嘴。在座之中有乍乍呼呼的人,但同样也有不少是几经人世沧桑,电光石火中翻过筋斗来的人,早已深沉得波澜不惊。
铁铉只是朝那个方瞟了一眼,接着说道:“现在地问题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吕宋国王是建皇帝之子朱文圭,只因国王年纪幼小,因此暂时由广泽王朱允、怀恩王朱允、敷惠王朱允熙代为监国。可如今三位监国都已不在了……这里都是自己人,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黄观沉吟片刻,说道:“广泽王朱允和怀恩王朱允应该是死于水土不服。当日皇上命我等移民均带上观音土,吃了观音土后,对于适应水土不服确实有效果。那广泽王朱允和怀恩王朱允大约是自恃身份尊贵吧,坚决不肯服食观音土,染上时疫倒也并不稀奇。”
“……只是那敷惠王朱允熙明明好好的,又怎么突然毙了?子爵阁下,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王府内外都是由皇上派去地人所把持,”铁铉一哂。“我能有掌握什么内情?”尽管口头说不知内情,可他却又偏偏补充了一句。“只是据说专门专门负责敷惠王饮食的太监第二天便‘自杀’了,也不知真是畏罪自杀呢,还是……”
有邑三等男爵景清不禁错愕,瞠目结舌说道:“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皇位都明目张胆地篡了,这点子事有什么不敢地?”至今只是有邑轻车都尉的卓敬满脸地不屑。“别说这些有的没地,如今三位监国都已身故,估计不久后本土那边会在吕宋设立一个都指挥使司来控制这里吧。”
“不成!”景清扫视一眼议事厅。“吕宋王国是建文皇帝遗孤的领地,这一年来,吕宋岛上的汉籍移民已经增加到三万多户。如果再加上我们所俘虏以及控制的土著人口,吕宋王国的总人口数已经接近二十万了。凭什么从帝国本土派一个都指挥使来骑在我们头上?……只要我景清不死,我就在这里等着那个都指挥使来!”
“胡说八道!”铁铉喝道:“当初你若是针对帝国本土的那位成功了,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如今针对一个指挥使使用这一套五步溅血的把,即便成功了,帝国本土再换一个来就是了,有什么用?!大家还是集思广益拿个章程出来是正经!”
的爵位最高,而且无论是在靖难之役中还是在吕宋,他所表现的能力也是大伙所公认的。听到铁的斥喝,景清象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个,吭不敢吭声。
这时黄观慢吞吞地说道:“大家的心愿都是为建文遗孤守好这一片业,是不是?如果是,那就听我一言。”
黄观是有邑一等男爵,仅比铁铉低一级,在整个吕宋的有邑贵族中排名第二。在吕宋,基本上是谁的爵位高谁说的话分量就越重。所以,大伙们便静下来仔细听黄观的意见。
“正面硬抗是万万不可的。忽略大明本土的实力不谈,仅就那三个王府的护卫兵就并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就战士的人数而言,我们全部加起来也只不过比三个王府的户卫兵稍一点。”
这时低下有人小声反驳:“加上土著,我们可以凑出王府护卫五倍的兵力。”
黄观摇摇头。“那些土著兵打顺风仗还能摇旗呐喊一下,若是和王府护卫兵正面硬撼,他们不反水都谢天谢地了。”
黄观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又说道:“刚才景清说吕宋岛上的汉籍移民已经增加到了三万多户,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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